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种武器-长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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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卫天鹰的阴影

    (一)

    好亮的刀!

    冰冷的刀锋,一下子就已到白玉京咽喉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眨。

    这一刀并没有砍下去,刀锋到了咽喉上,就突然停顿。

    赵一刀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道:白公子莫不知道这一刀砍脖子上,头就会掉的。白玉京道:我知道。

    赵一刀道:可是你不怕。

    白玉京道:我知道这一刀绝不会砍下来。

    赵一刀道:哦?

    白玉京道:因为我脖子上有样东西挂着。

    赵一刀道:什么东西?

    白玉京道:孔雀图?

    赵一刀动容道:你已知道孔雀图?

    白马张三抢着道:你知道孔雀图在哪里?

    白玉京却闭起了嘴。

    赵一刀沉下了脸,道:你为什么不开口?

    朱大少淡淡道:我脖子上若有柄刀,也一样说不出话的。赵一刀哈哈一笑,呛的,刀已入鞘。

    朱大少又蹲了下来,微笑道:我们刚才答应白公子的话,现在还是一样算数。只要白公于帮我们找到孔雀图,我们立刻就恭送公子上路——带着终身享受不尽的黄金珠宝上路。白玉京笑了笑,道:果然还是万金堂的少东家讲理些。朱大少道:我是个生意人,当然懂得只有公道的交易,才能谈得成!白玉京道:这交易我们一定谈得成。

    朱大少道:我早就看出自公子是个明白人。白玉京道:孔雀图当然还在那位袁姑娘手里,只要解开我穴道我就带你去找她。白玉京这句话说出,心里已后悔。

    他本不该让别人知道他穴道已被点住的,现在别人既然己看出也未必能确定。

    一个人心里若是太急切想去做一件事,就难免会做错了。

    谁知朱大少却答应得很快,立刻道:好。

    好字一出口,他的手已拍下一——并没有拍开臼玉京的穴道,反而又点了他左右双膝上的环跳穴。

    白玉京心里在流着苦水,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你莫非不想要孔雀图了?朱大少微微一笑,道:当然还想要,只不过若是劳烦白公子的大驾,也是万万不敢当的。白玉京道:朱大少真客气。

    朱大少道:只要白公子说出那位袁姑娘在哪里,只要我们能找到她,立刻就回来送白公子上路,这么样岂非就不要劳烦白公子的大驾了?白玉京道:好,这法子好极了。

    赵一刀忍不住插嘴道:你既然觉得好,为什么还不说?白玉京道:只可惜我虽然知道她在哪里,却说不出来。。

    赵一刀道:怎么会说不出来?

    臼玉京道:我忘记地方的名字了。

    朱大少叹了口气,道:各位有谁能令白公子想起那名字来?苗烧天冷冷道:我。

    他忽然走过来,上只手从腰畔的麻布袋伸出了,手里竟赫然盘着条毒蛇。

    赤练蛇。

    连赵一刀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苗烧天冷笑道:蛇肉最是滋补,白公子若是吞下了这条蛇,记性想必就会变得好些的。他的手忽然向白玉京伸出,蛇的红舌几乎已粘上了白玉京的鼻子。

    白玉京只觉脸上的肌肉渐渐僵硬,冷汗已渐渐自掌心泌出。

    突然院子里有个非常迷人的声音,带着笑道:各位可是在找我么?(二)

    晨雾刚起来,烟云般缭绕在院子里,紫藤上仿佛蒙上层轻纱,看起来更美了。

    袁紫霞就站在紫藤花下,就站在这轻纱般的迷雾里。手里还举着根蜡烛。

    她看起来也更美了,一种神秘而朦胧的美,使得她身旁的紫藤花却似已失去颜色。

    苗烧天与白马张三已想冲过去。

    袁紫霞道:站住。

    她忽然将另一只手举起,道:两位若真的过来,我就将这样东西烧了。烛光闪动,她晶莹如玉的纤手里,高举着一卷素纸,距离烛光才半尺。

    苗烧天和白马张三果然立刻站住,眼睛里已不禁露出贪婪之色白马张三勉强笑了一笑,道:姑娘想必也知道这样东西就等于是座金山,当然舍不得真烧了的。袁紫霞道:我当然明白,可是我若死了,要金山又有什么用?

