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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教不严

    芮玮仍是坐在船板上道:我不跟你斗。

    欧阳波冷笑道:由得你嘛,不斗不行!

    芮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何以相斗!

    欧阳波神情十分跋扈的说道:谁叫你多管闲事,要是胆小不敢中,给小爷踢两脚出出气也成。听到这话,芮玮不怒却把叶青激怒,气得脸色发自,道:我大哥只劝你不要对老年人无礼就算多管闹事嘛,大哥是不愿意同你斗欧阳波大笑道:你大哥胆小害怕,你代他出手好了。叶青道:就是姑娘来斗,也不见得输给狂妄无知的小人。欧阳波怒道:好明,那就请出手罢。

    叶青正要上前,芮玮低声道:青儿,人家相救咱们一场,虽然咱们飘流海上不见得死,总是有思,你快息怒,咱们不能做无义之人。叶青很听芮玮的话,委曲地站在原地。

    欧阳波大怒道:阁下不出手也不准旁人出手,到底什么意思。芮玮抱拳道:兄台就是踢在下两脚,在下也不会动手。欧阳波凶恶成性,果真上前举脚向芮玮胸前踢去。

    老太婆见欧阳波骄横到这般地步而欧阳龙年仍是不闻不问,似乎认为儿子该在芮玮身上踢两脚,不由得大怒起来,一拐杖扫去。

    老太婆本离芮玮三丈远,这一拐杖扫到捷如电光石光,倏忽即至,而且攻敌之必救,欧阳波大惊收腿后退。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莫看老太婆龙钟得路都走不稳,然而这一拐杖非一流高手莫办,欧阳龙年微微一惊,笑道:小孩子.们的事管它做什,咱们还是站在一旁看的好。话里的意思者太婆要插手,自己也不会闲着。

    老太婆回目望着欧阳龙年嘿嘿笑道:你那儿子死得不冤枉啊?欧阳龙年怒道:过去的事提它干嘛,再说当年杀我儿子的七人,皆被老夫一一诛绝!老太婆冷冷道:但你不想想,海龙王的一世英名从此而绝么?欧阳龙年忽地叹息一声,那叹声感伤的意味谁也听得出来,芮玮心忖:敢情这位老先生以前有位大儿子作恶成性,被武林正义道上的英雄杀死,而他不论儿子之过,诛杀七位正义英雄,惹起天下不满,群起而攻,以致海龙王的英名被毁?老太婆道:龙年兄,你老来得子,就该好好管教,那知你还是放纵不管,难免也将重蹈其兄之覆辙!欧阳龙年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左一声右一声龙年兄,老夫与你不识,最好少这样称呼,再说老夫家事,用不着尊夫人费神。这番话说得令人十分难堪,老太婆大笑道:好心反被狗咬,这叫做多管闲事多吃屁啊!欧阳龙年讽刺道:不敢,老夫并没叫尊驾吃屁。老太婆笑容一敛,寒着脸道:欧阳龙年,等你儿子打过后,咱们也来较量较量!欧阳龙年汲把老太婆放在眼内,笑道:好啊,老夫奉陪。顿了一顿,又道:波儿向芮大哥请教。欧阳波被老太婆那一拐吓得呆站一旁,这时闻言凶性又发,一步掠上前,摆开架势式,喝道:别赖在地上!芮玮不愿与他斗,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一眼,欧阳龙年道:小子,你不跟小儿斗,就是瞧不起老夫。一旁芮玮暗暗叹息,心想:在海上相遇本以为欧阳龙年是位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高人,谁知如此护短、好斗,与常人何异,更且不如。当下睁开眼来道:青儿,咱们的小船在不?

    叶青道:在,牵在大船旁。

    芮玮站起来道:那咱们走罢。

    呼哈娜惊道:到那里去?

    芮玮道:到咱们小船去。

    呼哈娜不由失色道:小般无桅无浆根本不能航行,回去等于送死。叶青笑道:总比留在大船上受气好。

    .芮玮向叶青顿首笑道:人家不欢迎咱们,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只见他们三人果然向船旁走去。

    霍地,老太婆飞身跃在他们身前,这份轻功一扫龙钟之态,芮玮一揖道:老前辈再见啦。老太婆道:老身亦是灾难人,要说你们受不了气,老身更受不叶青含笑道:那老前辈跟咱们离开好啦?

    老太婆正色道:这未尝不可,老身留在这里也看不惯,那位老糊涂骄纵其子,可是要走之前,事情却要弄个明白。芮玮道:什么事不明白?

