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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第五章 汇合无果

    啊——”我浑身一个剧烈地颤抖,那镐头竟然是一下子丢到了地上,汗一股脑地就涌上了额头。我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就跳下了车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此时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驾车离开这鬼地方!

    我从驾驶座的一边取下Z型启动器,也就是拖拉机的启动钥匙。说白了就一Z型的铁管,那时候在农村颇为常见。紧接着,我忙不迭地将之放入摇动的卡槽里。可由于高度紧张造成的害怕,竟然几次都未完全塞入。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好不容易完成了,我却又忘了按住压缩器……

    此时鬼三白了我一眼,从车斗上跳下后,接过我手中的启动钥匙。只见他左手按着压缩器,双脚跨步站稳后,右手用力搅动。

    哐当哐当哐当,突突突……

    终于,在鬼三娴熟的操作下,拖拉机重新运作起来。只见他迅速拔出了启动钥匙,一跃而上把起了车头。至于我,则依旧是老老实实地爬上了布满稻草的车斗…….

    拖拉机依旧是穿越在黑暗下的戈壁滩上,只是莫名其妙地少了个人罢了。再说我们当时自身都难以保全了,哪里还顾得上他,更何况那司机疑点繁多,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坐在车后的稻草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之前的种种映像,宛如部漫长的黑白电影.......

    黑夜愈来愈深,恐惧在我心头无限扩大。可人就是一个奇怪的生物,有时候越怕,那好奇心也就会越大。我们渐渐离那个山坡远了,可我就是按耐不住,竟然往后回头瞧了眼.......

    吓!只见嗖嗖两下,看到了一双人影佝偻在远处,一个穿着红绸缎衣,另一个人的模样倒和之前那神秘消失的司机有些相似......

    后来见到了堂哥,我也和他讨论过当晚的解释。他给出的答案是那司机和我们所看到的戏子很可能是一伙的。他们就专干这装神弄鬼的勾当。好借此吓跑客人,取其钱财。可他们这次遇到的是我和鬼三,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拿到我们车上的财物不说,还倒贴了一台拖拉机。

    不得不说我哥猜测地非常有道理,当时我也是深信不疑,而事实上,堂哥也的确没有说错,但也没有正确。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后来差点要了我的小命。原来,戏子不只一个……

    不过好在当晚的下半夜平安无事,越往前走,周围山岭的形势就越高,天亮后不久,我们听到了湍急的水声,我堂哥他们说淘金的那条河谷到了。

    因为受了不少惊吓,这时候我才刚从稻草里醒来,模模糊糊地往车斗外面望去。从远处看,整条河金光粲然,颇为耀眼。我吃了一惊,心说就算这地方素有“七十二条沟,沟沟有黄金”的说法,可金子也不能多到这种地步吧?直到走近了,才恍然大悟,原来河里反光的只是山上冲下来的云母片而已。继而我也是自嘲了自己几下,说是对淘金没兴趣,可现在瞧我这贪财的模样!

    “妈的,这水沟比之前的环境还要来的差!”鬼三啐掉了半截的烟头,看着那河谷骂咧道。

    “你这话理可就太偏了,邓同志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抓得住老鼠就是好猫!”我用随身携带的清水漱了漱口,“别看这水邋遢,里面可有的是荣华富贵哩!”

    “呵呵,你小子就知道嘴贫!”鬼三咧着嘴又重新点了根烟:“老子淘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鸡巴呢!”

    我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他。

    不过不得不说那河水的确很脏,里面不光有云母片,还夹杂了大量枯枝败叶等,泥浆翻滚,奔流而去。若是仔细闻,甚至还能嗅到丝丝恶臭!一想到接下来要下这样的地方摸沙淘金,我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适应!

    我们又向北开出一段距离,遇到了一宽有四来长的河段。鬼三停下拖拉机,说只能开到这里,后边的路得靠我们自己走,说完就把架子车卸下,招呼我帮忙去了。

    “啊?好的!”正在失神的我一下子猛然惊醒,忙不迭答应道。昨晚发生的许多事,我仍然无法解释。这对我的内心至少是一件接近于毁灭的打击,从我昨晚喊出有鬼就可以看出!

    其实我也有自己的一点儿猜测,但此时我也不好再多想什么。毕竟眼前还有其他紧要的事要干,当初大哥和我们约在进山的地方会合,往前还有十几里要走。

    可是前边没有路了,想继续往前走的话,首先就要过河。虽然新疆地势平坦,但这水势还是略显湍急,,过河相当困难。

    好在堂哥他们之前在新疆见过专门做这种生意的“摆渡人”,他们把汽车骷轮或者大塑料桶扎成简易筏子,用绳子和木棍控制走向。我和鬼三费了好些个力气,折腾了几个钟头,这才连人带东西全送了过去,过程十分惊险。过了岸,我们又重新把轮胎放气收回,毕竟回去还是得用的!

