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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豹子头巫勤早巳忍耐不住,突从座中站起,粗声粗气,对独山湖神巫显道:“临城三侠可恶,将蓬岛大侠蔡萍之生的帐,算在我们头上,越界窥探。欺人太甚,待孩儿前往会他。”

    独山湖神巫显见他言出无状,有失风度,眉头一皱,正欲呵责几句,旁边万妙仙姑,因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向来娇纵成性,急忙说道:“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你又怎么能怪他!”

    巫显素来怕她,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言语。

    豹子头巫勤,把背上鸳鸯剑和腰上黄峰刺铁筒束了束,这才纵落西台,朝对面小木台赶去。

    当豹子头巫勤向其父讲话时,东台众人,已听的清清楚楚,大侠萧隐,把侄乃宝马龙驹萧绝尘叫到跟前,轻声说道:“巫勒母子和阴司秀才韩当,乃祸中魁首,今日万不能容,少时侄儿出场,最好先制人,不容他取出黄峰刺筒,即施展本门少清伏魔绝招“三花聚顶”

    “五气朝阴”将他击毙剑下。宝马龙驹萧绝尘,闻萧隐之言,连连点头,方想出场,淮彬忙道:“尘哥过来,小弟有几句话说,”

    萧绝尘笑着走到淮彬跟前,淮彬将佩腰的白虹剑给他,同时附着他,耳朵,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萧绝尘满面带笑,将头连点,低声说道:“谢谢彬弟”。

    座中诸人,全是久历江湖的前辈,见二人这样情形,虽未听出淮彬说话的内容,但已猜出几分,面上齐有欣喜之容。

    萧绝尘把自己宝剑,连鞘摘下,放在淮彬面前,将淮彬白虹剑带好,刚赶上豹子头巫勤叫阵。

    萧绝尘起步走至台口,先向东西两台,拱手行礼,然后纵身下台,施展峨嵋少清踏虚而行轻功,只两三个起落,业已纵上比武台,站在西首。

    书中交代,萧绝尘虽是三侠萧清之子,但他天赋特佳,家学渊博,是以在三侠众多子弟中,唯有他一人,功力最高?人又聪明机智,无意间,成了撑持三侠门户的人,三侠对他,亦瞩望甚殷,处处委了重任,增长其阅历。

    豹子头巫勤,见是萧绝尘到来,知他武功造诣,与自己不差上下,曾经几度对手,皆时五分轩轾,笑道:“老朋友又碰头了!”

    萧绝尘笑着点头道“幸会!幸会!”

    巫勤道:“请发招吧!”

    说着,忽将背上鸳鸯剑出鞘,分持双手,眼射凶光,足下鸳鸯错步,亮开鸳鸯剑,独门招式“双扉半掩”伫立以待。

    宝马龙驹萧绝尘,亦将白虹剑拔出,左手领着伏魔剑诀,掌中剑平端胸际,足下丁字步站定,身躯微往左侧,“如封似闭”摆开玄门正宗伏魔剑的门户,笑着说道:“主人让客三千里,少寨主请进招!”

    豹子头见萧绝尘掌中白虹剑,银光耀眼,寒气侵肌,尖上芒尾,约五寸长短,明灭闪变,伸缩不停,与往昔所用宝剑迥异,不禁暗自心惊,脸上也呈现出惊讶之色!

    心中暗忖道:“看眼前情景,今日之局,多半凶多吉少。”

    听萧绝尘说,要他进招,亦存着先发制人的心理,口中刚答一个“好”字,掌中鸳鸯双剑一振,抖出亿万点寒星,展开宣镇东所传独门绝招,“蜂蝶飞花”向萧绝尘迎面袭来!

    萧绝尘轻说一声:“来得好!”