    老太婆道:你妹子为何跳回海中就不问个明白么?芮玮道:那位老先生解说过了,只有妨且一信。老太婆冷笑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再问问看。芮玮回目向欧阳龙年望去。顿时欧阳龙年被芮玮询问的目光看得尴尬不已,欧阳波突道:那女娃子是本少爷逼下海的。老太婆冷哼一声,说道:你倒自己承认了。芮玮一步步向欧阳波走去,怒道:为什么?为什么?.…欧阳波站着不动,凶横道:不为什么,少爷高兴!芮玮激动的目光直盯在欧阳波脸上,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是个好女子,为什么逼她下海,快说!要知在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欧阳波哈哈狂笑道:少爷正愁你不动手来陪少爷玩,要想知道你那亲爱的妹妹跳回海中的真正原因吗?嘿嘿,先露几手吧!芮玮抬起被缚的双手,一字字慢慢吐出:你先出招。欧阳波大刺刺道:不忙,等阁下先解开绳索。芮玮怒目道:这绳索解不开,不用等!

    欧阳波道:你这小子倒狂啊,不解绳索来和本少爷过手,莫非瞧不起我欧阳家传绝学?欧阳龙年早就看到芮玮手上被缚乌黑发亮的绳索,以为他被仇家所缚一时解不开,说道:老夫帮你解开,小儿不占这点便宜。叶青冷笑道:凭你这糟老头子解得开缚龙索?欧阳龙年一惊,回道:缚龙索?

    他对缚龙索早有耳闻却未见过,心想:传闻缚龙索天下无人能解,更不怕快刀利刃,会是谁系在这小子手上?但他被叶青骂声糟老头,怒道:臭丫头骂谁?老太婆张嘴笑道:当然骂的是你,你要不是糟老头子就解解看?欧阳龙年不敢冒险丢人,马上拉下脸来,笑道:这位小哥自命不凡,波儿,他不解绳索也罢,那用不着十三招啦。老太婆冷笑道:欧阳龙年,你不但是个糟老头,而且是脸皮最厚、糊涂透顶的糟老头子。呼哈娜听那老太婆骂得绝,噗哧一笑。

    欧阳龙年装作没听到,望了望呼哈娜,微微含笑,呼哈娜心想:果然是脸皮最厚。欧阳波骄傲道:你不解绳索,少爷三招败你。声未毕,一掌横里劈出。

    老太婆怕芮玮接不下,急忙说道:欧阳家十三招阴阳散手,有掌为虚,左掌拿实,能三招不败就算胜啦。话里意思叫芮玮三招后便不要再斗,因这阴阳散手为欧阳龙年最厉害的绝技。

    欧阳龙年未料到老太婆会晓得阴阳散手,心忖:四十年前华山武会就因阴阳散手没有练成败在胡一刀手中,武林中除了当年武会参加者知道外,绝无另外一人知道自家的阴阳散手的,难不成这老大婆还是她?……芮玮见欧阳波那掌声来,左掌直立胸前,心知厉害的杀着在那左掌,倘若去挡击来右掌,左掌突然措手不及。

    芮玮得到老太婆的指点,心生感激,但见他不看欧阳波的掌势,候地一脚踏出。

    欧阳波满以为这一招除阴阳散手就教芮玮狼狈不堪,那知陡失敌踪,不由心中一慌,刹那间一股劲道袭来。

    芮玮飞在空中,双脚连环踢出,齐向欧阳波直立胸前的左招攻去,不等欧阳波杀手袭出先已抢了先机。

    欧阳波左掌被制,首先失利,但也不乱,后退三步,左掌阴阳散手再度击出。

    芮玮落地后又是一脚踏出,这一脚与上一脚并无分别,然而同样的步法欧阳波仍不能抢先,觉胸前劲力袭来,又将二掌的杀着制住,不得已退三步,再发第二招。

    只见芮玮仅以一招步法,把欧阳波逼得步步后退,到他十三招阴阳散手一一才展出一手,已后逼退三十九步,退到船沿不能再退了,再退就要掉落海中。

    芮玮有意要把他逼落海中替简怀萱复仇,脚步不停,仍是一步跳出,双脚连环向欧阳胸前踢去。

    欧阳波阴阳散手不能展出,势必要退落海中,才保胸前不被袭到,当此危机,他忘了要三招败敌的豪语,纵身跃落海中,保命为先。

    叶青格格笑道:好个三招败敌,结果被人家一招脚步击落海中呵!欧阳龙年看到此,脸色气得铁青,顾不得以大欺小,坏了前辈名声,亦是一招阴阳散手向芮玮劈去。

    芮玮不知厉害,依样葫芦,一步踏出想抢先机制住欧阳龙年,岂知欧阳龙年的功夫,绝非欧阳波能比,同样的阴阳散手到他的手中,声势却陡增数倍。

    只见他左掌一翻,已抓到芮玮左脚上,但等他用力一摔,芮玮势必要击落海中。

    而且以欧阳龙年的内功修为,抓住芮玮脚上稍一停留,芮玮那只脚必然被他深厚的内劲所摧毁而致残废。

    老太婆看得清楚,大喝道:撒手!

