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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迷洞 第三十九章 洗劫野人兵

    我突然听到大春捅人的声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发了疯,在拿陈锤子他们练刀,因为这里也实在没有别人了。但是转念一想又发现不对:好端端的他杀陈锤子干什么,又没有动机。那如果不是陈锤子和光头明,现在在挨大春捅的……又是谁?

    我心里格登一下就紧张起来,这就表示,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一队人马,而且听大春的语气,这队人他不仅认识,而且还是有仇的。怎么在这里也能碰到故人?难道是一直跟着我们下来的?

    这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同时也在急速的思考不同情况的应对之法。阿青就干脆得多了,把枪一拔就朝我们挥挥手:“快去帮忙,大春他们又遇到美人蚕了。”

    我丢!

    幸好我还只在心里嘀咕,没有开口示警,不然就丢人丢大了,这些烂人不笑我小题大做才怪。看来现在真是压力太大了,疑神疑鬼,碰到一点状况,下意识的就往坏处想。

    我们谁都没有给这个野人兵收尸的念头,抄起各自的家伙就朝大春的方向摸过去。

    美人蚕毒性猛烈,但行动迟缓,只要有了提前防备,倒也很难被它们阴到。大春刚才的嚎叫声中气十足,看来跟美人蚕的对战完全没吃亏,此刻正在享受复仇的乐趣,我们也就没怎么着急。

    往里面走了一截,大春剁肉的声音越来越近,这人一边剁还一边“嘿”、“嘿”的吐气开声,声音里透着一股恶毒的狠劲,看来是刚才被美人蚕抓住的那一把,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这会儿终于被他逮到机会,可以疯狂发泄了。

    我听着他的怒嚎,心里就浮现出了一个杀猪佬的形象,暗道乖乖不得了,捅死就算了,这人是在碎尸吗?

    拨开几处挡路的枝叶,我们就看到正在努力杀虫的大春了。

    这里像是一个蚕窝的样子,地上、树枝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堆的美人蚕,有好几十条,尺码不等,从一只手臂大小到一个水桶大小都有。可能我们经过的那条过道只是美人蚕的猎场,这里才是它们的大本营。

    可惜这个老窝今天被一把端了,这些蚕都是暗青色,在石阶过道里可以完美隐形,但在这个枝叶繁茂的绿油油环境里,就非常显眼了,战斗力优势大打折扣,再加上被我们找到了怕火的弱点,面对我们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现在这些倒霉的蚕基本上都是死的,大春已经把它们捅得稀巴烂,每条蚕都面目全非,遍身是工兵铲刺出来的伤口,褐色的体液流得满地都是。我数了一下离我最近的那条,身上居然有八个稀烂的洞,不禁暗暗咋舌:大春也真是一头畜生啊,打死就算了,居然还要虐尸。

    李国强没被美人蚕逮过,不像大春那么扭曲,这会儿正蹲在角落里刨坑。这里光亮不明,我刚一过来没看清楚,这会儿仔细一瞧,才发现他刨的地方埋了两个人,看体形正是陈锤子和光头明。

    我赶紧从满地虫尸的间隙中跳过去,查看陈锤子死透了没有。

    李国强笑道:“还有气,只是昏过去了。那个鬼子把人拖过来,倒是没有补两刀,不然我们现在就要直接收尸了。”

    我随口应道:“听你这口气,没收成尸,你很遗憾哪。都是革命同志,你好歹稍微压制一下幸灾乐祸的想法。”

    陈锤子和光头明下半截都还埋在土里,只有头脸被李国强扒了出来,让他们能呼吸。我抓住陈锤子的肩膀扯了一下,他身上盖的土太重,扯不动,于是示意李国强跟我一起把他从土里拖出来。

    李国强过来搭了把手,我们两个人一边发力把陈锤子往外拽,李国强一边龇牙咧嘴的发表感慨:“真他奶奶的重啊……你说这个鬼子,为什么这么喜欢玩活埋,埋了一次又一次,这个是不是他们军队里的光荣传统啊?”