    口发一声轻啸,掌中剑连连振动,双足垫劲,纵身空中约丈五六高下,让过巫勤鸳鸯双剑之袭击。

    紧接着,展开峨嵋少清伏魔剑绝招,五朵径尺大的银药,挟着凌厉无俦的金铁破风之声,朝巫勤当头罩下。

    巫勤见萧绝尘,不仅对自己“蜂蝶飞花”绝招,轻轻躲过,同时更施展“五气朝阳”绝招,转势而攻,深知峨眉“五气朝阳”绝招,威力强大,方圆丈许,都在其笼罩之下,如不见机遁走,轻者受伤,重者丧命,那敢怠慢,一面挥剑,以“犀牛望月”招术格架,同时纵身后退。

    饶是巫勤应变机智,那能招挡得住“五气朝阳”绝招之袭击,银虹闪处,只听“呛啷”

    之声和巫勤惨嗥之声,巫勤一条右臂,已被白虹剑齐肩斩断,方欲负伤纵逃……

    但见银花点点,飘飘飞降,巫勤左手宝剑一举,刚与银花相接,足未纵起时,忽然银光暴涨,白虹匝地,又劲又急,朝巫勤下盘卷到!

    巫勤连念头均来不及转,立被萧绝尘白虹剑,齐股削断,跌倒台上。

    萧绝尘巳知仇恨太深,索性将其诛戮再说,于是,乘巫勤跌倒台上,“雨打残花遍地红”

    的绝招,接近尾声之际,掌中剑一紧,“玉龙舒卷”银白剑光略为一绞,立将巫勤,绞为碎片。

    东台群雄,见萧绝尘身手不凡,仅仅对拆两招,立将豹子头巫勤,那样凶横的人诛戮,不禁发出轰雷似的喝采之声。

    萧绝尘还剑入鞘,走至台口,朝东西两台,拱手为礼,方欲交代几句,再行退下。

    蓦听西台上,万妙仙姑宣银娃,狼嗥似的声音,喝道:“小狗慢走,老娘和你拼了!”

    说时,只见宣银娃脸上,罩着一层严霜,双目凶光远射,头上花白头发,根举倒竖,双足垫劲,纵落广场,展开“之”字开蛇形遁法,但见人影连闪,倏忽间,已飘身纵落比武台上。

    掌中鸳鸯剑一举,亮开招式,暴喝道:“小狗心黑手辣,快偿命来!”

    东台群雄,见万妙仙姑宣银娃,出场时所用身法,轻快奇诡,令人莫测高深,齐都心中暗赞,想不到宣银娃花甲以上的人,身手还能这般矫健,全为萧绝尘耽心。

    萧绝尘知宣银娃武功了得,提起全副精神戒备,任宣银娃如何喝骂,只是气定神闹,毫不理睬。

    西台上宣镇东和巫显翁婿,-是父女关心,一是夫妻情重,见宣银娃那朴情急,与萧绝坐定神闲对比,觉得宣银娃虽然功力较深,但犯了心躁气浮大忌,纵然武功绝顶,威力也要大打折扣,何况对方乃萧门正宗之士,深得以静制动的神髓,掌中又是柄吹毛过刀的神物利器,占了不少便宜,焉能不令他们焦急万分呢?

    这翁婿两人,正在尤急难快之际,忽听西台上,有上阴沉的少年口音说道:“绝尘兄且慢,你已战胜一场了,还不退下休息,尽呆在那儿干什么?这个泼妇,留给小弟试手吧!”

    语音甫落,但见广场上,一条蓝色人彤,好似旋生落叶般,略为晃动两下,立刻飘身上台,往萧绝尘面前一站,随拔下身边随尺长的玉笛,亮开天竺神笛门户,“童子拜观音”,捧笛而立。

    两台众人,除极少几位知道蓝衣少年使用身法,乃旁门中魅影迷踪身法外,其余诸人,只感觉少年身法,诡异莫测,奇快绝伦,互相交头按耳,议论纷纷。

    萧绝尘见王国华出场,知他是天些老怪樊坊嫡传弟子,武功较自己高明得多,略为点头招呼,轻说声:“偏劳了!”

    立刻纵身回到西台上。

    王国华想在人前逞能,以博取心上人的欢心,不仅暗将全身功力,运于双掌,更将笛中暗藏的百另八根喂毒玄阴针及独门迷魂香雾准备妥当,企图双管齐下,把宣银娃一下置于死地。

    所以,萧绝尘刚-离开,阴沉沉冲着宣银娃道:“在下不才,久慕辽东大盗,宣氏鸳鸳双剑和黄蜂刺两般绝学,特来领教,请押寨夫人进招吧!”

