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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在整个中原江淮地带,地处大别山深处的名不见经传的香涌寺,一夜成名。人们竞相传说,这里是观音现身的地方。无数人将香涌寺视为心灵的圣地,他们不远万里来到香涌寺,只为能够亲眼目睹观音坐过的那个莲花宝座。

  就像现在某位名人坐过的椅子,穿过的臭鞋,放过的臭屁,都有人收藏,就连他冰冷的僵尸,也被人供奉起来,接受不远万里的顶礼膜拜。

  杨修说:“不是丞相在梦中,而是你们在梦中。”

  那个由凌光祖制作的,由我坐过的用木头制作的莲花宝座,被用红布缠绕着,供奉在殿堂正中央的高台上。莲花宝座下写着四个大字:“有求必应”。莲花宝座前放着一个功德箱,矮胖子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更换功德箱,因为里面的钱,再也装不下了。

  大殿的墙壁上,贴满了锦旗,上面全是我们书写的文字,有的是“菩萨显灵,万事如意”;有的是“送子观音,全家幸福”。

  我们不差钱。

  有一天,我在寺庙里看到了叶子的邻居,就是那个丈夫在外做生意的女人,她依然愁容满脸,可能她的丈夫依然未归,她依然靠着变卖金银首饰过日子。我悄悄告诉凌光祖,那个人就是叶子的邻居。此前,我曾经给他说过这个女人的情况。

  我以为凌光祖会走上前去和这个女人搭讪,会告诉这个女人她印堂发暗,必定有丈夫的不解之事;她双目无神,一定是丈夫多日未归;她两颊潮红,注定是有两个儿子;她来到寺庙,肯定是询问丈夫何时归还。《英耀篇》中写得明明白白,女子前来算命,一定是问丈夫的适宜。在以前的很多时候,只要凌光祖暗暗了解到哪个人的情况,他都会上前搭讪,一步步将对方引入彀中,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把钱掏出来。

  但是这次,凌光祖没有。

  凌光祖说:“一个持家的女人,能有多少钱?我都不稀罕和她说句话。”

  凌光祖现在什么都不缺,他是新时代的成功人士。

  我看到那个女人,感觉很亲切,就主动跑上去,询问叶子的情况。

  那个女人说:“有融资今天就要嫁人了。”

  我问:“嫁到哪里?”

  那个女人说:“嫁到山外。早晨花轿都抬来了。”

  我一听,如同晴天霹雳,我一路狂叫着赶往叶子家。凌光祖现在有钱了,他可能很快就要去山外了,我也可以迎娶叶子了。

  然而,我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叶子居然要嫁人了。

  我要拦住花轿,谁也别想把我的叶子抬走。

  我向着叶子家,一路奔跑,跑累了,我就快走,走一段,我又跑。我这样气喘吁吁,一路走一路跑来到了叶子家。叶子爹和叶子娘正把院子里的桌子板凳擦拭干净,他家的案板上放着摞得高高的杯盏碗碟,他家的门框边贴着红色的对联,一只半大的狗躲在墙角蠢蠢欲动,总想过去叼起当院里的一块骨头。

  我问:“叶子呢?”

  叶子娘没好气地说:“你找我家叶子干什么?我家叶子嫁人了。”

  我问:“嫁到哪里去了?”

  叶子娘说:“嫁到山外去了。”

  我跑出她家家门,沿着坡道跑到了街面上,鞋子娘站在半坡喊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没有理会她,沿着寂寥无人的街道,跑上了通往山外的道路。我跑得很快,耳边风声呼呼划过,我的手臂摆动着,像翅膀一样,我幻想着自己能够飞起来,一下子就飞到了叶子的面前,然后像打虎武松一样,三拳两脚将迎娶叶子的那些人打倒。他们坐在地上求饶,我抱着叶子骑在马背上,一溜烟地驶往远处山巅上的城堡。

  我跑着跑着,跑得汗流浃背。我跑上了一面山坡,站在山顶上,看到有一行人沿着山坡向下走,他们吹吹打打,抬着花轿。我想,他们抬着的肯定就是叶子,我站在山巅上大声叫喊,但是喧天的唢呐声和锣鼓声盖过了我的叫声。

  我沿着山坡向下追去,我没有走下山的小道,我向着他们径直冲下去,想要拦截住他们。我跑得太快了,头重脚轻,栽倒在斜坡上,我像个皮球一样蹦蹦跳跳,碾压过丛生的枣刺,压过了一大片荒草,我的头磕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刚感觉到疼痛,另一块更大的石头磕向了我。我手忙脚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身不由己。后来,一片树丛挡住了我,我终于停了下来。

  我心神疲惫,痛苦万分,无可奈何,我慢慢爬起来,感觉手脚还能动弹,脸上黏糊糊地,一摸,摸出了一把血。我不知道头上什么地方破了,也顾不上查看伤口,我继续向下追去,想要拦住叶子。

  在山下一条小河边,我终于追上了那群人。他们手中的唢呐和锣鼓一齐停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满脸是血满身是土的我。我跑到了花轿前,想要揭开红色的帘幕。

  花轿前一名看起来比我大的青年拦住了我,他问:“你要干什么?”

  我说:“叶子是我老婆,你们不能带走。”

  我对着花轿大喊:“叶子,叶子。”

  叶子揭开了帘幕,我看到他满脸都是泪水。他扶着栏杆,想要走下来。

  那名青年看着我,有看着叶子,他突然明白过来,他喝道:“哪里来的小淫贼,小秃驴,给我打。”

  那些抬轿的人扑过来,他们你一拳我一脚,将我打倒在地,他们的脚踩在我的身上,我在地上扭曲翻滚着。

  那名青年对叶子说:“今晚就看身子破了没有,要是破了身子,老子找你爹娘要个说法。”

  叶子想要扑过来,两名男子一人拉着她一只手,将她按回到了花轿里。

  他们要抬着花轿走,放开了我,我站起身来,又向花轿扑去。他们翻身过来,又将我打翻在地,用脚踢着我,像踢着一个皮球。

  后来,我失去了知觉,倒在了路面上。他们抬着花轿,从我身上走过去。

  我不是武松,我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和尚。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老中医家中。老中医说,他行医归来,骑着毛驴,远远看到一群人在殴打我,他赶过来的时候,那群人已经走远了,而我被打昏了。他把我放在毛驴背上,驮回了家。

  他问:“那群人为什么打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是一名和尚,和尚注定了不能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我和叶子有了这层关系,任何人都会认为我是一个小淫贼,一个不守清规戒律的色和尚。我是一只青蛙,我注定了不能爱上天鹅。

  我在老中医家躺了三天,这三天里,我的心冷到了极点,苦到了极点。我仔细回想自己不算漫长的一生,被人拐卖,爹置之不理;受尽折磨,却只能给自己诉说;和翠儿相约,找不到翠儿;喜欢上了叶子,叶子却嫁给了别人,而我却差点被人打死……生活告诉我,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动物,任何人之间就没有什么有爱和关怀。

  我一定要报复。

  三天后,我的身体恢复了,回到香涌寺,突然发现,三师叔不见了,寺庙里多了一个异常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