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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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好吧,我们交往吧!(4)

    你在担心什么?

    我笑:怕暗恋你的女生暗杀我。

    原来你这么胆小。

    当然啊,现在是我在明,敌在暗。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当然要小心。

    他二话不说,骑到校门口去等我。

    等我走到那里,他已经等得不耐烦地抱怨:女人就是麻烦。

    我不是女人,我是小女孩。

    他最擅长用我的逻辑打击我:女人在你这个年纪就这么麻烦了?

    我给他一脚,警告道:不准说女人的坏话,不然你就没有女人了。

    他终于乖乖地闭起嘴巴。我叹口气,这个孩子,应该改名叫洋葱才对。洋葱好像就是皮很痒很痒,一直要人给它撕的样子嘛。

    我极不淑女地爬上摩托车后坐,坐下,心血来潮的时候拍一下唐灿的肩膀:哎,老大,你说我漂亮吗?

    我明显感到他抖了一下,然后,他拿帽子敲上我的头:小妹你这种纯属可爱。漂亮要有气质,苏菲·玛索才是漂亮。

    色狼。我接过帽子。我早知道苏菲·玛索是个尤物,是无数色狼意淫的对象。

    可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搞不好就有觉得我漂亮呢。我争辩一句,就算我不是美女了,也可以有漂亮的时候嘛。那句话说的本来就是女人因可爱而美丽。

    唐灿一副谆谆告诫的表情:除了我,其他随便过来搭讪的男的都是色狼,不准理他们!

    我的回答是——拿帽子敲回去。

    当然了,还有一个例外,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嘛,要是有谁夸你漂亮了,你差不多就可以嫁给他了。

    哎你这说的什么话,好像我有多丑似的。我噘着嘴,半天不放下来,就是嘛,我又没丑得多丢人,而且已经有人说我漂亮了,虽然这个人是我比较害怕的白先悠。

    哎,白先悠,一提起他,心里就怪怪的。以前躲他是因为怕他,现在呢?如果我说是怕被他喜欢,天知道又有多少人会用白眼白死我。

    摩托车一冲到花店,唐玲就迎出来。

    我赶紧跳下来,冲过去扶住她,她是带球走,不小心崴到脚都可能会出大麻烦。

    唐玲被我扶着往屋子里走,不好意思地笑:我没那么脆弱。

    我拍拍她的肚子:小家伙有没有很调皮?

    没有。才几个月,还不会动呢。

    走到屋里,我放开她,仔细端详。

    看什么?停好车的唐灿走进来就敲一下我的头。

    我啧啧感叹:原来孕妇可以这么漂亮。

    大家都笑了,到楼上去吃饭。有亲戚真好,可以定时打牙祭。

    吃完饭,唐灿载我回到校门口。

    老大。下去之前,我闷闷地说,其实有人说我漂亮了。

    不是吧,这么快!他老大嘀咕了一句。

    拜托!我怪叫一声。他这人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似的,他老妹我有没有那么差劲啊?

    我正要从车上跳下来,突然看到熟悉的人影向我们走过来。眯起眼睛一看——白先悠?怎么会是他啊?我愣在那里,唐灿也愣在那里。他们打过照面的,而且不止一次。

    白先悠硬是活生生地把我从摩托车后座上给抱了下来。

    然后,我们三个人杵在那里,白先悠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唐灿看着我们。我两条腿站在地上,它们一直在抖,因为白先悠的脸简直臭得要死,叫人害怕。

    我先走了,明天老地方见。唐灿摆摆手,骑上摩托车飞车而去。

    然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白先悠酷酷地看着我,我不敢酷酷地看着他。我不怕死地装没事人一般围着他转了几圈:每次都突然出现,难道你真的有轻功?

    他高深莫测地看着我,我愣,不知为何。记忆中,实在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你站在那里多久了?我问。

    他居然叹了一口气,然后又那样理所当然地牵起我的小手便走,什么也不说。

    哎,白先悠你看,我现在根本不怕你,你看你什么都不说,我也跟你走,我是不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三月的午后阳光,难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晒太阳?

    一直不说话,走到公交车站,挤上公交车——仍然不说话!

    公交车上比较挤,站了七站八站地,他才肯下来。下来了,不说话,我要走,他不让我走,我要丢开手,他又抓着,这是干什么?我最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威胁,前几天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又是发了什么神经,脸臭得要死,我又没得罪他。

    走到马路旁边,我终于忍无可忍,看他那张脸仿佛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要告诉我你在生气。我坏脾气地说。什么嘛,阴阳怪气的家伙,到底要干吗?

