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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燕归来 第十九章 莲生 前尘往事 梦断香消

    偈语;“情不重,不生娑婆;爱不深,不堕轮回!”——星云大师

    话说莲生不知不觉被一段记忆引着,来到一处,片刻之间,莲生已将前世大半记忆忆起,遂又被梦境引着,来至一处,生死未卜……

    诗曰;

    蓬莱一梦一婆娑,梦中梦见前世身;

    无边恩怨累朱颜,公子原来是故人。

    在莲生的有生之年,时常听人说起;“这世上的所有深情,原来都是由许多细碎的时光串成的。

    就像一串亮着迷蒙微光的小星星,静静浮现在触手不及的夜空深处,照亮着彼此的身影。你在岸的这头,君在岸的那头。(此处莲生依旧在梦里,她在等一个人,带她回家,亦是莲生现实心灵世界的写照。)

    ……

    梦里太阳要回家了,夜幕拉近了海天一色的距离,莲生眼前一片模糊;“我找不到你了”……

    她的呼喊,划破了夜空。醒来后,什么都是虚无,任凭那洁白覆盖着全身………

    红色的霓裳,在雪地里分外的夺目,就像彼岸花吞噬了灵魂后的鲜红。她已被寒冷侵蚀了全身,任凭死亡的权杖空降的来临,击垮着她的肉体和灵魂。

    早不记得,她是在多少次醒来又昏厥的梦里,看到那位少年,温婉含情的笑容;“青儿,你还好吗?”

    他的手轻柔地触摸着莲生冰冷的脸颊,她下意识地惊醒,却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孤独的世界和孤独的自己。

    就这样,莲生在这孤独寂寞的阴霾里,似乎听到一个阴森而可怕的声音;“青女,你回来了?”随后一道白光,将她带到了蓬莱仙山南谨舍夜师尊面前……

    此时的莲生双手合十,跪在蓬莱宫的殿内。渺小的就像掌心飘过的流沙,随风而散,零落成沙粒一般,已是无法找回的踪迹,荡然无存在了世间的尘埃里。

    正中央,那苍白的宝座上,高高在上;那是用千年白水晶雕刻成的十八朵形态各异的莲花组成的莲花座,晶莹的毫无瑕疵的光洁。

    莲花遥相对应成双,并蒂而生,不知是出自哪一位能工巧匠的手,竟把它们雕刻的栩栩如生,亭亭玉立。就像夏日心田里的一袭清凉,莹润如细雨。

    南谨舍夜正襟危坐,不可一世,他一身素白的衣袍,仔细看去隐约绣着几朵镂空的莲花,隐藏在了霜寒冰凌之处,却随风摇曳成一个轮回里的赞歌。

    他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老气,只是白发下藏住了他俊秀的容颜。袅袅的音域,在九天之间萦绕回旋,是在为蓬莱的弟子传道受法的禅音。

