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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天亮后,牢房的栅栏门踢里啪啦打开了,牢房里的人脚步迟缓地走出来,站在院子里放风。那个人无法站起来,我扶着他起身,也走到了院子里。

  这座监狱中高高低低关押了足有上百人,上百人靠墙站立,歪歪斜斜,垂头丧气,像一排排烧焦的木桩,这种景象也只有地狱中才会见到。

  这些人都是日本特务吗?显然不可能。这些人都是小偷吗?也显然不可能。他们中有垂暮老人,还有无知儿童,这些人行动不便,显然不可能是日本特务和小偷,他们为什么也会被关押起来?我开始相信了那个人的话,只要给钱,才会被放出去。

  雨后初霁,一缕阳光从云层中露出来,那个人抬起眼睛,贪婪地望着天空,像一片即将枯死的树叶,贪婪地吸收着雨水。

  放风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几分钟过后,大家又脚步迟缓地回到了各自的牢房里。有几个不愿意离开院子的,被看守在屁股上踢了几脚。

  我和那个人回到牢房,铁栅栏门哐当一声关闭了,然后上了锁。

  我问那个人:“怎么称呼你?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他说:“你叫我老同吧。”

  我想,他让我叫他老同,他可能就姓同吧。传说,同姓和冯姓都是史学家司马迁的后代。司马迁当年写《史记》得罪了汉武帝,被关押起来,遭受宫刑。他的两个儿子逃了出去,将司马两个字拆开,一个司,一个马,司字加一横就是同,马字叫两点水就是冯,两个儿子分别变姓为同和冯,所以,后世姓同的和姓冯的,都是司马迁的后代。

  他是司马迁的后代,我对他肃然起敬。在私塾学堂里,先生多次向我们提起过司马迁。

  门外没有脚步声,隔着铁栅栏门,我看到两个看守在几十米外的一棵树下聊天,枪支就靠在树干上。我和老同背靠着墙壁,坐在牢房最里面。最里面的地面上,铺着凌乱的稻草,昨天晚上,老同就睡在这上面。

  老同问我:“你怎么干上了这一行?”

  我问:“哪一行?”

  老同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夹着,做出掏取钱夹的动作。

  我认为老同是司马迁的后代,所以就很相信他,向他说起了冰溜子,说起了虎爪,说起了燕子,说起了大钻石,说起了老乞丐。

  老同问:“大钻石现在在哪里?”

  我说:“不知道,被查夜的拿走了。”

  老同说:“你知道会有查夜的到来,为什么不把大钻石藏起来?”

  我说:“他们那天夜晚,一进客栈就喊,所有人呆在房间不要动,我们只查日本特务。我想我不是日本特务,就没有必要害怕他,所以没有防备。他们走进房间后,搜查我的身上,结果把大钻石搜走了,还污蔑我说是偷人家的。”

  老同说:“亏你还说江湖险恶,怀揣宝物,却不知道防备。”

  我说:“我只防备老海,谁知道这些鹰爪孙也要防备。”老海就是江湖中人,鹰爪孙就是公门中人。

  老同说:“这个国家极端腐败,公门中人比江湖中人更贪婪,更徇情枉法,更不知羞耻。”

  老同又问:“你名叫呆狗,确实是条又呆又蠢的傻狗,只知道江湖险恶,却不知世道比江湖更险恶,官场比世道还险恶。哎,你那个媳妇精灵鬼怪,她怎么就没有提醒你防备?”

  我说:“查夜的人进来的时候,燕子没在。”

  老同问:“她去了哪里?”

  我说:“查夜的人来时,她出去查看周遭形势,担心会有江湖中人盯梢我们。查夜的人已经进了我们的房间,她才走了进来。”

  老同说:“怪不得呢,有这样鬼精鬼灵的媳妇在身边,怎么还能把大钻石让他们搜走?”

  我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对打燕子,会折磨燕子。”

  老同说:“你媳妇比你聪明十倍,她才不会像你这样傻,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你就放心吧。”

  我问:“那么大钻石怎么办?现在会在哪里?”

  老同说:“还能在哪里?谁搜你的身就在谁手中,谁审问你就在谁手中。这样一个腐败的国家,你以为他们会把大钻石上缴?他们什么都敢贪,什么都敢拿。”

  只要燕子不受折磨,我就放心了;只要大钻石有下落,我也放心了。

  我问:“搜我身的是一个人,审问我的是另一个人,可是会在谁手中?”

  我想起了高树林、冰溜子,和我以前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人,这些都是江湖中人,而江湖中人大多数都遵循江湖规则,而公门中人比江湖中人更不堪,老同说的很有道理。

  老同又说:“你对江湖了解,而对公门不了解;我对公门了解,而对江湖不了解,我们做一笔交易,我把大钻石拿来给你,你把我需要的东西拿来给我,怎么样?”

  我说:“可以,但是,你需要什么东西?”

  老同说:“今晚我告诉你。”

  天黑后,我等待着老同会告诉我,他需要什么东西,可是他一直没有说。

  这天夜晚,皓月当空,照耀监狱如同白昼。月光照入牢房里,让牢房里的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

  快到夜半的时候,屋顶上传来了一声瓦片破碎的声音,我悄声对老同说:“有人来了,在房顶上。”

  老同悄声问:“谁来了?”

  我说:“我不知道,是江湖中人。”

  老同睡在地上,把稻草全部盖在了自己身上,我正感到疑惑间,牢房门外出现了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他隔着铁栅栏向里张望,我坐在地上,望着他。

  他问:“还有人没有?”

  我说:“没有了。”

  那个人从门口消失了,他轻悄悄的脚步声移到了下一个牢房门口。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院子里有了五六个人,他们都穿着夜行衣,显得异常神秘,他们头凑头商量了一会儿,就又爬上屋顶离开了。

  老同从稻草里爬起身,他的头发间全是草屑,显得很狼狈。我问:“他们找谁?是找你吗?”

  老同说:“是的。”

  我问:“他们为什么要找你?”

  老同说:“他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保镖,我那天晚上去大户人家偷东西,被他们发现,从房顶上摔下来,摔断了双腿。后来,巡夜的人将我抓进了监狱,没想到这些保镖还不放过我,要在监狱中加害我。”

  我没有说话,我在分析老同这段话。按照江湖观点来说,老同这段话破绽百出,大户人家有护院的,护院的不叫保镖,押送镖银上路的才叫保镖,大户人家护院的叫家丁。也许老同不知道这个叫法,这不奇怪。然而,家丁绝对不会潜入监狱取人性命,家丁不会离开大户人家的院子,这是行规。

  老同到底是什么人?这伙穿着夜行衣的是群什么人?我心中充满了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