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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力战玉面小青蚨

    玉面小青蚨似是看到展白无情碧剑非是凡品,但仍存心借凌空下压之势,腕上运足了劲力,猛向下削去。

    呛啷!一声龙吟虎啸,双剑猛击在一起,在夜空灯光之下,金星四射,辉烂耀目如火树银花,蔚成一片奇景。

    二人双臂均感一阵发麻,臂力竟是不相上下,当然玉面小青蚨是占了居高临下的光,玉面小青蚨飘落八尺开外,展白则稳站当场,二人不约而同一齐检视手中宝剑,看有无伤损。

    无情碧剑一澄如水,丝毫末见损伤,玉面小青蚨黑铁长剑,暗青如墨,亦是未损分毫。

    此时,二人心中均已有数,知道对方俱是宝剑,不再存削毁对方兵器之心,双方二次往上一凑,各展绝学,打在一起。

    只见展白无情碧剑如惊虹绕空,玉面小青蚨黑铁长剑似乌龙闹海,一碧一青,两股剑气,翻腾缭绕,二人打得快时,只见森森剑气毫光,却不见二人身影。

    二人都是快攻快打,晃眼已打了四十余招。

    铁背驼龙手捻纵须,一双环目瞪得滚圆,望定三人龙腾虎跃的搏斗,高声喊好,大叫大嚷地批评二人剑招:嘿!好小子!这一招金针定海施得不错,够味道。嗨!可惜!小青蚨!这招浪里斩蛟,只差两寸,伤不到对方……铁翼飞鹏面色深沉,虽然一双精光暴射的小圆眼紧盯场内动手的二人,但却是紧闭嘴唇,一言不发。

    江南第一美人金彩凤,素知师兄武功已得父亲真传,暗暗为心上人担忧,一双媚如春水的明睁,瞬也不瞬地望定二人,如花的粉面上是时惊时喜,紧张地握紧双拳,掌心里已渗出香汗来。

    围在四周看热闹的男女佣人,却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看傻了,虽然他(她)们曾见过不少次激斗,但从没有这一次紧张激烈,冷森森的剑锋,回旋生飙,寒光逼人,有几个胆小的,站不住脚,已身不由己地缓缓后退。

    展白与玉面小青蚨却已打到了生死交关的紧张阶段。

    玉面小青蚨剑招高超,身法轻灵,飞、腾、奔、窜,犹如灵猿跳涧,出手更是狠辣,招招不离展白要害,恨不得一剑把展白刺个对穿,除去这一大情敌。

    展白内力雄浑,沉着稳定,所施剑招完全是大开大合,手、眼、身、法、步,处处显示出扎有很深根底,剑招光明正大,尤其是气度雍容,隐然有一派大家风范。

    玉面小青蚨一边动手,一边心中生怪,看展白所用剑法,不过是武林常见的极普通的三才剑法,偶尔交杂上几招怪招,因也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自己素以剑法见长,竟然一时之间占不了上风,明明自己施出绝大杀招,展白却不慌不忙,只用一招极平常的剑法,便把自己的绝大杀招化解掉了。

    这时,二人已战了将近百招,仍然不分胜负,玉面小青蚨心中不耐烦,正巧展白使了一招立扫宇宙,碧剑向玉面小青蚨顶上扫来。

    玉面小青蚨身形暴缩半尺,躲过顶上一剑,黑铁剑水中捞月,猛斩展白下盘。

    展自双足一顿,离地三尺,手中剑演寒星奔月,猛点玉面小青蚨顶门华盖重穴。

    按常规玉面小青蚨应该使回风拂柳,或者游蜂戏蕊,转身躲开展白那招寒屋奔月,才能可是,玉面小青蚨求胜心切,弃正规战法想出险招求胜,不躲不闪,欺身横剑,用了一招万花献佛,剑身横着一挡展白剑势,顺势横向前推,猛砍展白前胸。

    这一招,真是险极,如果展白轻功较高,能够凌空换步,身形再上握三尺,原势不变,剑尖下落,必可把玉面小青蚨头顶华盖穴刺一个血窟窿。

    但二人打了一百余招,玉面小青蚨见展白身法迟路,算定展白不能凌空再行上窜,故而用了这么一招险招。

    展白有没有凌空换步的功力?有!但他武功内力进步太快,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目下身具内功潜力究竟有多大。又加上缺少应敌经验,他那一剑直刺下去,算定玉面小青蚨要向一旁躲闪。

