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梨靡绕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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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下了马,两人选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今天狼殇似乎很没有精神,脸苍白苍白的,浑身都冷。

    她问他,他总是摇摇头没事。

    她想大概是因为没睡好的原因吧。

    每次清晨睁开眼睛总是能看他见他深邃的眸子绿油油的望她,她曾经试过半夜醒过来,结果一如既往。

    他的那种眼神让她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若是不这么看着,她就会消失不见。

    走路的时候,他总喜欢走在她的左后面,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一种保护主人的姿势。

    画楼再次回过神来,阳光刺啦啦的打在身上,夏季的午后总是炎热,空气很干燥。一只野兔子正用它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她。她跟它大眼瞪小眼很久,它才慢悠悠的走掉。

    左手麻木的几乎已经失去了感觉,她低头,看向那个害她如此的始作俑者,他正睡得香甜。

    许是在做什么梦吧,他长而微翘的睫毛正轻轻颤动,投射出如蝴蝶翅膀般淡淡的眼影,只是脸色依旧很苍白,虚弱的样子叫人不忍打扰。

    狼殇,究竟是什么人?

    她以前从来都没听过他的名字,更不知道雪狼可以变成人。

    不过雪狼在四国很有名,相当于神兽。

    听当年战神的坐骑便是雪狼,强壮而凶猛。

    眼前的这只很明显是只雪狼,而且是一只又乖又黏她的雪狼。

    就在她遐想间,那双碧绿的眸子突然睁开。

    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

    画楼明白那种神情,只有痛苦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神情。

    “小殇,怎么了?不舒服吗?”她担忧的问,伸手抹抹他的额头,好冷。

    狼殇撑起眼皮,幽幽的看着她,不一会儿只见他身上隐隐的一道光,瞬间他竟变成了狼形。

    画楼的心更加担忧了起来:“小殇,你真的没事吗?我很担心你。”

    它垂着眸子,眼睛像是有千金重一般,睁不开。

    他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以往有神的绿眸此时一点光芒都没有,而且有越来越弱的趋势。

    “小殇,你听得见我话吗?”画楼吓坏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听得见,跟我话好不好?”

    它略微抬了抬眼皮,只见身体上又是一道光芒,只是相比较以前,这道光显得微弱的很,他变成人的样子,却仿佛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

    “没事。”他回答。

    “可是你看上去好像生病了。”她想了想:“我带你去看大夫好吗?”

    “困。”他趴在她的腿上,没有了以前的害羞,仿佛这是很习惯的动作,将脸埋进她腰腹间,不再话。

    人体形貌维持不了多久,他再度变回了优美的狼躯。

    画楼柳眉忧愁的蹙起,虽然和狼殇相处不久,但是仅仅是这几天,她就将他当成自己亲人一般,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

    那重重垂下的狼眸格外地无助脆弱,画楼看着他,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抚着他雪白的毛,试图想让它舒服一点。

    许是午后的阳光太大,太过于暖和,她的眼皮渐渐的重了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依旧高高的挂着。

    腰间传来了阵阵麻痹的重量,她心一凛,这才想起了一直不对劲的狼殇。

    慌忙的坐起身子,低头看去。

    这一看,她惊吓得心脏差点停掉。

    狼殇的脑袋趴在她的腰间,整个身子连着脑袋忽人忽狼,在她眼前不稳定地变换,全身散发着薄薄的雾气。

    她吓坏了,无措地唤他:“小殇小殇,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回答她的是一阵烦恼的蝉鸣声。

    狼殇的身子依旧不停的变换着。

    画楼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没遇见这种情况,突然就恨透了自己没事来什么郊外,她看着他,手足无措,整个人陷入慌乱之中。

    “小殇,你不要吓我好不好?跟我话好不好?”

