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失望？还是心痛？亦或者是心疼。
就好像你喜欢一个人，你就那么一点小心思，你的一点一滴都全部是他，你甚至不奢求自己能和他在一起，可是你也嫉妒别人和他在一起，你还想和他一起经历很多很多。
可是他好像不是这样的，甚至还有点讨厌你。
霍闻若把脸埋在手臂里，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谁还没失恋过呢，又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为何如此难过。
霍闻若趴了好久，才从习武台下爬出来。
她甚至连身上的泥土都懒得拍掉。
霍闻若正低头走着，冷不防就在去找霍启的路上碰上了之前被自己一盆水淋湿的常嫦娥和霍墨雪。
“哎呀，姐姐这般沮丧是要去做什么呢？”霍墨雪先张口道。
今天的霍墨雪打扮的格外动人，脸上还擦了胭脂水粉。
常嫦娥看见霍闻若以后表情冷漠，估计是连话都不想和她说一句。
“去找爹爹。”霍闻若如实的道。
“姐姐这是不想去庄子上住了？”
“是准备今天就去住。”
“哎呀，怎么这么早就走呀，墨雪正和九皇子定日子呢，听说到时候皇上都要来呢，姐姐就不要急着走了，留下了参加完了墨雪的婚宴再走不迟呀。”霍墨雪道，语气里无一不透漏着喜悦和炫耀。
霍闻若抬起头，望着霍墨雪淡淡的道：“妹妹是觉得嫁给九皇子是骄傲，一定要姐姐一同去沾沾这个福气？”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嫁给九皇子当然是莫大的骄傲和荣耀了。”
“那就留着妹妹自己一个人享受吧，姐姐不喜欢。”霍闻若道，再没有多看霍墨雪一眼，从常嫦娥身边擦肩而过。
“常姐姐，我姐姐呀最近受了刺激，见不得别人好，你可不要为我打抱不平。”霍墨雪挽着常嫦娥的胳膊道。
“怎么会跟你姐姐计较呢，毕竟是人家不要的，不喜欢也很正常。”常嫦娥道，不知道是在九皇子，还是说霍闻若。
霍墨雪只当常嫦娥在说霍闻若，高高兴兴的挽着常嫦娥继续逛自家园子。
霍墨雪踏进霍启书房的时候，甚至连招呼都懒得打。
霍启正手握着笔，不知道在纸上画什么呢。
“爹，庄子找好了吗？”霍闻若开门见山的问道。
霍启有点诧异的抬起头来，但是也只是稍有诧异，而后就神色恢复如常，淡淡的道：“怎么进门都不知道先打声招呼了吗，一点礼教都没有了。”
“闻若知错。”霍闻若道。
“若儿，爹爹且考上一考你可好？”
考？霍闻若不知道霍启现在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还是耐着性子道：“爹爹请问。”
“天叙有典，天秩有礼，天命有德，天讨有罪，你怎么理解？”
“上天制定了尊卑贵贱，长幼秩序，有德之人会得到上天的嘉奖，而有罪之人定然会被上天惩罚，天事有人代行，不可荒废。”
“不错，看来若儿平日里书也没少看。”霍启赞赏道。
“闻若不知道爹爹突然问闻若这些是做什么？”
“若儿你去庄子上打算做什么？”
“躲避风声，忏悔反省，陪娘亲安心休养。”霍闻若道。
霍启猛地抬起头望着霍闻若，他真的是有点不敢相信，之前那么咄咄逼人的霍闻若会突然转了性子，他一直以为霍闻若是在索求什么，只是霍闻若这态度，好似真的只是为了这三个目的，还是他这个女儿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不会反悔，不会后悔？”
“闻若，不悔。”
“若儿，爹爹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在说之前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庄子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事情说完你就可以带着你娘搬去住，我还会另外给你们母女一些日常需用品及一千两银子，每个月也会像在府里一般，该怎么供给就怎么供给。”
“爹爹请讲。”霍闻若道，其实她心里已经了然，可是她就是想知道霍启会怎么跟她开这个口。
“九皇子要和你退婚。”霍启道。
“应该的。”霍闻若道。
“不过还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霍启看着霍闻若道。
“不知是什么要求让爹爹这般为难的告诉闻若？”霍闻若佯装好奇的问道。
“迎娶你妹妹。”霍启道。
如果是以前，霍闻若可能高兴的要跳起来了，可是自从知道自己将死，她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兴了，但是至少也不难过，心情一般般。
“那……那这是好事情。”霍闻若道。