    宣银娃闻言,怒火中烧,厉声喝道:“小狗何人?意敢恶口伤人!”

    王国华冷冷答道:”在下天竺王国华。”

    宣银娃听到王国华三字,觉得名字甚生,从未听人说过,心中愈怒,掌中鸳鸯剑一紧,左手“拔草寻蛇”,右手“白蛇吐信”,双手剑同时发出,一挑一点,抢攻王奇峰的章门,期门二穴。

    王国华发出哈哈冷笑,展开魅影迷踪身法,从宣银娃的头上纵落身后。

    同时他在纵身之时,已将玉笛之中迷魂香雾机簧一按,笛中迷魂香雾,立刻朝宣银娃面门扑去!

    宣银娃正以全力,双剑朝王国华要穴抢攻,未留神防护自己,耳朵刚听到王国华冷笑声音,只见眼前蓝影一闪,头顶微风飒飒,王国华人影不见,心中暗说道:“好快身法!”

    她正惊讶之间,忽觉疲风扑面,鼻端嗅到一股浓郁的异香,微带一些腥膻气息,直冲脑门,登时觉得头脑昏胀,欲焰高烧,四肢酸软无力,知中了敌人道儿,刚说一声:“不好!”

    连第二个念头均来不及转,立刻失掉知觉。

    在宣银娃的知觉将失未失的刹那间,似乎听到王国华阴沉冷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声方入耳,蓦然感觉背心一阵剧痛,宛如乱箭穿心,后颈府风穴,被重物点中,连哼都未能哼一声,立刻倒地身死,早有庄丁抢上台去,把宣银娃母子尸体,打下台去,将台上血迹,迅速冲洗干净。

    东西两台上人,见宣银娃功力那样深厚,竟比乃子死得还快,心中感到意外,全都对宣银娃的死因,产生怀疑,绝不相信王国华的武功,有那样高强?

    只有蔡幻依一人知道他的根底,知他是用阴谋诡计战胜,不觉面露卑夷之色。

    麻姑虽然不知他的底细,但是,她出身高入门下,目光锐利,心思细密,业已看出端倪,大头一摇,笑道:“梅姐姐,那玉笛……”

    蔡幻依急忙用手把麻姑拉了一下,低声说:“妹妹知道就是,谈它则甚?”

    麻姑何等聪明,见梅姐蛆对王国华的为人,异常卑薄,心中亦对王国华,产生厌恶之念,笑说道:“这人不是正经路数。”

    麻姑说话时。对比武台上,看都不看一眼。

    桌上萧氏三侠夫人,及其儿媳,全是武林世家出身,见多识广,听幻依与麻姑谈话的神情,立被提醒,知王国华的获胜,并不光彩,则是暗施阴谋所致,于是,互相劝饮进菜,以资冲淡不欢情绪。

    耳听王国华阴沉的声音发话道:“辽东宣氏双绝技,不过尔尔,在下已经领教过了!”

    王国华语声刚落,忽听宣镇东厉声骂道:“无耻小辈,暗算胜人,得了便宜卖乖,老夫不屑和后生小辈一般见识,迟早到天竺找老怪算账!”

    王国华被宣镇东揭穿阴谋,再也无法耀武扬威下去,而露悻悻之色,纵回台来。

    萧氏三侠,因他再不好,纵是帮助自己的人,满面笑容,连声称谢。

    王国华经三侠这样安慰,心中确实舒畅很多,含笑点头,坐回原位。

    但他偷眼一看幻依时,心中不禁冷气直冒,几乎使他心胆胆裂,暗骂道:“贱人休得如此高傲,你以为和李淮彬小子,就大事定夺了?时间还早着呢!”

    此时,因双方未派人出场,使这广场上暂时保持一种沉静的气氛。

    经约盏条工夫。张敬走至萧氏三侠跟前,低声说道:“阴司秀才韩当,更较巫勤可恶,三弟何不指名索战,先把这罪魁祸首除去!”

