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吓到了吗？”司马伣忱笑问道。
“没，没有，只是没想到殿下您，您在。”霍闻若想了想把那句你竟然在这里，差点以为是专门等我的给咽回了肚子里。
司马伣忱就像早就料到霍闻若今日会回来一般道：“后天我要进宫，你同我一起去。”
“是……殿下。”霍闻若点了点头。
“恩。”司马伣忱笑道，看霍闻若的时候眼里都是柔光。
四小姐？霍闻若仔细想了想，应该是自己那姨娘生的第三个孩子，也就是自己的四妹妹。
“快带路，咱们边走边说，你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霍闻若对地上赴着的那个仆人道。
“诶诶诶，大小姐请跟着奴才走。”
霍闻若一路跟家仆上了于安街区，一路上的行人无不也是朝着事故地去的，霍闻若不知道自己的娘和那姨娘，更或者说自己的二妹三妹去了哪里，她也忘记了问，只是自己脑门子当场的反应就是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围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霍闻若和家仆费力的挤开了一道缝，粉衣小丫鬟彩栾还费事的踩着自己的小脚丫在后面追赶霍闻若，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家小姐何时走路这么快了。
“让一下，让一下，我家人在里面。”霍闻若高喊道，只是一走进衙门场她就后悔了，那地上躺着七八个均是不过五六岁的小女孩，只是这些小女孩的下巴好似都被人强行就脱了臼，各个眼睛瞪的滚圆，血淌了一地，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霍闻若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要不是一旁的彩栾搀扶着，差点就晕厥了过去。
正在一旁低头和仵作交流指挥着的头正是之前刚把霍闻若和司徒婉儿送回府的展诗唐。
“四小姐！”一声悲戚的哭喊，那家仆冲上去就跪倒在一个穿一声红袄的女童旁，不同别的孩子的是，四小姐的手里还紧紧捏着一串只吃了一颗的冰糖葫芦。
“天子脚下谁敢这么猖狂。”
“听说死得还都是当官家的富贵人家的孩子。”
“哎，还都是孩子可惜了。”
四周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在衙门口响起，堆挤满了百姓，展诗唐叫了几个衙役将无关的民众都驱赶走了。
“大小姐。”展诗唐对着霍闻若恭恭敬敬打了个招呼，霍闻若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其他的事故家属也陆陆续续赶到了，果然都是些富贵人家，其中就有丞相大人司徒鸣和他的夫人黄氏。
司徒鸣在看到自己的孩子的那一瞬间一下就悲戚的失声大哭了起来，搂着孩子的尸体哭道：“孩儿啊，是谁，是谁害了你，是谁这般手段残忍！”
黄氏也是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霍闻若轻手轻脚的走到四小姐霍小婉的身子旁，那小小的身子上还沾着些血迹，那一串只吃了一颗的冰糖葫芦已经因为天气的炎热半融化粘到了地上。
“之前是谁在带着四小姐？”霍闻若问向一旁跪地的家仆。
“回大小姐，之前一直是叶姨娘身边的姑苏姑娘在带着四小姐，但是昨日早上叶姨娘说是身子不舒服要去城外的庄子上休息两日，一大早就带着二小姐，三小姐，还有四小姐一同去了庄子上，直到方才奴才听了衙门的传话这才，这才知道四小姐出事了。”
“姑苏姑娘？”霍闻若一愣，她穿越过来也有两个月足了，一直都没见过也没听过自己那讨厌的姨娘身边有什么姑苏姑娘，不该是个嬷嬷或者丫鬟吗，姑苏姑娘？
“大小姐，这姑苏姑娘是叶姨娘去年在庙会上认识的，当时人多差点踩到四小姐，姑苏姑娘会些武功救了四小姐一命，就被叶姨娘带回了府上，两个月前姑苏姑娘说自己找到了自己在于安的亲戚，于是离开了府上，但是半月前又回来，是叶姨娘说除了姑苏姑娘别人带她不放心。”彩栾在一旁解释道。
哦，原来是一直是擦肩而过，霍闻若这样想着，还想再问点什么，却是一阵略显得有些重的脚步声传来。
霍启还穿着官服就站在了霍闻若的旁边。
区别于司徒鸣的悲伤，霍启的脸上一点也没有丧子痛的悲怆，除了一脸的严肃和眼底的阴沉没有多余的表情，在看向地上那小小身子的时候更多的却是阴冷，就仿佛在看一件，一件艺术品？
这样的表情霍闻若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他是她的父亲啊。
“起来。”霍启冷冰冰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霍闻若。