    苗烧天和白马张三对望了一眼慢慢地退了回去。

    朱大少却走了出来,长长一揖,微笑道:姑娘芳踪忽然不见在下还着急得很,想不到姑娘竟又翩然而来了。袁紫霞嫣然道:多蒙关心,真是不敢当。

    朱大少道:好说好说。

    袁紫霞道:久闻朱大少不但年少多金,而且温柔有礼,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下无虚。朱大少道:象姑娘这样仙子般的佳人,在下今日有缘得见,更是三生有幸。苗烧天忍不住冷笑道:这里又不是万金堂的客厅,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袁紫霞笑道:苗峒主这就不懂了,女人最爱听的,就是废活。各位若想要我心里欢喜,就应该多说几句废话才是。苗烧天瞪眼道:我为什么要你心里欢喜?

    袁紫霞悠然道:因为我心里一欢喜,说不定就会将这东西送给各位了。朱大少忽然大声道:不行不行,万万不行。这东西姑娘得来不易,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送给我们。袁紫霞笑得更甜了,道:我本来也在这么样想,可是现在想法却不同了。朱大少道:哦?

    袁紫霞道:我只不过是个孤苦伶仃的女人,若是身上带着这样东西,迟早总有一天,难免会死在别人手里的。朱大少叹息了一声,显得无限同情,道:江湖中步步都是凶险,姑娘的确还是小心好些。袁紫霞道:但若我将这东西送了出去,岂非就没有人会来找我了?朱大少勉强掩饰着面上的喜色,道:这倒也有道理,只不过,姑娘就算要将这东西送出去,也得多少收回些代价才行。袁紫霞眨着眼,道:那么,朱大少你看,我应该收回多少呢!朱大少正色道:至少也得要一笔足够姑娘终生享受不尽的财富,而且绝不能收别的,一定要珠宝黄金。袁紫霞叹了口气,道:我也这么想,可是……这么大一笔财富,又有谁肯给我呢?苗烧天忍不住大声道:只要你肯要,这里每个人都肯给的。袁紫霞大喜道:那就太好了,只不过……

    苗烧天抢着问道:只不过怎样?

    袁紫霞道:里面还有个人是我的朋友,你们能不能让我看看他?忽然间没有人说话了,谁也不肯负责任。

    袁紫霞叹道:我的手已举酸,若是一不小心,把这东西烧了,怎么办呢?只要烧掉一个角,也是麻烦的。她手里的纸卷距离烛光似已越来越近。

    朱大少忽又笑了,道:白公子既然是姑娘的朋友,姑娘要看他,当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姑娘就请过来吧。袁紫霞用力摇着头,道:不行,我不敢过去。朱大少道:为什么?

    袁紫霞道:你们这么多大男人站在那里,我怕得很。朱大少道:姑娘要我们走?

    袁紫霞道:你们若能退到走廊那边去,我才敢进去。朱大少道:然后呢?

    袁紫霞抿嘴笑道:有这么多人在外面,我难道还会跟他做什事?只不过说两句话,我就会出来,然后就可以将这东西交给各了,各位也正好乘此机会,先商量好是谁来拿这东西。朱大少看了看赵一刀,赵一刀看了看白马张三。

    白马张三忽然道:我先进去问问他,看他肯不肯见你。他不等别人开什,已窜进屋子,闪电般出手,又点了白玉京五处穴道,然后才转身推开窗户。

    点穴的道理虽然相同,但每个人的手法却并不一定相同的。

    无论谁若被三种不同的手法点住穴道,要想解开就很难了。

    他们若发现袁紫霞有替他解开穴道的意思,再出手也还来得及朱大少微微一笑,道:白公子想必是一定很想见姑娘的,我为什么不识相些呢?白玉京躺在地上,看着袁紫霞走进来,却象是在看着个陌生。似的,脸上全无表情。

    袁紫霞也在凝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复杂得很,也不知是歉疹是埋怨,是悲伤,还是欢喜。

    白玉京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袁紫霞凄然一笑,道:你……你真的不知道我来干什么?白玉京冷笑道:你当然是来救我的,因为你又善良,又好心而且跟方龙香一样,都是我的朋友。袁紫霞垂下头,道:我本可以溜走的,但若不是为了关心你,为什么要来?她眼眶已红了,眼泪似已将流下。

