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表叔画新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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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3

    前面就是皇宫了, 江氏很紧张。

    阿渔握住母亲的手,笑道:“您连姑母都见过了,去东宫有何怕的?”

    母亲当了侯夫人之后, 曾随父亲去中宫拜见过姑母曹皇后。

    江氏轻叹道:“能一样吗, 皇后娘娘顶多不喜欢我,侧妃、太子妃平时就不把咱们娘俩放在眼里,恐怕会蓄意刁难咱们。”

    阿渔相信曹撩挥心敲瓷担虽然曹良薜氖翘子, 但她也需要娘家为她撑腰, 今日曹琳娓腋她们难堪, 得罪了娘家不说, 传出去也会被东宫其他女人笑话。

    “她可能只想让咱们羡慕羡慕她吧。”阿渔笑着猜测。

    提到曹恋亩亲, 江氏感慨道:“侧妃命挺好的,这胎若是儿子, 便是太子的长子了。”

    阿渔没再接话。

    倘若嫁错了人,生儿子生女儿都不过是多带个可怜人来世上罢了。

    太子绝非曹恋牧既恕

    进了宫,母女俩直接被请到了东宫。

    与太子人前表现出来的朴素刚正一致, 东宫上下陈设雅而不华, 还没有镇国公府、平阳侯府气派。

    来了东宫,肯定要先拜见东宫的女主人。

    到了厅堂,只见侧妃曹痢⑻子妃徐琼都在, 徐琼盛装坐在主位,曹烈簧砑虻サ乃鼐怀と棺在她下首, 眉目娇怯,并没有宠妃受孕后耀武扬威的样子。再看徐琼, 她笑容亲切地望着阿渔,仿佛当初对阿渔的冷嘲热讽全是旁人所为。

    阿渔曾经做过人家的儿媳妇, 倒是能理解二女的变化。

    未出嫁的姑娘在自家少拘束,想做什么做什么,可一旦嫁了人,就要努力隐藏出嫁前的种种小毛病,让自己变得端庄大方或温柔体贴,免得被夫家之人挑剔嫌弃。

    嫁进普通的夫家如此,嫁进东宫就更要谨言慎行了。

    “夫人请坐。”徐琼笑着对江氏道。

    江氏轻声道谢,坐到了一旁。

    徐琼与江氏没什么好说的,这会儿看向阿渔,她惊讶地道:“半年没见,阿渔竟出落得如此美貌了,平时我觉得侧妃的容貌便是顶尖的了,瞧瞧你现在,简直比侧妃还要令人惊艳。”

    曹廖叛裕微微扯了下嘴角。

    阿渔却有点想笑,这才是她熟悉的那个徐琼啊。

    “我与姐姐再美,到了您面前,都是衬托红花的绿叶罢了。”阿渔打趣地回道。

    这话说得很漂亮了,江氏意外地看向女儿,没想到幼时与她一般怯怯弱弱的女儿进了皇宫竟能如此沉着,言行得体。

    徐琼却觉得阿渔在讽刺她!

    她向来自恃美貌,虽输给阿渔一些,但绝不至于被曹帘认氯ィ可进宫这半年来,太子每月去曹聊潜叩拇问最多,就说明在太子眼中,曹帘人美!

    更可恨的是,曹辆尤幌人一步怀孕了!

    说实话,曹梁苌偃ス公府做客,选秀之前,徐琼几乎想不起曹脸な裁茨Q,进宫后相处多了,徐琼才渐渐发现这曹恋囊痪僖欢简直就是照着阿渔学来的,眉目娇怯细声细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亲姐妹!

    光面对一个曹辆托娜了,现在同时要面对阿渔甚至江氏,徐琼客套片刻便体贴地叫曹燎氚⒂婺概去她的院子喝茶去了。

    阿渔等人笑着告退。

    东宫地方不大,大多数太子的女人都得三四个挤在一个院子里,曹寥丛缭缇头值搅艘桓龆懒⒌男≡海而且,与徐琼的住处比,曹琳獗呙飨远嗔思阜稚莼之感。

    没了徐琼的眼线,曹林沼诨指戳嗽诤罡时的姿态,指着厅堂里摆放的海棠盆景,微微自得地对阿渔道:“我记得妹妹很喜欢海棠,这是昨日太子刚命人从花房搬过来的名品,妹妹若喜欢,走的时候带两盆回去吧。”

    开在冬日的海棠,多珍贵多稀奇!

