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公司确实会给艺人置装费，不过一般要等到艺人开始演艺活动之后，最早也是签约的第二个月。”
白鸽沉默了一下。陆元赫说的很清楚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置装费！
“我知道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晚点再跟你联系。”
秦佳楠握着方向盘正开车，也没仔细听白鸽刚才说什么，这会儿白鸽撂了电话，秦佳楠这才把车里的音乐开大了，“谁啊？”
白鸽抬手将音乐关了。
“不如我们好好聊聊置装费。”
“置装费就是置装费，要聊什么？”正巧有一辆甲壳虫超车别了秦佳楠一下，她拧着眉头和白鸽说，“你看看这些人，你看看现在什么人都敢上道了，到底会不会开车啊！抢到我前面还乱变道，当大马路是他家的呢？！”
白鸽却不接话，甚至都没抬眼皮看一眼前面那辆车，她盯着秦佳楠一字一句的问：“根本没有什么置装费对不对？”
“你怎么接个电话接的这么狂躁呢，”秦佳楠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有点出汗，“是不是你姨妈快到了？”
“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你！”白鸽抿紧了嘴唇看着秦佳楠，“你掉头，咱们现在回海港城。我要把衣服和包退掉。”
秦佳楠不仅没掉头，还将油门又踩下去一点，“退不了了，没门儿。都说了是为了让你事业助力的，你这死心眼怎么就不懂呢！你自己看看吧，看完再说退的事儿。”
白鸽伸长了胳膊，直接将后座上的大大小小的袋子拽了五六个过来，拿出来检查了一件，又拿了第二件，接着把剩下的都看了一遍，傻眼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
所有袋子里的衣服，都被剪标了。
秦佳楠耸耸肩，“刚才等你闲着没事，就都剪了。你快别干扰我开车，我们直接去生鲜店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照烧鸡腿。”
白鸽心里又生气，又难受。就像被人猛击了鼻子一拳，酸涩得要命。
“你一共就那么点儿奖学金攒下来的积蓄，你是要留着去新西兰玩的！现在新西兰去不成了吧，我怎么能耽误你的毕业旅行呢！”
秦佳楠却笑嘻嘻的，“新西兰哪年都能去，今年不去，可以明年去啊！新西兰还能没了不成？你别打扰了我的兴致啊我跟你说，我现在满心满脑都沉浸在包养我的女人的幸福里，找到了男人为博佳人一笑一掷千金的感觉。”
白鸽将手朝前一指，没好气地说：“下个路口，右转！”
“什么？”秦佳楠一时没明白白鸽的意思，白鸽咬牙，依然还是没好气地说：“去生鲜店！买鸡腿！给包养我的男人做饭去！”
这一天绝对是秦佳楠人生里值得记上的一笔。
她心满意足地吃上了照烧鸡腿，咖喱虾，黑椒牛柳，还有一锅喷香的冬阴功汤。吃完饭之后她美滋滋地喝着汤，一边勒令白鸽去换上白天买的衣服，动不动还口齿含糊的下达指令：“转个圈。”“拉锁拉开再看看。”“领子再拉低一点。”
“美食，美女，简直就让人乐不思蜀啊！我可算知道古时候昏君为什么会亡国了，这也太享受太幸福了一点。”秦佳楠最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白鸽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幽幽地说，“我现在感觉自己不像被你包养的。”
“嗯？那像什么？”
“像你的童养媳。”
最后秦佳楠一边喝着童养媳鲜榨的猕猴桃乳酸菌，一边指挥白鸽下楼去扔垃圾。
没几分钟，白鸽就又上楼了。
“我说，你干什么去了？垃圾袋还在你手里呢。咋了？楼下遇上狗仔了？不能啊，你这还没红到被狗仔偷拍呢。”
“嗯……确实是遇见狗崽了。”白鸽也顾不上扔垃圾了，把垃圾袋先放到一边，往旁边让了半个身子。
秦佳楠这才看清在白鸽身后探头探脑的一个小东西，不由得一声惊呼：“雾草！”
白鸽身后，是一只胖墩墩的黄白色的短腿小狗狗。白鸽蹲下来摸摸它的头，被它不满地躲开了。白鸽又去挠了挠它的下巴，这下小家伙倒是好像很满意，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哼哼，眼睛都眯了起来。
“佳楠，我们把它留下一晚好不好？现在好晚了，外面好像还要下雨。刚刚它就在楼下的草丛里面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门口，见到我走出来了就在我脚边绕啊绕的，小鼻子湿湿的蹭我的脚踝，我进门它就跟着进来了，然后又跟着我进了电梯……”