    设想到玉面小青蚨不退反进,横剑向他胸前切来,自己却无法再行躲闪,眼看玉面小青蚨黑铁长剑,贴着自己碧剑镑刃向自己胸前切到……

    一般武功较低的人,还没有看出这一招的凶险,但金府双铁卫及金彩凤等人,却已看出这一招,真是凶险无比,不由一齐惊叫出声。

    小蚨子!铁背驼龙高声大叱:你这是什么打法!说着腾身扑至……

    说时迟,那时侠,铁背驼龙尚未扑到,百忙中,展白运力。震手腕,把周身真力贯注剑身,猛然向下一震,当当一声,玉面小青蚨虎口一震,长铁剑脱手,掉落地上。

    展白就势一翻手腕,天情碧剑冷森森的剑尖已逼在玉面小青蚨咽喉之上。

    玉面小青蚨行险落败,心中犹如万箭齐攒,难过万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惨败,俊美的脸上变成灰色。

    展白也估不到自己内力,到了收发由心的程度,一剑把玉面小青蚨铁剑震出手去,无情碧剑点在玉面小青蚨咽喉之上,微徽一怔,并未立即施出杀手。

    哈哈哈!……铁背驼龙身如飘风,已窜至二人面前,先哈哈一笑,才说道:小哥儿,真有你的!你赢了,赢得光彩,可是,我们这只是比武性质,双方又没有深仇大恨,点到就够了,请把你的剑收回去吧!铁背驼龙红面纵须,苍头驼背,神态异常威猛,说话吐气如雷,隐然有一副震服群伦的威势。

    展白是不愿杀失去抵抗力之人,再者自己父仇真相未揭之前,自己在金府仍算是作客,不愿落个无故伤人的罪名。当然,铁背驼龙这几句话的力量也不小,闻言竟收剑回鞘,倒纵出八尺开外说道:谨遵老前辈吩咐。继而又对玉面小青蚨冷冷地说道:只要让你懂得,以后少再目中无人……臭小子!休狂!孟如萍突然一声厉叱。

    接住小太爷这个!

    在玉面小青跌孟如萍暴喝声中,只见他左手一扬,一蓬青色光影,猛向展白周身打来。

    原来玉面小青蚨铁剑被展白震飞,恼羞成怒,把青蚨神震惊江湖的独门暗器青跌金钱镖以满天花雨手法,向展白打出。

    师兄!你敢!金彩风尖声惊呼……

    如萍!铁背驼龙亦感大出意外,展白算是金府的客人,都听他的话把剑收回,没想到自己人倒不给他留面子,趁人不备时猛下辣手,不由暴怒喝道:你这算什么………

    暴喝声中,猛然挥出一掌,一股狂风劲流,卷地而起,直向漫空青色光影扫去。

    但青蚨神的青蚨镖,经过特别炼制,又以特殊手法打出,连铁背驼龙那么刚烈威猛的掌风,都不能完全挡住,只听几声尖锐刺耳的金刃啸风之声,已有数枚青蚨镖穿过铁背驼龙掌风,速度反而更加迅疾,如流星须石一般,猛向展白射至。

    挣!挣!挣!

    三声金鸣,三朵金星火花,在夜空里闪过,原来金彩凤早在手中扣了三枚金蚨镖准备应急,她见铁背驼龙掌风罢气,仍不能完全阻住孟如萍打出的青蚨镖,才抖手打出自己所扣的金镖,震落射向展白面门、心、腹要害的三枚青蚨镖。

    可是,仍有四枚!青蚨镖疾飞猛射,一左一右袭向展白双肩,两枚贴地飞奔展白双腿!

    金彩凤此时再想探手取镖已来不及,只急得风目圆睁,粉脸失色……

    展白却晃肩腾身,连躲过三枚,袭向左肩的一枚再也无法躲过,噗的一声,正打在左肩头上,深没入骨,鲜血立刻顺着手臂淌下来!