    虽非金银,却更能体现太子对她的宠爱。

    曹疗诖地看向阿渔。

    阿渔两世为人,也算明白了一些道理,当一个人想要在你面前炫耀什么时,你越表现得羡慕嫉妒,对方就会越满意。

    阿渔无需奉承曹潦裁矗但如果她不接受这盆海棠,曹量赡芑峒绦显摆其他东西。

    因此,为了耳朵清净,阿渔受宠若惊地道:“多谢姐姐!”

    说完,她还欣喜地盯着那盆海棠看了会儿。

    曹良了,笑容里露出一丝轻视。

    她早就说过,就算阿渔当了嫡女,她曹琳昭会高阿渔一头。

    接下来,曹辆拖翊蚩了话匣子一般,开始不经意般泄露出太子对她的各种殊宠。

    阿渔、江氏互视一眼,都羡慕地听着。

    两盏茶过后,曹辽肀叩逆宙治律提醒曹恋溃骸澳该休息了。”

    曹撩媛段难,对江氏母女解释道:“哎,自打我怀了身子,白日就容易犯困,今日母亲与妹妹难得过来,我……”

    江氏听她说话就腻味,忙道:“您身子重要,快去休息吧!”

    曹廖弈蔚孛摸肚子,遗憾道:“那我就不多留母亲妹妹了。”

    阿渔松了口气,其实当个合格的陪客也很累啊,明明不想笑,却又要维持笑容。

    走出东宫,阿渔揶揄地朝母亲眨眼睛:“我猜对了吧?”

    江氏苦笑。

    阿渔正要随母亲离开,忽见曹皇后身边的陆公公笑着走了过来,远远地朝两人道:“夫人,四姑娘,娘娘得知二位今日进宫,特意叫我来请二位过去喝茶呢,瞧我,脚步慢得差点耽误了娘娘的大事。”

    曹皇后有请,娘俩笑着改了方向。

    然而还没到中宫,半路却撞见了三皇子。

    如今的三皇子已经十五岁了,少年郎一身红色锦袍,眉目倨傲,而他刚刚还在疾步往东宫的方向走,现在见到阿渔就早早停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阿渔,倒好像他急着去东宫便是为了见阿渔。

    江氏皱眉,这个少年什么意思?

    她及时挡在了女儿面前。

    阿渔也咬了咬唇。

    上辈子她曾经深深地疑惑过,为何堂姐曹沛、表姐徐瑛喜欢她,庶姐曹痢⒈斫阈烨砣囱岫袼?为何徐三徐四徐五甚至徐恪等表哥都照顾她,三皇子就非要刁难她呢?而且三皇子是主动跑过来要欺负人,比徐琼、曹沛更坏。

    “您是平阳侯夫人?”见到江氏,三皇子愣了愣,还算客气地问道。

    江氏点头,在身后女儿的小声提醒下,朝三皇子行礼道:“臣妇见过三殿下。”

    江氏容貌温柔又美丽,还是个长辈,三皇子抿唇,看眼陆公公,道:“夫人要去给母后请安吧,那您先行,我与阿渔表妹说说话。”

    江氏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理还一副理所应当语气的少年,女儿年后就十四了,凭什么要冒着被人议论的风险单独与三皇子说话?

    没等江氏开口,陆公公笑着干涉道:“殿下,娘娘已经等了许久了,咱们不好叫娘娘再等。”

    三皇子的生母乃陈贵妃,后宫地位仅次于曹皇后的妃嫔,内心深处,三皇子并没有太把曹皇后当回事。

    “既如此,我也过去给母后请个安。”三皇子冷哼道,说完便往江氏身后走,要与阿渔并肩而行。

    阿渔再恼火,却无法撵人,毕竟她没资格阻止三皇子去见姑母。

    江氏一直都以为曹廷安够蛮横无理了,现在才发现三皇子比曹廷安更无礼!他这么追着女儿,叫旁人看见该怎么想,叫徐老太君、徐五爷知道了该怎么想?