霍闻若微微有点愣。
“这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这里一切有府衙大人和我处理，你出去。”霍启依旧冷冰冰的道，仿佛在对一个不听话的下属下命令。
彩栾有点惧怕的挽住霍闻若，小心翼翼的把霍闻若搀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霍闻若很不喜欢霍启的这种表情。
“小姐，走了。”彩栾使劲拽了拽还想说点什么的霍闻若，拽着她就往外走。
在踏出府衙门口木槛的时候霍闻若不小心匆匆赶来的人撞个迎面倒，那清秀少年似乎是有点弱不禁风，被霍闻若这么一撞就打了个趔趄。
但霍闻若双手在挥舞间也是不知道碰到那少年身上的什么玩意感觉有点黏糊糊的，然后就像被人用力在背后打了一掌般，一下子扑出去好几米远，彩栾没有抓稳就眼睁睁看着霍闻若飞了出去，眼看脸要重重跌倒在地上。
“大小姐！”展诗唐惊呼道，冲过来就要扶霍闻若。
但一个很有力手臂却迅速的一把从霍闻若腹下穿过一把揽住了霍闻若，与此同时，霍闻若的心脏在剧烈的一阵跳动之后，哇的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整个身子都靠着腹部的支撑软绵绵的挂在了这一只手臂上。
“呵，有分量。”那手臂的主人轻声在霍闻若的头顶道。
声音低沉，磁性十足。
霍闻若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看一眼这声音的主人就忽然被这人松了手，整个人啪叽一下就趴到在了地上，面朝大地来了个亲密接吻，嘴角因为摩擦竟然还擦破了皮。
展诗唐冲过来的时候霍闻若已经实实在在的趴倒在了地上，那声音主人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斗笠，像是若无其事般啪的一展手中墨白纸扇摇晃着就一路哼唱着小曲扬长而去。
“真是个怪人。”展诗唐嘴里嘟囔着，招呼着彩栾过来扶霍闻若，但彩栾才跌跌撞撞跑了没两步，霍闻若很是费力的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和自己撞倒在一起然后已经被霍启搀扶起来的清秀少年，就又吐一口黑血，两眼一闭晕厥了过去，人事不知。
霍闻若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柳翠翠正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药碗坐在床边，舀了一小勺子汤药小心的吹着。
见霍闻若醒了是又惊又喜，显然霍闻若晕过去的几日柳翠翠过的也不好，两个眼圈发黑，还有了眼袋，明明不过才三十出头的人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来岁。
霍闻若推开了自己这老娘立马就递过来的满满一汤勺的药汁，把头一扭俯到床边，然后哇的就狂呕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一醒来就觉得这么恶心，只是想吐，想把胃里不舒服的感觉都一扫而空。
“霍闻若！”接着传来的是端着一盆清水掀开帘子走进来的司徒婉儿喜极而泣的声音。
霍闻若用手紧紧抓着床沿的边虚弱的对司徒婉儿道：“糖葫芦的糖化了。”
“什么玩意？”司徒婉儿一脸懵逼，霍闻若这是被摔傻了吗。
“娘，我四妹妹呢？杀害四妹妹的凶手找到了吗？”霍闻若扭过头又望向早就偷偷抹了好几把眼泪的柳翠翠。
“都役了，老三老四都役了，就不要再提了。”柳翠翠带着哭腔道。
霍闻若在震惊之中感觉自己的胃里再次一阵翻江倒海趴着床边又呕了一阵。
直到晌午时候，柳翠翠抹着泪说要去膳房亲自给霍闻若准备点好吃的，走了出去，早有丫鬟小仆把霍闻若的秽物收拾妥当。
霍闻若把丫鬟们都支出房后把司徒婉儿招呼到身边道：“我好像对杀害那些孩子的事情有点发现了。”
谁知道司徒婉儿摇了摇头道：“这个事情当天已经有人自首了，是个杀人的逃犯，还是你爹亲自审的案子，现在说是连这殷漠的皇帝都亲自走过场了，眼下人心惶惶，你爹下令谁都不许再提，胆敢提者论扰乱民心霍乱朝堂的罪名处置。”
“握草，那整个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应该清楚了吧，说是这个人的孩子被富贵人家的孩子害死了，心存报复故意的。”
“可是……”
“可是什么呢，你呀就好好休息吧，突然吐那么血还晕死过去了，你想吓死我啊，你要是不在了我还能独活吗，不为自己的生命考虑也考虑考虑我啊，我可是会随你而去的。”司徒婉儿道，把霍闻若扶到床上躺好，还又给她盖了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