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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第60章 姜家山庄

    陈涛心中暗忖,“姜小龙眼中无神,显然不是修道之人。五鬼的能力是运财,他折磨两鬼,是奔着钱来的。这五只小鬼灵力有其极限,他是想把它们的灵力压榨干净。是了,绑住两只小鬼定是修道之人,那么他肯定也明白私绑五鬼的下场,他想杀鸡取卵,发一笔横财。”

    陈涛看了眼姜小龙,心想:“五鬼运财只能用在赌桌上,难道他是条赌狗?”

    “我手痒的发慌,你们知道市里哪有赌局子不?真想玩两吧过过手瘾,嘿嘿。”陈涛搓了搓手,一副按耐不住的模样。

    柳媛说,“我不接触那些东西。你也少玩吧,人沾上赌博一辈子都毁了。”

    姜小龙附和道,“是呗,家里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上赌桌啊。小兄弟,你才这岁数就赌钱,你爸妈知道还不打你啊?”

    “他们俩玩的比我狠呢!我小打小闹的一年四五十个吧。小赌怡情嘛。”陈涛晃了晃脑袋,满不在乎的说,“可惜啊,想玩都玩不上。找不到地儿啊,拿我当小孩!且,真上赌桌我比谁不狠!老话说的好,赌桌上面无大小,吃喝嫖赌抽,只有耍钱能回头。爱拼才会赢,敢下就会红。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路虎!要想富,下重注,不怕输的苦,就怕断了赌,小赌养家糊口,大赌发家致富!”

    他这一套跟顺口溜似的,说的两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小伙子挺有才呀!”

    “你这孩子说话咋一套一套的呢?真逗。”柳媛咯咯笑着,她把陈涛当成了一个好赌的富二代,在德龙市这种富二代拆二代还挺多的。

    陈涛是从阴间赌狗那听来的,赌狗堵到家破人亡,跳楼,跳河,跳井自杀,到了阴间奈何桥上说的仍然是这套话。见姜小龙不提赌钱的茬,陈涛也能不再说了。到了德龙市区,姜小龙先把柳媛送到楼下,又把陈涛送到了六条胡同外的一个红绿灯路口。

    “在这停吧,谢了啊。”陈涛笑着摆了摆手,推门下车。

    “那好里不好调头,我不进去了。你慢点啊,小兄弟。”姜小龙客气的说。

    “得嘞。”

    他微笑着目送陈涛走远,待陈涛走到视线外后,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了。神色郑重的掏出手机,想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

    “小龙,什么事?”一个苍老宏亮的声音。

    “二爷爷,今儿我遇见个怪人!他看了你给的核桃,忽然就说想赌钱,哼哼,可我看他那模样不是个赌棍,还说让我带他下场子。我不知根知底,没敢应声。”

    “哦?看了核桃想赌钱?呵呵,多大岁数?干什么的?”

    “十六七岁吧,在汇源念高中呢。听我刚泡上那娘们说,这小子家里有点底,光买玉花了四十多万。嘿嘿,真给带回去,不得勒出百十来个啊。”

    “就怕有命挣没命花!你做的对,一个孩子没啥,怕的是家里大人。先查查吧,你回来,家里有头猪该杀了。”

    ……

    ……

    奔驰车出了市区,向东一拐,在通往高速的路上有两条岔道,一条去半城镇,另一条一直向南通到山里。

    山路曲折,但也是水泥路,走了一会,将要上山的时候,能看到路旁的松树上挂着一块木牌子,上面用红油漆写着,“山上有恶犬,生人勿靠进!”

    山不高,开了大约十几分钟,便看到一条笔直的通路。路的两侧每隔几米有一个垂下来的路灯,到了晚上路灯有的亮,有的不亮。不亮的不是坏了,是伪装的监控摄像头。

    门楼匾额上写着“姜家山庄”四个大字,森然矗立的黑色大门将通路截断,姜小龙下车对着隐藏在门口上的摄像头招了招手,门缓缓的拉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姜家山庄里面只有两栋简单的三层小楼,两楼之间的停车场上全是豪车,有路虎,卡宴,G500,姜小龙把车停好,走向北楼。

    推开泛着金属光泽的大门,一团混杂着烟酒味的热闹气浪把他包围。

    这张赌桌上永远有人大笑,有人垂头丧气,有人红着脸扯着脖子大喊大叫。

    “小龙,我一个豹子Q正磕老八的豹子十,哈哈哈,老小子的奔驰车是我的了!”

