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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夜晚,趁着星月稀微,小倩蹑手蹑脚地翻过王府一处侍卫较少的高墙。

    白天她悄悄来勘查过一趟,看到这处地方传卫不甚留意,当下决定今晚从此处翻墙潜过这幢大宅邸中——喝,这道墙可还难不到我!你们不让我走着进来,那我'飞'着进来总行了罢!顺利翻墙进王府,她得意地想着。

    左右瞧了一遍,她突然发现这幢宅邸大得吓人,单是这面墙就仿佛无止无尽,不知会延伸到哪儿去似的。

    没事房子盖这么大做什么?不怕迷路吗?一路咕哝着,她慢慢往墙东面踱去。

    什么人?冷不防背后传来一声斥喝,小倩吓了一跳,想往阴影里躲已经来不及!

    惨啦!被发现了!她拔腿就跑。

    站住,别跑——

    呵,你说不跑就不跑?那我小倩岂不成了大傻瓜?她两腿抹油,跑得才快咧!

    来人啊!抓刺客!一时间敬谨王府灯火通明,喧嚷声四起,人人忙着抓刺客。

    小倩趁着王府内一团混乱,快快溜之大吉!

    什么'嗤喀'、不'嗤喀'的!幸好我跑得快,要教你们这伙人抓住,我岂不倒大循!她早早闪进一幢精致的小阁楼内躲藏。

    咦,这地方不知道是哪个姑孃住的,好漂亮吶!她惊叹,瞪大了眼在房门口左右张望,忍不住欣羡,不自觉地往里头走探。

    小倩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雅致的房间。她打小没有家,十岁后遇着秦老爹,老爹可怜她四处流浪才收留她,自此她和老爹、秦大哥、兰欣姊,四口

    人挤在一栋咫尺大的小木屋里,每日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喫饱、穿暖。小倩只觉得这间屋子能挡风避雨,有张木板床能合眼睡觉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往里头走去,只见墙上全是书柜,上头堆满了一本本大部头的厚书,书皮上写的全是小倩不识得的蚂蚁字!

    这姑孃真是怪得很,没事在房里头搁这么多劳什子废纸做什么?

    小倩不识字,自然视书本是劳什子废纸!在她心底只要是不能用来填饱肚子的,全都是没用的劳什子废物。何况是不中看也不中用的书本、蚂蚁字!

    这房间其实是书房,小倩见它干净漂亮,便直觉以为是姑孃家住的闺房。

    她逛进房后的小侧间,掀开帘子,总算看见睡房该有的床铺和枕被等物。

    是上等料子做的软被呢!真滑、真软……

    她两手在自个儿衣裳上头用力擦了几下,方才小心翼翼摸向丝被,珍宝似地抚摩着。

    这被子要是能让老爹盖到不知道该多好?他老人家肯定睡得又香又甜,一觉到天明。叹口气,她又喃喃自语道:可惜现在就算我把这被子搬回苏州,老爹也用不着了……泰老爹数月前已经病故,正因为如此,小倩才下定决心千里迢迢上京城来找兰欣。

    唉…

    你在这儿做什么?背后突然传来低沈的男声,小倩一吓,倏地转过头——是你?定隽瞇起眼,他原以为是王府的小婢女。

    小倩一见是白天碰面的那名俊公子,也愣了愣,跟着端了一口大气,两腿一软,坐倒在床榻上。你……怎么是你…唉哟!

    定隽突然出手擒住小倩双腕,硬生生将她拖离床畔,凶猛的力道拽得小倩两条胳膊险些脱臼!脚踝因为他用劲拖拽而扭伤了!

    说,你怎么混进王府来的!

    我——

    书房外突然传来急迫的拍门声,打断了小情的话。大阿哥,咱们王府里潜进了一名女刺客,请大阿哥开门,让属下们进去搜查!

    定隽锐利的目光射向小倩,握住小倩的大掌,益发不留情地收紧!

    唔……小倩喫痛,却只是睁大眼直视定隽。

    你是刺客?定隽轻问,阴柔的语调和手上的残虐力道产生不协调的诡异。

    我……我才不是什么'嗤喀'、不'嗤喀'的!我不过想在这宅邸里找一个叫'贝勒爷'的罢了,谁知道一叫他们发现了便死追着我跑,活似我欠他们很多钱不还似的……

    你找贝勒爷做什么?定隽打断她的牢骚。

    当然是向他有没有瞧见我的兰欣姊啊!'定隽顿了顿,沈默半晌才突然遭。没瞧见。

    咦?小倩瞪大眼。

    我就是你要找的贝勒爷。

    小倩一双眼珠子斗然瞪得更大——你就是'贝勒爷'?可你明明不是我在苏州看见的那个人呀!