    狼殇自然没有办法回答她,他连一点意识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画楼抬头望去,依稀是一群骑着马儿的黑衣人往这边赶来。

    画楼眼里露出意思窃喜,就在她刚要开口叫喊的时候,却看清了带头的人。

    是——天涯!!!

    竟是天涯!

    他怎么会追来?

    还未等她理清情绪,天涯的马便率先停在了她面前。

    空气中满是尘土飞扬。

    “吁……”

    他叫住马,低下头看着一脸错愕茫然的画楼,再看着趴在她身上变幻莫测的狼殇,冰冷的目光里也满是犹豫,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画楼盯着他,还有身后的一群黑衣人,很明显是北国的侍卫。

    最终还是被发现了,才不过几天的时间。是她太过小看仓诺的实力了么?

    自知自己逃不了,她咬着唇瓣,仰起头,绝美的眼瞳看着天涯,声音里有微微的颤音:“天涯,救救它……求求你,救它……”

    让他亲自来接我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狼殇的情况也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人形昏迷着,但至少不会再是人和狼变幻莫测。

    画楼在床前凝视了许久,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口气,门外,天涯还在守着,看来,她还有场艰难的仗要打呢。

    轻轻的替狼殇将被子盖好,她吹灭了烛灯便起身出去了。

    如她所想,门外的确是天涯,见她一出来,眼色一凛,随即跪下:“卑职参见楼皇后,皇后千岁千千岁。

    画楼眉心一拧,仓诺,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天涯,我不再是皇宫里的娘娘更不是是皇后,你叫错了。”

    天涯抱拳行礼:“属下奉陛下之命来喵洲带皇后娘娘回去,回去之后立刻举行封后大典。”

    “我不需要什么封后大典,你回去吧。”

    天涯面露难色:“娘娘,这是陛下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

    真是烦死了,皇后皇后!他以为封她做皇后,她就会三叩九拜,谢主荣恩吗?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为何到了现在都不肯放过她?

    “娘娘,您一个人孤身在外,不安全,陛下是关心您……”

    关心?

    他会关心人么?哼!他北皇陛下最关心的人恐怕是他自己吧?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知道自己在喵洲,让天涯找到了自己又如何?他当她是傻瓜吗?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还会乖乖的回去?回去当他的妃子,天天跟他的嫔妃勾心斗角。他以为她吃饱了撑着了?

    强压着心里的怒气,她淡淡道:“我不会回去的,请你们离开,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不关你们北皇陛下的事。”

    天涯眉头一皱,依旧站在原地,十分为难。

    “好,你不走,随你。”

    完径自走进房中。

    天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如果将娘娘打晕了带回去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怪罪?

    想了想,还是算了。

    老天变脸的真快,白天还是晴空朗朗,晚上就下起了大雨。

    画楼坐在窗前看着大雨越来越细密,天色越来越昏暗,

    楼下,十几名侍卫站在雨中直立着。没有天涯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乱动。

    她长叹一声,忽然一滴雨滴打在了她的手背上,手是搁在窗柩上的,

    黑暗中隐约的可以看见右手的无名指上有轻微的痕迹。

    那是戴戒指的时候遗留下的。

    当时一个硕大的红宝石就在这根手指上,其实每天都会细微的疼,戴久了也就习惯了。

    如今手指上光秃秃的只剩下那抹痕迹,也不知道是要纪念什么。

    仓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更漂亮的宝石了——因为是戴在小东西的手上。

    其实有时候一件漂亮的东西价值不是它表面有多好看,而是它包含的回忆和本身所代表的意义。

    她抬眸看着楼下,从他们回来将近有三个时辰了,他们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虽然知道他们是训练有素的人,但如此站着也是会生病的。

    她转身,走到门前打开门。

    天涯依旧尽职的守着。

    她叹息:

    “……天涯。”

    “属下在!”

    “你回去跟你们陛下,如果想要我回去,就让他亲自来接我!”

    “这个……娘娘……”

    “你们都给我先回去,如是你们北皇陛下不答应,你们再来!”

