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笙扬唇笑了，桃花瓣般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灵动与狡黠：“也没什么，只是想再跟总裁大人合作一次罢了。”

    闻言，杜晟睿回忆起了两人上次的“合作”，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大概半个月前，顾凉笙跟杜晟睿提起过第一次合作，她建议杜晟睿和她联手坑容文琦一把，将计就计利用容文琦对付傅以陌。

    不过，这计划最后貌似无果而终了。

    对此杜晟睿倒不是很介意，他从来不觉得容文琦这种小角色能给实力并不亚于他的傅以陌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之所以答应跟顾凉笙合作，只不过是逗她玩儿罢了。

    现在小丫头又提出了合作，杜晟睿倒想看看，她的小肚子里又往外冒着什么样的坏水儿。

    于是他压下心底的笑意，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幽声问：“合作？有趣，说来听听，你这小坏蛋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怎么能是鬼主意呢？”顾凉笙不高兴了，粉嫩的小嘴儿翘得老高：“人家出的明明都是好主意。”

    杜晟睿弯眼笑了：“好好，是我口误，我家笙笙聪明绝顶，玲珑心思，想出来的都是锦囊妙计，从来不出馊主意。”

    他言辞夸张，与其说是在夸顾凉笙，倒不如说实在反讽。

    顾凉笙笑着剜了杜晟睿一眼：“讨厌，我跟你说正经事儿呢！”

    杜晟睿又切了块儿苹果，塞到了顾凉笙的嘴巴里：“洗耳恭听。”

    入口的苹果又脆又甜，咬一口果汁溢满了口腔，顾凉笙满意的将其吞下，又舒舒服服的瘫回了病床上，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我想以睿哥哥的聪明才智，应该已经猜到总决赛赛场事故的幕后主谋是谁了吧？”

    她侧头凝向杜晟睿，笑得别有深意。

    杜晟睿削苹果的手顿了一顿，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起伏，依旧淡漠的笑着：“大概猜到了。”

    顾凉笙柳眉下压，明知故问：“谁？”

    苹果削到了末端，杜晟睿割断了果皮，将水果刀放下，然后惩罚般的把整个苹果塞到了顾凉笙的嘴里，幽声反问：“是谁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顾凉笙“咔嚓”一声咬了一大口苹果，一边儿嚼着鲜美多汁的果肉，一边儿口齿不清的表示：“可似淋家响挺泥分西嘛。”

    杜晟睿哭笑不得，伸手不轻不重的戳了下顾凉笙的额头，笑骂她道：“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后再说话。”

    闻言，顾凉笙很夸张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然后张开嘴巴，卖萌的把空空如也的嘴巴往杜晟睿跟前凑了凑，拖长了腔调道：“啊——你看，没有啦，人家可以说话了吧？”

    凝视着顾凉笙张开的小嘴儿，杜晟睿很想再往里面塞个苹果……

    只可惜，削好的苹果现在在顾凉笙手里，果篮里的苹果又都没洗，稍微有些洁癖的杜大少只好暂时压下这股冲动了。

    “跟人家分析下嘛。”卖完萌后，顾凉笙拉住了杜晟睿的手，左右摇晃着撒娇道：“人家想听听你的意见，好不好嘛，师父，师父父……”

    “师父？”杜晟睿剑眉下压，半敛着眸子瞥了顾凉笙一眼，故意端架子道：“我什么时候同意收你为徒了？”

    顾凉笙眨巴着大眼，满脸纯真：“为歌而战总决赛的时候呀！你忘了吗师父？在休息室，你送了我新歌，为了报答你，我拜你为师……”

    “停！”杜晟睿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冷酷的表示：“送歌的事情我记得，拜师等于报酬这件事儿，我可没同意过。”

    笑话，他费那么多心思帮小美人，可不是为了让她拜自己为师！

    顾凉笙绯红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哦？那这么说来，总裁大人并不想玩儿师生PLAY啊……”

    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唉，亏我还为此准备了好几套学生制服，想以此来报答您的雪中送炭……现在看来，是白准备了。”

    听到“学生制服”这四个字，杜晟睿的眸色明显加深了。

    他倾斜了下身子，无声无息间拉近了自己和顾凉笙之间的距离，然后低头，暧昧的舔了下顾凉笙耳垂，幽声问：“日式的？”

    毫无疑问，学生制服里，日式的最可爱，也最给男人视觉冲击。

    顾凉笙媚眼如丝：“还有韩版的。”

    闻言，杜晟睿只觉得有团火，正在身体里烧，若不是顾凉笙还没好利索，他真想就这么在这儿把她给办了。

    这小妖精，魅惑男人倒是很有一套，杜晟睿在心里冷哼着。

    他低头在顾凉笙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像是刻意在压制什么般，又重新拉开了和顾凉笙的距离。

