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紧张什么？”司马伣忱一脸戏谑的望着霍闻若。
“殿下，我……”司马伣忱的戏虐，让霍闻若更是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该说什么，不要救王锦月吗？
“车上贵人，在下无意拦车，只是，只是在下朋友受了重伤急需去城中医治，此处离城中还有些远，所以想借阁下马车搭乘一载，不知可否？”
司马伣忱盯着霍闻若的脸很是直接的回道：“不可。”
然后，看着霍闻若的表情从紧张又到吃惊，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意，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摸头杀……霍闻若受宠若惊。
马车外的欧阳玄似乎是没想到这马车主人竟然这么直接就拒绝了，还有点愣神，有点不甘心的又道：“阁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何不行他人方便，只需让我这朋友在车内休息片刻就好。”
“九……九公子，不必如此，锦月可以，无需如此求人。”王锦月娇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听得无比动容，霍闻若有一瞬都感觉自己要被这柔到骨子里的声音给融化了，要是自己是个男人，可能心一软就答应了呢。
可是眼下做决定的是司马伣忱，并不是她……
司马伣忱不会不知道外面受伤的是王锦月的，昨夜他们还酣畅畅聊，今日不可能就这样翻脸不认人的。
一想到此刻站在外面的还有个欧阳玄，霍闻若垂下了脑袋。
“本少爷又不是佛祖，何须积德行善。”司马伣忱略带慵懒嘲讽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继续端着双手环抱的姿势瞅着霍闻若，好像很想大笑一场的模样。
“麻烦两位让下，我们也要赶路，别挡了道耽误了我家爷的事情。”马车外车夫道，驾起缰绳，再没理欧阳玄和王锦月，匹自驾着马车就继续前行了。
霍闻若抬眼望着司马伣忱，司马伣忱也瞅着她。
半响，司马伣忱才笑道：“你这般模样可是在担心锦月小姐？那你大可不必担心，，她身上并无什么致命的大伤，不过是因为刻意的压制才显得那么虚弱的。”
谁要关心王锦月的死活，只是她为何会负伤？
“殿下为何不救她？”霍闻若呆呆的望着司马伣忱问道。
司马伣忱依旧是笑的高深莫测的样子，并不答话，半响才徐徐开口问道：“怎么？你刚才很想让我救？”
霍闻若闻言蹙了蹙眉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默默端起旁边小茶几上放着的一盏茶，这茶是早前仆人给司马伣忱倒得，但是霍闻若现在满脑子的懵逼，只想喝口茶压压惊，也就忘记了这茶是谁的了，只是伸手就端了起来，也没有注意看司马伣忱在她端起茶杯后怪异的眼神。
司马伣忱倒是很不在意的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道：“我听说北漠有位将军，那将军在北漠地位威望都极高，盛得世人赞誉，可是谁都不知道这将军原本只是一个逃窜在边疆的杀人犯，因为在城里杀了人，所以躲到了边疆当起了草寇流氓，抢劫他人财物和劫杀女人小孩，有一日，有一对男女偶然路过边疆遇上了土匪，这杀人犯见其中的女子格外有姿色，于是起了色心，趁乱救下了这位女子，但却玷污了她。女子清醒之后悲痛欲绝，想要自杀，他却向她发誓此生会对她忠贞不渝，女子几次自杀都被他发现，后来女子发现自己竟然怀了身孕，更是伤心，这将军也是个十分会讨女子喜欢的人，女子想既然自己已经失身于他，还有了孩子，这流氓对自己还不错，那不如就这么将就吧，于是她便努力说服自己从了这个杀人犯。”说道这儿，司马伣忱扭头望了一眼霍闻若，见霍闻若还在认真听着，脸上并无其他表情，于是继续讲道：“这杀人犯也是有点本事，因为有了妻儿，所以他去从军，没想到没几年就混上了个小头领。”
霍闻若听着司马伣忱口中的将军故事，总的觉得有点耳熟。
“你说，一个杀人犯，他会对自己的妻子有多好？”司马伣忱突然笑问道。
“如果他本性向善，真心待她也还好，若不是，那他妻子一定活的很痛苦吧。”
“聪明。”司马伣忱伸手轻轻刮了一把霍闻若的鼻子，轻道：“我听说这位将军，后来把自己这位原配妻子生生逼成了一个疯子。”
疯子！！！
霍闻若一脸震惊的望着司马伣忱，司马伣忱说的难道是霍启和柳翠翠？
“本太子差点忘了，之前有送给齐王一样礼物，那礼物甚是有趣，也不知道现在齐王玩的怎么样了，不如改日你陪我去看看吧。”
司马伣忱望着霍闻若，嘴角勾着笑，眉眼之间都是笑意，可是这般的笑，却是让霍闻若有点寒颤。