    “娘娘……”

    画楼已有不耐烦,蹙眉,声色俱厉:“你既然叫我娘娘,就该听我的命令!走不走?”

    天涯一愣,从未见她这样,在他眼底,她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女子,而此时,好像一瞬间她便变成了另一个人,眼神流露出一种令人不可违抗的可怕的光华。

    “娘娘!”

    “马上离开!”

    天涯不再什么,转身便离开。

    哎……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还真不好插手。

    他摸摸鼻子心想,陛下那么忙,怎有时间亲自来接应。

    回去肯定又要挨一顿骂了。

    画楼目睹楼下的一群人离开,才关起了窗子。

    转过身,看着黑暗的房间里,还有床上的狼殇,心知今晚想要连夜赶路也不可能。

    狼殇现在昏迷不醒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连大夫的看不出来个究竟。

    她记得最后一次跟狼殇话,他只了一个“困”字。

    所以,她想他一定累坏了吧!

    这么一想,她便更不能连夜离开了。

    她从来都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呢!

    不过天涯可是连夜赶回去的,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陛下还在御书房,自从皇后娘娘离开之后,陛下就没有一晚是睡的好的了,更别是去宠幸其他嫔妃了。

    当听见通传的时候,他明显的听见了他声音中兴奋的声音,这让他更加的愧疚了起来。

    当看见天涯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仓诺面色一变:“画楼呢?”

    天涯跪了下去:“陛下请赐罪。”

    “朕问你,娘娘呢?”

    “回陛下,娘娘除非陛下亲自去接她回来,否则……”

    “否则娘娘不跟属下回来,皇后娘娘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

    仓诺勃然大怒:“她的命令你不敢违抗,朕的命令你就可以违抗?”

    天涯惶恐:“属下该死,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该死的,你真该死。小东西聪明的很,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逃跑?”

    “这个陛下请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了三名侍卫在暗处盯着,随时汇报娘娘的踪迹。”

    仓诺的心又是担心又是愤怒。

    突然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天涯一惊:“陛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她不是要朕亲自去接她回来么?朕就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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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最少三更哦!:-)

    逃跑好玩吗?

    画楼在午后醒了过来,她是被一阵摩挲的轻抚给醒的。睁开眼睛,一双碧绿的眸子眼巴巴的瞅着她,见她醒了过来,舍弃了温暖的床单,趴进了她的怀里。

    画楼看着不知道何时醒来不知何时又变成狼形的狼殇,眼底有惊喜:“小殇,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狼殇依旧瞅着她,眼睛里有淡淡的水雾。

    “小殇,可不可以变成人形,跟我话?”画楼担忧的看着它,“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狼殇睁着碧绿的眼睛忽然低了下去,蹭着她柔软的掌心,轻舔她手掌心那道细细的伤口,那是很久前替仓诺挡剑的时候遗留下来的。

    画楼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他柔软蓬松的狼毛,看着他舒服的眯着眼睛。

    一切都隐没在口中。

    狼殇一直都是那么神秘,只要他没事,不就可以了么?

    下了一个晚上的雨,难得阳光露脸,暖暖日光从窗子上洒下来,照拂在她的脸上,让刚醒来的她又有些昏昏欲睡。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和谐,就在这时,狼殇倏地站了起来,碧绿的眼睛里竟然闪着异样的光芒。

    渐渐的穿透全身,不一会儿他就变成了人的模样,“有人追。”

    “什么?”

    “走!”

    狼殇二话没就将还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的画楼一把抱起。

    画楼惊呼一声,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便被带上了马。

    狂风在耳边呼呼的吹,狼殇抱着画楼,策马狂奔,风刮过耳侧,好似刀割,他的手臂紧紧的勒在她的腰上,紧致的让人泛疼。

    “小殇你这是做什么?”

