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云云在赛场看见了杨怀玉，两个女生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跑到角落里叙旧。
杨怀玉打扮的明艳动人，吸引着不少男性的目光，不过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对所有的搭讪一概不理，拉着茂云云诉苦。
“陈总简直是疯了，大赛前两天不眠不休地加班了两天，害得我也得陪着他，你看我这黑眼圈。”
茂云云好笑地凑近看了看，杨怀玉皮肤白白嫩嫩，哪有什么黑眼圈？
两人聊了半天，杨怀玉突然环视四周，压低了声音：“云云，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啊。”
“怎么了？”
“那个孙倩，你还记得吧？”
茂云云点了点头，自从她回到茂家酒厂后就没有听过孙倩的消息了，听大嫂说她是出国留学了。
杨怀玉语气夸张：“我真是小看这女人了！她竟然勾搭上了陈总父母，把二老哄的服服帖帖，回国后直接安排在陈栋身边。”
她说这话时，脸上扬起一丝嘲讽的微笑：“现在也是陈栋的秘书，在厂子里地位和我平起平坐，你说可笑不？”
茂云云吃惊不已，世界就这么小，孙倩连出国都能碰上陈栋的父母？
“她没有再对，咳，对陈栋做什么吧？”
茂云云问的很隐晦，杨怀玉早料到她会问，连珠炮一样地说：“那可不得了了，天天扒着陈总不放，不懂装懂地问东问西，陈总迫于父母的压力还没法给辞退她，真是苦不堪言。”
“云云呐，你要是对陈总还有心思，千万要给他抓牢了，我可不想让孙倩那女人成为咱厂子的老板娘，你不知道工人们有多烦她，明明对于酿酒什么都不会，还偏偏喜欢指手画脚。”
茂云云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辩解道：“我和陈栋，早就不可能了。”
“不否认，就是对陈总还有心了？”
杨怀玉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茂云云被戳破小心思，莫名有些心慌，赶忙转移话题。
“说起来，上次真得好好谢谢你，等展会结束我请你吃饭，怀玉姐。”
杨怀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上次天啸酒厂的事情，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嘛，我真的没帮上什么忙，帮你的另有其人。”
她也不点破，茂云云何等聪明，瞬间明白了她指的是谁。
她心中巨震，原以为陈栋对她已经彻底失望，没想到上次的忙竟然是他帮的？
展会结束，茂云云回到酒店房间，想起杨怀玉的话便感觉心神不宁。
总觉得，欠了陈栋一个很大的人情......
她刷地站起身，去酒店前台查了住房信息。
大赛为了方便酒商参展，特意在同一家五星级酒店分别安排了房间，在陈栋的刻意回避下，两人并没有相见。
她站在陈栋的房门前，也是巧合，陈栋所在的楼层就在她楼上，而且正好是她房间的位置。
所以两人的距离，只隔了一层天花板而已。
陈栋打开门，面上闪过一丝惊讶：“茂云云？”
他将茂云云迎了进来，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再见面时难免多了几分尴尬，茂云云为了打破这种局面，故作轻松地说：“陈栋，明明就在同家酒店，你怎么还故意躲着我啊？难道还怕见我不成？”
陈栋：“......”
怎么办，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茂云云脸色憋地微红，半天没再说下句。
“噗嗤——”
陈栋沉默了半晌，突然笑出了声。
茂云云就是茂云云，即使外表再怎么变化，也改不了她那直来直去的性子。
“笑什么。”
茂云云懊恼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仿佛回到了两人最融洽的那段时光。
陈栋走到吧台，指着酒柜上的一排酒，问道：“喝哪个？”
“出云。”
陈栋楞了一下，随后当真倒了一杯出云给她。
茂云云看着酒杯里澄澈的淡粉色液体，有些感慨，瞬间想到了曾经带领工人们在厂子里没日没夜的奋战，研发新酒的时光。
她抿了一小口，出云本就是果酒，第一口带着微涩，然后才是扑鼻而来的果香，溢满了喉间，又不失酒的烈性，回味悠长。
她点了点头，不由得赞道：“老袁他们做的很好，这酒酿的很不错。”
“还多亏了你当初留的笔记，现在老袁已经是新的酿酒车间主任了。”
“真的吗？”茂云云惊喜地说着，老袁是个很有天分的人，又是茂云云手把手教出来的，现在能混到这个位置，倒也不例外。
陈栋上下打量着她，从留长的头发，懒懒地披散在两颊间；到越发柔和秀致的面庞，眼神中闪烁着动人的光泽，他心中一动，问道：“来找我有什么事？”
茂云云放下酒杯，直视着他，脸上带着一股子认真劲儿。
“怀玉姐都和我说了，上次是你帮了我的忙，陈栋，我欠了你很多人情。”
她仔细想想，自从遇见陈栋来，他真的不计回报地帮过自己很多。
陈栋楞了一秒钟，才晃晃手中的出云：“这个足够还清了。”
茂云云咬着唇，她愧疚地不止这一件事，人情债可以还，但她欠陈栋的，远不止这些。
她垂下眼眸，有些落寞地说：“这半年来经营茂家酒厂，我算是理解了你当初的难处。陈栋，当个商人真的很难，很累，我已经有整整半年没有下过酒窖，亲自酿酒了。”
她还是怀念当初在酒厂的时光，所有的一切都由陈栋来负责，自己只需要全心全意地沉浸在热爱的酿酒事业里就好了。
陈栋顿住了，他坐到茂云云身边，为她的酒杯重新满上酒，语气不觉柔和了下来。
“现在知道当初天天和我吵架的你，有多么不可理喻了吧？我那时候就在想，我难不成是请了个鞭炮回酒厂？”
茂云云捶了他一拳，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话题从曾经在酒厂的时光，聊到现在酒市行情，毕竟茂云云现在大小也是个酒厂老板，两人之间多了许多共同话题，这是以前所没有过的。
虽然茂云云还是会时不时地和陈栋争执几句就是了。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十一点，茂云云脸色微红，自己竟然和陈栋聊了这么久。
两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横在他俩之间的心结，正在一点点打开。
她起身告辞，陈栋没有挽留，只是在她快要出门时叫了一句。
“等下。”
茂云云下意识地回过身，却发现陈栋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瓶酒，递给了她。
“我陈栋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拿回来的道理，当年送你的那瓶酒，你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