    他不说话,一直看着我。我知道,他一直那样看我,就是是的意思。

    真不好意思,我可没有半点内疚的意思。我强调。我什么也没对他做过,更别说是对不起他的事了。

    我来找你——他的声音一点也不大,不过听上去他好像觉得自己特委屈。

    找我干什么?带我来这儿干什么?要吵架吗?在学校里不够丢人,要到外面来?!

    你忘了三天前我们说的话。

    我管你三天前说什么,现在我不想见到你!什么呀,以前一直觉得他这个人虽然不吭不哈的,但是人不坏,可以交来做朋友。现在看来,根本没这个必要嘛,只会莫名其妙把我气死!

    找你,你不在。连吵架话都少得像耍酷。

    我吃饭去了,吃饭犯法吗?我瞪起眼睛,为这个生我的气?他敢?!

    等两小时。

    谁要你等了,你电话不打一个,我又不知道你要来找我。他还有理了,真是好笑。

    你跟男生在一起。

    是。我点头,唐灿不负责接送我,要我去蹭饭,我也不去。

    喜欢他?

    喜欢。早声明过,看着顺眼的都喜欢,何况,人家是我老大。

    你——他脸上的青筋都冒出来,看上去的确很可怕。

    我给他瞪回去:你什么你?你还不是我的谁,就这么莫名其妙跟我发脾气,我欠你啊……还瞪,你自己想想看你有没有脸瞪我?有这个美国时间在这里瞪我,为什么不把状况搞清楚,怎么就不问问看我想说什么?真是的,这家伙典型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KITTY,切,练过跆拳道怎样?文明社会有警察,以为我真怕他?我只不过不想惹麻烦上身而已。

    你要说什么?

    我不要说什么。我才懒得跟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解释,既然不相信我,干嘛跟他浪费表情,我才没那个美国时间跟他耗!

    他是谁?

    他是我……本来想跟他说清楚和唐灿的关系的,但是看到他那张脸,我也莫名其妙地生气,最后,我说,他是谁,与你无关!反正已经不相信我,干吗还浪费表情和气力去说那些。我不要!

    男朋友?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

    我有男朋友了,所以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跟你没关系了,你也别来找我!我负气地叫。

    他有点无奈又哀怨地看我一眼,我以为他会过来牵住我的手说一些让人心软的话,谁知道他一转身拦住一台出租车,钻进去,扬长而去。我失落地站在原地,心里怪怪的。没错,话是我说的,但是看到他就这么走了我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我后悔了……

    我干吗不说清楚呢?干吗要故意这样气他?干吗又那么在乎他相不相信我?

    好几天就这样没滋没味地过去了,我像往常一样上课下课,吃饭睡觉,画图学习,然后,总是不知不觉地想起那天白先悠离开前看我眼神和表情,他一定很生气很生气,气到想拍死我吧?

    要不要去找他把话说清楚?真的后悔说了那些话。一定伤到他了。我干吗那么生气他不相信我呢?难道更年期到了?

    到我房间溜达的CC见我愁眉不展,拿个抱枕打中我的头:怎么?思春了?

    神经病。

    那诗不是说嘛,'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瞧你,眉头皱得,天崩地裂。她走到我的书桌边,拿起棒棒糖,极不淑女地剥干净包装纸,往嘴里一塞,像个女土匪。

    少说烦人的,实话告诉你,我跟白先悠吵了一架。

    她一听,吓得跳出好几米远:不是吧?还没在一起就开始吵的情侣,你们是我见过的第一对。

    还没在一起,就不叫情侣。我纠正。

    不是那种关系还跟他吵,你一定爱上了他。

    别胡说八道。我拿起抱枕一丢,把她打出去。

    这姑娘一天到晚嘻嘻哈哈,从没见她烦恼过。其实以前我也什么都不用想,吃饱饭就幸福的……我真的喜欢上了白先悠?怎么会呢?我不是只对画图有兴趣吗?

    头好大好大啊!

    晚上八点,唐灿照样打来电话。

    小妹,你在干吗?他问。

    你猜?

    你在思春?

    你在找抽?我坏脾气地说。

    我猜对了?你恋爱了对不对?

    你再这么不识趣,我要拿巴掌扁你了。

    那好吧,祝你好运。他乖乖地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打算去画图室里待着。没有事做的时候,我最愿意到画图室去画图,或者学习,甚至发呆。

    我正看着书上乱码一样的英语单词,心不在焉地背着,然后感到有人拍我肩膀。

    我回过头,看清楚来人,礼貌地打招呼:学长?我看一眼手机,十点?这么晚了?

    学长一脸兴奋地对我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对我这种吃饱饭就幸福的人来说,没有消息就已经是好消息。

    你上次的设计真的很棒,老师有拿出来点评。

    真的吗?我不敢置信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