“所以你垃圾没扔，捡了只狗回来？”秦佳楠已经躲在了三米开外，“我对这种毛茸茸的东西过敏，你别让它过来啊！”说完秦佳楠又端详了一会儿，“干干净净的，看起来不像流浪狗啊！”
“有颈圈呢，肯定是走丢了找不到家了。它是柯基，你看这个小短腿多可爱。”白鸽看了一眼小狗颈上的狗牌，读了出来，“纳尼，它的名字叫纳尼。”
“纳尼？？？”秦佳楠不可思议地重复，“我才想大喊一声纳尼好吧？”
小狗却在听到这声惨叫之后摇了摇屁股，一下子摆脱了白鸽的手，朝秦佳楠扑了过来，吓得秦佳楠“嗷”的一声跳上了沙发。
“快把它弄走，弄走！是不是有什么狂犬病啊！我看它怎么这么狂躁啊！”
白鸽抿嘴笑，却并不上前，“谁让你刚刚大喊人家名字了。肯定以为你是在热情的呼唤它，现在正回应你呢。你看它摇小尾巴摇的。”
这一晚上，在纳尼对秦佳楠的穷追不舍中度过，家里不停的响起秦佳楠的呼喊：“走开！”“别舔我！”
最后，秦佳楠死活不住下，冒着大雨灰溜溜地回自己的公寓了。
陆元赫打来电话的时候，白鸽正在阳台放了一张小毯子，拿了一个小盆给纳尼做水碗。
“小狗？”陆元赫揉着眉心，这一天的工作强度太大，他刚得空喘息，“所以你就带它回家了？”
白鸽看纳尼喝水洒的阳台到处都是，却不恼，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陆元赫：“我可以暂时先留下它吗？等找到主人了再还回去，外面下着雨呢，会淋湿的。它不会捣乱的，我会看着它，不让它拆家的。这里毕竟是你家，所以……”
陆元赫本想提出点疑义，比如狗的疫苗打没打啊，狗的性格好不好，会不会急了咬人啊，可是白鸽的话让他这些都说不出口了，只能满口答应。
“那里就是你的家，你想怎么布置想养什么都可以。等我得空了就去看看你领回来的小家伙。”
白鸽听出了陆元赫语气里的疲惫，“你还在公司吗？工作是忙到现在吧？”
“嗯，我今晚暂时先不回去了。”
白鸽站起身，窗外是一场秋雨，洗刷走了这个夏天的最后一点燥热。打开了窗，一下子就有雨丝飘进来，轻轻落在脸上。脚底下的纳尼喝完了水，伸了个懒腰，斜斜地靠在了白鸽的拖鞋上。
而电话那端的男人，虽然语气里很疲惫，但是极尽温柔的说，今晚暂时先不回来了。
这不就是寻常夫妻之间的对话？
在那么一晃神的刹那，真的好像一对小夫妻，妻子在家里等着加班的丈夫一般。
“小鸽？”见白鸽不说话，陆元赫以为是因为自己工作太忙，冷落了白鸽，于是又解释了一句：“等这个项目结了就好了。”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一样，“我听陈墨说，你一秒钟都没犹豫，就把合同签了？”
“嗯，你总不会坑我，我一穷二白，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你坑的。”白鸽说的是事实，她没存款没固定工作。
“也许我不图财，只图色呢？”对面轻轻笑了开，不过在白鸽抗议前就收敛了起来：“早点睡，接下来的你的工作会很忙。”
撂了电话的白鸽，又看了一会儿雨，直到脚麻了，才把枕在脚上的小家伙挪开，轻轻放在了垫子上。
陆元赫说的对，接下来白鸽的工作确实要忙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白鸽看着秦佳楠拿来的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秦佳楠在一边说：“签了大公司了就是不一样了哈！一下子就忙了起来。最近的一个行程是明天的一个棚内拍摄。”
是的，签了公司感觉是不一样了。现在白鸽的工作被叫做“日程”，有一张清晰的“日程表”，这让她觉得很新奇。
“今天就先休息一天吧，我昨天逛街逛的实在是骨头都要散架了。”秦佳楠瘫坐在沙发上，“正式投入工作之前先让我好好宅一天。”
“今天还有事呢！”白鸽摇了摇手里的手机，“我昨天在小区的群里发了狗狗的照片寻找主人，一直也没人回我。我们带上它出去找找吧！”
秦佳楠无语望苍天的看向了天花板，白鸽却从屋里拿出来一沓纸，上面是昨天晚上做好的给小狗寻找主人的传单，还配上了白鸽拍的一张狗狗的全身照片，看背景就是在阳台上。
“走吧，我们出去把这些贴完发完，等着狗狗的主人联系我。你也说过一阵该忙了，赶紧把这件事先解决了。”
秦佳楠抽抽嘴角，一沓传单可不少，有一本牛津高阶词典那么厚。谁知道白鸽又拿出来两沓，秦佳楠惨叫：“纳尼？！！这么多！！！”
话刚落音，一个黄色小肉球像一颗小导弹一般发射向了沙发上的秦佳楠，砸的她一声尖叫。
纳尼：谁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