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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颂 161慌忙中拢好衣服

    走至手术室等候区,闪烁的“手术中”三字依旧打眼。

    温有容视线落在宋小巫上,“受伤了?”

    “没。”

    温有容不紧不慢,“那让他留下吧。”

    我错愕,“啊?”

    大步从我身旁跨过,他对姗姗来迟的公公说,“爸,交给你了。”

    公公迟疑,“交给我没问题,但……”

    目光我和温有容的脸,公公最终说了声好。

    我虽然对他的决定有微词,但终归跟上他的步伐。

    他好像在生我气呢。

    公公是文人,腹有诗书气自华,他身上书卷味浓,且气度豁达。寥寥几次交流,公公态度都温和,甚至都是站在温有容这边,他应该会照顾好宋小巫吧?

    再不济,周密他们还在这医院呢。

    至于温知思的伤,那个绑架者,警察会管。

    温有容的“私-刑”还在候着何逢。

    轮不上我操-心。

    脑子里各种想法交代,恍然听到“叮”声,我才反应过来,我们横穿寂静的走廊,缓缓打开的电梯近在咫尺。

    医院人多,电梯里也挤满了人。

    屈指堵住鼻息,我下意识拧眉。

    怀孕后,我变得“娇贵”。电梯内盘旋各种人的各种气味,直逼得我反胃。

    空着的右手握拳,轻垂胸口,我眉头始终不能舒展。

    二哥不动声色,大步跨进去。

    集团大楼的电梯倒没有分VIP,只不过,普通员工见温有容在电梯里,宁可迟到也不敢跟他同处一个逼-仄的空间。至于高层,还怕不够训?自然也敬而远之。

    而此刻,这个习惯了宽敞的男人,居然镇定自若地挤入人群。

    便纵是医院这样的地方,他的闯入都引起了小小的惊叹声。

    深呼吸,我一鼓作气进去。

    舍命陪“小人”。

    小气的人。

    温有容在我身后,我面壁。生怕挤到孩子,我右手冲破阻碍,虚虚护住仍旧平坦的腹部。

    腰上忽然传来滚烫的揉-压。

    我本能以为是温有容,想当然觉得他在玩什么乱七八糟的游戏。

    反感归反感,我岿然不动,配合他。

    当那只手的两根手指挑起我薄衫下摆,指腹无-缝贴上我的。

    我顿时变得僵硬:不是温有容!

    怪只怪电梯太挤,各种味道直冲鼻孔,麻痹我的嗅觉,进而影响我旁的五感。

    “放手!”我反手拎开那只咸猪手,厉声喝道。

    偏头,是个看起来极为斯文的中年男人,头发输得一丝不苟,衬衣袖口一尘不染,指甲生得漂亮且剪得齐整。

    一点都不像个流氓。

    他呲牙咧嘴,晃动被我捏过的手臂。

    “你这娘们有病?”他义正言辞,“电梯这么挤,我碰到你怎么了?你要嫌挤,等下趟啊?就你这样的母老虎,谁要啊?!”

    大概一楼一停的电梯实在难等,十来双目光都落在我的脸上。

    看好戏的姿态。

    不管是觉得我被占便宜了,还是觉得我小题大做的,都抱有这种心态。

    再看眼有辱斯文的陌生男人,我愈发反胃。

    眼角余光是面色不改的温有容,我突然连回嘴的欲-望都没有了。

    我狠狠剜了男人一眼,转过身,盯着电梯上的数字变成“3”。

    那个人估摸觉得我沉默是怕了他,犹要叫嚣,“说不出来了吧?看你一脸凶神恶煞,是不是刚死老公啊?!”

    我气极,明明是他非-礼我,为什么他反倒对我有如此极端的恶意?

    “她老公是我。”我刚好握拳,沉默的温有容大口,“我没死,你有意见?”

    男人大概是怕温有容,话音变得陡峭,“那你……不知道管好……你老婆……她……”

    越到后面,他声音越轻。直至,话说不出口,咽回肚子里。

    比起威慑力,我远不如温有容。

    尤其对这种蛮横的。

    恰好电梯抵达一楼,看戏的、入戏的都回过神,陆续走出。

    我最先走出,大口大口呼吸过道上较为清新的空气。

    “咚”,突然一声巨响,惊得我心口剧烈颤-动。

    捂住左-胸,我循声望去——电梯里占我便宜又对我极尽恶言的男人,躺在地上。

    他全然没有方才的整洁模样,蜷在一块儿,痛苦地shen-吟。

    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罪魁祸首的温有容,信步走到我跟前,“回家。”

    “你……”

    这样好吗?

    在周遭的纷纷议论声里,我噤声。

    他是为我出气!

    为我教训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

    别人指责他、议论他,我凑什么热闹?

    干得好!

