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松口气,与温有容观点截然相反:这个敲门,敲得太及时。
差点,我就被温有容迷惑,应下他的战书。
温有容表现得遗憾,手却收回,将我捞进怀里,同时打开了门。
他动作行云流水,不等我反抗他已经松开我。
“温先生,您的衣服。”毕恭毕敬的声儿响起。
原来是给温有容送衣服的。
我抱臂靠墙,冷眼看戏。
温有容接过纸袋,不紧不慢地说:“赵青山,你来得不是时候,所以我要罚你。”
“是,温先生。”
这个叫做赵青山的,立马谦恭回应,甚至都不为自己争取一下。
温有容给的惩罚由头,实在莫名其妙。我都觉得,他是因为被我泼酒迁怒。
赵青山不愧是在温有容手底下做事,将将受罚还不忘掩上房门。
温有容换衣服坦坦荡,我都觉得他是在等我上去替他穿。
我才不巴结他。
他穿衣服动作缓慢,既是对自个儿细致,也是在延长我和赵青山的煎熬。
不对,煎熬的,应该仅仅是我。
赵青山服帖地站立在门侧,不惊不惧、不亢不卑。
“林蒹葭,你这一杯酒,我总归要还你。”他熟稔地翻折领带,“毕竟,你舍不得詹启明失去翊覃。”
翊覃是詹启明珠宝公司的名字,因为他初恋叫覃翊。
我抱臂,“那你想怎么样?泼回来?”
他嘴角敛起,转而看向赵青山,“赵青山,老规矩。”
赵青山面色不改,“是,温先生。”
应完,赵青山退出包厢。
温有容斜睨我,“跟上吧。”
我不情不愿,到底紧随他身后。
S市数一数二的权贵温有容,玩死翊覃,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且看他的性子,多半会温水煮青蛙,让翊覃死在煎熬中。
我答应过詹启明的。
这一杯酒的代价,我要自己担。
赵青山开车,温有容跟我坐在后座。他倒是绅士,替我开车门,手还知道护我头顶防止我撞到。
我冷嗤,看透他做的表面功夫。
目的地是个私人俱乐部。
赵青山走在前面,负责开灯。
温有容气定神闲,而我则时刻警惕,猜测他要玩什么花样。
走到攀岩墙,赵青山停下,听候发落的模样。
温有容吩咐他,“去拿两套设备,我和林小姐用的。”
闻言,我问:“你要跟我比赛攀岩?”
他是疯了?
还是在试探我?
温有容从容不迫,“当然。你赢了,你和赵青山的过失一笔勾销;你输了,我就要赵青山的命。”
哪怕事关人命,他也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说吃的菜多放了小半勺盐。
“你是不是有病?”我震惊,“赵青山是你的人吧?他的命,在你这里就这么不值钱?”
“他犯了错,该罚。”他平和道,“林蒹葭,你错了。从这一秒起,赵青山的命不在我的手里,在你手里。”
我后退两步,“你疯了!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温有容,玩游戏也有个底线吧?”
“那你是想我让詹启明寸步难行?”他逼近一步,“或者,你想嫁给我?”
“温先生,装备。”
赵青山赶在这时出现,不给我思考的时间。
我被赶鸭子上架,去小隔间套上攀岩运动装备。
不管是赵青山的命还是詹启明走投无路,抑或是我嫁给温有容,我都不要。
那我只能赢。
暗自握拳,我走出去。
赵青山做裁判,时刻准备掐秒表。
“开始。”
赵青山一声令下,我就算没有准备好,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会攀岩,只是没有一场比试的赌注是人命。
何况,我的对手是温有容。
我起步慢了些,保持差距已经很难,更别提超越他。
太过着急,我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不要认输。”
耳畔忽然响起傅铮对我说的话。
每回我熬不过去,都是傅铮鼓励我。他的鼓励从来不改花样,就是掷地有声、简短有力的四个字——不要认输。
是啊,我还没有输呢。
仰望上方的温有容,我咬牙继续。
我不再看他攀至何处,只顾自己往上爬。
近了,近了……
我到了!
偏头看向温有容,他似乎和我同时到达。
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攀岩墙再高几米,我就可以赢?
温有容看向我的眼神,似欣赏又似怀疑。
重新站到地面上,我跟个小孩子一样,紧张地等赵青山公布结果。
“温先生,您和林小姐用时相同。”赵青山明显不知他的命成了赌注,很公平。
但凡他说我比温有容快了一秒,他的命就保住了。
我顾不上解绳索,跟温有容争辩,“我不赢不输,你不能要赵青山的命,旁的也不能要。”
我刻意提温有容要赵青山的命,意在挑拨离间。
没成想,赵青山面色不改,仍然恭敬地立在一旁。
温有容迅速解了繁琐的装备,“林蒹葭,你没赢,就是输了。”
不等我辩驳,他转身看向赵青山,“赵青山,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温先生。”赵青山谦恭不改。
是我出现幻觉?还是赵青山魔怔了?
赵青山经过我时,我猛地拽住他的胳膊,“你别走!”
吼完,我红着眼瞪温有容,“我没输,你不能要他的命。”
他已经剥落干净,变成衣冠楚楚的温二少。
“那我要你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