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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开始 第九十三章 逝者已逝

    阮非晚正在化妆间里补妆的时候,突然听说有人找她,出去一看,居然是苏木。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她前几天接到电话,还以为苏木说要来看她只是玩笑话。

    “有点事情,必须当面和你谈,你大概什么时候有空?”苏木带着一贯温和的笑容,只是神情之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这可说不准,不然你先回酒店休息,我这边一结束,就过去找你。”

    苏木点了点头,将院长亲手做的点心给她,便离开了。

    “好端端的,怎么来江城了,好奇怪……”阮非晚嘀咕着往化妆间走,很快便继续投入了拍摄,并没有将苏木的异常放在心上。

    等今天的戏份拍完,天已经黑了下来,她问苏木要了地址,尽管很累,还是匆匆的赶了过去。

    酒店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落入眼中的繁华倒是也不输京都。阮非晚遮的严严实实,毫不避讳的进了房间,热得满头汗。

    江城是拍摄的好地方,狗仔也多,与其被拍到了还要解释,还不如就在房间里谈。她和苏木自小一起长大,自然也不在意这些。

    “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让苏大医生抛下工作?被你弄得,我连工作都没心情了。”她笑着摘下墨镜和帽子,与苏木面对面坐着,表情俏皮。

    “小晚,我希望你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来听我接下来说的话。”苏木整个人都紧绷着,压抑的情绪将她的笑都凝滞住了。

    阮非晚的心跳猛然加快,强烈的不安感让她口干舌燥,握紧了水杯,迫切的想再要一杯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苏木只是稍微严肃了一点,为什么自己会心慌成这个样子?

    苏木拿起水壶,缓缓地向她的被子里注水,伴随着淅沥的水声,他艰难的开口。

    “小晚,我拿到医院的资料了,我找到阮亦时了。”

    攥住杯子的手猛地一哆嗦,杯口偏离了水柱,洒了她一手水。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确定是亦时吗?真的找打了吗?她现在在哪儿?过得好不好?”

    “对不起,小晚,对不起……”苏木突然垂下了头,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阮非晚茫然的看着他,眼眶里的热辣感几乎要逼出眼泪。

    “我找到了那个人家,他们说,亦时已经死了。”

    “啪!”水杯落地,七零八碎。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亦时怎么了?!”

    “死了、她死了……三年前她出了车祸,我还去看了她的坟墓,上面的照片,很像……”苏木在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也快疯了!他在说与不说之间纠结了好几天,最终还是选择了做那个残忍的人。

    他不想看着阮非晚一辈子都一无所知的寻找。

    “不可能,不可能,我找了她这么久,我还没见过她,她怎么可能死了,为什么?”

    阮非晚的双唇颤抖着,感觉自己宛若置身冰窖,头上却密密出了一层冷汗,豆大的泪滴从眼中翻涌而下,面色发白的呆坐在那里重复一些完全没有意义的话。她是平静的,但这平静之中,却格外让人心惊。

    “小晚,你别这样,你听我说,这和你没有关系。”

    “不会的,不会的……”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飘忽的眼神看到苏木面前的那一份文件时,突然就有了力量,抓过来迫切的翻看。

    一张张白纸上记录着女孩的生平和照片。从小到大,容貌随着年龄的变化慢慢变化,却始终与她如出一辙,最红定格在三年前。

    那是最后一张,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站在高中学校的门口,手里拿着飘扬的气球,笑容甜美。

    记忆如潮水般用来,她被爸爸接走,妹妹一手拿着气球,一手牵着外婆,在老家的门口冲她挥手,“姐姐,你要早点回来。”

    爸妈死后,亦时扑上来抱住她,哭着说,“姐姐,外婆不在了,我怕。”

    在福利院吃不饱,亦时偷偷剩下半块面包留给她。

    ……

    她的亦时,她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们都来得及见一面,老天爷就残忍的把人带走了?

