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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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

    洛沙凋看老头故作神秘的样子,就叫来服务员,要了一瓶白酒,给他满上。说道:“大爷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给我说说!”

    那老头嘴里说着:“唉呀,咱们就闲聊天,怎么还好意思让你破费。”手却端起酒杯,美滋滋地饮了一口。

    两三杯酒下肚,老头子才道出事情原委。

    原来,这次雇他们的东家叫刘步政,是为他的父亲举办丧事。

    老人家去世了,举办隆重的葬礼,是这村里的习俗。而这里面还有讲究,来参加葬礼的人越多,主人家越受尊重。要是人来的少了,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慢慢的甚至形成了攀比之风。

    这丧事与其说是给死人办的,倒不如说是为了活人的脸面办的。

    为了吸引十里八村的百姓,这些死者的家属绞尽脑汁,最后不惜花大价钱雇些艺人表演节目,有的甚至在棺材旁跳脱|衣舞来吸引观众。

    老头子说虽然他们这班子也有年轻女孩去跳舞,但不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行你要是放不开,找你的人自然就少了。老头子人称魏三爷也就是这个班子的班主。为了找生意,腿都快跑断了。

    而这次他能接到这么大活,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干。

    魏三爷叹了口气说:“你是不知道,在我之前的那班子里的一个同行,差点被吓疯了。”

    洛沙凋在心中咂舌,那帮人连在死人跟前都敢跳舞,还有什么好怕的。颇有兴趣地问道:“莫非他真碰见鬼了?”

    魏三爷脸色一变,哑声道:“那可比见鬼更可怕多了!”

    上面说了,像他们这种草台班子,钱给足什么事都干,披麻戴孝装作孝子贤孙大哭一场,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另一场形式的演出罢了。

    而这事就发生在上任班子里的一个小伙子,半夜里守灵时发生的怪事。

    民间流传人有三把火,火越旺越不容易招引鬼|邪,于是上任班主就派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来守灵,其他人则借宿在村子里其他百姓家。

    守灵的小伙子绰号黄毛,十七八岁,他学习不太好,但歌唱的不错,跟着草台班子四处跑,勉强可以糊口。

    对于守灵这种事,黄毛没有上了年纪人的那些忌讳。晚上有酒有肉,到手里的钱还不少,对此他欣然接受。

    十一月的夜晚,天有些凉了。

    黄毛披了一件厚实的大衣,坐在离棺材不远的位置上。吃着花生米,喝着白酒暖身子。不一会儿,整个人就晕晕乎乎起来,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黄毛是半夜里被冻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身上的大衣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

    他捡了起来,拍拍上面的灰。

    农村的夜晚很静,也没有城市里的灯火。只有两根白蜡烛幽幽的发着光,不知怎么的,竟让他联想起鬼火。

    而那死去老头似乎正透过黑白色的相框,木木的盯着他。

    黄毛莫名打了一个哆嗦,竟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赶紧把衣服披在身上,企图驱散心中的那抹寒意。

    他走上桌案前,守灵香快要燃尽,正要去重新点上一支。突然,黄毛呼吸一窒,头皮发麻。

    他看到棺材被打开,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

    黄毛想到自己睡觉时,尸体与他擦身而过,只觉得毛骨悚然。

    突然,他听到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咳嗽的声音。黄毛听出是男主人刘步政的声音。

    他看着敞开的棺材板,知道这要是被发现了,被打一顿是少的,还得赔不少钱。

    此事他也顾不上许多,赶忙把棺材合上,装认真看守灵的样子。

    刘步政就是为了看他是否偷懒了,见黄毛正在点香,跟他客气了两句便离开了。

    黄毛看着刘步政离去的背影,额头吓得直冒冷汗。

    他心想天一亮,十里八村的人都聚齐了,这要是被人发现老头尸体不见了,肯定没他好果子吃。

    黄毛自由散漫惯了,特别害怕承担责任。他也不敢跟班主说明情况,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个字——跑。

    他蹑手蹑脚的回到东家提供休息的房间,准备收拾东西走人。结果他悉悉索索,装东西的时候。屋子里的一个大哥醒了。

    “外面太冷找衣服呢?”同事问。

    “嗯。”黄毛闷闷的应了一句,加快手中的动作。

    谁知大哥竟然坐起来,好心地说道:“你上床睡一觉吧,我替你值后半夜。”

    “不用不用。”黄毛怕漏馅,急忙拒绝。

    那大哥四十多岁,见黄毛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平时演出时也对黄毛多有照顾。

    看黄毛连连拒绝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所以不容分说,把黄毛推到床上,盖好被子,说道:“你安心睡吧,不用担心。”就转身出去了。

    黄毛看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抱歉了一声,准备等大哥困倦时趁机逃离。

    黄毛躺在暖呼呼的被窝里,那消散的酒意竟又重新聚拢而来,他头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竟产生了一股睡意。

    迷迷糊糊中,黄毛觉得,似乎有谁在戳他的脸,他烦躁得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吓得他魂飞魄散。

    只见他的被窝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具尸体,正是那个消失的老头。

    老头穿着一身黑色寿衣,平躺在床上,他侧过脸,一双凝固了的灰白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黄毛。

    借着月色,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恐怖的尸斑和嘴角诡异的微笑。

    而他的一只手以扭曲的角度,伸向黄毛。

    黄毛想起睡梦中那戳人的感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惨叫着跑出屋子。

    听完整个事情,洛沙凋第一反应就是问魏三爷:“他跟班子里的人有仇吗?”

    魏三爷摇头说道:“谁知道呢!这团里几十来号人,不可能一点摩擦也没有。不过做出这种事情来也未免太出格了。况且……”

    魏三爷欲言又止。

    “怎么了?”洛沙凋追问道。

    魏三爷犹豫地说道:“我觉得东家也很可疑,出了这么大事也不报警,把那些人撵走了便算了。老头子的尸体到底是如何消失不见的,又为何出现在黄毛的被窝里,这里面恐怕有蹊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