    突然青龙会的一个人在外面大声道:这东西本是青龙会的,自然该交给青龙会,朱大少和赵帮主刚才岂非也已同意。袁紫霞眼里虽然已有泪盈眶,但嘴角却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一阵风吹过,苗烧大耳上的金环叮当作响,一双人焰般燃烧着的眼睛,瞪着青龙会的三个人。

    赵一刀倚着栏杆,对这件事仿佛漠不关心,但目光却在不停地闪动着。

    白马张三用手指轻敲着柱子,好象受不了这种静寂,似是故意弄出点声音来。

    黑衣人动也不动地贴在朱大少身后,脸上还是全无表情。

    这件事本来就和他无关,他关心的好象只是家里等着他拿钱回去吃饭的那八个人。

    青龙会的八个人紧握着双拳,其中一人突又忍不住道:朱大少说的话,素来最有信用,这次想必也不会食言反悔的。朱大少终于笑了笑,道: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只不过……只不过怎么样?

    这人身材魁伟,满脸大胡子,一看就知道是个脾气很急的人。

    朱大少道:我虽然答应了三位,可是别人……虬髯大汉立刻抢着道:朱大少一言九鼎,只有朱大少答应,兄弟我就放心了。朱大少又笑了笑,道:只要我答应,三位就真的能放心了?虬髯大汉道:正是!

    朱大少叹了口气,道:好,我就答应你。

    虬髯大汉喜动颜色,展颜道,这次的事,青龙会决不会忘了朱大少……突然叮的一声,他声音突然断绝。

    接着又是一声惨呼。

    惨呼声是别人发出来的,一枚金环忽然嵌入了他的咽喉。

    没有看见血,也没有再听见惨呼,他的人已扑面倒了下去。

    然后,鲜血才慢慢地从他脖子里流出来………

    他站在左边,惨呼声却是右边一个人发出来的。

    就在苗烧天出手的一瞬间,白马张三也突然出手,反身一掌,打在他鼻梁上。

    鲜血狂溅而出,他惨呼着捧着脸,白马张三的膝盖已撞上他的他弯下腰,突然象烂泥般倒下,身子已缩成一团,眼泪、鼻涕随着鲜血一起流出,然后突又一阵痉挛,就不再动了。

    中间的一个人本来正在满心欢喜,这次他们若能将孔雀图要回无疑是大功一件。青龙会一向有功必赏,而且绝不吝啬。

    他心里正幻想着即将到手的黄金、美女和荣耀,忽然间,他左右两个的伙伴全都倒下。

    赵一刀正站在他对面,冷冷地看着他。

    他只觉得胃在收缩,恐惧就象是一双看不见的手,在用力拉;着他的胃。

    他勉强忍住呕吐,便声道:赵……赵帮主刚才岂非也同意……赵一刀冷冷的道:刚才谁都不知道孔雀图是否能够到手,也没有人真的看见过孔雀图,但现在……他向那边开着的窗户看了看,微笑道:现在孔雀图等于已在我们手上,我们为何要送给青龙会?这人道:青龙会一向恩怨分明,赵帮主今日杀了我们,难道未曾想到青龙会的报复之残?赵一刀淡淡道:你们明明是被公孙静杀了的,青龙会为什么要找我们报复?这人终于明白了,青龙会岂非也时常嫁祸给别人呢?

    他全身都已在发抖,用力咬着牙,道:青龙会的人纵然己死光,赵帮主也未必能得到孔雀图。何况,青龙会的卫天鹰说不定马上就要来了……说到卫天鹰三个字,他仿佛突然有了勇气,大声道:现在他说不定已到了门外,我们三个人虽然死在你们手里,你们三个人也休想能活着。听到卫天鹰三个字,苗烧天、赵一刀、白马张三的脸果然变了,情不自禁,同时往大门外看了一眼。

