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们在堂哥的帐篷里聊到许晚。期间那韩讯也是清醒了次，可要了点儿水喝后，就又一次昏迷了过去。按照堂哥的意思，这金子还是要淘的，至于那鳄兽有几只，他的答案是就这一只！

    “一山不容二虎，但凡地邪之处的猛兽，必只有单只而已。”堂哥躺在地上，虚弱无力地说道：“而且依我看那怪兽模样怪异，应该是变异形成。不过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明天把下游用铁丝网堵住罢！”

    “嗯呢，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鬼三接过话头，“到时候再挂上些肉，也好多拖延些时间！”

    当晚，我和秦虎因为受伤，所以只好由鬼三守夜去了，而下半夜则是秦虎自告奋勇。那晚我睡得很不踏实，脑海里尽是白日的鳄兽和那人腿。其实我知道大家都在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但我不一样，我爸是在这地界上失踪的，如今这儿越发邪门，那其中的猫腻也就愈大！

    虽然我们队伍一下子就少了两个人，但正如我哥最晚所说，金还是要淘的！早上五点多，我准时被闹钟叫醒。匆匆起床后，吃了点儿早饭便直奔金场而去，到了才发现虎子和鬼三早已忙活开了。人手一下子剧减，我自然不能再偷懒了，换上了胶皮裤，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继续担沙。

    也许是被那鳄兽吓怕了，我们没上一遭沙子，便把目光往那下游瞧瞧我们三人皆是如此，但越又都不说破，颇具玩味儿！

    “妈的，昨天那么多金块，今天咋一粒金砂都没有了！”突然，秦虎将手中的沙子重新倒回了河里，嚷道。

    “的确是怪事。”溜槽上的鬼三也是皱起了眉头，一副不解的样子。我们今天早上也足足淘了有俩个小时了，的确就连一粒都没见着。

    突然我下意识想到了什么，颤声道：“该不.....不会挖干净了罢！”

    我这样想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可鬼三和秦虎却表示，砂金一般是淘不干净的。除非是作为矿源

    头的岩金断绝了，只有这一种状况砂金才会见底。所以哪怕是被翻过很多遍的金场，只要成矿的条件没变再加上肯挖，就一定能出金。其实他们说的是事实，就像后来我淘金的一些地方，有些前前后后已经不知被挖了多少遍了，但轮到我去淘的时候还可以一直出金子。

    “那你说是什么情况呢？”我总不忘抓住机会调侃鬼三一番，“采金门的大高手？”

    鬼三倒也没生气，笑了片刻后，正经道：“你们不觉得这河床有些高了吗？”

    “什么意思？”我身高一米八，那水齐我腰间，深度应该是一米前后。

    “你看，这河宽足三四米，可深度却只一米之余，怎么看都不尽协调！”鬼三掏出眼点了根，吧啦道。

    “此河流沙量大，且此段地势平坦，河谷开阔。故造成泥沙大量堆积，河床不断抬高，水位相应上升也实属正常。在某些地方，人们为了防止水害，常常将两岸大堤随之不断加高，年长日久，河床便会高出两岸地面，此乃‘悬河’现象”。我听罢，有些不屑！这些知识我在初高中学过，正常得很。看来这采金门不过徒有虚名罢了，不值得堂哥秦虎等敬重。

    “小娃子书读得不错，不过你可听过一句话？”鬼三啐掉烟头，吊着眼睛撇了我眼，竟然是毫无尴尬之色！

    “嗯？什么话？”

    “纸中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鬼三缓缓站起，将目光眺望向远方：“此地多沙是不错，但此沙是由沙漠而来，与那黄河水土流失绝不能混为一谈，这是其一；再者，下游水约两米且无其他支流，上游湍急，可偏偏这中游单单一米，你说是什么原因？”

    “这.......”我一下子被问住了，顿时脸涨的通红，哑口无言起来。

    “此乃其二，我们再说其三！你看这沙软、且色泽光亮,分明是与砂金同处才对。”鬼三抄起一把沙子，继续说道：“这又是为何？”

    “为何？”秦虎在一旁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当即接道。

    没想到鬼三竟然是直接闭上了眼睛，许久后才猛地睁开：“这河下有隔层！”

    .........

    “什么？！”帐篷里，堂哥往上一起身，顿时又是龇牙咧嘴地躺了下去：“你......你要干啥？！”

    “挖河床。”鬼三不慌不忙，冷静道。

    咳咳咳！堂哥一连几声咳嗽，满脸地不可思议：“前辈，你该不会是拿我张六一开玩笑吧！”

    “没。”

    “咳咳咳，前辈你不是不知道我张六一来这新疆是干啥的！”堂哥虽然躺在地上，可同样不失威严：“我们大家来这都是为淘金发财来的，不是造福社会，改造河床！河里没金我理解，大不了换个地儿！单凭你老分水定金的本领不说，我张六一找金学也不是吃素的！可你，你为什么偏偏要和这河床搞不清楚呢？且不论这隔层真假，但倘若要真有这闲工夫，我下一个金厂都已经爆金了！”

    “河下板，板下金！”鬼三仍旧是那么一副不慌不忙地模样，“我之前就说过我也是来赚钱的，可你现在眼前白捡的西瓜不要，非要跑远找芝麻。”

    “你这是什么意思？”堂哥一愣，皱起了眉。

    “早在半百多年前，民国有个出了名的淘金匠，叫何超，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千手观音何超，怎么会不知道。”秦虎立马道，“听说何老爷子那双手出神入化，地图上点哪儿，哪就出金，且都是大金场！”

    “不错，千手观音！”鬼三道，“可要说他最神奇的一次淘金，怕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1926年，他在甘肃一带摸金走穴，后觉一河颇具古怪！当下便令人抽干水，果见一十米巨石嵌在河床，打开一瞧——”

    “咋啦？！”见他又卖关子，我忍不住了！

    “何老爷子原话：‘内有黄金万两’！”鬼三猛地一吊嗓子，声音顿时高昂起来！

    “当真？”秦虎贪财，第一个问道，继而就连堂哥也是将信将疑起来。

    “当真！”

    在鬼三的故事和一些颇有道理的分析下，堂哥很快沦陷，连夜制定了“开河床，取板下金”的相关计划。

    在此期间韩讯也是完全清醒了过来，可对于自己的生死一线他倒是亲描淡写，可一提到河底板下金，他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去帮忙。我在旁边瞧得汗颜，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秦虎有啥关系呢。不过看看个头和长相，嗯，我觉得是我想多了。

    说干就干，第二天早，我和秦虎便纷纷调下了河。因为我们的抽水机功率过小，所以我们只能以人作探测仪。就是我俩站在金场中央，然后分别往相反方向走去，一个往上游一个下游。什么时候我们都感觉自己脚下的河床突然降低了，那便是石板的两端无疑了。办法虽笨，但的确具有一定的可行性！

    随着一个趔趄，我立马是喊道：“到了！”

    没过会儿，秦虎那边也是来了消息，可我俩相距了足足有二三十米，也太大了吧这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