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怜瞬间就愣了一下，差点儿脱口而出那不就是我么。
好在及时反应过来，低下头，往旁边挪了挪，大半身体都隐入了黑暗之中。
莫名有点儿难过。好像自己不被别人得到认可。
叶怜抽了抽鼻子安慰自己：没关系，你已经在慢慢改变了。
方天阳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站起身把刚嗨完的话筒拿起来。
“都八点了，太晚了大家该回去了，要留校的同学一起回去，不用继续上晚自习，已经请了假，直接回寝室洗澡休息吧。回家的同学我统计一下住的地方，结伴回去，注意安全。”
“哇已经八点了。”
“感谢班长大人，不用上晚自习真的太好了！”
“班长万岁！”
留校的也就两个，家住的太远，只有放长假才回去。
“那么，就这样安排了，到家之后务必在班群里发安全到达，回家吧。”方天阳放下话筒，安排好所有人。
慢慢的走到周乐乐和叶怜面前。“走吧，刚好顺路。”
然而周乐乐还在兴奋的和叶怜聊天，“我天，怜怜你竟然搬家了！和我一个地方，虽然不在一个别墅区，但比以前近多了，放假可以一起玩儿了诶！”
“嗯呐。”真的好巧，没有想到王叔叔买的别墅竟然和周乐乐相去不远。
走路也只要半个小时，太好了！
“这样，班长和我们也不远啊，水榭区……等等，不就我们隔壁那别墅区的名字么？卧槽。”
周乐乐想起来了，水榭区和她们家住的花明区是一个开发商，只是水榭区不公开对外售卖，就像开放商留下最好的一批，不是自家人拿就是关系过硬那种，最重要的是还要出的起价才行。
看不出来……班长大人不动声色的，结果来头这么大。
“嗯，这样，先把周乐乐送回去，你最近，然后送叶怜，这样可以么？”方天阳走在最前面，灯光把他的影子拉长，刚刚把叶怜遮住，明明是两个人的影子，却像是一个人。
“我没意见……”周乐乐耸了耸肩，反正到别墅区门口就有腾也哥来接她，也不好让他多等。
“我……我也没意见。”叶怜抱着书包埋着头。
其实内心可慌张了，很想说她自己也可以回去，但又怕真遇上什么事，让妈妈担心。
做人好难，做女生更难。虽然世上好人多，但是坏人也不少。多个心眼总是好的。
一辆白色的大众汽车停在了对面的路边上，嘟嘟按了两声喇叭。
“我打的车来了，走吧，上车。”方天阳用实力证明了有意见也没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好了车。
上了车，气氛安静的不行，司机叔叔放着广播，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司机也不聊天，看来是个安静的大叔。
三个人谁也没开口，实际上……
周乐乐：怜怜，你有没有感觉到压力山大……班长大人的气势好强，都不敢开口说话。
叶怜看着消息，动了动手指回复：是有点，太安静了，要不然说说话？
周乐乐很快回复：不了吧，我不敢，我感觉每次看到他，就像是看到长辈一样，丝毫不敢放肆。
叶怜：……
二十分钟的车程很快，各自玩着手机度过了。
“诶，同学们到了，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啊。”到了下车，司机大叔终于说话了。
方天阳干脆的响应，“好的麻烦师父了。”
“等等，你们都下车了？”周乐乐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开走了的车，“那你们怎么回去？”
方天阳意简言赅的回答，“从别墅区穿过去会快一点。也可以当饭后消食。”
“哦，忘记了还可以穿过去……不对啊，叶怜不在这个别墅区，怎么进的去？”周乐乐感觉自己智商不太够用。
“带进去啊？”方天阳顿了一下才回答。
周乐乐才反应过来，讪讪一笑。
玛德那么蠢的问题是一个高中生能问出口的么。
果然，周乐乐说了是同学之后就放他们进去了，也没有要求填外来登记什么的。
“那我们走了，你注意安全。学长再见。”方天阳看到周乐乐一蹦三跳的到李腾也身边，还被他撸了狗头，就知道是来接周乐乐的。
李腾也冲着他和叶怜点了点头，“谢谢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叶怜笑着挥了挥手，“乐乐再见，腾也学长再见。”就转身连忙跟上方天阳的背影。
小步跑上去，等到差个一两步就放慢了步子，跟在他的后面。
方天阳无奈的停下来，“跟在后面是想走掉了之后我却一直发现不了么？”