    “等你伤好了我再收拾你！”

    言罢，杜晟睿搬过一旁的椅子，在顾凉笙病床旁坐了下来。

    顾凉笙吐了吐舌头，表情有点儿小得意，但是这抹得意在落入杜晟睿的眼睛里之前，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讨好的笑：“师父想收拾我，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我们还是先谈合作吧。”

    说着，她清了清嗓子，又问了一遍：“师父觉得，毁掉为歌而战总决赛，并趁机谋害了我的罪魁祸首，是谁？”

    她特意把“毁掉为歌而战总决赛”放到了前面，是何用意，相当明显。

    杜晟睿扯了扯唇角：“还能是谁？除了娱乐圈的两个土皇帝，以及你的好姐姐以外，谁还会这么无聊。”

    闻言，顾凉笙心没由来的疼了一下。

    因为之前，她并没有把秦煜城算在谋害自己的人里面。

    杜晟睿的一句“两个土皇帝”残忍的提醒了她，比赛场上的意外，秦煜城很有可能也是谋划者之一。

    即便不是谋划者，他肯定也是知情的，否则他不会在比赛开始前过来找她，企图让她主动放弃比赛。

    心痛的感觉更明显了，像是有把锋利的刀，缓慢的在心口割，顾凉笙咬紧了牙，眼眶又酸又胀，她却强忍着不愿让眼泪溢出来。

    所以……所以他在知情的情况下，任由顾余笙对她出了手？

    她突然觉得很冷，外面明明艳阳高照，她却冷得几乎要忍不住发抖了。

    “凉笙？”杜晟睿发现了她的异样，小声唤了她一声：“你还好吗？”

    顾凉笙这才从寒冷中挣扎出来，虚弱的冲杜晟睿笑了笑：“不好意思，刚才脑袋有点儿晕，就晃了下神。”

    杜晟睿目光深沉，似是看穿了什么，却并没有点破，而是顺着顾凉笙的谎言道：“不舒服吗？那我们还是改天再谈吧，你伤还没好，需要静养，不应该为这些琐事烦心。”

    “不。”顾凉笙打断了杜晟睿，语气坚定：“我想今天谈。”

    她压低了柳眉，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冷与凌厉：“她都已经打到我家门口了，我哪里还静养的下去！”

    杜晟睿没有说话，不用问，他也知道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稍作停顿后，顾凉笙侧头看向杜晟睿，突然笑了：“你知道为什么顾余笙这么抵触我出道吗？”

    杜晟睿知道，可他还是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干过的见不得光的事儿太多了。”顾凉笙冷笑着：“她怕我出道后，有狗仔挖出我和她的关系，进而挖出她的黑历史。”

    她的笑容里掺上了讥讽：“一旦顾余笙的那些黑历史被狗仔们挖出来，她就再也别想端着架子，做高高在上的秦少夫人了。”

    她语气阴冷，透着前所未有的狠劲儿。

    杜晟睿想，她是真的恨透了顾余笙。

    “所以呢？”他不动声色的问：“你打算怎么做？”

    恶魔向少女伸出了手，那看似是援助的手，实际上仇恨与罪恶的陷阱。

    少女不该回握恶魔的，可愤怒吞噬了她的理智。

    此刻，她只想报复。

    顾凉笙笑了，笑得妖治而漂亮，就像午夜盛开的毒罂粟，浑身都散发着迷人和危险的味道：“顾余笙曾跟我说过，要么就别出手，出手了，就一定要打到敌人的死穴上，不能给对方翻身的余地。”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她都这么教我了，我不照做，岂不是很对不起她？”

    杜晟睿隐约猜到顾凉笙想做什么了，但他什么也没说。

    当恶意已经滋生的时候，魔鬼什么也不需要说，人依旧会堕落。

    魔鬼需要做的，是将这份恶意放大，让其泛滥成灾。

    “她不是害怕我出道后，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丑事会被媒体挖出来吗？”顾凉笙侧头对上杜晟睿的眼睛，眸底没有任何的温度：“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把她以前做过的丑事全爆给媒体，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她不就不再害怕我出道了吗？”

    少女抓住了恶魔伸过来的援助之手，然后露出一个和恶魔如出一辙的笑容。

    恶魔觉得很有趣。

    原来，他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去摧毁顾家的这对儿姐妹花。

    他只需要坐在台下看戏，并在必要的时候为弱势的那一方提供些许帮助，姐妹花便会自相残杀，死咬着对方，把彼此都拖进无边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