    原先张思睿分析,陈锤子和光头明是被美人蚕埋到土里的,可是后来推翻了这种想法,原因很简单,蚕这种生物的造型决定了它们干不了这个活,吐个丝还可以,挖坑埋人这么复杂的操作,它们肯定玩不来。这里又没有发现其它的活物,不是美人蚕的话,就肯定是袭击我们求自杀的野人兵了。

    这头怪物先是把这两个人埋在这里,被我们挖出来以后,又把他们偷走,换到这里再埋,简直是对埋人这件事有执念。

    李国强这么一抱怨,我也觉得有些不对,野人兵为什么这么执着?甚至跑出来求死之前,还要先把两个半死不活的人拖到边上埋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病啊?

    我想不出个头绪来,就张口胡说八道:“可能他是一个讲究卫生的野人,觉得人死了扔在地上烂掉,会污染环境,影响他的生活品质。”

    我们说着话,手上倒没有停,几下将两个老是被野人兵惦记的伤员拖了出来,转头喊张思睿救人。

    张思睿倒是时刻记得自己的本份,我们还在拖人的时候,他就踮手踮脚的踩着虫尸间的空隙过来了,这会儿上去检查了一下,给我们报喜:“没事,他们是给鬼子拍晕过去了,其它没哪里少点东西,虽然遭的罪不少,但还死不了。”边说边清理两个人口鼻中的泥。

    这两个倒霉蛋被埋了两回,现在全身上下都是一层土,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他们长得都很随心所欲,脸被糊住了没多大关系,还能遮遮丑,不过鼻子糊住了关系就大了。

    我看张思睿没给下病危通知书,心里安定了不少,回头去看大春消灭害虫。

    昆虫的生命力都极其的顽强,有些美人蚕断成几截了还没有死透,大春正抡着铲子在虫尸堆里巡视,找到会动的就剁两铲子下去,正在奋力的鞭尸。我不忍心再看这个虫族地狱,转头观察了两眼周围的环境。

    一扭头我就发现了其它东西,这里除了是蚕窝之外,看起来还是野人兵的窝,有一些人类生活过的痕迹。我就看到了一块搭在树枝上的破布、地上的烂搪瓷缸子、看起来就像是黑心棉的破被褥等等,心里顿时一动,凭这些垃圾,说不定能判断出野人兵的身份。这么想着,我就朝这个野人兵的家走过去。

    秦三眼要比我更先想到这一点,我刚起腿,他已经一溜小跑的窜了上去,在野人兵的床铺里翻翻拣拣,这个老铲子还是有几分眼色的,到一个地方,下意识的就先检查周围的环境,虽然这厮人品欠佳,但确实是一条老出油的狐狸,这些方面非常值得学习。

    我一边在心里给他点赞,一边那边走。走近了一点,就发现他的举动有点不对,不像是检查东西,而像是在搞大扫荡一样,把稍微完整点的物件都往身上揣,不禁有些好奇,朝他喊了一声:“秦总,你在做咩啊,怎么改行捡破烂了?”

    老铲子头也不抬的朝我嘀咕:“捡个屌的破烂。野人介么难得的品种也被我碰到,是很有传奇色彩的事情啦,我把他的生活用品搜集起来,出去以后编个故事,一定有水鱼愿意付钱收藏的啦。”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也懒得理他,自顾自的朝地上打量,就看到最显眼的那块搭在树枝上的破布,上面原来印得有字,只是从我这里看过去是歪的,而且字体很奇怪,一时没看出来写的是什么。

    我挪了两步,换了个顺眼睛的角度去看。这块布不知道挂在这里多久,已经被野人兵弄得黑漆漆的了,上面的字也沾染得非常模糊,我琢磨了一会儿,才看出来是一列竖排的文字,写的是:九五式携行天幕。

    我一边辩认,一边把文字念了出来,念完就下意识的抬头朝天望了望:“什么意思?这么一块脏抹布,还取个名字叫天幕?这个野人,倒是很有雄心壮志嘛,秦总,您抽个空好好向他学习一下。”

    阿青也走了过来,跟着我往破布上看,接道:“不是野人取的名字。天幕在日语里的意思,是帐蓬,九五式携行天幕,应该是日军的一种制式帐蓬。”

    秦三眼正撅着屁股在东翻西拣,这会儿突然满是疑惑的叫了一声:“咦,你们快来看,我找到一个本本,好像是那个野人写的日记。这还是一个有文化的野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