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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迷洞 第四十九章  秦三眼的旧友

    陈锤子的脑袋不知道是什么结构,居然跟一具死尸也较劲,实在是让我叹为观止。不过他这么一胡闹,我突然想到了这具死尸为什么会这么诡异。

    我把陈锤子拉起来,告诉他,这个死者应该是生前身体里被灌满了水银,这是防腐的东西,所以看起来还是有皮有肉,并没有烂成一个骷髅架子。因为水银很重,在身体里会往下坠,他两条胳膊举着,手臂里的水银流到了胸腔里,才会变成躯干保存完好、但两只膀子只剩骨头的怪异样子,死状很是非主流。

    陈锤子撇撇嘴道:“活着灌水银,这家伙是得罪了什么狠角色,要被这么个虐待法,太不人道了。”说着又往地上趴,想从洞里看看这具水银尸的成色。

    这次他只看了一眼,就嚷了起来:“不对呀,老罗,有谁要用这种方法整死他的话,只怕是恨透他了,应该把他碎尸万段才对,怎么还会这么好心,弄口棺材给他收尸?棺材板子不要钱啊?”

    我说:“不一定是仇杀,这人看起来是个殉葬品,被弄死在这里,给真正的墓主人陪葬的。能有口棺材,说明他不是奴隶,起码是个有身份的人,说不定是墓主的下属之类。这人也太没有陪葬的觉悟了,还在棺材里乱刨,想出来。”

    “另外我友情提醒你一下,水银毒性很强,能从皮肤渗进人体,毒烂你的内脏。它还很容易挥发成蒸汽,这口棺材不知道封闭了几百年,被我踩破个洞,里面的陈年水银蒸气说不定正在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等着你吸进去。你不介意当这个人肉吸霾机吧?”

    陈锤子马上一个翻身爬起来,往后退了两步,隔这个洞口远一点,把刚才摸过死尸的右手在衣服上一阵乱蹭。蹭了两下忽然一呆,抬起头来问我:“你刚才说,这是个陪葬人,那这里原本是一座古墓?”

    我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是哪个古代邪教建筑的概率更大一些,秦三眼在密室里解读出来的壁画含义,我觉得很有道理,没哪个人会在自己的坟墓里画些人神大战的东西吧,要画也是画自己生平牛逼的事情。你会不会在自己家里墙上贴个国共大战的壁画?你肯定贴一堆裸女的嘛。”

    陈锤子笑道:“不,老子要贴一墙的钞票。”

    我被这只横空出来的鬼爪吓得精神紧张,这会儿一提到秦三眼,我才想起老铲子还在前面和那个不知道什么人套近乎,得赶紧去把他拉回来,免得他碰到个危险分子。于是给陈锤子打个手势,招呼他一起去找秦三眼,这才是正事。

    结果一提脚,脚踝上就是一阵刺刺的疼。我蹲下来拉起裤脚看了一眼,就见这一圈的皮肤都是乌青的一块。这还没法怪别人,都是自己使劲拽出来的,幸好只疼表皮,感觉骨头倒是没事。

    陈锤子担心后面的队伍经过这里,突然看到棺材里的死人会吓一跳,伸手就来我的包里掏摸,说要丢个东西在这里当路标,提醒后来人注意。气得我破口大骂,要做好人好事,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东西,反倒跑过来揩我的油?雷锋同志名垂青史,可不是靠拿别人做奉献,人家实打实的献出的是自己的口袋。

    陈锤子对这种慷他人之慨的行为倒是丝毫不惭愧,反而还振振有词:"老罗,这个洞是你踩破的,我是在帮你弥补过失,成本当然得你来出。"

    我没理他这种歪理邪说,护住我的包不让他得逞。陈锤子也舍不得自己的装备,四处看了一下,就捡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挡在破洞前面,道:"好了,走吧。"