    “蠢猪!”姜小龙心里暗骂,脸上却笑的很开心,“哈哈,五哥还是五哥,赌神啊,今儿再把他的路虎也赢走!”

    “那必须的!就今儿!一会儿等着吃喜啊!”

    一旁一个中年汉子笑嘻嘻的搂着姜小龙的肩膀,大声喊着,“今儿五哥手气壮,不服不行!我都不敢下注了,哈哈哈。”

    “艹,老子输钱你就敢下,赢钱就要跑?给我滚回来!”

    “哈哈哈。放心吧,咱不是那人。”

    中年汉子大声笑着,忽然压低了声音对姜小龙小声说,“知道你要杀猪,孙文涛回来了。”说完,又笑着继续赌钱去了。

    听到孙文涛三个字,姜小龙两道细眉毛难以察觉的皱了一下。

    赌桌上有三种人,一种是猪,比如赢了别人奔驰车得意的不可一世的五哥。

    一种是托,比如刚才的中年汉子。

    还有一种是狗,比如孙文涛。

    姜家山庄的模式大约是这样:

    养十几条好狗,好吃好喝伺候着,给车开,给烟抽,运气好了还有良家妞子让他们上。人一旦习惯这种的生活,就很难再回头了。只有这样才能干活。

    狗得出去交朋友,谁有钱和谁交,去洗浴,KTV,夜场酒吧的叫花狗;

    冒充小老板专交生意人的叫黑狗;

    假装办事的和小领导,当官的交朋友最难,收益也最大,叫白狗。

    狗和朋友混熟了,有的从小赌开始,有的原本就是赌徒,反正一二来去,得把人带上道,最后带到这里来。

    上了赌桌有托带着,有时候整个桌一半是托。人来到陌生的环境警惕心还没放下,所以前几次玩让他赢太多输太多都不行,慢慢的让他尝点甜头,托开始起哄,

    有的说你手气真好,跟着你下准没错。

    有的说你真神,从没见过这么会玩的!

    有的说,今儿的钱非都让你赢去,手太壮了!

    人就是这样。经不住一群人夸,心里飘飘然了,真觉得自己特别厉害,手气特别好,真拿自己当赌神赌圣。

    呸!其实是比狗还蠢的蠢猪!

    有人沉浸在亢奋的情绪里输了钱也浑然不觉,输光了借高利贷,再输再借。

    猪输的太多,还不上高利贷,人家要动刀子,这时候心里也后悔,攒了好多年的钱都没了,欠了一屁股账,啥时候能还上啊?

    家里爹娘老婆知道了,日子还怎么过啊?

    一个月苦哈哈的熬着,得多少年堵上这个大窟窿啊?

    所以还得赌。心里想着,“只要还本就收手!”

    没钱怎么办?

    骗!

    骗亲戚朋友,说自己得了绝症,说买股票赔了,说家里要换新房子,总之五花八门,继续赌继续输,继续输继续骗,渐渐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了,这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欠钱不还,也不来往了。

    进了姜家山庄的赌猪们大约有两种下场,一种输的什么都没有,没脸见爹娘媳妇,干脆跑路,生死不明。还有一种心灰意冷,回家自杀。

    纵观整个流程,最要紧的是狗,只要把人骗来一切都好说。

    狗的心得够狠,够没有人性。面对跟你一起嘻嘻哈哈掏心掏肺的哥们,得下的了心把他推进火坑,让他输的倾家荡产,众叛亲离,还要摆出一副义气深重我不让你玩你偏玩的嘴脸。

    姜小龙觉得,孙文涛不是一条合格的狗。他本来是在街边放小局子的,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去公安局自首了,出来后卖烤红薯,被城管掀了两回摊,传为兄弟们的笑谈。后来经人介绍投到姜家门下,在他手下做了一条狗。

    按照姜家山庄的规矩,杀猪时狗不能回来。所谓的杀猪,是说赌徒攥的一点油水也没有,可还是欠了一笔钱,那么就得有个说法,不然人人的都欠钱,姜家还干不干了?