    当口小倩在苏州见到的人是和硕治王府的宣瑾贝勒,当时小倩只听得一干奴仆都称宣瑾是贝勒爷,便以为贝勒爷这三个字就是宣谨的名字,她哪知道这北京城里的贝勒爷,少说也有好几十人!

    定隽挑起眉。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装傻?我做什么要装傻啊?我……

    大阿哥,快请开门让小的进书房搜查!外头的侍卫久等不见回应,已起了疑心。

    小倩愣愣地瞪大眼瞧着定隽,心想,他肯定要把她交给外头那伙人了……这儿没有你们要找的刺客,滚!定隽却出乎意料斥退前来搜查的侍卫们。

    可是贝勒爷……

    滚!他口气转而沈肃。

    是,属下告退。侍卫们没一人胆敢触犯他的怒气。

    外头恢复沈静后,小倩低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她睁大眼瞅着定隽,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圆滚滚、亮晶晶。

    定隽撇撤嘴,直盯住小倩闪闪发亮的大眼。

    你承认自己是刺客?

    '嗤喀'?我才不是什么'嗤喀'哩!

    定隽哼笑一声,放开她的手腕。

    骤然失去支撑,小倩两腿一软,身不由己地跌入定隽怀里。

    对不起……她两颊倏地羞红。方才扭到脚了…

    定隽单臂一捞,索性抱起她安置在炕床上。

    我瞧瞧。小情尚未回答,他迳自握住她的小脚。

    那个……不用了,扭了脚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心慌意乱地想缩回脚,生平第一回体会到羞怯是啥滋味!

    定隽没理会,大掌握住她的脚踝徐徐推拿。

    小倩一张小脸羞得通红,她觎眼瞧见自个儿的破布鞋儿,忍着痛认定隽掌中抽回脚,爬下床蹲在脚垫上,蜷起腿儿缩到自个儿的布裙底下。

    真的不打紧……我常常这样扭到这、扭到那儿的,不碍事的。她猛摇头解释。

    定隽挑挑眉,没有坚持。

    对啦,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在咱们苏州城见到的贝勒爷明明不是你——

    京城里少说有数十个贝勒爷,你打算潜进每一座王府。问遍每一个?

    他好整以暇地道。

    小倩张口结舌,听到北京城里竟然有这么多贝勒爷,一时愣住了!

    那……那可怎么办才好?我再也找不到兰欣姊?呆了半晌,她喃喃地自问。

    头一回探路就叫人逮着,小倩心底自然明白,不可能在北京城的大宅邸里一间间慢慢找的!

    你可知道那名贝勒的封衔?定隽问。

    小倩一脸木然地摇头,她根本不知道贝勒二字仅是身分的表征。

    你从苏州来的?

    小倩点头。

    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上京城来找人?

    我只知道带走兰欣姊的人叫'贝勒爷',是一个好气派、好神气的富贵公子!

    定隽嗤笑。这样的人在北京城里可多了!

    小倩眨巴着大眼,无措地回望定隽。你既然也是贝勒爷,那肯定认得其他也叫贝勒爷的,你可以帮我问问他们有没有见到我的兰欣姊吗?

    定隽荡开笑容,探手勾起她小巧的下颚。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是好人……小倩愣愣地回答,水灵灵的大眼直勾勾地对住定隽的眸光。

    定隽扬眉扩深笑痕,沈敛的眸子掠过一抹荡肆笑意。好人,嗯?拇指放肆地来回抚搓她柔嫩的嫣唇。

    小倩点头,傻傻地瞅定他。你刚才没把我交给门外那帮人。

    定隽眸光一闪,松开手。你可有住处?他话锋一转。

    小倩摇头。我今早才进城,还没找着住处,反正只要是个能挡风避雨的地方就可以了,我睡哪儿都成。举凡空屋、破庙的,哪儿有能借住的地方,她就往哪儿窝去!

    你可以暂时住在王府里。定隽道。

    王府?这座宅邸里?

    不愿意?

    小倩急忙摇头。你要我睡哪儿?

    就睡这间房。

    这儿?小倩左右张望了一下。可原先住在这房里的姑孃怎么办?

    这里没什么姑孃,这儿是我的书房。

    书房?小倩眨眨眼,再眨眨眼。可这儿有床、有被的,不是间睡房?何况这房间漂亮极了,该是姑孃住的闺房才是!

