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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颂 第131章 求婚(二更)

    不管蒋新怡的病没好,还是为了威胁我口不择言,总之她这句话听得我脊背发毛。

    “你想怎么样?”我下意识张望四周,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带我去个安全的地方,好不好?”见我松动,她愈发用力,死死攥住我的手腕。

    我摁住她瘦骨嶙峋的手,“你轻点,我去吃饭,一起?”

    闻言,她迫切地点头。

    哪怕进了电梯,就我们两个,她都警惕地张望四周,好像在畏惧什么人突然出现。

    我本能地觉得她病还没好。

    莫非她是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

    从医院到我车上的几分钟,我都在思考联系谁。联系温知行,还是把她打晕直接送回医院。

    可她神神叨叨的紧张状态让我觉得不对劲,我想确认,她在防备的是真实存在的人,还是在她病中杜撰出来的。

    “我想吃红烧肉。”她舔舔嘴唇,“我好久没吃了。”

    瞧见她馋肉的模样,我忽然觉得,她过得非常不好。

    “行。”

    因为应杨的算计,我险些葬身大海。那是在我想活的时候,真实地感受着死亡逼近的惶恐。那以后,我似乎没那么在意一些事。

    比如现在看见蒋新怡,我没有当初希望她过得不好那股劲儿。

    当然,如果不是她拽住我、阴恻恻威胁我,我是不会搭理她的。

    我就近选了个饭店。

    蒋新怡状态不稳定,因此我带她上了二楼包厢。

    刚坐下,蒋新怡就抢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猴急地勾画,完了还催,“快点上菜,知道吗?”

    年轻的服务员连声应是。

    “你难道仅仅是为了蹭饭?”待服务员掩上门,我主动问。

    精神病院不给吃饭?

    还是她穷得吃不起饭?

    无论是她的形容还是言行举止,都像是饿了好几个月的。

    她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犹豫了几秒起身关死窗户,包厢内瞬间变暗。

    我稍作调整,才适应黯淡的环境。

    “谁在跟踪你?”我揪起眉头。

    她压低声音,“温知行。”

    冷不丁听到这名字,我愣是没反应过来。

    勾回之际,我终于意识到,温知行是我公公的名字。

    如果不重名。

    孙榭离开人世,蒋新怡年纪轻轻成了寡妇,不见娘家人那边有人出现,估计背景单薄。负责送她进精神病院的,就是温知行。恍惚间记起,刚进医院那会,她也求过我。

    那时候我还没有释怀,并且觉得她害怕是因为她有病。

    现在……我动摇了。

    “你是不是从医院逃出来的?”我也不怕刺激她,直接问。

    她摇头,涨红了脸,“我没病!没病!我没有精神病!我是恨你!极端地恨你!可我没病!我不需要住院!”

    我冷了脸色,“你没病,你犯了故意伤害罪,是要坐牢的。”

    当初蒋新怡找人对付我,炸弹突然投来时,孟想将我扑倒,帮我挡了风险。正因此,我对孟想软了心,结果换来孟想彻底的觊觎与为敌……

    世事因果循环,也不知道最先该怪谁。

    眼泪大颗滚落,“啪嗒”、“啪嗒”溅开在花纹精致的红木桌上,“我宁愿去坐牢。”

    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她声音喑哑,“我宁愿去坐牢……宁愿……”

    她悲怆不能自己,我冷眼旁观。

    “嘎吱”,门被推开,端着托盘的服务员陆陆续续进来。

    蒋新怡点的太多,菜肴摆满一桌还有余,服务员只好叠在上面。

    喧闹过后,包厢内又安静了,只剩下蒋新怡断续的抽噎声。

    我听着烦躁,“蒋新怡,你听好。孙榭是死了,你是过得不好,但你始终是破坏我婚姻的小三,你别指望我对你多好。这顿饭,我可以请你。吃完,你该去哪去哪,别扯上我。”

    我自己门前的雪还没扫干净,没空清理她的瓦上霜。

    蒋新怡呜咽,抓起碗筷,风残云卷地吃起来。

    顾不上烫,她直接把红烧肉塞嘴里,生怕我抢,囫囵咀嚼时还不停把肉夹到碗里。

    我低头,就近夹筷花菜,慢慢吃着。

    粥喝得晚,我并不饿,吃了半碗就搁筷,她还在狼吞虎咽。

    我不催,倒了杯茶,慢慢吹、细细品。

    “温知行强-奸我。”她突然开口。

    “噗”,我一惊,过口的几滴茶水喷了出来。

    溅在饭碗里。

    幸亏我吃完了。

    忙不迭抽出纸巾擦拭泛湿的嘴角,我抬眸,对上她冷静到麻木的眼睛,“你说什么?”

    “温知行强-奸我。”她机械地重复。

    其实我听清了,不过是难以消化。

    联想到周遗梦跪在温知书面前乞讨爱情……我觉得温家人的关系混乱到了一定境界。

    我对温知行没什么印象,他抛弃了孙榭。

    孙榭跟我结婚时,他短暂出现,而且并非是以父亲的身份。再就是孙榭跳楼,最后是孙榭去世。

    跟温有容回家时,主要是温蘅看我不顺眼,温有心又黏着我,我更没有去关注他。

    我对他的印象,大概就是,可以为了利益抛弃亲生儿子的精明政-客。

    他居然会……

    好像告诉我就分散她的痛苦似的,蒋新怡起了头,便停不下来。

    温知行对她的企图,在她被压进精神病院后暴露出来的。

    她那次疯疯癫癫求我,已经第一次被强。

    当时她知道我恨她,更知道她说出去没人信。毕竟温知行作风向来好,又是高高在上的,几乎没什么污点。她一个被确诊精神分裂的人说出来的话,谁信?