    “逃跑。”

    画楼一愣,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难道昨天晚上她跟天涯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只是……

    “小殇真的不用逃了,如果要逃昨天晚上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就逃跑了。小殇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狼殇不回答她,依旧紧紧的抱着她,单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线。

    画楼试图努力的掰开他陷进自己腰里的手臂,“小殇,你放我……”

    “不要。”他搂着她,任骏马狂奔,忽而,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低低的叹息,“不要你做自己不开心的事情,不喜欢你不开心。”

    “小殇……”

    画楼愣愣的抬眸,突然有一种玄泪欲泣的感觉。

    “好……小殇,只要你能带我走,我就跟你走。”

    狼殇低头,碧绿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一心一意的驭马。

    马才出了城门,就听到远远的有传令官报道:“关闭城门!关闭城门!”

    沉重的青铜铸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粗噶的响声……

    画楼坐在马背上疲惫得闭上双眼,又是一次逃亡,如果仓诺还是不放过她,是不是她这一生都要用来逃亡?

    她的心踹踹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最深层搅动她心底的不安……

    很快,当她们出城,还没走出二十里,后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奔马声。

    画楼回头望去,就见望眼看不到尽处的侍卫轰然疾而来,在午后的阳光中,为首那一人峨冠博戴,面如满月,双眉重锁如山,不是仓诺又是谁?

    画楼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终是逃不过吗?

    狼殇绿眸沉沉,满身的杀气迅速的凝聚!

    画楼平淡的转过头,望向不远处奔腾的海水,就是这辽阔的距离,也许她永远也无法跨越。

    狼殇还在奋力扬鞭催马,她却已经累了。

    “停下吧。”

    相对于皇宫里上好的马儿,他们的马脚力差得太远了,他们很快就会被追上,没有必要做无谓的挣扎。

    狼殇奇怪的低头看她,勒住了马。

    画楼疲惫的依在他怀里,抬起手把手心抚在他的心口,幽幽的开口,

    “谢谢你……小殇,谢谢你,真的。”

    “……”

    狼殇不懂的看着她。

    “小殇,你走,我不想连累你……”

    “为什么……”他,“为什么?”

    “我不想连累你啊。”

    “……不走,我要保护你。”他眸色坚定。

    “你还是孩子……”

    “我有一千岁了。”

    “……”

    他忽然轻轻地抱着她,呼吸却依旧杂乱,“请不要阻止我守护你,好么?”

    “小殇……”画楼伸手摸摸他苍白的脸颊,对上她认真的眼神,心一疼,轻轻的点头。

    转过头,看了一眼带头冲过来的一人一马。

    即便是在颠簸的马背上,这个男人依旧气息不乱,依旧冷若冰霜,几乎让人难以再回忆起他那温柔的总是叫她小东西的样子。

    仓诺在狂奔。

    他一生中,有过无数次策马狂奔,胯下的良驹纵情驰骋。

    风猛刮着帝王的披风,奔驰,是一种壮烈的快意。

    但此时,他再也感受不到这种快意。

    风猎猎迎面吹着,他不畏惧脸上刀割似的痛楚,但风拉扯撕裂的,还有他的心。

    被焦灼的火煎烤着的心,悬在半天高处。

    她就在前面。

    她倚靠在别的男人的怀里。

    虽然他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只雪狼。但是强烈的妒意依旧浮现在他心底。

    终于驱马来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依旧消瘦的脸。

    心中泛起莫名的怜惜。

    可是当那漆黑的眸子看见一双不该出现的手抱着她的时候,黑眸沉沉。

    他倏地一伸手,腰间长鞭一甩。

    画楼只感觉腰上一紧,脚下一松,瞬间,她便跌入一个带着寒风有着熟悉味道的怀抱。

    她抬起眸,盯着眼前的他,完美的侧脸,优美的弧线,多么俊美的男子,却是无心的……

    不过十几日未见,这一见面却恍如隔世。

    仓诺单手抓在她的腰间,贪婪的寻觅着她身上清爽的梨花香。

    漂亮的黑眸微微的眯起,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我的小东西,逃跑好玩吗?”