    门上的灯笼已熄灭,听不见人声,也看不见人影。

    赵一刀冷笑道:不管我们是死是活,你总还要先走一步的。白马张三道:现在他的头一定很痛。

    赵一刀道:我来替他治。刀光一闪,钢刀忽然已出鞘,一刀往这人脖子上砍了下去。

    赵一刀号称一刀,这一刀之迫急沉猛,当然可想而知。

    这人的手也己握住刀柄,但还未及拔出刀来,只好翻身先闪避。

    谁知赵一刀的招式竟在这一刹那问突然改变,横着一刀,砍在他胸膛上。

    鲜血乱箭般射出。

    这人惨呼一声,嘶声道:卫天鹰,卫堂主,你一定要……要替我们报仇!惨厉的呼声突然断绝,他的人也已倒在血泊中。

    静,静得可怕。

    虽然还没有人看见卫天鹰,但每个人心里却似已多了一个庞大、神秘、可怕的影子。

    赵一刀在靴底上擦干了刀锋上的鲜血,苗烧天也取下了那人咽喉上的金环。

    白马张三轻抚自己的拳头,双眉皱得很紧。

    朱大少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他们三个人现在总算已真的放心了,但下一个要轮到谁呢?白马张三脸色变了变,盯着苗烧天。

    苗烧天冷笑道:小张三,你放心,下一个绝不是我。赵一刀突然大声咳嗽,道:好教各位得知,快刀帮已和赤发帮结为兄弟,从此以后,苗帮主的事,就是我赵一刀的事。

    苗烧天哈哈大笑,道:饭锅里的茄子,先捡软的挑。这句话你懂不懂?赵一刀道:懂。苗烧天文笑道:怕马小张三,下一个是谁,现在你总?妹靼装桑俊?

    白马张三脸如死灰,道:好,你们好,我也未必就怕了你们。苗烧天道:你试试。

    他手中金环一振,突然扑上了去。

    赵一刀道:苗帮主只管放心,我在后面替你接阵。苗烧天狞笑道:小张三,你来吧。

    白马张三怒吼一声,突然抢攻三拳,竟已完全是拼命的打法,苗烧天是十拿九稳,胜券在握,当然不会跟他拼命,身形半输后退了三步,大笑道:你拼命也没有用……笑声突然变为怒吼惨叫。

    赵一刀已一刀砍在他背脊上。刀锋砍人骨头的声音连惨呼都能盖住。

    苗烧天身子往前一扑,白马张三的铁拳已痛击他的脸。

    又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苗烧天倒在栏杆上,手里金环叮的嵌入了栏杆。

    他身子用金环支持着,还未倒下,一张脸已流血变形,火焰般燃烧的眼睛也已凸出,充满了惊惧与愤怒,咽声道:赵一刀,你……你这畜生,我死也不会饶了你!赵一刀又在靴底擦着刀锋上的血,长叹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快刀帮早已和白马帮结为兄弟,谁叫你看不出呢?白马张三哈哈大笑,道:别人结盟喝血酒,我们喝的却是藕粉。茵烧天咬着牙,一双手伸入腰畔的麻袋。

    赵一刀和臼马张三却不禁后退了三步,并肩而立,盯着他的手。

    苗烧天现在虽已不行了,但赤发帮驱使五毒的本事,别人还是畏惧三分…

    谁知他的手刚伸进去,整个人突然跃起,砰的撞上了廊檐,又重重地摔下来,不会动了。

    他的手已伸出,一条毒蛇咬在他流血的手背上,仿佛还在欣赏着苗烧天鲜血的美味,正如苗烧天欣赏蛇血的美味一样。

    朱大少长长叹了口气,摇着头道:主人流血,毒蛇反噬……蛇就是蛇,谁若认为他们也会像人一样讲交情,谁就要倒霉了。白马张三冷冷道:人也未必讲交情的。

    赵一刀道:不错。

    两人间时转面对着朱大少。

    朱大少仰头看道:苗烧天虽然已死了,莫忘记还有赤发九怪。赵一刀冷笑道:赤发九怪早已在地下等着他了,你用不着替我们担心。他的手又握住了刀柄,目光炯炯,瞪着朱大少,突然一个时拳,打在白马张三肋骨上:打得真重。

    白马张三整个人竟被打得陀螺般转了出去,砰的,也撞上了栏杆。

    他还未及转身,赵一刀又是一刀!