大概是没想到霍闻若这般平静，霍启摆了摆手道：“如果收拾好了，想今日走就今日走吧，对了，司伣不太适合给你做侍卫，我给你另外派了一个，明日应该就能到……”
“不用了。”霍闻若打断了霍启，道：“闻若不需要什么侍卫，之前司大人也一直是闲置的，不劳烦爹爹费心了。”
“这怎么能行呢。”霍启立马道。
是还想监视自己和柳氏吗？还是做样子？霍闻若心里一阵好笑，但是面子上却还是淡淡的道：“就像爹爹刚问闻若的一样，天命有德，天讨有罪，闻若想赎罪。”
霍启原本就是做做样子，银子和东西，他不缺，可是人手他可是缺的，尤其是像司伣这样的，他可不想再浪费人力在霍闻若和柳氏的身上了，她们母女俩现在对他来说是一点用处都没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去吧。”霍启道。
“闻若告退。”霍闻若道。
这世上总是有一条铁律，就是你越害怕遇见谁，你就一定会遇上谁，霍闻若刚出了霍启的书房就遇上前来霍启书房的司伣。
司伣看起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和霍启汇报。
霍闻若抬眼望着少年，少年还是那般俊朗，只是刚才的话却历历在耳目。
两个人相遇，司伣也愣住了，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司……大人，也是来找爹爹吗？”酝酿了许久，霍闻若开口道。
“恩。”司伣点了点头，司大人？霍闻若什么时候对他改了称呼?霍闻若这副表情似乎是很不高兴，难道是因为要去庄子上了？
“爹爹就在里面。”
“恩，看到了。”
“那我先走了。”霍闻若道，她不敢回头，她怕她一回头就委屈了。
可是自己一个将死之人，计较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司伣就站在霍闻若背后，望着霍闻若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霍闻若独自一个人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院子已经清理干净，于是她也没有立马踏步进去，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院子门口看着。
青兰和棠开正拿着书笺在记录。
如果是以往，霍闻若定然会问司伣呢，就算是刚刚相遇，她也会想问司伣为什么走了，几时走的，可是现在的霍闻若只能安静的望着。
似乎是没发现霍闻若的回来，棠开犹豫了许久，开口问道：“小兰姐，你说咱们小姐是不是喜欢司大人呀？”
“肯定的呀，司大人长的一表人才，那个女孩子会不喜欢，怎么，你也喜欢吗？”青兰扭头望着棠开道。
“我怎么会喜欢司大人呢，也就小姐这般的样貌和家世才配得上司大人。”棠开道。
“呵，咱们小姐都被九皇子退婚了，现在估计全于安城的人都知道了，只有咱们小姐不知道罢了。”
“那………小姐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
“老爷总会和咱们小姐说的，放心吧，咱们家小姐可坚强着呢。”
“那……”
“那什么那的，如果咱们家小姐想和司大人成为一对，我一定支持她们俩。”青兰道。
“那小兰儿，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当然有啊。”
“那你会不会跟他在一起呀？”
“应该不会吧，我喜欢的是他的那张脸，以前很喜欢，现在好像不太喜欢了。”
“喜欢他的脸？就是意思他长的很好看了？”
“对啊，喜欢他的脸，喜欢他说话时候的表情，和喜欢他的一举一动。”
“小兰姐，咱们小姐就要和夫人一同去庄子上了，我听说老爷给小姐找的庄子离城里挺远的，咱们俩要不要过去啊？”
“我家里有事情，我请假了，明天就要回老家，估计跟不上小姐一起去了，不过棠开你怎么？不想去啊？”
“小兰姐，我说真心话，我是来将军府赚钱的，怎么突然就去了庄子上，我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又有什么用，你本来就是个丫鬟呀。”青兰笑着望着棠开。
“我觉得小兰姐你家里条件一定是比我好的多的，我一家子都指望着我这点月钱过日子呢。”
“那你一会儿就找二夫人去，说你不愿意去，再给小姐说说，咱们小姐是个特别通情达理的人，你跟小姐说说，小姐也不会为难你的，我呢，也会帮衬着你说说话的。”
“棠开谢谢小兰姐。”棠开笑咪咪的道。
霍闻若就站在院子门口安静的听着。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霍闻若转过身就出了将军府，朝着司徒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