    展白只觉伤处一股寒气,直侵肺腑,知系暗器有毒,不由心中一惊,但仍咬牙忍痛,闭任左肩处穴道,以右手双指,暗运金钢手法,硬从肉内把那枚青蚨金钱镖钳了出来。

    展小侠!金彩凤掏出一颗药丸,超前几步,幽幽地说道:这是解药,你敷上吧!若不然……展白手中握着那枚带血的青蚨镖,脸色狰狞得可怕,双眼忽睁,眼眶都流出血来了,沿着双额缓缓流下,对金彩凤的软语温存,犹如未见……

    金彩凤大吃一惊,见展白的脸色那么可怕,芳心不由一寒,颤声道:展小侠,请不要这样!我师兄对不起你,等我哥哥回来,我一定告诉哥哥,请哥哥给你主持公道!金彩凤说着,超前握住展白左臂,把伤处衣衫撕开,以解药按进伤口之内,用一只玉掌,缓缓地揉按……

    展白恍如未觉,只悲愤莫名地瞠视着远方,似是想起很大的伤心事,但众人却不知他想些什么……

    哼!玉面小青蚨见金彩凤对展白关切逾恒,柔情似水,妒火中烧,冷哼一声,脸色狞恶更甚于展白,缓缓又探手镖囊。

    如萍!铁背驼龙厉叱道:你要干什么?难道一点脸面都不顾,真要等我驼子出手吗?这些人说话、行动,以及金彩凤为他敷药,展白浑然未觉,原来他是想到了父亲的惨死,这枚带血的青蚨镖不正和父亲交给他六件遗物中之一青铜制钱一样吗!这使他幻想到父亲被当世六大高手的围攻,浴血苦战的情形:父亲——霹雳剑展云天,手执无情碧剑,昂立于重围之中,当世六大武林高手,聚众群杀,还是车轮战法?他猜测不到,但父亲一定是战得真力消耗殆尽,然后由青蚨神金九,以暗器偷袭甚或六人一齐施用暗器,亦未可知?使父亲周身负伤,然后才以乱刀乱剑把父亲杀死……但不知他们江南七侠义结金兰,誓同生死,为什么六个人合起来害死父亲?这始终是使人想不透的一个谜!……

    展白又继续想道:假如父亲不死,江南七侠江湖齐名,自己长大纵然中与当今武林四公子分庭抗礼,最低限度与父母逍遥山林之乐不问江湖是非,也不至于像现在的落魄江湖、几无立身之地的掺况,不可同日而语了!……可是展白猛然警悟:青铜制钱,已晓得就是青蚨神金九的青蚨镖无疑,这已证明金九便是杀死父亲的主凶,自己冒险进入金府,虽然未能见到金九,但眼前少中即是金九之徒,杀了他难道还怕金九不露面?良机就在眼前,此时不报杀父之仇,尚待何时?展白思至此处陡然大喝一声:站住!这一声暴喝,乃是展白仇恨中愤然发出,真力贯注,声如焦雷。震得四周之人双耳嗡嗡直响,耳鼓更是刺痛欲裂。

    玉面小青蚨被铁背驼龙喝退,才拾起地上铁剑转身走出两步,突听展白大赐之声,又停步转身,死盯着展白恶狠狠地说道:站住就站住,嘿嘿!你以为那一套烂剑法就能胜过小爷吗?那是小爷一时失手,才使你捡了个便宜。若不是看在公孙前辈面上,你小子早已死在小爷的青蚨镖之下!展白呛的一声,又把无情碧剑抽出鞘来,说道:不服气,咱们就重新再来,分出一个强弱存亡来!盂如萍也把黑铁剑撤至掌中道:还怕了你不成!展小侠!金彩凤忽拉展白左臂,急叫直:你已负了伤,不要再跟他一般见识了……连铁背驼龙也道:算了罢,已经见识过了,何必再拼?这不是仇杀……展白甩臂震开金彩风,一震手中碧剑,说道:今天谁也阻不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众人齐惊,以为两个青年人真是杀上火来了。但尚未想到展白心中的仇恨,孟如萍腹内的妒火,早已高烧三千丈。

    好!玉面小青蚨暴喝一声:小爷今天也与你拼了!暴喝声中,腾身而起,黑铁剑接起一溜乌光,赤虹贯日猛刺展白面门。

    展白已知玉面小青蚨内力不及自己深厚,完全仗着剑招奥妙,才和自己打了个平手,恐怕再失去先机,或久战不下,见孟如萍腾身扑来,也自腾身而起,向来势迎去,半空中泛潮南海,无情碧剑舞起一面光墙,猛向孟如萍剑上封去。

    这是武林罕见的打法,四周围观之人、铁背驼龙、金彩凤,甚至喜怒不形于色深沉无比的铁翼飞鹏都一齐惊呼出声。

    但两个人相对猛扑,去势电疾,绪人惊呼未竞,呛哪一声金铁交鸣,双剑已猛击在一起,剑光火花四射之下,二人身形乍合即分,飘落地上。

    玉面小青蚨只觉半边身子发麻,虎口疼痛如裂,黑铁剑几乎出手,落下地来,跟随数步,方才拿桩站稳。

    但展白却如无事一般,脚尖一点地面,刷!刷!刷!……无情碧剑如狂风巨浪,一连攻出十数剑之多,把一个狂傲不可一世的玉面小青蚨杀了个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可是,玉面小青蚨仗着身法灵活,剑招精奇,展白一抡急攻,虽使他手忙脚乱,一直退后数文,但却没有伤到他。