    三侠萧清含笑点头道:“张兄说话极是,小弟亦有此意。”

    说着,将身站起,向东西台拱手为礼道:“双方误会,起因于小弟寻觅李淮彬世便与韩朋友争执,追源祸首,我二人实难辞咎,是以,敬请韩朋友出场,由我二人,了断此案。”

    阴司秀才韩当,深知东台对头,无一好惹,因此噤若寒蝉,半句话亦不敢讲。此时三侠萧清,指名索战,他内心虽然畏惧,却不能不硬起头皮,勉强出场。

    这才自座上站起,缓步走至台口,阴恻恻冷笑道:“就这么说,我韩某一定奉陪!”

    韩当把话说完,将背上尺五寸长的判官笔摘下,纵落广场,展开全身功力,-招“云龙三现”纵起十七八丈高,倏身躯倒转,改直为平,双掌往后挥动,两足仰缩不停,宛如-只大鸟般,朝比武台上扑去!

    东西两台群雄,见阴司秀才韩当,出场时使出这手“云龙三现”。不仅身眼步法都见功夫火候,中途又未稍停,一口气飞越旬丈宽的广场,心中亦暗自赞叹,韩当的功夫,果然不凡。

    当阴司秀才正以“云龙三现”轻功,横越广场寸,西台上的三侠萧清,亦将全身功力运起,展开数十年浸淫的少清踏虚而行身法,双足仿点台面,“列子驭风”凭藉丹田一口真气,全身笔直,身躯不见丝毫晃动,距地丈许高,朝北比武台上,平飞过上,乍看并无奇处?但是,着地时,却越过阴司秀才前面。

    东西两台之人,无论是敌友,见三侠萧清,这一手轻功,比阴司秀才犹高一筹,立时晌起一片喝采之声。

    阴司秀才身刚着地,乍闻轰雷似的喝-声音,尚以为是对他而发,不由精神陡振,而露得意之色。

    转身朝东西两台,含笑拱手,方欲指名挑战……

    蓦听身后萧清的声音说道:“韩朋友!你只顾当众炫耀轻功,却把我这个好朋友丢在身后,未免说不过去吧!”

    阴司秀才闻声后顾,见三侠萧清,正好整以暇,站在他的身后,如非出声说话,他尚浑然不觉,不禁大吃一惊!

    这才省悟,原来众人喝采的,乃是萧清,不由得脸红过耳。

    萧清内心中对他厌恶,说出的话,自然难听,看出他面露惊讶羞愧之色,故意奚落道:

    “韩朋友的轻功,令人钦佩,能赢得了众英雄的喝采,实非偶然,少时尚望不吝赐教才好呀!”

    阴司秀才听萧清说话奚落,气得面色由红转青。

    萧清拂髯微笑道:“自己绝学,不愿轻易示人,实乃常情,如不愿赐教,在下绝不勉强,何必气成这个模样呢?”

    阴司秀才才亦知临城三侠,以萧清最为嫉恶,今天对自己尽情揶揄,足见他的内心,是如何的痛恨自己,今日冤家路窄,就知必不善罢甘休,想到生死关头,不禁心胆俱寒,除了专心一志,加紧准备外,任萧清如何奚落,毫不理睬。

    萧清看出他首鼠两端,知他心存畏惧,-面加强戒备,一面冷笑道:“老朋友见面,放轻松点多好,这般铁青的面孔,有多难看呢!”

    阴司秀才被萧清-再奚落,恨得牙痒,暗中算如何出奇制胜,将对头击毙,以泄心中之愤。

    萧清见阴司秀才,面色阴沉,凶睛乱转,早知其心意,冷冷笑道:“白费心机,有何用处?还足以真实功夫决胜的好!”

    阴司秀才才见他的心意,被萧清识破,满不是滋味,暗将掌中判官笔一紧,鼻端冷啸一声,厉声道:“萧清贼子欺人太甚,休怪我心黑手辣了!”