    一大片金光从她手中挥出,射向欧阳龙年后背上,欧阳龙年察觉到那片金光凌厉无比,非自己的内家罡气所能防御,不顾伤敌,放手翻掌向后抓去。

    只见他双手抓的好快,竟将那片金光全部抓到手中,仔细一看,惊呼道:牛毛天王针!老太婆伸手从脸上扯下一块人皮面具,立时露出如同少女的玉面来,冷笑道:现在总知道我是谁了吧?欧阳龙年脸色惨变道:果然是你!

    芮玮翻身落至船沿,左脚酸麻得站立不住,差点摔落海中,耳闻中毛天王针,再见老太婆真面目,同时惊道:天山玉面神婆!不错,老太婆就是玉面神婆,四十年前,中原五大高手之一。

    欧阳龙年道:蒋婆子,你乔装到我船上卧底么?玉面神婆道:谁来卧底,哼!

    欧阳龙年冷哼道:百年已过,大家都要找玄龟集。你们海航不熟,唯我欧阳四海能去,你不是卧底探听消息,是为什么?玉面神婆骂道:不要脸的人说不要脸的话,是我自己要来的嘛你找你的,我找我的,老身求你到船上没有?欧阳龙年气道:那你为何乔装,叫我再也想不出玉面神婆会变成一个鸭皮老太婆,又为何一再不向老夫道出身份?玉面神婆冷笑道:乔装是我自由,不道身份,没有必要当然不道身份。欧阳龙年大声讥笑道:没有必要,凭你的身份名望,几个字就塞搪个理由么,蒋婆子,你要效那下三流躲躲藏藏的行动,就直认吧,别臭美啦!玉面神婆玉面一红,心想:自己不道明身份确有意暗中察看这海中之龙王有何发现,否则老友相见就该表明出来,以示清白。当下默不作声,暗暗接受欧阳龙年的讥笑。

    欧阳龙年得理不让人,又道:我说蒋婆子,你干脆跳海罢,再呆在这里还想卧底么?不如让我告诉你一点消息,好不好?玉面神婆窘得无地自容,更说不出一句话来。

    芮玮上前向玉面神婆抱拳道:都是晚辈害得老前辈暴露身份,以致老前辈受辱,唉!转身向欧阳龙年一揖道:老先生,您不要再说了,晚辈跟你赔礼。欧阳龙年想到儿子被他逼落海中,涵养尽失,大怒道:滚!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快给我滚到海中去,免得老夫动手。叶青道:大哥,咱们回到小船去。欧阳龙年阴沉沉道:回小船,哼,还想回小船,臭小子,你给我乖乖跳到海中去有本领游到陆地再不准上任何一只船。玉面神婆笑道:欧阳龙年,你不要欺人太甚!欧阳龙年冷笑道:蒋婆子,你还好意思在此说话嘛?玉面神婆怒道:待会老身自会走的,但要走前,你那歹子的罪行倒要揭露,让大家知道你这糊涂老头的护短行径!欧阳龙年道:我儿子有什么罪行,你能拿出证据么?这时欧阳波已经被船夫捞上,全身湿淋淋的,玉面神婆指着他道:证据,叫你儿子自己说。芮玮愤怒未息,看见欧阳波怒火又升,上前狠狠问道:为什么逼她下海?欧阳波被芮玮的步法吓破了胆,见他上前,不禁连退数步,叶青冷笑道:无胆鼠辈!欧阳波自幼被父亲骄宠,何尝被人这样骂过,况且对方是位娇美的女子,胆气一壮,大声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少爷因为正要说出逼简怀萱跳海之因,欧阳龙年却丢不起这个脸,低声晚道:波儿,住口!顿了顿又道:那姓简的女子被吾儿救起再逼回海中,并无不对之处,倘若不救早死了,救了再叫她死去有何罪过?玉面神婆指着欧阳龙年骂道:无耻啊,无耻啊,难怪你儿子不口,上行相比做父亲的无耻,儿子当然不肖……欧阳龙年截口道:蒋婆子,老夫无耻就无耻到底,看你奈何得了,老夫将你救起,现在不想救你,快绘我离开这里,莫待老夫动手逐客。玉面神婆气得浑身发抖:好!好!老身离开这里,芮玮,咱们一起走!欧阳龙年厉声道:你走,带那两位丫头坐他们小船走可以,但是姓芮的那小子,老夫已经说过,不准他上任何船!玉面神婆拐杖在船板上通的一撞,毅然道:老身要带他走,谁敢不给面子!欧阳龙年嘿嘿笑道:蒋婆子,四十年前华山武会咱们打得还不够过瘾,今天就再打个天昏地暗,不分胜负不休!玉面神婆道:我早说过,咱们要打一场,可是现在……欧阳龙年道:现在不敢打了嘛,怕老夫赶你离开这艘大船么?玉面神婆道:你以为天下只有你才能找到葫芦岛,梦想!别以为这艘大船就可横行四海,象这样让歹子多行不义,不但找不到葫芦岛,而且总有一日这艘大船也会遭到大难,那时再无老身幸运,想坐只小船保命都没啦。欧阳龙年仰首长笑道:你想坐那无桨无桅的船保命,这才是道地梦想,多行不义?老夫却以为吾儿没做个多行不义之事。玉面神婆道:咱们要打之前,老身先要毙了你那多行不义的歹子!欧阳龙年大声喝道:你敢!