    二人激斗,玉面小青蚨已退至花圃栏干附近,四周围观之人,随着二人所至之处,四散躲开。

    正好展白一式横扫五岳,猛向玉面小青蛙拦腰斩去,玉面小青蚨身法灵活,一闪闪至栏于后面,展白用力过猛收招不住,剑芒过处,把摆在曲栏上一溜十数只青玉花盆,悉数斩碎,碎枝残叶与瓦片尘土齐飞,威势好不惊人。

    负责护花除草的园丁见状,频频顿脚惊呼不已,毁坏了这十数盆名花,他伯主人怪罪下来就吃不消了……

    可是,由于这一来,玉面小青蚨已缓过气来,从栏杆后纵跃而前,立刻还以颜色,刷!刷!刷!……一连急攻了十数招,因为他剑招精奇,招招指向要害,也把展白攻了个手忙脚乱,节节后退。

    等到展白缓过手来,又是一番急攻,二人这种打法,可说是武林中从未见过的打法金厢双铁卫以及金府其他成名江湖多年的高手,大风大浪的战阵不知经过多少,可也没见过这等疯狂的打法,一时之间,都看得呆了,连出面阻止都忘记了……

    金彩凤在一边却急得六神无主,至此,她才明白,她心中既不愿孟如萍伤及展白,又怕展白伤及孟如萍,不管怎么说,所有众人之中,她是最焦急的一个。

    可是,二人状如疯虎,任她叫哑了喉咙,只是不理不睬,一味地狠斗。

    二人打法奇特,一个仗着身法灵活,剑招精奇;一个仗着内力雄厚,剑法博大,翻翻滚滚,把整个庭院打得乱七八糟,身到处,按倒墙颓;剑过处,时溅花飞,一所繁花鲜草、曲栏朱户的幽雅庭院i转跟间打得一片零乱,面目全非。

    晃眼间,二人已互相攻出了一百余招,就是二百余合了,仍然是胜负难分,不少人在点头赞叹,认为是生平仅见之恶战。

    不少人在暗暗耽心,不知二人打到最后,如何收场?

    金府双铁卫已看入神,忘记二人所负的责任为何,铁背驼龙手捻纵须,连连道好,铁翼飞鹏阴沉的脸上,也露出了无比激奋之色,一双精芒小眼瞪得圆滚,望着场中二人疯狂厮杀。

    的间一久。玉面小青蚨内力不及展白深厚,额上已流下汗珠来。

    展白却是愈战愈勇,虽然左肩伤口鲜血长流,他也只一味猛攻,好像他的内力愈打愈增加,一柄无情碧剑挥舞得如狂风骡雨一般,碧澄澄的剑光毒芒,在灯光照耀之下,恍如一片剑山,挟着虎虎风声,猛向玉面小青蚨孟如萍洒落。

    展自的剑光已把孟如萍的身影包围起来,孟如萍只见四周都是森森剑光,压力愈来愈大,不由心内焦急,知道这样打下去,自己非落败不可,这已不是争一口气的比武较量,而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搏斗,着币把姓展的小子打倒,失去心上人、丢脸的事还小,连性命都要不深。

    不由一咬牙,暗下杀心,在动手之间,探手镖囊,取了一把青蚨镖在手中。

    金彩凤到此时叫不出声音来了,可能因展白已占上风,她从展白神情上看得出,展白如获胜,是不会再剑下留情的,而非把孟如萍杀死不可。

    而孟如萍的神色一样恶毒,又把父亲传他的追命暗器青蚨镖握在掌中,只要青蚨镖一出手,展白亦是非死必伤。

    可是,这二人的死伤都非她所愿,只急得芳心无主,花容惨变,她素常以从容镇定而著名,此时却惊煌失措了,只急得团团乱转。但时间一久,终于她的头脑还是聪明地想到了金府双铁卫,哥哥不在,府上的人只有他二人有能力排解这场纠纷,于是,她望着场中默默出神的铁翼飞鹏叫道:巴二叔!请你制止他们吧!不然……她看到铁翼飞鹏阴沉着脸色,两跟望定场中,对她的话恍如未闻,她才想起这巴二叔生性怪涎,常常做些使人不可理解的怪事来,找他排解不成,再生其他校节,那更叫人头痛,于是,只说了一半,又转头向铁背驼龙说道:公孙大叔,请您出面,不要再让他二人打了!哈哈!铁背驼龙公孙楚眉飞色舞,豪兴湍飞地说道:姑娘你放心,他二人虽打得激烈,一时之间还分不出……哎呀!铁背驼龙与金彩风话还未说完,只听一声惨曝,剑光过处,溅起一蓬血雨,玉面小青蚨脸色惨白,一条左臂已齐肩而断,右手执剑,摇摇欲倒!