    说时,足下垫劲,掌中笔,“后羿射阳”滑步欺身,向萧清玄机穴点去。

    萧清嘿嘿冷笑,左足斜滑半步,拧身侧转,展开蛾嵋空手入白刃功夫,右手贴住笔身,左于骄指如戟,点向阴司青才臂儒穴!

    阴司秀才也是成名多年人物,一招落空,立刻变招换式,右肘一沉,撤回判官笔,左足前滑一大步,倏地旋身递招,掌中笔“倒点北斗”,直取萧清右腋章门穴。

    萧清见阴司秀才变招换式,如此神速,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竟未将其判官笔夺下来,不由暗自吃惊!

    名家对手,快似电光石火,稍有疏忽,立被敌人制住先机,处处处于被动地位。

    萧清微一吃惊疏神,右腑掌门穴,险被阴司秀才点中,慌不迭地行险抢救,身躯不动,右手“孔雀剔羽”掌缘紧贴笔身,左掌“五丁开山”向阴司秀才当胸拍出!

    在这种情形下,阴司秀才如不撒招,纵然点中对方章门要穴,他也难逃活命,落个两败惧伤。

    阴司秀才,乃是个专工心计的人,慢说已制住先机,就是被迫落在下风,不到危机一发之时,绝不致以性命相拼,是以,见萧清被迫行险,立刻变招换式,纵身闪避,同寸,展开七十二式文昌笔招术,疾风暴雨般向萧清抢攻。

    萧清与阴司秀才的武功比较,只是略高一筹,仅凭一双肉掌对敌,那里是阴司秀才的对手?

    双方对拆了二十余招,阴司秀才文冒笔招术,愈来愈急,把萧清紧紧裹住,险招选出!

    萧清用尽全身功力,左冲右突,仍不能脱离敌人掌握,急的连声清啸,吁吁喘息,情势危急万分!

    东西两台的人,目击两人情形,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东台群雄,圆瞪双目,面露隐尤,暗中替萧清捏了一把冷汗。

    西台诸人,萧清已被阴司秀才凌空攻势,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决胜仅在指顾之间,面露喜容!

    李淮彬因与萧清特别投缘,是以对萧清异常关切,见他危急万分,本欲纵身上台解救,犹恐影响其声名,内心的焦急,倍胜旁人。

    正打定主意,怎样才能面面惧到,解救萧清的危难,猛然看见桌上,放着两粒瓜子,立刻伸手拾起,夹于食中二指,然后运足全力,以拇指弹出!

    淮彬因顾虑萧清的声名,是以弹出瓜子时,仅大侠萧隐看出,其余六人却不曾发觉。

    萧隐见状,宽心大放,冲着淮彬,含笑点头。

    淮彬两粒瓜子,刚弹出去,但见阴司秀才攻势顿挫,身躯好似触电般,暴退丈许,这种突然的剧变,使东西两台上,数百个武林高手,感觉惊异。

    仅萧隐,李淮彬,蔡幻依,麻姑四人,面露喜色,互相对看一眼,发出会心的微笑。

    淮彬见幻依,麻姑两人脸上的表情,知自己虽然行事隐秘,仍瞒不了她们姊妹二人,内心中对她们的机智武功,由衷敬佩。

    正当东西两台的人,惊异发愣的刹那间,只见比武台上,银虹暴射,萧清已将三尺二寸的宝剑拔出,展开少清伏魔剑招术,刷,刷,刷连递出三剑,朝阴司秀才韩当咽喉,心窝,气海袭击。

    阴司秀才见萧清剑招如此凌厉,不敢轻樱其锋,连忙闪身纵避,展开招冒七十二解招式与萧清恶斗不休。

    但见一道三尺多长的白虹,与一条瘦长蓝色人影,翻翻滚滚,纠结不开,萧清的身形,早巳不见!

    只听呼呼的声音,不断传来,令人感到威猛凌厉,心房随着声音而跳动。

    这场武林罕见的恶斗,使在场的数百位武林高手,-个个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台上发怔。

    双方恶斗约半个时辰,只听比武台上,有急促的喘息之声传来、白虹蓝影攻势愈急!