    而且她被威胁。

    她不敢。

    这段时间,她成了温知行的发-泄-品。

    温知行觉得精神病院不方便,她犯故意伤人罪的风头一过,就把她移到他的私宅,金屋藏娇。

    就算被人发现,蒋新怡依然是孙榭的妻子,未必会引发丑-闻。

    何况温知行敢做,必然是想好了对策。

    否则,凭他的地-位,就算年纪大了、有些魅力不可避免地消减了,也不用冒险玩-蒋新怡。

    这段时间温知行不在S市,蒋新怡才有机会逃出来。

    她去妇科检查,怀孕了。

    也就是,有证据了——温知行很谨-慎,没留下任何xing-侵的蛛丝马迹。

    她正挤破脑袋想要找谁帮忙,就遇见了我。

    估计还在痛苦中,蒋新怡颠来倒去,说了很久。

    这漫长的时间,足够我缓解我的震惊。

    说到遇见我,她疲惫不堪,拿起面前的水杯,大口往喉咙里灌水。

    我见她说得差不多了,“这事,我管不了。你既然怀孕了,你可以寻求警方的帮助。”

    温知行是温有容的大伯,上回温有容出事,他拂照过,说明他们之间有着一定程度的利益关系。我动温知行,十之八九会影响到温有容。

    再不济,温知行也是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物。

    我和蒋新怡关系实在一般,我不会为她冒险。

    她猛地起身,“噗通”跪在我面前,青筋突出的手攥紧我的裤管,“没用的……他权力这么大……我找警察没用的……我不想闹大……我只想逃离……林蒹葭,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做他的金丝雀……我爱的,从来都是孙榭。”

    倒是痴情。

    要不是我过了孙榭这页,能马上踹开她离开。

    “蒋新怡,我还是不能帮你。”我说,“你也知道温知行权力大,我惹不起。何况,我是温有容的人。”

    蒋新怡说:“我还有个秘密。你帮我,我就告诉你。”

    “你当我三岁小孩?”我冷笑反问。

    “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她自嘲,“我还敢骗你吗?我知道你厉害,你帮我掏出温知行的魔爪,未必要大伤元气。到时你觉得我的秘密不值得你帮我,你大可再将我推入火坑。林蒹葭,我当然知道你讨厌我。我抢了孙榭还针对你,你怎么可能愿意帮我?我拉住你,既因为我走投无路,也因为我有筹码。”

    我问:“有时间考虑吗?”

    照旧跪着,她仰头,字句铿锵,“没有。”

    我说:“你先回到温知行身边,尽量不要引起他的怀疑。”

    嘴角徐徐上扬,勾勒出满溢绝望的笑容。

    她松开手,总算甘心离开。

    我不着急走,又喝了几杯茶,觉得蒋新怡这事比较棘手。

    我没办法排除这是个圈套,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蒋新怡口里的秘密,真的与我有关。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我才动身。

    想到蒋新怡的话,愈发觉得温知行衣冠禽-兽。

    我怎么觉得,这家人都是这样的呢?

    珠宝店,超市,温有容的家。

    兜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提前让阿姨回家,我在厨房里捣腾了几个小时。

    碗碟放满餐桌,我几乎拿出了看家本领。

    草草拾掇好厨房,我走到客厅,单手撑着沙发,看墙上挂钟的时间,想着他该回来了。

    正念叨,我就捕捉到了门锁轻动的声儿。

    我大步走向玄关处,主动迎接。我接过他脱下的西装,熟稔地挂上衣架。

    大手轻慢按住我的后腰,骤然使狠劲,将我推向他怀里。

    “这么殷勤?”热气漾开在头顶,他似乎心情不错,“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我滞在空中的手微动,环住他的腰,不安分地探-入他衬衣,描摹那道长长的疤痕。

    “先吃饭?”我问,“我做的。”

    轻扯我的发尾,他调侃,“那更不用急了,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吃。”

    抚摸骤停,我重重掐了他的腰侧,同时踩他脚背,凶蛮地说:“爱吃不吃!”

    他不恼反笑,灵活捞住我,下巴抵住我的额头,“这就生气了?”

    “你跟江逐水亲亲热热那么久,我都没生气。”他漫不经心提起。

    原本他抱我就算了,冷不防又提这茬。

    我自然反击,“那你和周遗梦呢?整个S市的人,都知道你们订过婚。”

    瞬间沉默。

    我看着他滚动的喉结,暗戳戳想:是不是说过了?

    在我的事上,这个男人向来小气……

    可别把好事整成坏事。

    我正欲服软,额上传来柔软的碰触。

    怔忡之际,我听闻他说——不提了。江逐水和周遗梦,我们都不提了。

    一个不知去向,一个半出家,确实没有提的必要了。

    无端,我胸口涌动着一股暖流。

    二哥出其不意的服软,触动了我。

    不再起腻,他半拖般扛把我带到餐桌旁。

    我替他盛饭,自顾自吃。

    余光瞥见他的筷子在餐桌上跃动。

    许久,他说:“挺好吃的。”

    我截住他后半句,“我不爱下厨,你别借口让我以后做饭!”

    笑意渗到眼底,他说:“你以为我之前不知道你会做?放心,家里阿姨,每天都会来。”

    我咬咬下唇,“温有容,在我不愿意每天为你下厨的前提下,你愿意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