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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149 做我的新娘

    婚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江嬴带着云初去了紫音山,江嬴知道云初心里一直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逝者已逝,他不希望前尘往事影响了他们未来的生活。

    秋风飒爽,云初裹了裹身上的风衣从车上下来,看见眼前的尼姑庵她微微有些恍惚。

    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尼姑庵带给她的记忆并不好,但是江嬴要来,她便作陪。

    江嬴察觉出云初对这里的抗拒,不动声色地将她揽进怀里,拥着她往里走。

    栀子听见发动机熄火的声音忙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来人张嘴就喊,“哥哥,嫂嫂。”

    云初先是一愣,而后莫名地看着江嬴,后者会心朝她点头,“她是我妹妹,也是你的。”

    她想起之前的种种,这才恍然原来自己一直以来误会的竟然是那个被自己亲手杀害女人的女儿,更是她深爱男人的妹妹。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当真越来越愚笨糊涂了,连最基本的甄别推理能力都没了。

    “哥哥,要不要等嫂嫂休息会再去?”

    他们早上出发的早,这会还没到正午,所以江嬴便直接做了决定,“先去,回来再休息。”

    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的云初,也是在上了后山见到墓碑的那一刻才知道江嬴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江嬴拉着云初的手半跪在墓前,“母亲,我带小初来看你了,这么多年,我有过很多次想带她来的冲动,但我知道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没办法直视曾经伤害您的事实。为此我们两个人也付出了很多代价,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都经历了痛苦的分离,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希望您再泉下有知能够保佑我们一家四口余生平安度过,再无波澜。”

    在这一刻,云初彻底理解了身边男人的良苦用心。

    每年的正月初七他都要东海消失一天,怀南南那年他也带她来过一次,大概那次他就是想跟她坦白真相,但偏偏她小心眼多疑,连他亲妹妹的醋都要吃。

    她倒了一杯酒淋在墓碑前,“母亲,当年的事情我压在心里十几年了,因为那件事,我险些与江嬴分道扬镳,沦为陌路。但幸好,他的坚守让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所以我要谢谢您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他,无论我做了什么错事坏事他都无限包容我,宠爱我。”

    以前,她总是畏惧面对过去的一一切,以至于连彻底恢复记忆都因不敢面对而装作失忆,故而错失了与心爱男人相处的三年,错失了对南南陪伴的三年。

    不过往后,她不会再这么傻了,上帝赐给了她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还有那么可爱的两个孩子,此生何求?

    之后他们又在墓前陪嬴氏说了些话便下了山。

    原本江嬴打算在山上休息一晚再回,但云初记挂着两个孩子,在山上吃了斋饭便告辞下了山。

    下山之前静音师太突然把云初叫了到偏厅,递了一个颜色陈旧的檀木盒子,“小初,这是阿嬴的母亲在世时留给我的,她说如果务必要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云初蹙眉不解地看着师太,“母亲她?”

    “阿嬴的母亲打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就是阿嬴这一生的宿命。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辗转一生遇到的那个爱自己自己也深爱的男人,竟然是你的父亲,当时她也很挣扎,她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面对。她想过结束那段关系,可是,她终究没有抵过风月的诱惑。”静音拍了拍云初的手,“孩子,她能在你的手里结束,对她来说才是一种解脱,在荼蘼花林的那一次其实是她故意让你发现的,她自己狠不下心来离开你的父亲,所以选择那种方式,了结自己这段不该存在的风月。说到底,该愧疚的人是她。”

    盒子在云初的手里仓皇颤抖,她从来都没想过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令人震惊难以接受。

    回去的路上云初总觉得心里慌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地从心里流逝。

    她恍恍惚惚靠在江嬴的怀里,手紧紧地攥成一团,不知不觉出了许多汗。

    突然她放在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仓皇地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云小姐,江奕要走了,你能来看看他吗?】

    短短十几个字的一条短信像一把利剑扼住了她的喉咙,令她险些窒息。

    她知道江奕的身体不好,但从来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她仓皇颤抖地扭头看着江嬴,声音哽咽嘶哑,“江奕他,他……”

    她一个字也说不来了,她不敢想象那样一个男人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里消失在这个世界会是怎样的。

    江嬴同样也看到了这条短信,对他而言这是意料中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像云初那般震惊,但是他心中的痛楚并不比她少一分。

    之后江嬴命司机直接开车到云城皇家私人医院。

    车子一停稳云初就迫不及待地奔下车,连续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还站在车旁的江嬴。

    她知道自己对江奕的紧张在乎可能让他误会了,忙倒了回去挽住他的胳膊柔声软语,“你别不高兴,江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有一半的责任,我只是想在他——”

    她话还没说完谁就被江嬴打断,“我知道,他是我弟弟,我也需要时间来缓解情绪。”

    云初一愣,这才瞧见他平静冷漠的眸子里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湿濡。

    十分钟后,他们一同出现在VIP病房的门口。

    浑身插着管子的江奕看见站在门口两个人先是一愣,但不到一秒的时间,那双灰暗的眸子里立马就染上了晶亮的光。

    他苍白的脸因为看见她的面容瞬间笑出了一朵花来。

    他勉强抬起手,向招呼他坐,但是努力了几次都没有完全抬起。

    云初看得心疼,慌乱地走过去按住他的手,“你要什么,我来。”

    江奕眉眼上扬,浅浅一笑,“你来了。”

    云初握着他的手,眼眶里蓄满了不敢轻易掉下的泪水,“嗯,我来看看你。”

    江奕看着她,想为她拂去眼眶的泪水,可是手使不上一点力气。他喉咙苦涩,微微发哑,明明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恍惚后却只说了句,“你穿婚纱的样子,很美。”

