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先生，你说吧，多少钱一次？”我终于再一次站在洛子昀卧室门口。
按照人类的作息时间严格要求自己的犯罪学家，此刻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脸茫然的坐在床上。
桌上的时钟显示此时是，三点三十分。
就在半个小时前，也就是凌晨三点钟左右，洛子昀给站在屋外的我打开门。
“多少钱？一次？什么？”
“就是……你的价钱啊！”我脱口而出。
洛子昀端起床边的水杯顿时打翻在地，水溅了一地。
“什么？”
客厅的灯光亮了起来。
洛子昀拿出一盒番茄汁问我喝不喝？
我颤颤巍巍的接了过去，说了句，“不好意思啊。”
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也不是因为寂寞的夜很难熬。
而是太过着急，话一出口就容易省略，甚至于，产生了歧义。
“我为伽的事情而来。之前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我咬着吸管，问洛子昀。
他低着头，刘海就在脸上投下了阴影，白皙的皮肤就有了种近乎透明的质感。
“知道。”
我松了口气。
我想说的就是，请洛子昀调查一件案子需要多少钱。
“就是，你明白了吧？”我再度小心翼翼的窥视着他的脸色。
刚才以为我话没说清楚原因，他差点把我给赶了出去。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没必要非得来找我。”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颇为谨慎。
我想起他乱糟糟的头发，还打着哈欠的模样，实在像极了一只小奶猫。若是你伸手去捏他的脸，估计他真的可能发出‘喵喵的’叫声。
只是，我没有那个胆子。
屋子里的很温暖，我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我就是想见你啊。”我开口说道。
“砰”的一声，我被推了出去。
“哈哈哈，你傻逼吗？”吾界得知我半夜被洛子昀推出家门，独自一个在冷风中行走的事情后，笑的差点没过去。
今天，是伽被囚禁的第三天。
在伽承认那把匕首是他的东西之后，元老院的人立刻就把伽给抓了起来。
“证据确凿，殿下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其中一位元老如此说道，他诡异的黑色面具黑他黑色的袍子融在了一起。
“毕竟，玥是第七元老的女儿，殿下不应该以团结为重，以大局为重吗？”
吾界一个‘狗屁’差点就动手打了那个元老，好在我及时拉住他，推攘着把他给弄走了。
之后，吾界和伽谈过一次话。但貌似不是太和谐，我听见屋子里传来两人吾界的声音，桌椅倒地的声音。
之后不久吾界就铁青着一张脸走了出来，“让他死了算了！”
于是乎，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我只能自己去找洛子昀，希望他可以查出凶手。
吾界笑的岔了气，却始终停不下来。
我看着他夸张到还不如哭的表情，说道，“你真的不管伽了吗？”
笑声戛然而止。
比暂停键还要及时。
吾界站起身，院子里的猫就跳到他脚边。
“不管。”
我认识那只猫，是伽的书店里的。
“这只猫……”
吾界扫了一眼，“自己跑过来的。”
我想，原来路痴的只有我一个啊。
“这么远的距离，真的是难为它了。”
吾界一牛奶盒就扔到我身上了，“闭嘴！”
——吸血鬼也要喝牛奶吗？
我接到洛子昀的电话是被吾界赶出家门之后。
不到二十四小时，我连续被两个男人赶出了家门。
“关于昨晚上的事情，我答应了。”洛子昀说道。
我听见远处花开的声音。
“吾界说，他要去约会，就把我给赶走了。”我有咬吸管的习惯，一张口，奶茶没喝完，吸管已经惨不忍睹了。
洛子昀看了我半响，“我去再要一根吸管好了。
所幸奶茶的姑娘眼光不错，笑眯眯的对洛子昀说了句，“当然可以。”
我就乐呵呵的对洛子昀说了句，“所以，你一次多少钱啊？”
我们站在奶茶店外不远处，我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落在那个姑娘耳朵里。
我余光看见那个姑娘笑眯眯的眼睛顿时暗淡下来，随后她低声骂了句，“恶心。”
洛子昀转身看着我，满脸通红。
“你能不能……”
“能不能别这么说话啊。”我学着洛子昀的语气接口。
随后哈哈大笑。
“我只是在问你酬劳怎么算啊。是他们自己想多了。”我咧嘴一笑，表示很无辜。
“你大可以顺便开价，吾界和伽都很有钱的。他们可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了。”