    一见主人的爱徒受伤,金府上下人等齐声惊呼……

    原来金彩凤央请铁背驼龙出面制止二人恶斗之际,展白见玉面小青蚨探手取镖,接连几剑猛攻,用出一招彩线斜抛,这一招乃是追风剑法中的绝招,虚里有实,实里有虚,看是斩孟如萍右臂,等到孟如萍举剑一封,身形左转,正欲借机会把握在左手的青蚨镖施出之际!

    展白碧剑半空,斜劈猛向孟如萍左肩砍落。

    孟如萍躲避不及,一条左臂已被展白一剑齐肩削断。

    那握在手中的青蚨镖也洒了满地。

    可说事有凑巧,如不是金彩凤找铁背驼龙说情,铁背驼龙不致分神他顾,也不会让展白伤到孟如萍。

    铁翼飞鹏虽看到了,他却不伸手拦阻,因为他认为双方打斗,一方落败被杀,那是活该,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而且,不见胜败伤亡,就是他亲儿子,他也不管,因为他认为厮杀不见血便不过瘾.铁背驼龙见到祸闯大了,暴喝一声,腾身而起,扑向场中,半空挥出一掌,直打展白,身形却向孟如萍穷去。他是怕展白趁孟如萍负伤之下,再施辣手.但铁翼飞鹏比铁背驼龙更快,铁翼展处,疾如飞鸟,中空中铁翼猛挥,如泰山压顶一般,猛向展白头上掠下。

    两股庞大至极的劲风狂飙,正好一左一右,齐向展白卷至。

    展白见来势惊人,不敢硬接,飞身跃出一丈开外。

    嘭一声巨响,双铁卫一翼一掌,两股力道半空相撞,余力四激,飞灰扬尘。

    这还是二人发觉得早,卸去大半力道,但仍有如此威势,二人功力深厚,的确惊人。

    展白却昂然不惧,横剑说道:是不是二位前辈,也想赐教?铁背驼龙先点孟如萍肩上穴道,为他止血,再叫了两名下人,扶持下去裹伤上药……

    铁翼飞鹏却冷冷地说道:小子!你自己也断去一臂,省得老夫动手!展白却剑眉一耸,但尚未等展白发言,铁背驼龙却哈哈笑道:巴老二!他们晚一辈的事,让他们自行处理去,何必我们多事,被江湖上传出去,还说我们以大欺小呢!玉面小青蚨在两名下人扶持之下,临走时对展白恶狠狠地说道:这断臂之仇,孟如萍终身不忘!展白道:在下随时候教!铁翼飞鹏似是极听铁背驼龙的话,闻言不再出声。

    金彩凤却花容惨淡,不知如何是好…..·

    展白却又向铁背驼龙一抱拳,说道:老前辈,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在下告辞了!

    铁背驼龙微一怔神道:小哥儿,请等到明天,公子回来再走不好吗?在下尚有急事,不能再等,展白说道:一切包涵,谢谢老前辈,在下告辞了!说罢,无情碧剑入鞘,抱拳一礼,回身便走……

    展小侠……金彩凤急叫三声,欲言又止。展白却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铁背驼龙环目双睁,瞪着展白的背影愈走愈远,终于消失在门外,他却没有发声阻止……

    展白出了金府,连店也不住,踏着夜色直奔岩山十二洞而江边一钩新月,江水奔流,月光中燕子矾矗立在江边,真如一只巨大无朋的飞鸟,几欲冲天而去。

    江风习习,褥暑全消,江面上两三渔火,夜色宜人,展白不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此时,他公里有满意也有失意,有欢喜也有惆怅,沿江走来,简直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满意的是自己武功大有进境,竟能战败了青蚨神金九的亲传弟子。