    约莫刻许工夫,萧清好似久战不耐,口发一声沉重的长啸,白虹剑明灭闪变,倏化三朵径尺剑花,朝阴司秀才胸前扑去!

    阴司秀才知道峨眉少清伏魔剑绝招,“三花聚顶”“五气朝阳”最为厉害,非他的判官笔能抵挡得住,只得纵身后退、

    那知事起仓猝,事先并未注意身后,足甫落地,萧清三朵径尺剑花,已从三方面合围上来。

    同时,曾听到萧清得意的欢笑声传来,急忙展开文昌笔绝招,“云涌匡庐”把掌中判官笔,化为一片寒光,挡在前面,百忙回顾,不由三魂出窍。

    原来,后面乃是左侧台角,身后正是那根径尺大的木柱,前进不可,后退无门,那能不令他吃惊呢?

    萧清见阴司秀才已被自己逼上死路,心中甚喜,焉能错过于载良机,立将掌中宝剑一紧,双足垫劲,纵身空中约七八尺高下,展开峨眉少清伏魔剑绝招,“五气朝阳”五朵径尺大的剑花,往阴司秀才当头罩下!

    但见银虹耀眼,阴司秀才刚将掌中判官笔,“拨云见日”招术递出-半,只听他-声惨叫,登时被萧清斩为两片,殷红鲜血,洒了满台。

    萧清乘阴司秀才尸体将倒未倒之际,右足一抬,立把阴司秀才尸体踢落台下。

    罪魁祸首伏诛,萧清内心自是高兴,面上也露出欣喜之色。

    他把宝剑入鞘后,缓步走至台口,朝东西两台,拱手为礼,交代了几句过场活,立刻回到西台。

    群雄不免向萧清道贺一番,萧清亦点头称谢。

    同时,他特别向淮彬投以感激的目光。

    淮彬起身相迎,笑说道:“叔叔赶快休息一下吧!”

    萧清心中雪亮,知阴司秀才攻势受挫,如非淮彬暗中做了手脚,不致如此,闻淮彬之言,含笑点头,与淮彬坐在-起。

    西台上独山湖神巫显,既痛心妻儿惨死,复珍惜数十年来,威震江湖的声名,见东台上敌人,个个兴高采烈之状,不禁怒极心昏,倏地站起,方将出声讲话,左首席上章云飞,涂亮两人,急忙说道:“老寨主,暂且息怒,待愚兄弟二人,前往接替一场!”

    巫显知二人武功还在阴司秀才之上,只不过性情较阴司秀才粗暴些,乃吩咐二人不以大意。

    章云飞,涂亮两人口答道:“寨主放心!”

    说着双双走至台口,指名要大侠萧隐,二侠萧靖下场。

    淮彬用目扫了章云飞,涂亮两人一眼,见两人面上的神色,并无敌视表情,目中还射出渴望的光芒,当下恍然大悟,轻声对萧隐、萧靖道:“这两人虽是绿林出身,但人尚正派,两人同时出场,指名向二位叔父桃斗,此举必有深意,不是想藉着败落,无面见人为词,乘败脱离贼党,就是抢先逼叔父出场,以免与宣镇东等三个凶魔碰头,不管是属于那方面,他们不会存有恶意,还望二位叔父手下留情!”

    萧隐,萧靖见章、涂二人指名挑战,内心本就感觉意外,听淮彬解释,复瞥了他们一眼,果然发觉他们神色,与淮彬所说吻合,点头笑道:“侄儿放心!”