    女儿的名声要紧,江氏相信曹皇后能明白她的无奈!

    为了摆脱三皇子,江氏突然弯腰,面露痛苦。

    阿渔真的被母亲吓到了,急着扶住母亲:“娘,你怎么了?”

    江氏做咬牙隐忍状,缓了会儿才对陆公公道:“我有腹痛的老毛病,今日怕是不能去给娘娘请安了,烦请公公代我们向娘娘赔罪。”

    陆公公忍笑道:“夫人身体要紧,快回府歇息吧。”

    江氏便自然而然地靠着女儿转向宫门。

    三皇子目瞪口呆,等他反应过来,阿渔娘俩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他刚要追上去,陆公公幽幽道:“殿下适可而止,闹大了贵妃那边也会降罪于您。”

    道理三皇子都明白,可是看着阿渔纤细的背影,想到她相比去年越发妩媚勾人的脸蛋,三皇子就管不住自己的脚。

    他大步朝娘俩跑去。

    听到脚步声,江氏眉头紧锁。

    阿渔见了,心底倏地腾起一股怨气。

    将母亲交给丫鬟,阿渔转身,冷视已经追到面前的少年:“殿下究竟意欲何为?”

    三皇子见惯了她害怕躲避的怯懦样,骤然对上小姑娘怒气冲冲的杏眼,他竟看呆了。

    他想做什么?

    他想欺负阿渔,想看她泪眼汪汪的可怜样,想听她惊慌却好听的哀求,特别是那一声声的三殿下,比黄莺鸟叫的还悦耳。现在她长大了,三皇子忽然还想想捏.捏她白嫩嫩的脸蛋,想咬一咬她诱人的嘴唇,想,想让她做他的女人。

    三皇子去年便有了通房。

    夜晚的时候,三皇子常常走神,如果换成阿渔会是什么样呢?

    但,这些念头他可以私底下对阿渔说,一边欺负她一边说,却不能当着江氏的面说。

    喉头滚动,三皇子目光开始躲闪。

    阿渔看不懂他的眼神,江氏看懂了。

    “小女已经定下婚事,望殿下自重。”不再装病,江氏挡在女儿面前,一脸严肃地道。

    阿渔不禁从后面攥住了母亲的袖子,这就要公开了吗?

    江氏只怒容瞪着三皇子。

    三皇子宛如暴雨加身,一下子灭了他心底的炽火。

    “你要让她嫁谁?”三皇子冲动地质问道。

    江氏毫不退缩:“这是我们的家事,与殿下无关。”

    三皇子呼吸都重了,如果她定了婚事,为何他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就在三皇子灵机一动怀疑江氏是不是在骗他的时候,宫门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抬头看去,看到一队神策营的侍卫,领头之人一身深紫官袍,却是徐潜,他那位比皇帝老子还喜欢管教人的五表叔。

    巡城归来的徐潜并未料到会在宫门附近撞见准岳母与小未婚妻。

    他迅速扫视三人,见江氏神色、姿态都不对,徐潜命手下原地待命,他纵身下马,大步而来。

    阿渔低下头,身穿官服的徐潜,冷峻威严,莫名叫她不敢直视。

    三皇子攥了攥拳头,却没有走开。

    江氏看到准女婿,宛如看到了主心骨,一股委屈便不受控制地漫上心头,再化成眼中的水色。

    她自觉丢人,急忙偏头掩饰。

    徐潜捕捉到了,何事竟能气哭准岳母?

    他直接看向三皇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三皇子振振有词,半带讽刺地道:“听闻阿渔表妹已经定了婚事,我特来道喜。”

    少年郎盯着阿渔的眼神,让徐潜想到了侄子徐恪。

    反应过来,徐潜冷笑:“是吗,那用不用我提前送你一张喜帖?”

    三皇子:……

    啥?

    五表叔刚刚说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