    “龙哥!”见到姜小龙踱步过来,孙文涛连忙站起身。

    姜小龙盘着手里的两个核桃,笑嘻嘻的说,“呵呵,你怕朋友出事啊?”

    “我……”孙文涛还要再说,姜小龙眯着眼睛拍了拍他肩膀,“回家歇着吧,记住,下不为例。”

    孙文涛悚然一惊,想说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都说他们当狗的没人性,他觉得姜小龙才是真没人性,他曾经亲眼看过姜小龙也是这幅笑眯眯的表情,回手一刀把人手指头剁了下来了两根。

    他有点懊恼的向门口走去,那头猪叫小辉,为人挺仗义,从来没在钱上和自己红过脸,知道他缺钱,还要让一台出租车给他。小辉没正式工作,家里有十六台出租车,靠收租子活着。

    也不是所有的狗都有资格开车,最少得拉回一头猪来。

    “总算明天自己也有车了,奥迪A5,备有面子!良心?去他妈的吧!”孙文涛狠下心来,正要推门。

    姜小龙忽然问道,“等等……你家是六条胡同那片的吧?”

    “是啊,怎,怎么?”

    “你认识一个叫陈涛的孩子么?高中生,个子比你矮一些吧,看着有点瘦,长的挺普通的,听说家里挺有钱的。”

    孙文涛眼珠一缩,脚立刻定住了!

    陈涛?!

    这个名字让他心中生起汹汹怒火!

    那天晚上豹子A对豹子K,以及后来的悲惨遭遇,都是陈涛害的!

    要不是他,我怎么可能混到一分钱都没有,去街边卖红薯?

    更可气的是,老子信了他的鬼话,去公安局自首,成了天下头号大傻逼!

    报仇的机会来了!

    孙文涛笑着说,“你说这人我真见过,我放局的时候,他来玩过。赢了点钱走的。就在我们那片住。”

    他担心说实话姜小龙不信,他进局子后跟很多人说过那天晚上的离奇遭遇,别人都不相信。

    姜小龙这下放心了,陈涛既然能去孙文涛放的局玩,说明他没说瞎话,确实是条货真价实的赌狗啊!

    他摆了摆手,让孙文涛走人,然后迈步上二楼。

    二楼全是一个一个的小房间,装修时房间四壁做了隔音处理,除非闹的动静特别大,否则关上门谁也听不见。

    他在一扇门前,砰砰敲了两下。隔了一会,又敲两下。

    一个黑脸壮汉打开门,把他让了进来。

    “怎么样?”姜小龙问。

    “差不多吧,等你来呢。”黑脸壮汉说着,朝着房间里指了指。

    一个一脸血污的青年双手吊着,绑在一条横着的铁杠上,他额头破了一大块,嘴角乌青,衣服上尽是脚印。

    听到有人进屋,徐辉艰难的抬了下眼皮,目光中没有任何的神采,像是一条在岸上扑腾许久已没有力气再折腾的鱼。

    姜小龙坐到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盘着核桃,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徐辉,半天没有说话。

    “辉哥,你可怜可怜兄弟们,欠了三百多万,你让我怎么替你还啊?”姜小龙为难的说,一双细眼紧紧的盯着徐辉。

    徐辉竟然茫然了。

    “钱?”

    瞪大眼睛想了片刻才摇头说道,“我没有钱。我什么都没了。我的车,我家的租出车,我的房子,我爸妈的房子,都,都输了。”说到这他嘴角一扯,笑了,“呵呵,龙哥,来个痛快的吧。我活不下去了。”

    徐辉的语气很微弱,说道最后几个字时声音轻的像尘土落在棉花上。

    姜小龙记得二爷爷告诉过他,杀猪有两种杀法,卸胳膊剁手那是下等法,别人少了零件,咱也捞不着好处。还有上等杀法,要把赌狗变成一头精神彻底麻木,丧失人性,只会在醉生梦死中寻找活着滋味的猪,这样的猪,大有用处!

    所以这一刀不是捅在徐辉身上,而是要捅在他精神上!

    姜小龙眯着眼睛,笑着说,“辉哥,我看过你女儿的照片,今年四岁了吧?长的鬼灵精怪,粉嘟嘟的很可爱嘛!十五万,卖了吧?”

    徐辉眼眉抬了一下,“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