    就像带走爸爸妈妈一样,这个孤独的世界上,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我应该早点找到她的,亦时,是姐姐错了,错了……”阮非晚将纸捂在胸口,瞪大了眼睛痛苦的喘息着,却觉得身边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像是一条被扔上岸的鱼,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苏木慌乱的伸手想要抱她,又不敢,眼睁睁看着她挣扎痛苦,无奈和自责让他后悔莫及,他不该说的!

    眼泪顺着尖尖的下巴几乎要汇成一条小溪,下唇被她要出血来,她沉默的痛哭,用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

    很快,脆弱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了这种重击。

    阮非晚抽搐了几下,软软的倒了下去。

    “小晚!”苏木接住她,只觉得怀里的人遍体冰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着手拨打了120。

    电话还没接通,门就被人踹开了。

    闯进来的男人脸色阴沉,正是慕谨言。

    他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等回过神来,胸膛前已经空空如也。阮非晚安静的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意识全无。

    “我会好好照顾她,有劳你了。”慕谨言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话,带着人直接去医院。

    苏木恍惚的动了手臂,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留给他的,只有自己的一丝苦笑。

    ……

    疲劳的工作加上强烈的打击,彻底击垮了阮非晚,往医院来的路上时就发起了高烧。六月的天,她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气息微弱的躺在病床上,脆弱的好像随时会消失。

    “慕总,医生说今晚阮小姐应该是不会醒的。你开了一天的会,不然这里我来守着,你先回去休息。”陈柯从医生那里拿了检查报告回来,明知是徒劳还是忍不住说了这番话。

    果然,慕谨言一动不动,目光紧紧锁住病床上的人。

    他后悔了!要是早知道阮非晚的反应会这么大,他绝对不会用这个法子!

    不过,木已成舟,慕谨言用沾湿了帕子,动作轻柔的帮她湿润干涸的双唇,心里只希望她能尽快迈过去这道坎。

    “那户人家都安排好了?”

    “确保不会出问题,只是将那户人家过世女儿的照片全用三小姐的替上了,连他们都不知道女儿的资料用来做什么,给了一大笔钱,过几天就会离开京都。”陈柯办这件事的时候,可是费了十二分的经历,要找一个条件富足、领养孩子而且孩子还不在了的家庭,说难不难,说简单,可也不简单。

    不过老实说,他并不赞成慕谨言用这样的手段去欺骗阮非晚,他也含蓄的骗过,但是被训了一通,也就不敢再多言。

    没人能理解,慕谨言对待阮非晚的小心翼翼,已经完全到了变态的地步。

    阮非晚在隔天的下午才醒。

    她安静的睁开眼,眼神不甚清晰,在慕谨言将她扶起来喂水的时候,也毫无反应。

    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这个男人一般。

    “晚晚,你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慕谨言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握着她依旧冷的渗人的手,有些紧张。

    她还是没有反应。甚至于护士来重新扎针,给她喂饭,她都只是看着前方,像是封闭了所有感官一般。

    慕谨言一直在小声的与她说话,说他的思念,说他的心痛,他认错,他用她喜欢的词句来哄她,却毫无回应。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两天,饭喂不进去,只能靠营养液撑着,短短的48小时,本就清瘦的阮非晚简直变成了皮包骨,宛若一个被耗尽心力的木偶娃娃,来检查的护士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慕谨言也好不到哪儿去,没日没夜的守着,还要兼顾江城的合作案,简直是心力交瘁。

    他意识到不能再任由阮非晚这样下去了,要不了多久,她会把自己折磨死!

    “晚晚,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傍晚,慕谨言将她抱在怀里,面对着窗外的晚霞,怜惜地在她的额上吻了吻,“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你这样,是在折磨我。”

    “你听着,你妹妹已经死了,我很早就知道,也派人去那个人家核实了消息。你妹妹死了,这是事实,不管你怎么做,都没有办法改变的。”

    怀里的人开始微微颤抖,他抱紧她,残忍的继续。

    “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逝者已逝,你要让她安息。我相信你妹妹并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她会心痛,她会觉得这样的姐姐无能,你没有办法好好照顾她,现在连自己都不能好好照顾。她虽然没能见到你,但是一定同你一样,是希望对方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你不能让她失望。”

    “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阮非晚哽咽着,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