    云初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抬头看见他,却听他说,“我参加了你们的婚礼。”

    跟她领离婚证那天起,江奕每天就过的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失去她看不见她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暗无天日。

    若不是为了找姬教授拿药,若不是为了配合江嬴演完这场戏,他可能早就走了。

    他每天无论在哪里,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她的身影,她的娇笑。

    每一次都令他生不如死,他想过早点了结自己,可是他舍不得,他想多活几日,至少活着还能跟她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至少活着他还有机会见到她。

    直到那晚,江嬴让人送了结婚请柬到海边别墅,他看着里面烫金的八个字新郎江嬴、新娘云初,他心如刀绞。

    她曾经也是他的太太,可是他却没能亲自为她穿过嫁衣,那件他亲手为她设计的嫁衣也没有发挥到它真正的价值。

    江嬴云初的婚礼,他并不愿参加,但他最终没有抵住想见到自己心爱姑娘穿上婚纱模样的诱惑。

    可是去了他就后悔了,他看见她穿着镶满钻石的婚纱从那扇门里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看得痴傻了,他从未见过那样美丽、明艳、娇羞、可爱、灵动的云初,他多想站在尽头等她的人是他,可是一切都是上天注定般,他连挣扎抗拒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他知道倘若站在尽头的人不是江嬴,那么穿着婚纱从里面出来的人也不会是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得不到她的心她的爱恋,明明他也为她做了很多。

    他记得,和她初相识那会,她看见电影里肌肉结实的男明星赞不绝口,他便发了狂的每天晚上钻到健身房苦练几个小时,好几次肌肉拉伤痛得他站都站不起来,但是一想到未来的某天她白嫩的小手会摸上自己那些块块隆起的肌肉,他就喉咙干燥立马来了动力,他就是想变成她喜欢的模样,就是想在她心里占据更多的地方。

    他知道她喜欢各种各样好吃的,就托朋友四处打探各地的名小吃,一有时间就带她去吃。

    那段时间她迷上又臭又脏的臭豆腐,一般女生都对那种东西避之不及,她却馋得不得了,老远闻到就拔不动腿。

    但那种东西不干净吃多了会拉肚子,他找找了卖臭豆腐的老伯伯问了制作的方法。

    江奕他一个五指不沾阳春的大少爷,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大老爷们,趁家里没人的时候脱掉衬衣、系上围裙,钻进厨房按照老伯伯告诉的方法,研究了起来,当时他就想着等他做出来捧到她面前看着她吃的满足的样子该是多么美好。

    可是他压根就没有做菜的天赋,折腾了一下,把厨房搞的一团糟,铁钩都炸裂了几个,还把厨房搞得臭烘烘的,仍什么也没做出来。

    容安靖回来看见儿子一身狼狈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中了邪魔怔了。

    他做的这些根本就没让她知道,可是他的付出,他的努力到最后终归成了一个笑话。

    Ben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您明明知道太太心里没有您,却还是要把她强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样她不快乐,您也不是爷不快乐吗?”

    他苦笑了一声说,“这一切大概就是命吧。”

    他崇拜仰慕江嬴数十载,一出生就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他身后,母亲曾经还怀疑他们是断袖。却不想有一日他们会不可自拔地爱上同一个姑娘,最后为了这个姑娘反目成仇。

    他也说不清她有什么好,唯一说的清的便是她的美貌吧,她真的很美,美的让人过目不忘,让人记忆深刻,特别是那双灵动会说话的黑眼珠。

    他记得江嬴第一见到那对眼睛的时候就被吸了魂魄看得痴迷。

    江嬴爱她可以不在乎她过去的一切,甚至连她亲手杀害自己的母亲都不在乎。

    他又何尝不是,他在明知道自己只有一颗肾是正常的情况下,还是为了满足她对亲情的渴望毫无保留毫不犹豫地为云清捐出了那颗肾,为此,他失去了几十年的生命,可是到最后他得到了什么?

    他连她完整的一次都没有得到过,他守了她三年,却没有碰过她分毫。

    他不是不想碰,而是他爱恋她,更疼惜她尊重她,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陪,他能看着她,就满足了,哪里舍得看她勉强受委屈。

    江奕看着眼前心爱的姑娘,心里越来越酸楚,他说,“小初,那天你很美,我见过所有的女人中,你是穿婚纱最好看的。”

    云初喉咙微微刺痛,她不敢想象,他坐在众宾客中看着台上一袭白纱笑得娇羞明艳的她,心里该是如何的支离破碎。

    她不动声色地抹去眼眶快掉下来的泪水,艰难扯出一丝笑,“谢谢。等你身体好了,你也要给夏雪一场婚礼,她穿婚纱一定比我更好看迷人。”

    说着她抬眼看了看一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夏雪,她面容平静,没有大悲,但是云初知道她地江奕的疼惜不舍是掏心掏肺的。

    也是这幅面容让云初察觉出了自己的失态,握着江奕的手僵硬地收了回来。

    江奕感觉到覆在手上的温热消失,苦笑着问,“是吗?”

    云初用力点头,故意说得轻松“论容貌论身段,她才是让男人过目不忘竞相争夺的,能得到她的垂青你就知足吧。等你身体好了,你们举行婚礼,我一定……”说着说着她眼眶的眼泪便流入了心底,浸湿了心肠,堵住了喉咙,让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江奕看着她难过快要奔溃的模样心里痛的几乎要窒息,但面上还是笑着说,“好,等我好起来,举行婚礼,你一定来。”

    其实他想说的是,若有来生,我的婚礼,你一定要来做我的新娘。

    “嘀……嘀……”病床两侧的警报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