    听鬼三说干这行的也不少赚钱,就靠着几个轮胎,一年也能弄个几万块。于是我打着哈哈,说淘不到金的话就留在新疆干这行!鬼三瞥了我眼,连连说没出息,干不了大事!不过我也是回了他个白眼,六十多岁了也没见得他又多少出息。

    过了河后,才算进入了采金区。没了拖拉机才知道行进的艰难,脚下的路已经不能称之为路了,全是滩涂,一踩一个坑。

    我和鬼三两个人轮流在前边拉车控制方向,还有一个就在后面推。但车子吃力重,轮子又容易卡在泥巴里。推一步才走办步。这之前哪里干过这重力活,没一会儿便已经浑身虚脱。

    很快到了中午,太阳升到了头顶。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加上身子本来就乏,又吭吭哧哧推了一上午车,这下实在是吃不消了!

    说来惭愧,鬼三已经六十好几的年纪了,没想到这样折腾下来竟然还游刃有余。只是考虑到了我,他这才说停车休息一下。相比之下,我就只能靠着车,已经连胡思乱想的力气都没了,什么昨天晚上的京剧啊鬼啊都滚到了一边,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真他妈的累。

    大概喘匀了气,鬼三拿出水壶从河里打了水,说要烧点开水做饭吃。我盯着脏兮兮的河水问道:“就用这个水?”

    他白了我一眼,反问道:“那你想用什么水?你刚刚不说黑猫白猫都是好猫蛮,这水能做饭就是顶好用的水!”

    我指着那两壶黄泥浆说:“可......可是你看这里头漂的全是泥巴浆。”

    鬼三没有说话,瞥了我一眼后就继续淘米。

    我实在看不过去了,跑过去把水壶放在一边,让它澄上了一会儿,果然是变清点儿了,但区别不大,就跟从地上坐到席子上一样。

    罢了,我们从四周拾了点耐烧枯枝,用汽油点燃。鬼三把架子车后头带着的的小羊剥了,在河边稍微处理了一下,就下锅煮了。不能吃的部位下水全扔河里冲走了,,主要是怕血腥味招来野兽。

    我知道那东西叫豺狗,也叫赤毛狼。我堂哥之前跟我说过,新疆就这玩意儿多。开春淘金的人一来,它们也来了,一般是零零星星地跟在人群后面吃些遗留下来的杂物。不过后来有人发现这东西竟然也吃人,好像去年我堂哥队伍里就有一个家伙守夜的时睡着了,结果被一群豺狗吃了个干净,肠子肚子都拖出来老远。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俩终于吃到了一天来第一顿热汤饭。老实说那肉不熟,塞牙。汤更是透着一股馊味和膻味。一开始我还是颇为嫌弃,可几口热汤下肚后,我干脆是不顾起来,恨不得再宰一头羊来吃!

    饭后,我们推着车继续朝地方挪,总算在天黑前赶到了地图上标的点。地方都对,但这时堂哥他们却没见人影。我打开手机瞧见没有了信号,当时就心慌起来。鬼三安慰着我,说他们是老江湖了,不会有事的,应该先去摸摸情况去了。于是我们又烧了锅开水喝,等着人来。我有些担心,说人怎么还没到。鬼三却依旧丝毫不在意,说山里路不好走,,差个几天半天很正常,人没来就等着。再说天也黑了,还是先睡觉比较重要。

    我又问帐篷都没搭的怎么睡?他骂了我一句,“怎么就你事儿多,就一晚上还搭什么帐篷,就这躺着睡呗。”说完找了块平坦的地,抽出被子往身上一盖就合上了眼,一会儿就鼾声大作起来。我吃了个瘪,也觉得他说的在理,于是如法炮制起来。

    。可感觉没睡多久,不知怎么就被自己脸上的一丝冰凉给搞醒了。睁眼一看,发现天已经微亮,一应该凌晨了。天上淅淅沥沥飘着小雨,刚刚脸上的凉意,就是水滴。

    我这一天颇为困乏,扯过一匹塑料袋,盖在身上后就又睡了过去。

    然而我在翻身的时候无意睁了一下眼,却再不敢合上了,远处河滩上,似乎有个晃动的小光点,正在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