    好快的刀。

    血又溅出,他的血更新鲜,苗烧天手背上的蛇,嗅到了血腥,就忽然滑了过来,滑入他的刀口里。

    赵一刀在靴底擦去丫刀上的血,冷笑道:你自己说过,人也不讲交情的,与其等着你不讲交情,倒不如我先不讲交情了。朱大少捶着头道:有理有理,对不讲交情的人,这法子正是再好也没有。赵一刀转身笑道:但我们却都是讲交情的呀朱大少道:那当然。

    赵一刀哈哈大笑,道:只可笑万金堂和快刀帮已结盟三年,他们竟一点也不知道。朱大少道:我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赵一刀道:我也是。

    朱大少微笑道:所以这件事以后还是一样没有人知道。(三)

    门外的惨呼,就像是远处的鸡啼一样,一声接着一声。

    白玉京脸色苍白,嘴角带着冷笑。但目中却又不禁露出悲伤之色。他悲伤的并不是这些人。

    他悲伤的是整个人类-人类的贪婪和残暴。

    袁紫霞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猜最后留下的一个是谁?白玉京道:反正不会是你。

    袁紫霞咬起嘴唇,道:你……你以为我欺骗了你,所以希望着着我死在你面前。白玉京闭起眼,嘴角的冷笑已变得很凄凉,深深道:这并不是你的错。袁紫霞道:不是。

    白玉京也叹息了一声,道:在江湖中混的人,本就要互相欺骗,才能生存,我让你欺骗了我,就是我的错,我并不怨你。袁紫霞蚕下头,目中也露出痛苦之色,黯然道:可是我……白玉京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道:可是你也错了一次。袁紫霞道:哦!

    白玉京道:你若以为你可以用手里的孔雀图要挟他们,你就错了。袁紫霞道:为什么?

    白玉京道:孔雀图在你手里,就等于在他们手里一样,只要他们高兴,随便什么时候可以拿走的。袁紫霞道:你难道以为我不敢烧了它?

    白玉京道:你不敢,因为你若烧了它,也是一样要死,死得更快,而且,以他们的武功,要打灭你手中的蜡烛,也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袁紫霞道:可是他们刚才……

    白玉京又打断了她的话,道:他们刚才故意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要先找个机会杀人。等到没有人抢夺时,再来拿你的孔雀图。他慢慢地接着道:朱大少做事,一向仔细得很,为了这孔雀图,他付出的代价已不少,当然绝不肯再冒险的。袁紫霞霍然回头,因为这时她已听到朱大少的笑,然后她就看见那黑衣人和朱大少。

    朱大少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口,微笑道:想不到白公子居然也是我的知已。袁紫霞失声道:你出去,否则我就……

    烧字还没有说出口,突然刀光一闪,她手里的蜡烛已被削断。

    但烛光并没有熄灭。

    削下的半截蜡烛,还留在刀锋上。

    刀在赵一刀手里。

    他平举着手里的刀,冷冷地看着袁紫霞。

    袁紫霞面无血色,忽然咬了咬牙,用力将手里的孔雀图向朱大少抛出,大声道,拿去!赵一刀道:多谢。

    这两个字出口,他的人已窜出,反手一刀,挑起了孔雀图,一脚踏灭了自刀上落下去的蜡烛,乘势将孔雀图抄在乎里。

    他的手抓得好紧。

    袁紫霞突又大声道:朱大少,这东西我是给你的,你难道就眼看着它被人抢走?赵一刀面上狂喜之色似又变了。

    朱大少却微笑着道:我们是自己兄弟,这东西无论谁拿着都一样。袁紫霞道:你不怕他独吞?

    朱大少道:我们是讲交情的。

    赵一刀展颜大笑道:不错,我们才是真正讲交情的,无论谁来挑拨离间,我就先要他的性命!朱大少悠悠然道: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这位袁姑娘现在必也已头痛得很了。赵一刀狞笑道:治头痛我最拿手。

    朱大少道:我看你最好还是先治白公子,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绝不忍看着袁姑娘的脑袋先分家的。赵一刀道:谁先谁后都无所谓,有时我一刀就可以治好两个的头痛。朱大少笑道:这一刀想必好看得很。

    赵一刀大笑道:保证好看。

    袁紫霞垂下头,凝视着白玉京,凄然道:是我害了你……白玉京道:没关系。

    袁紫霞道:我只希望你明白这一件事:

    白玉京道:你说。

    袁紫霞道:有些话我并没有说谎,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但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