是棠开……
金参把棠开献给司马伣忱，司马伣忱却不屑的把她送给齐王，在大乣的皇族之间，人命不过就是玩儿，就像齐王把自己送给司马伣忱一样，没有人会在乎人命是什么。
可笑，棠开把自己害的那么惨，自己怎么还可怜起她来了，真的悲天悯人了，都自身难保了，还想什么呢，霍闻若心底不由一阵自嘲。
“可好？”司马伣忱笑问道。
“殿下想去，那就去。”霍闻若回道。
“真是敷衍，择日不如撞日，不如这会儿就去吧。”司马伣忱道。
“……”
“傻丫头。”司马伣忱道，伸手在霍闻若的额头上点了一记道：“怎么傻得这么可爱。”
霍闻若一愣，司马伣忱这是在说自己？傻得可爱？什么……鬼……自己一定是耳朵有问题吧。
马车停下的时候，霍闻若率先掀帘从车箱钻了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是十一二岁的童子，这小童穿了一身干净的湛蓝色布袍，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见了霍闻若掀起了帘子，就俯身蹲下。
这样的动作霍闻若自然熟悉，可是她并不喜欢这种踩着未成年人的背下马车的行为，所以一撩帘子摆了摆手。”
那童子还没明白过来，霍闻若已经撑着马车一边的木杆子从另一边跳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扶着司马伣忱下了马车。
司无欲早就黑着一张脸和花玉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外候着了。
“司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司马伣忱路过司无欲的时候轻声问道。
“没什么，属下只是饿了。”司无欲回道。
霍闻若望了望司无欲，却见司无欲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
嫉妒？霍闻若赶忙摇了摇头把自己这个可怕的猜测从脑海里抛了出去。
“哎呀，是什么风把皇弟吹来了。”齐王笑的爽朗，见了司马伣忱一脸的笑容。
“自然是来看皇兄的。”
“还带着这么一位蒙面美人一起来看皇兄？”齐王的眼睛在看到霍闻若的时候，突然变得十分犀利。
齐王的眼神让霍闻若感觉有些不舒服，低着头不去看齐王。
霍闻若以为棠开会和自己是一个命运，却万万没想到，棠开在齐王这里混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司马伣忱一来，齐王就立马安排棠开跳舞。
司马伣忱坐在大厅之下，非要拉着霍闻若在自己身边坐下，霍闻若还没见过太子的侍女能像自己这般待遇的，能和太子并肩而坐？
坐定后，司马伣忱直勾勾的盯着霍闻若的眼睛仿佛想从她眼睛里看出来点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棠开果然是下了苦功夫的，舞却是跳的十分……撩人。
可是霍闻若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舞毕，棠开似是邀功一般冲着司马伣忱盈盈一笑道：“婢女棠开献丑了，殿下可还喜欢？”
司马伣忱望着脑袋望着棠开想了好一会儿，似乎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坐在对面的齐王笑呵呵的道：“皇弟莫非是忘记了，这女子还是皇弟送给本王的，本王一直都喜欢的紧，皇弟当真的送给了本王一样妙物。”
看吧，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他们眼里都是东西而已。霍闻若这么想着，低着头不言语。
“皇兄喜欢就好。”司马伣忱道。
棠开还在一脸期待的望着司马伣忱，她可是一直都记得司徒婉儿说过的话，她会成为大乣的皇后，她会嫁给司马伣忱，会做这世上做幸福最有权利的女人。
自从上一次她被司马伣忱无情的送到齐王府后，她还没有再见过司马伣忱呢，她原本以为自己也许此生是没有机会了，可是此刻司马伣忱就在她的眼前，他来看她跳舞，眼前这一切都是她的幸福，她应当要好好把握住，绝对不可以让机会就这样溜走！
“怎么？是不喜欢看吗？”司马伣忱突然扭头望向低着头的霍闻若。
“很喜欢，棠开姑娘跳的很好。”霍闻若小声道。
“可是本太子瞧着你好像不太高兴。”
“让殿下误会了。”
“本太子从来不会误会任何一个人，看起来你就不太高兴。”
“……”
“那就让她换个舞再跳一会儿，一直跳到你高兴了好不好？”
这句话之后，霍闻若猛地仰起头来，脑海里一直回响的都是那句，一直跳到你高兴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