    萧隐,萧靖,立刻纵落广场,两个起落,己纵上比武台和章云飞,涂亮二人,对面而立。

    互相交待几句,章云飞钢鞭-举,与大侠萧隐搭上了手,在左侧一角,各以生平所学,展开恶斗。

    二侠萧靖,亦仗剑与涂亮的仙人掌斗正在一起。

    章、涂二人,乃外家能手,掌中所用,又是重兵器,足以施展开来,声如雷动。只见乌黄二色光影晃动,不见两人身形。

    萧氏弟兄乃是用剑,因宝剑属于轻兵器,以轻灵飘忽见长,因此,只见剑气纵横飞舞,与那乌黑,深黄光气,纠缠不清,萧氏弟兄的身形,早已不见。

    双方悄势,尽管激烈,但却无-些金铁交呜的声音传出。

    东西两台的人,大多是武林高手,见双方这样情形,以上乘功力拼斗,尚属罕见,不由暗中赞叹。

    大约顿饭工夫,兀自分不出高低,东西台上的人,目光全被所吸,怔怔注视着比武台上的比斗。

    忽然银光暴涨,只见两条三尺多长白虹,化为十朵径尺方圆的光球,朝乌黑,深黄二色光气罩下!

    隐闻“呛啷”金铁交呜声音传来,那乌黑,深黄光气登时被银虹包没,仅能看出五鳞半爪,在银虹中隐现。

    葛听大侠萧隐,刚劲的声音暴喝道:”二弟住手!”

    萧隐声音甫落,但见银白,乌黑,深黄三色光华连闪,四条人影,乍然分开,对面而立。

    萧氏兄弟面上,满面笑容。章云飞,涂亮二人,略带愧色。

    萧隐笑道:“两位武功,果然高明,愚兄弟已然领教,深感佩服,我们是点到算数,到此为止。”

    章云飞笑道:“萧大侠何必太谦,如非台昆仲手下留情,我和涂兄早作剑底游魂了,我们自知学艺不精,难世武林高手一争长短,从今后,决摆脱江湖是非,隐迹林泉!”

    章云飞把话说完,朝东西两台,行了一礼,对萧氏弟兄道:“后会有期了,二位!”

    双双纵落广场,往三侠庄外而去。

    巫显见两人离去,想出面阻止时,章涂两人早已走没踪影了,想起两人走时神情,知他们志在脱离自己,空自恨得牙痒,也无可奈何,独自一人,站在桌边发愣。

    宣镇东看在眼里,安慰说道:“这种见异思迁的人,何值生气,随他们去吧!”

    巫显无奈,只得废然坐下,目射凶光,恨恨不已!

    萧氏三侠,见巫显未派人出场,亦不便煎迫,只顾与台上宾客,举杯敬酒,言笑什欢,似乎未将比武之事,放在心上。

    张敬从后面桌上转到中席来,除向萧氏三侠道贺外,并低声吩咐淮彬道:“对面四人中,以巫显武功最弱,他如出场,由我去对付,其余三人,都处久政,则须你们师兄妹,及蔡姑娘前往应付了,至于如何调度,侄儿赶快过去和她二人打个招呼,以免临时乱了步骤。”

    淮彬笑着点头,随将白虹剑递给张敬道:“叔叔灵蛇丝竿虽然厉害,但总觉得费事,不如用这个吧!”

    张敬知道淮彬是番好意,同是终南七十二解,如用到剑上,所见神妙,乃将白虹剑接过,佩于腰间,灵蛇丝竿则放在桌前。

    淮彬见张叔叔接过白虹剑,满心欢喜。忙纵身赶到西首桌仁,向萧隐等妻子儿媳,一一见礼,然后命麻姑把背上玉莲取下,含笑递给幻依道:“这是枯禅子老前辈所赐,命我转赠有缘。妹妹恰是最适合人选,是以转赠妹妹!”

    幻依见淮彬竟将这里的稀世奇珍,送给自己,知他对自己,情深意重,芳心什喜,绯红双颊,娇声说道:“妹子又不知玉莲用法,赠给我岂不是形同废物吗?”

    淮彬笑道:“诸般兵刃中,就没有玉莲,那来的用法?不过,以妹妹剑术招式运用,再加上“夺”、“拂”,“甩”三诀,更能发挥莲逢钩的妙用,而将敌人兵刃脱手,比较起此剑,更具威力了!”

    幻依天资聪明,经淮彬这解说,早巳心领神会,娇笑道:“等会应敌,就用它试试,究竟看灵不灵。”

    淮彬笑道:“妹妹少时对付宣镇东,包管在三十招内,将他鸳鸯双剑夺下,但是,千万注意他的黄蜂毒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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