    五大弟子宁心受法,莲生就偷偷的看了一眼无涯,只是他温厚莹润的脸,此时竟显得那么的威严而肃穆。周身上下一如超然的清澈如洗。

    蓬莱的宫殿总是与别处的宫殿不同的,不做任何的奢华修饰,在这世间也只是一片清幽与飘渺。

    那是在清香四溢的翠色莲花十里镜湖潭上,用白玉石铺成的一处悠远的仙路,远远望处,犹如接天莲叶无穷的萝碧,一路成仙云灌海之壮景。

    玉石上面,或用深深浅浅的线条刻着一幅十里荷花霜雪图卷。幻化成一个“举步皆奇”的好美景。

    一年滴尽莲花漏。

    碧井酴酥沈冻酒。

    路旁四周布满了盛开的莲花,四季如是。众弟子盘膝在翠莲碧霞深处,清风摇动着莲幔,如坠云幻海摇曳成画。

    弟子们每人手中各环绕一颗垂穗明珠,熠熠的光芒铺陈着,似天上高悬的明月。有明镜,明心之功用。

    弟子们所坐之地,是以和田白玉凿出的朵朵莲花台,莲花台落尽,朵朵花开各异,有的成五茎莲花的模样,有的现迎风飞舞之举。

    每一朵荷花,都有一种独特的风韵。亭亭而立,迷人醉眼。有千万朵莲花,千万种风情,把波光粼粼的湖面点缀得更加灿烂夺目。

    花瓣鲜活生姿,玲珑俊秀,花蕊细腻可辨,赤足,只觉温暖润泽,远处望着,仿佛兮有步步生玉莲之姿。

    掩映在了荷花深处,隐隐若现在白茫茫雾霭之中。蓬莱的清静之处正在于此,使它能够在清雅飘渺里尽显仙家的奢华与尊贵。

    莲生心道;“原来这就是无涯心心念念,为了他心中的大道,修炼了数千年的地方。”此时此刻。它就超然的坐在她的面前,紧闭双目,心如止水,世间情爱在他看来,不痛亦不痒。

    此时,南谨舍夜将禅音吞吐;“青女,你如此执着,为何?”

    师尊的语气里似乎流露出一种悲悯的心疼,莲生理解,师尊的心疼,是为万物苍生轮回苦难者的凄楚,他虽为解脱众生之苦而来,只是人间之情他又知几何。

    莲生并未言语,因为,世间的情爱,都是难说清楚的永恒,有的时候被一种莫名所驱使,非人力所能为之。

    就像莲生从前,她经喜欢常深情的望着无涯,只要一刻不见,心里便会空唠唠的,但莲生同样也希望无涯可以这样深情的望着自己。

    莲生深深的爱着无涯的时候,同时也希望无涯也可以这样深深的爱着自己,可是,这世间的情爱,你爱他多少,他爱你多少,又有多少是自己可以左右对方的那?

    我望着你的时候,你却望着苍穹与星斗,我爱上了你,你却选择将我遗忘。我拖着卑微的身体,鼓足了所有勇气来到你的面前,你却假装将我视而不见。

    莲生此时心中的千言万语实难倾诉,她把他看做是星空里唯一藏在心上尖的月亮,众星捧月一般。

    可她日夜守候的,也不过是一眼望穿秋水的心痛。她不怕被他抛弃,只怕从此以后不再与他相遇。

    莲生闭紧双眸,含泪凝涕,回想那无数个萦绕于无涯身边的日子,她也只能深深地一声叹息,不求他能够爱上自己,她只求他能对自己有一眼怜惜。

    师尊继续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恨无常、求不得、放不下;青女你和你的母亲都不该如此执着,你们所经历的痛苦,都是执念太深的缘故。"

    莲生依旧无言,因为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如果痴迷和执着都是一种错误,她宁愿选择沉默;无“痴”不生精彩,这个世界没有人能为什么人做出选择,神也一样;

    冥冥之中,其实早有定数。(莲生不愿多言,是因为感情这种东西不能言表,而无言也是此时最好的武器!)

    南瑾舍夜继续追问;“情女,你可知爱情究竟为何?”

    莲生不能再忍,不论是谁,她都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坚定道;“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山无棱,是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莲生此时此刻,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看着无涯,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没有给自己留半分余地。

    让人看的十分心疼,不知是怎样的一种痛彻心扉,才会让她义无反顾的藐视天威浩荡,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痛苦,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和决心敢与三界的师尊抗衡。

    此时的莲生,像一个战士一样,挺直了身躯,握紧的拳头,目光坚定,悲愤的心情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不服气,不认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三界师尊说什么都是对了,凭什么?凭什么?这是莲生内心歇斯底里的呼喊......

    其实少女的誓言总是伴随着些许感性的冲动,热恋的誓言也不过是少年轻狂时最珍贵的一抹回忆。

    多年过后,往事回味,不过莞尔一笑,茶香随云淡。唯一留在心底的,也不过是昔日小儿女情长时的眷恋,破碎了,就破碎了。

    还是应该虔诚的为自己祈祷,愿我感谢上苍,即使遥远相望,佳期如梦,也能够给自己留一片心灵的安息之所,也不枉为情感陪葬。

    ......

    未等莲生说完,师尊便喝止道;“如果有一天,山真的失去了它原有的棱角,天地真的合闭在一处,你又作何想念,你今日执念,不过是人心不足,一念而已。”

    这世间,最令人动容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海誓山盟的誓约,而是你我抬起头望向对方时的慧心一笑......