    改变他命运的女子叫画楼

    “北皇陛下,好久不见。”

    “的确很久不见。”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朕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他一双锐眸藏着灼热的光芒,直勾勾地瞅视着她,“所以别想再逃跑,那只会浪费朕的力气,也浪费你的。”

    “我以为你会对我失望,会放弃。”

    “对于朕想要的东西,朕向来是锲而不舍。”他顿了一顿,轻笑了声,“就比如你。”

    “……”她是他想要的东西吗?也是,她的地位就只是东西而已……

    垂下眸子却感觉到她灼热的气息凑近,“如果你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不下去,现在就乖乖跟朕离开。

    “不——”

    她诧异的扬起眸,看见的却是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你绝对不会乐意见到那种情况发生”,她的心一凉,撇向对面的狼殇,知道他会到做到!

    难得她如此乖巧。

    仓诺满意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正当马儿转头,往回跑的时候,一道金属划破空气的嗡嗡声朝她迅速逼来。

    画楼敏锐地睁开美眸,只见一把闪著白光的锐利刀锋远远而来,眼看就要刺中她的眉心,她心下一惊,胆怯地紧闭上眼睛。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然而——

    当她再度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犹在人间,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只是那锐利的刀锋离她不到半寸的距离,只要施剑的人再多用力一点,她就会没了命。

    是仓诺救了她!

    “来人,戒备!”

    天涯也未料想竟然会有人乘机行刺,急忙大喊一声。

    “保护陛下先行离开!”

    仓诺怀目扫视了一下四周,阴冷的面上没有半分表情,调转马头,直接往右边的小山林里奔去。

    山林上树木众多,是仓诺选择这条路的原因。

    他宽大的胸膛将画楼庇护在怀里,保护的姿势不言而喻,生怕林子里会有横出来的树枝戳伤她。

    画楼怎会不知道,心里一暖,忽然瞥见到眼角黑影闪了一下,连忙定睛一看,居然是箭。

    他们开始放箭了?

    他们想杀仓诺!

    她想回过头去看,仓诺却阻止她的动作,轻声:“不要回头,注意前面。”

    “他们放箭了吗?你没事吧?”话的时候,又有三两枝长箭从身侧穿过,“嗖嗖”两声没入草丛之中。

    仓诺嘴角微勾,黑眸仍定定前方:“有小东西关心,朕怎么会有事呢?”

    他的话音未落,手突然按低画楼的头,将身子往前一倾,“嗖”的一声,一枝箭就擦着头顶飞了过去。

    “陛下……”画楼不安的回头唤了一声,仓诺似乎没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回头看他,蓦然怔了怔。

    然后她的目光,蓦然被他胸前的那一抹殷红震慑住了。

    她心一凛,怔怔的伸手过去,在他胸前那一片鲜红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你受伤了……”

    “没事,这点小伤不足以致命。”他的风轻云淡。

    他中箭了,还没事!

    他会不会要死了?

    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啊?

    虽然他这个人霸道又可恨,但是……她真的不想他死……

    忽然放声痛哭了起来,把许久未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环手紧紧的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前,想感受他的体温。

    仓诺身体一僵,没有话,也没有安慰,只是紧紧的抱着她,马也以常速往前进着,忽然,前路终于又豁然开朗。

    他还没有开始兴奋,绝望又迅速的蔓延过来。前面是一壁悬崖!

    电光火石一瞬间,马突然受惊,狂奔起来,仓诺紧缰绳,低头一看,才发现马腿上中了一支箭,来不及顾马,松开缰绳,他抱着画楼快速的翻身下马,刚一着地,还没站稳,脚步就一个踉跄,屈膝跪倒在地上。

    “陛下!”

    画楼一惊,刚要上前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