    玉面神婆道:天下凡事拾不过理字,老身要毙了你那歹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比起你要芮玮跳海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多。欧阳龙年大怒道:什么理由,说来听听?

    玉面神婆冷笑道:你真要听么?

    欧阳龙年一怔,心想:自己儿子逼简怀萱跳海确是不该,但是给她来个死无对正,反正简怀萱跳海死了,不认帐就是。当下道:说吧,老夫的儿子行得直,站得正!玉面神婆冷笑了笑:老身倒懒得说那些污秽事……欧阳龙年大笑道:是没编好侮蔑吾儿清白的故事罢?玉面神婆缓缓走向欧阳波,欧阳龙年心知玉面神婆武功与自家不分上下,怕她擒拿爱子要挟,赶忙道:波儿,过来。欧阳波快步走到他父亲身侧,却见玉面神婆并非要拿他,而是走进舱中走了。

    欧阳龙年心中纳闷道:这做什么啊?怕老夫赶她么?也好,只要不跟老夫为难,看在往日老友情份上,送她至陆地有何不可。一步掠到芮玮身前,仰首望天道:快跳海吧!芮玮面临强敌却也不惧,沉稳说道:青儿快帮呼哈娜回到小船。叶青对芮玮的武功绝对相信,心相欧阳龙年要拦他到回小船没有可能,当下安心的牵起呼哈娜。

    欧阳龙年道:那位姓呼的女娃子不要走啦,老夫对你满有意思,留在船上做我儿媳吧。叶青心知回小船十成有九成是死路,不敢勉强,放下呼哈娜的纤手,呼哈娜笑道:老先生,你对我有意思,姑娘对你那宝贝儿子却没半点意思,我说芮玮大哥咱们在小船上等你。叶青笑了笑,呼哈娜将自动牵起她手,叶青与呼哈娜携手才走三步,欧阳波飞纵而上,拦在她们身前。

    呼哈娜道:让开,让开,你要相老婆,叫你父亲另找一位!欧阳波哈哈笑道:家父要你不走,你就不能走。呼哈娜生成异域,说话没有一点忸怩作态,直说到:你喜欢我吗?

    欧阳波淫笑道:喜欢,绝对喜欢。

    呼哈娜道:为什么喜欢,是我长得漂亮吗?

    欧阳波大笑道:漂亮,的确漂亮,少爷就看上你那份标致。呼哈娜指着叶青道:这位姐姐比我长得还标致,你也喜欢?欧阳波望着叶青,咽下口水道:不错,我也喜欢。呼哈娜讥笑道:你这人见一个喜欢一个,显是好色之徒,姑娘更不愿意留在这里啦。拉着叶青要想闯过去。

    欧阳波双手一张,淫笑连连道:都不要走,都留在这里陪少爷玩乐。叶青听到这话,气得

    欧阳龙年道:男人三妻六妾也是常事,你们要是愿意就都做老夫的儿媳。欧阳波狂笑道:女孩子家脸皮嫩,怎好直说愿意两字,爹,儿子留住她们,日子久了,习惯了,她们自然说愿意。欧阳龙年向来让儿子任意而为,说道:好,你自个看着办。玉面神婆突然从舱中走出,冷笑道:欧阳龙年,人说你骄纵儿子我还有点不信,心想欧阳老儿在武林中的名望也算正派怎会一点不管儿子,今日看来,不但不管,简直是怂恿儿子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