    世尊说;“莲生与无涯曾有过五百世恩情,世世相敬如宾,今日能有此番种种,皆是前尘因果成自然,”

    那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一桩旧事,今生你所遇到的每一个人,注定是要从前世里寻找的因果。

    莲生双目红润,泪水已将他的视线模糊,她仍旧努力的看着无涯紧闭的双眼,此时正轻轻的张开,就像暗夜里的一道光环悠悠然然道了一句;

    “汝负我命,

    我还汝债。

    以是因缘。

    业果相续,

    不必执着。”

    说完,便又将双眸紧锁,不再视人。

    ……

    说话间,天色昏暗,成了滚滚浓烟里的雾霭,地翘崩陷似被吞噬了的群星陨落,天地即将合壁,如盘古初开,一片混沌。

    陨石滚落,砸像了无涯,只见莲生瞬间一个纵身飞跃,似天际尽头的一抹彩云,翩然而落。将无涯紧紧环抱在胸前,那种温暖似乎有抚平了她伤痛的内心。

    莲生看着他,爱着他,从来都不论生死;此时的她,笑了,笑的很幸福,很甜蜜,好似无涯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依旧是那张优美的脸,温暖的身躯,素白衣衫。

    莲生将自己翠鸟的羽毛展开,覆盖在无涯身体的周围,用自己华丽而脆弱的羽毛为无涯顶过无数砸落的带着火焰的硕大陨石;

    她漂亮的羽毛被燃烧的焦灼如碳,但是她从没有抛弃过他,亦是她心甘情愿......

    莲生就这样,任凭硕大的陨石砸落在自己的身体上,每一颗的力道都使她痛的快要死去,只是她此时此刻,内心中华只有一个执念,就是保住无涯,保护她最心爱的人。

    ......

    烈火焚烧着大地,雷声震震,风雨不息,天生异象。血泪早已模糊了视线。莲生撕心裂肺的向苍天呼唤,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护他一世周全。

    可就在莲生要为自己心爱的人从容赴死的那一刻,却听得两个交叠的声音入耳,第一个声音十分温暖亲切;

    只听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呼唤,声音急促,道;“莲生,危险,快到娘亲这儿来……快啊……快……”

    只是太晚了,也太迟了,怪只怪上天捉弄,命运不怜,如果她不死,如果她还活着,莲生在她面前可能一辈子都被呵护为一个孩子,可以无限的撒娇,耍赖.....

    只是......只是......纵使低眉垂泪,殊为不忍,也是能轻轻地道一声惋惜!

    霎那间,莲生转头,那是她看到母亲的最后一眼;一个散发着银光的温暖女子,被一把利剑活生生的刺穿了心口,一股滚烫的心血涌出,飞溅初一地的鲜红;面容却不带一丝痛苦,她是幸福的,是心甘情愿的……

    莲生惊呼,喊了一声;“娘亲……”声音可入九霄……

    随后就是一个内力浑厚的声音道;“无涯,还不快快动手!”

    就在莲生因为失去娘亲而倍感痛心的时候,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低头看时,见到的却是无涯冰冷的目光,干将已将自己的胸膛刺穿,鲜血外涌,染红了衣襟,也染红了视线。

    莲生的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双泪和恨滴,一丝苦笑;悔恨不已,一时间灵力开始慢慢的消失,随后化成了点点星光,魂飞魄散在了空气中,不如一粒微尘。

    ......

    此时的莲生,被一振疼痛震醒;醒来后,呆在那里,回想着刚才画面,早就不知所以,她不清楚无涯为何会如此恨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连自己母亲也不放过。

    心道;“竟然……竟然是无涯杀了自己和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为什么?命运真的是可笑……太可笑了……”想到此处,不觉冷笑了两声。

    险些咬破了嘴唇,浑身颤抖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跌一幢的回到了无邪宫。

    见那无涯面带焦虑,正为无邪推送真气,认真的治疗伤口,脸上全是担心的情绪,时时关怀备至;

    况且身边还有夜华、晨曦两只仙鹤作伴,深觉这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美满,唯独自己,在这里是个多余的,无人问津罢了;

    遂心中生出无限惆怅,一阵伤心,何苦自讨没趣;随即便离开了众人,离开了无邪宫,似一个无主孤魂,四处游荡去了……

    真如诗中云;

    回廊一寸相思地,背灯和月就花阴;十年踪迹十年心,此情可待成追忆。

    自知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只道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