    反正你只管住下,我会交代言叔照料你的起居。

    小倩瞅着他。嗯。好认真地点头。

    不早了,你先歇下,明早我会再来看人。他离开床畔,转身欲走。

    小倩突然伸出手位住定隽的衣摆。你让我睡在这床上吗?她怯怯地问,眼中流露出受宠若惊地光芒。

    这房里只有一张床,不睡床上还能睡哪儿?他好笑地道。

    可我一身脏兮兮的,你不怕我弄脏了你的丝被子?她低声问定隽,怕他是说着玩的。

    弄脏就算了,明天再叫言叔遣人来换过!定隽完全不在意。

    小倩突然说不出话来,她长这么大,除了秦老爹、秦英和兰欣外,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我该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他转身离开小卧房。

    小倩怔在脚垫上,直到定隽走了许久她才回过神。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软床上水滑柔细的丝被,始终不舍得上床用这席好被子。

    发呆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困倦伏在庆榻上睡着。

    隔日一早,小倩被敲门声唤醒。

    打开门,见一名相貌清瞿的老人候在门外。

    小姐,贝勒爷吩咐老仆来伺候您。

    伺候我?小倩指着自个儿。我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人伺候?倒是老伯您年纪挺大了,才需要人来伺候才是!

    言进愣了愣,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咦?老伯您端这桶水要上哪儿去?我帮您。说着,小倩抢过言过手里端的水盆儿。

    这……这盆水是端来给您净脸的,小姐。言进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净脸?喔,就是洗脸嘛!老伯,我不叫小姐,我叫小倩,您就叫我小倩好啦!她把水盆儿端进自个儿房里。下回不用麻烦您了,您只要告诉我水井在哪儿,往后我自个儿去打水就成了!

    您要自个儿去打水?言进益发瞪大眼。

    是啊!在咱们苏州老家,每天早上我不都自个儿打水洗脸、洗衣、做饭的?每天还得上山去捡柴,烧一家子的洗澡水哩!

    言进听得一愣一愣……这是打哪儿来的野姑孃?贝勒爷怎么会收容这样的女子住进撷景楼?

    咳,小姐,您先净脸,稍后我会差人送来热水让您净身。

    不必啦!不必啦!小倩猛摇手。您告诉我热水在哪儿,我自个儿去搬来就成啦!还有,您真的别再叫我小姐啦!边说边卷起袖子。准备搬热言进皱皱眉头,明显地不以为然。小姐请在此稍候。说完即转身出去。

    唉唉唉……小倩追到门口,言进已经走远。怎么就走了呢?

    回到房里,过了大半日也不见有人来招呼她,到了晌午才有婢女送了些饭菜来,一直到近晚同一名婢女又送来了饭菜后不久,就有几名小厮搬了桶热水来,跟着又进来几名婢女服侍她净身。

    小倩哪习惯由得人脱她衣裳,可扭不过几名粗壮丫头们的力气,只能任由一千人摆布她。

    梳洗完毕,丫头们又七手八脚地替她换上新衣、新鞋。

    咦?我自个儿的衣服、鞋子呢?还有我身上那把小剑呢?小倩四处张望找寻她的旧衣鞋。

    小姐,您身上那套衣裳和鞋子已经破烂不堪,咱们已经替您丢了!

    你们丢了我的衣服、鞋子?小倩瞪大眼。那衣鞋可是兰欣姊亲手缝给我的,丢不得的!

    可是小姐,那衣服、鞋子都已经穿的破破烂烂了…

    不成、不成,你们得帮我把衣鞋给找回来!我不穿这新衣,就要我自个儿的衣服、鞋子!说着,她动手想扒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有,你们也别叫我小姐。我小使命倩不当人家大姐、小姐的!

    小姐……几名婢女见小倩扒开衣服,手忙脚乱地要劝阻她。

    都说了你们别叫我小姐啦!小倩见一伙人说不听,心口一颁,身上的衣服益发扯得七零八落!

    几名婢女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劝的劝、求的求,正当房里闹得一团乱时,定隽正好跨进屋里。

    这是在做什么!他皱起眉头。

    贝勒爷。房里几名婢女见定隽进来,一起遇到门边。小姐不肯穿新衣服,硬是要穿原先那套已经破烂的旧衣鞋。

    就算那套衣裳破了、烂了,也是自个儿的好!更别说它一路伴着我到京城,我同那套衣裳已经有感情了。何况那衣裳、鞋子是兰欣姊缝给我的,就算彼得不能穿也得留着!总之那衣裳、鞋子是丢不得的!

    定隽转过身,终于注意到小倩洗干净了小脸,露出的清丽姿颜。替小姐把衣鞋找回来,洗干净了让言进送到书房来。他盯着小倩,瞇起眼。

    是。

    下去罢!