    失意的是看到金府双铁卫的武功,实在太高,凭自己万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金府高手如云,以自己一己之力,报父仇可说是绝无希望。至,他却不能确切地说出来,只是脑海中常常浮现出金彩凤美逾天人的影子,以及卧病时金彩凤对他款款的深情,使他公里有甜也有苦,有喜也有忧……

    展白满腹心事,漫步走上岩山十二洞的崎岖山路,他所以不急着走,是因为不知道神驴铁胆确切的落脚之处,才慢慢地寻上山来。

    他已经转过了三个石洞,除了在一个洞里惊起一只蝙蝠以外,其余一无所见。

    他看这些石洞,虽是荒洞,但每洞均有游人留下的痕迹,有的石壁上题着某中某月某人到此一游,以及横七竖八在壁上题的歪诗之外,地下还有果皮、纸屑等物。神驴铁胆既是风尘侠隐一流的人物,绝不会住在游人烦嚣之地,不禁心中暗暗失望,暗想活死人可能消息不确,让自己白跑这一趟……

    但他又不能灰心,明知无望,仍在山路上挨洞搜去,又扑空了三个石洞,已深入山区了。

    转过一座峰头,突然听到一个极为清脆的少女声音说道:这回不算,重来!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这女娃儿,花样太多,拿着我老人家当猴子耍了,不干!不干!又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道:不要想赖!不照样来一遍,就得认输!原先苍老的声音道:没有那么便宜!别看我老人家缺脚少腿,这一套还难不倒我!说到这里,隐隐传来衣挟飘风之声!

    展白听到这一少二老说话的声音,很是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是哪些人来,又奇怪三人半夜里在深山赌什么。想到这里,好奇氏的切痪向发话之处赶去,走到就近,才潜足隐形,借着山上树木的掩护,缓缓接近。前边是一个山兜,山兜里有一块平整的巨石,高约三文,方圆将近十丈,四边矮树奇花,仿佛是扎的天然花边,而这块巨石,恰似人工搭建的一座看台一样。

    巨石一测有数株大松,又恰似翠绿屏风,就在数株巨松之前站着一个白衣少女,和一个白须的瘦老头,齐大腿棍以下双腿全无,却在那里头下腿上,以双手代腿,在地下纵跃飞旋。

    这怪老头很奇特,双腿皆无,邦在下肢装了一个上粗下细的木桩,承接住肢体,如今头下脚上倒立在地上,以手代脚,纵跃跳旋,就好像一个尖头鬼在月光下跳魔鬼舞一般。

    月光明亮,展白目力又佳,虽然距有数丈之遥,展白也看得清楚,那大跳魔鬼舞的怪老头,正是三日前在江边追赶江南二奇的手架双拐、双腿皆无、却其行如飞的老者。

    那白发清瘦老者,因距离太远,展白运足目力也辨认不出在哪里见过。那白衣少女,秀发微扬,衣抉飘举,却正是娇憨天真的展婉儿。

    她月夜荒山,与两个怪老头,又是玩的什么把戏呢?……展白正在心感奇怪,那怪老头头下脚上(事实上他已没有脚,只是竖着一根木桩。)以手拄地,前后左右地跳跃一遍,然后翻身而起,同时顺手在地上抄起拐杖来,已退站在一边,非常得意地说道:怎么样?别看我老人家没有腿,不是照样做到了!唉!展婉儿叹息一声,说道:我看两位老人家,功力都差不多,难分上下,还是不要比了!什么差不多?白发清瘦老者叫道:女娃儿!你干脆就说我二人武功高强才对,但不管怎么说,老朽一定要跟他比出个高下来!对!失去双腿的怪老头说道:我们两个已经比了三天三夜,恐怕把你老家伙压箱底的功夫都抖弄出来了,难道还有什么高招不成?非要跟你这老家伙一较长短不可!还有什么可比呢?展婉儿道:拳,掌,兵器,暗器,内功,真力,身法和步法都比过了,再没有可比的啦,我看二位老人家就算平局啦!不成!不成!白发清瘦老者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了两个不成。

    又接着说道:现在题目又来了,刚才来了一个人,藏在附近偷看我们……不等白发清瘦老者说完,架双拐的老头哈哈大笑道:我老人家早就知道啦!喏,就在那山坡上大树后边!说着用右手拐杖向展白藏身之处一指。

    展白吓了一跳,自以为够隐秘的了,谁知竞瞒不过两个老人,正想现身出来☆…慢,慢来!白发清瘦老者忙叫道:你先不要出来!……展白又吓了一跳,心说:我还没动,他就猜中我心中所想,莫非这老人有天视地听之功,能够测知对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