    闲言碎语,他置若罔闻,步伐依旧。

    临到大门口,他忽然来一句,“赵青山会处理后续。”

    ……我就知道。

    可怜的职场精英赵青山,一沾上温有容及他相关,就可能挑战保姆、律师、调解员等各种角色。

    我记起来,“你干得好。”

    他加快步子,“他碰过的地方,洗十遍。”

    我:“……”

    能不能经夸一点?

    哪怕他替我放倒非礼男,上车后,我面对的依然是诡异的低气压。

    每当我起话头,他不是刹车就是调试车载广播……

    反正就是不想听我说话。

    生怕他下次用车祸来岔开我注意力,我只好沉默。

    暗自咬牙:这个人可一点不好哄。

    哪像我。

    折腾来去,竟也晚了。

    阿姨在厨房忙活,上了大半桌菜,估计快收尾了。

    “我饿了!”

    生怕他再听到我声音就岔开,我语速飞快。

    他嗤笑,“我不给你吃饭了?”

    我耳朵发烫,没敢说“从接到侯在斯电话起你就不爱听我说话,你是不是突然开窍,发现同-性是真爱了?”

    食不言寝不语。

    我真没这个习惯,这次被逼的。

    温有容高高端着那股劲,又讨厌又可爱。

    忍,我忍。

    天大的事都等吃完饭。

    等到夜黑风高,我真拿不下温有容了?

    就算我是孕-妇,也是肚子平-坦,前凸后翘的。

    要撩-拨几下,还是没问题的。

    我上次可知道,他第一回见我,就对我存了心思呢。

    洗完澡,我光-着走到衣柜前,勾-弄、挑-拨几件不同款式的睡衣。

    暴-露的?

    血脉贲张是一瞬间,之后就目的太明显。

    我摇头。

    保守的?

    那跟我白天的穿着有什么区别?

    噢,少了内-衣。

    就他的眼神。

    啧啧。

    最终,我选了件,尤为粉-嫩的丝质睡衣。

    腰带松松系上,深V几乎到了腹部。

    可该遮的,一样没少。

    款式我能接受,主要这颜色……我接受无能。

    太幼-嫩。

    不过,既然是温有容买的,我穿上,没有差错吧?

    他应该还在书房,我坐在床上,居然坐立难安。

    莫名其妙的心虚几-欲-湮-灭我。

    “咔嗒”,门锁转动的声儿,比弦音更撩动我心扉。

    原本等到昏昏欲睡的我,突然坐起,巴望着门口。

    他眸色变深。

    见我穿婚纱都没反应的男人,如今……

    果然感觉到胸-前的凉意,我低头……

    慌忙中拢好衣服,却没有拢死——本来也要出-卖色-相讨好他的。

    “等我?”他尾音微扬,反而诱惑起我来。

    我盘腿坐,丝滑的布料上滑,堪堪滞留在腿-根。

    “你现在愿意听我说了吗?”

    他坐在床沿,手勾起粉-嫩的腰带,“为了我听,才穿成这样?”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乱,我以前叫沈掌灯。”

    生怕往来之间他又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跑出了开门。

    把玩丝带的手指滞留,他面容沉静,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我知道,他愿意听我说了。

    “我其实挺冷漠。就像今天,小姑姑中枪生死未卜,我没那么担心。我当初非要救Friedrich囚住的孩子,让你用宋小巫威胁我,甚至要你管何逢所在的破镇上贩卖人口的事儿,就是因为我和宋小巫一样。

    我被拐走的时候太小,我不能确定是我是不是沈掌灯。但最后买了我的人说过,我是。正因为他说是,我反而不信。但我的直觉又告诉我是。这个太复杂了,总之,林蒹葭不该是我。凭你和Friedrich的关系,宋小巫他们受过什么罪,你应该了如指掌吧?

    我虽然不至这种程度,但我也吃尽苦头。所以,我看到温有心被团宠时,有羡慕乃至嫉妒过一两回的。如果我还是本来的我,我也是我家人的掌上明珠。我起初接近你,是因为买我的那个组织头儿,有野心——要么拿捏世界上大多数的有钱人,要么合作。我是被逼到你身边的。

    我逃过的。

    可惜逃不掉。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有病,明知道我在算计你、你在防备我,可我还是爱上了你。可能因为你有病,我有病,所以我们就相爱了。你爱我的,这是真的吧?

    我知道你容不下背叛,因此我不敢挑明。我知道你在包厢问,是容不得我迟疑或者撒谎的。但我依然害怕。你可以说我自私,可我没有退路啊。要是你一气之下放开我,我有没有后路另说,我舍不得你就这样放下我。也害怕。

    我跟你求婚,你答应了。

    你带我去民政局,我二话不说就跟你领证了。

    医生说我不孕,我几经周折怀上了你的孩子。

    我在那会儿犹豫,真的是珍惜你。

    也是懂你。

    二哥,你能不能不生我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