    还有我的小剑!小倩急忙道。

    一起送过来!定隽吩咐。

    是。几名婢女一同退下。

    呼,幸好你来啦!否则我真同她们有理说不清!小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小脸上烦恼的神情缓和了些。

    衣裳送来后就收起来,这儿多得是衣服、鞋子,明日我再遣人送两箱过来。定隽道。

    两箱?我穿到下辈子也穿不完!小倩连连摇手,两眼瞪大了喫惊不已。

    那就搁着!他不在意地道。

    小倩眨眨眼,定隽的回答让她错愕。

    昨晚睡得可好?定隽支开话题。

    嗯。小倩愣愣地点头,心思还在那两箱衣物上头。

    她想不通一个人怎么会需要穿上两箱衣服?更难理解定隽对有价值的衣物毫不在意的态度!

    定隽盯着小倩水灵灵的清竟大眼,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嗯?

    名字。

    小倩。她眨眨眼。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他抿嘴低笑。定隽。

    定隽……小倩喃喃呢语,反覆咀嚼这两个字。

    定隽勾起她的下颔。喜欢的话,准你唤我的名讳。他哑声道。

    名讳?小倩不懂。

    就是定隽这两个字。他解释,长指开始抚探她的嫣唇。

    小倩睁圆眼回望他。定隽……你为什么老爱摸我的嘴?

    他低笑,淡淡撇开嘴,唇角噙了~弯她不能理解的深沈,想听实话?

    他问,低嘎的嗓音温沈醇厚,柔得无害…?,?

    小倩困惑地皱起后,眨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用力点头。她当然想听实话!

    定隽俯下身,贴着她的耳畔嘎语:我想喫了它。

    呃?小倩愣祝他为什么想喫她的嘴?

    她睁大眼受惊的俏模样引他低笑,抚着诱人的柔软红唇,他嘶语道:你会让我喫一口吗?

    呃?小倩真的傻住了。

    我尝尝滋味……嗯?他柔声哄她,转过头贴近她粉嫩诱人的菱唇。

    这女娃洗干净的小脸竟然如此出色清妍,小嘴看起来尤其诱人的粉嫩,定隽向来不克制自己要女人的欲望,此刻他想尝尝这只小蜜桃的味儿——极想,且无克制的必要!

    小倩一抬眼,瞧见定隽的脸就近在眼前,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抽身避开——你,呃,咱们……她脸儿都红了,结结巴巴的,语不成句。

    怎么了?定隽挑起眉,双手抱胸倚在墙边。

    咱们,咱们一个是男,一个是女,男女……什么不亲来着!她想不起男女该什么不亲来着!

    定隽扯开嘴,笑得邪气。不重要。他上前,重又掌握她的纤腰。

    小倩愣了愣,想推开他,但软馥的身子已让他拖得满怀,再也抽身不及!

    定隽低头深嗅几口她身上浴后的清香味。不然这么着,我尝一口你的滋味,你也尝一口我的滋味,咱们就算扯平了,嗯?他低笑着诱哄,随即低下头——晤……小倩起先挣不开他两条手臂有力的箝制,之后当定隽喫

    了她的嘴,她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乍响,腿也软了、脑袋瓜子也糊涂了!

    咳,贝勒爷……言进送小姐的衣服过来。言进手上捧着一包衣鞋,脸色漠然地立在门口。

    听到声音小倩混饨的脑子立刻被震醒,她心头一流,猛地一把推开定隽!

    东西搁下。

    定隽使个眼色,示意言进退下,言进却站在原地不动。

    还有事?定隽不悦地皱眉。

    时候不早了,请贝勒爷回房里歇下,明日还得早朝……

    什么时候你连我见时就寝都管着了?定隽瞇起眼,语气徐谈却冷得危险。

    言进不敢,只是……

    算了。定隽打断言进本说完的话,甩甩袖子迳自往门口走去,撂下了小倩一人。

    言进神色复杂地看了小倩一眼,之后便跟在定隽身后匆匆离去。

    两人走后,小倩仍呆呆地愣在原地,定隽冷淡的态度让她摸不着头绪!

    他怎能如没事人一般,这么说走就走?就在喫了她的嘴之后?

    小倩迷偶地紧盯着前方洞开的小门,有那么一刻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快些逃走罢!

    可定隽留在她唇上的余温是那么地真实,甚至鼻端还能嗅到他留下的气味,而逃走的念头却只是她心底梦呓般的呢喃……小倩下意识地伸手抚摸自己的唇,奇怪的甜味窝着她心坎儿泛滥,她却弄不明白,那又酸又甜的滋味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