“那你呢？”
洛子昀问道。
我想了想，有些心虚的撒了娇，“人家才十八岁啦。”
“……”
我本来想从第七元老序风那里得到一点线索，很卑微的从旁人那里得到序风的联系方式，很卑微的发消息问他能否拜访一下。
玥的死亡时间是二月三号晚。
她举办宴会，并且和伽有过交集的时间是二月一号。
“没有具体的时间啦。吸血鬼就是这样，身体冰凉，活着的时候就如同死尸一样，是没办法和人类一样推算出死亡时间的。我们只能把玥失踪的时间定为死亡时间。”我说着，颇为失望。
序风答应我的来访，让司机接我和洛子昀去了他家。
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通红。
在人类世界活得久了，就容易以人类的思维思考方式。
比如说，我现在就不能理解面前这个如此年轻的男人其实是月的父亲，而不是哥哥。
“她不是我的亲女儿。”序风解释道，“我在很多年前初拥了她。那个时候，她得了重病，躺在医院病床上。我半夜去偷血喝的时候无意间在病房外看见了她。一时心软救了她。”
初拥了一个少女，不是作为恋人或者宠物饲养，居然把她当做了女儿。
序风说着，眼神渐渐飘的很远。
之后，他就一直把玥当做女儿养在身边，并且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那晚，月色很美，就像一颗无暇的珠子。”
“您打电话给受害人的时候，是几点钟？”洛子昀开口问道。
序风看着他就笑了，“猎人？”
他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凌晨两点吧。”
那个时候，玥没有接电话。
“她那么大的人了，我不会管她，不接电话也没什么关系。万一是和男朋友约会呢？”序风笑了，又忽然有些无奈的摇头，“可是，没想到啊。”
“殿下，你想要为你的导师做些什么吧？可是，你不该让他来。”序风猜到了我的目的。
猎人，是不应该搀和我们的事情的。
序风是这个意思。
“杀害同类是大罪。我只是在用我的方法找出凶手，不是吗？”我说道，低头道谢之后就和洛子昀离开了。
“侦探先生，你觉得他真的喜欢玥这个女儿吗？”我问洛子昀。
序风的态度晦暗不明。
洛子昀回答，“他的确很伤心没错。”
“血族的人，对生死看的很开。因为大家都可以活很久。所以，几乎没有人在乎死亡。”我说着，想起了哥哥死后的那段日子。
吾界安慰我的时候，说，反正日子很长，你会忘记的。
很无情的话，但却有道理。
事实证明，我躺在棺材里睡了一两年，再一次被吾界叫醒，从棺材里坐起来的时候，我脑海中想的只有血。
“是吗？我觉得你就很在乎。”洛子昀回答道。
远方，树枝抽出了嫩芽。
现在还不是春天。
我想，很快，那些嫩叶就会枯死的。
我听到洛子昀的回答，扭头看着他，刚好看见他的长长的睫毛，我乐了，“侦探先生，有东西飞到你眼睛上了。”
洛子昀正在思考什么，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有吗？”
“有啊，你睫毛上不是有只蝴蝶吗？”
“谢谢了。”最终明白过来的洛子昀艰难的开口道了声谢，“你为什么总是把我当女孩子一样哄？”
他这么说，似乎真的是这样。
“我喜欢你啊。”
“你可以多关心一下你好友的案子。”他再度开口说道，蹩脚的转移了话题。
我刚好受到了吾界的消息，他说今天晚上他有约会，不能回家。
“然后呢？”
我发了消息问他。
吾界那头立刻回了，“帮我喂一下猫。”
“……”
我急匆匆赶回去给肥猫喂了吃的，洛子昀去调查和玥相关的人。
之后我去找了伽。
被囚禁的他看起来并没有过的不好。
只要有一本书，他就可以很开心的一句话也不说。
“你就什么都不说？”我本来想从伽嘴里套出点话的，可是他闷头看书压根不打算理我。
“吾界和别人约会去了。”我说道。
伽总算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所以呢？”
“所以什么啊，你到底是做没做过啊。”我有些恼火。
伽继续看他的书，“反正，你会找人帮我处理这件事吧？”
“是啊。我的导师。”我咬着牙说道。
我们就就这样相对而坐，我看着他翻书，一页又一页，终于到了最后一页，他才抬起头看着我，“我做没做过其实不重要。你看，那家伙，却相信的不得了。”
伽，总是称呼吾界为那家伙。
他们争吵的原因很简单，吾界以为是伽做的。
伽就说，“那就是我做的吧。”
然后，就不再开口说话了。
于是，那一天吾界才会气冲冲的说出那种话。
我在心里感慨吾界这个幼稚鬼的同时，顺便鄙夷了一下自己成熟稳重的导师也是个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