    我觉得这块石头不只起不到提前预警的作用,反而会让阿青他们更加注意这里,然后突然看到死尸,吓个半死。不过这种小细节不值得太过深究,反正出不了人命,我被吓了一次,让他们也享受一下刺激的感觉,合情合理,于是就没管,跟在陈锤子后面接着往前探路。

    秦三眼隔我们的距离还比较远,鬼哭一般的歌声细不可闻,如果不是我跟陈锤子都练过蝙蝠功,耳力奇强的话,根本听不到响动,我跟他在这里一通捣鼓,倒也不怕被那头的人发现。

    不过接下来的路,我们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十分默契的往前面摸过去,像两个惯贼一样。

    走了一会儿,秦三眼的歌声越来越清晰。这会儿他又换了一种风格,唱的是一首说唱歌曲,用粤语吼吼哈哈的叫唤着。我心说老铲子倒是才华横溢,这种年轻人的调调也能玩得来,比我还时尚。又仔细听了一下,他唱的似乎是一首咸歌《吹喇叭》,没想到他干瘪的外表下面,还藏着这么一颗骚臭烘烘的心。

    眼看着越靠越近了,我的心也提了起来,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工兵铲握紧了一些。能在这个鬼地方活下来的生物都绝非善类,虽然这人一直没攻击秦三眼,,看起来不像山田那个变态这么暴戾,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暗处的时间感不明显,感觉上好像走了很久,又好像只走了一小会儿,身前忽然一空,我听到前面的陈锤子"咦"了一声,我们就从狭窄的过道里穿了出来,眼前是一个和刚才的溶洞差不多大小的空间。

    不过这里倒没有长着一棵树,而是有一些高高低低的土台,秦三眼就在离我们不远处的一个土台下玩着嘻哈,边唱边给自己打着拍子,表演得十分投入。

    我们过来的时候虽然小心翼翼,不过也没打算藏声匿迹,这里就一条直道,藏也藏不住,出来的时候就带起了一些响动。秦三眼听到声音,回到看到我们,兴奋的朝我们连连招手:"快来快来,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个人,原来系我的老友啊,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下。"

    一走出来,我们就看到了秦三眼的这个朋友。他靠坐在秦三眼身前的土台边上,脑袋垂得低低的,浑身发黑……竟然也是一具死尸!

    秦三眼真是疯得不轻了,连活人死人都分不清楚。

    不过这下我们也松了口气,死人虽然看起来恐怖,不过在这种地方,死的总要比陌生的活人要安全得多。

    我一只手松开工兵铲,朝秦三眼走过去,想看看他有没有哪里挂彩:"小秦,不要到处乱跑,这底下多危险哪,乖,到叔叔这里来。"

    秦三眼还是沉浸在得遇老友的兴奋之中:"我这个朋友啊,有二十几年没见啦,你看,他变瘦了好多。"

    我没理会老铲子的疯话,随意朝坐在地上的死人扫了一眼,忽然发现有些不对:这具尸体怎么有两只右手?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紧张,往前凑了两步,走到这死人边上,才看出来他并不是生了三只手,而是地上另外有一只单独的手臂残骸,就落在他的身旁。可能是这人死前跟别人有过一场战斗,斩获了对方一条胳膊,不过对方明显获得了胜利,要了他的命。

    我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异样,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下意识就弯腰去瞧这条手臂。

    这条手臂同样干瘪发黑,上面落了一层纤维,应该是被斩落的时候带下来的衣料,跟旁边的死尸相比,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唯一吸引人的,就是大拇指上戴着一个扳指。

    我心里面顿时抽紧,伸手就把这个扳指摘了下来,放到眼前仔细的看。

    陈锤子巡视了一遍,看到四周没有危险,也走了过来,伸手在包里摸绳子:"老罗,你发什么呆?赶紧帮我把我的恩公绑了,我要带他出去。"

    我已经看清了这个扳指的样式,脑子里顿时轰的炸响,什么也顾不得了,两手抄起工兵铲,就朝陈锤子的脑袋上狠狠的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