“哦哦。”低着头看影子的叶怜赶忙上前两步，走在方天阳的旁边。
两个人独处的压力更大。不过，好像也不是压力。
走了好一会儿，方天阳摇了摇头，突然开口说话了，“你知道我说的那一类人么？”
没头没脑的话，可是叶怜却第一时间懂了，这一晚上她都沉浸在这个里面，“我……”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双手插兜，“是你也不是你。”
叶怜这下就不动了，“啊？”
方天阳停住了步子，侧过头解释，“是以前的你，包括在内的一系列人，不是单指。”
看着叶怜似懂非懂的表情，他又重新迈开了步子，“这么说吧，以前你的模样，真的很招人看不起。”
“实话实说，你以前和张恬枫那些人的事大家都知道，可是后来为什么都默认这种情况，很大一部分是你自己的原因。”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有很多人试图帮助你，只是你自己一直拒绝罢了，后来大家就放弃了。”他耸了耸肩继续说。
“从初中开始，就发现你的性格……非常弱势，并且只会咬牙承受从来不懂反抗。哪怕是一点儿都没有，这才是最令人失望的。”
“我……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不过我会慢慢改变的。”叶怜咬的嘴唇泛白，原来，原来这一切……
“嗯，明白就好，现在这种变化很好。”方天阳笑了笑，眼里有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期待。
“嗯，我知道了。”叶怜松开了在衣服兜里握的紧紧的拳头，吸了吸鼻子。
“如果你能保持下去的话，我觉得你以后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方天阳把拳头放在嘴边，悄悄红了耳朵，这种鼓励人的话，他果然不是特别适合。只能憋出干巴巴的一句。
叶怜没有说话，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重重的应了一声。
两个人的背影被路灯照着，柳絮般的小雪落下来，一片两片，落在他们走过的路上。
元旦节一天假连着周末两天，三天的假期好好的睡了个懒觉。
归来的学生都得了放假综合征，一身懒洋洋的返校。
还好才高一，不然，怕是宁愿上学也不愿放假。
三天假也就六张卷子，一科一张，很少的作业了。但是叶怜一到教室，一大波人来借卷子抄，六张卷子一张也没能留下。
……
周乐乐睡眼惺忪的背着书包踏进教室，看到的就是一片欣欣向荣，友好抄作业的景象。
“果然，还好姐妹我掐指一算，算出一定有很多人没做作业。”说着周乐乐放下书包，“还好我早早就让你把卷子拍给我了，不然我也是这抄作业大军的一员。”
“同样是抄作业，只是时间先后而已，咋就从你话里听出了高低贵贱？”前方的肌肉幽幽的开口，他正在抄叶怜的历史卷子。
“姐姐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来怜怜，我给你带了巨无敌好吃的灌汤包！”
叶怜放下笔，接过包的好好的包子，“谢谢。”
还没打开，包子霸道的香味就已经散发出来了，无孔不入的钻入周围每一个人的鼻孔。
“唉，也不知道那纪检的鼻子是什么做的，要不是我灵机一动，说我早上吃了酱香饼，还有牛肉汤，身上才有味道，不然怕是被抓了。”周乐乐心酸的说，同时还要感谢身边的腾也哥，给她打掩护。
估计那纪检也是看在腾也哥的脸上才放过她的吧。
“好危险，那以后还是不要带了吧。”叶怜已经吃过了早饭，但是包子实在太香，忍不住。
“没事儿，好吃的就是要分享。”周乐乐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快吃吧，待会儿老班肯定会来，我给你望风。”
果然，没两分钟，班主任就来了，第一句话就是，“放假了，大家玩的开心么？”
笑眯眯的样子，让大家害怕极了，生怕下一句就是交作业。
“没写完作业的赶紧写，早自习结束了我就要收了。”然后假装不经意的说，“用点儿心吧，我不想改五十四份卷子跟改三四份没什么区别。”
然后点了点人数，施施然的背着手回办公室了。
“妈呀，吓死了我了，赶紧抄，还有二十多分钟就下早自习了。”
“数学呢，谁有数学？”
“英语我抄完了，谁要用？”
大家和谐抄作业的样子，真是像极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