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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迷洞 第六十六章 无效的火攻

    我被陈锤子从尸蠹群里拉出来,大家也没功夫多想,就忙着对付尸蠹。只有张思睿多考虑了一截,问我为什么没被尸蠹咬。

    我心说你这孙子,见我没被咬死,挺不开心啊。不过仔细一想,就觉得还真是个问题。

    从我们之间和尸蠹的一场混战来看,这种虫子的攻击性非常强,一被放出来,就会笔直的朝我们爬过来,不咬死我们不会停止进攻,被拍开也会再度爬向我们。

    在这里遇到的尸蠹也是同样的表现,所有的尸蠹从尸体里钻出来以后,都是毫不停留的向我们移动,捕猎我们的意愿非常强烈。那我都把脸埋进尸蠹群里了,还有一只尸蠹都粘在了我嘴边,怎么没一只咬上我一口?

    难道是我太难吃?这个我是不承认的,我习武多年,筋强骨健,味道和口感怎么也比钟央个小矮子强,尸蠹们连他都肯下嘴,没理由会放过我这个更美味的。

    想了一下,我就回答张思睿道:“我什么也没做,就是平时行善积德,人品攒得比较厚而已。张医生,我建议快点干活,这种学术性的问题,得先有命活下来再来研究,你那边有一堆虫子爬过来了!”

    张思睿浑身一个机灵,也赶忙往外铲尸蠹。

    冒出来的尸蠹渐渐增多,所幸它们并不是一拥而上,而是渐次往外爬,而且速度不快,攻到我们身前的尸蠹数量并不算多,我们且战且退,暂时还应付得过来。

    不过退了一阵之后,身前的尸蠹群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层,像一张会动的地毯一样,朝我们移动过来。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虫脚挠动的响声极为清晰,如海潮一般铺天盖地,耳朵里全是这种声音。这下不用蝙蝠功也能听得清了,阿青他们个个脸色发白。

    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刺激之下,每个人都发挥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效率,手中的工兵铲抡得像风车一样,不时有尸蠹被扫飞出去,啪啪作响。

    众人步调不一致,比利王、光头明手脚利索,跑得快,李国强和张思睿手上就迟钝一点。不过有阿青居中指挥,平衡大家后退的速度,阵形倒也没有出现缝隙,尸蠹一直无机可乘。

    一路上我只顾埋头拍打,用视线的余光跟着队伍后退。也没留意过了多久,阿青叫了一声:“到地方了,大家快上高坡!”

    众人手忙脚乱的都冲了上去。这里是个背靠洞壁的小高台,地势缓缓升高,比周围要高了半米多,只是略微有利于防守一些,但不可能挡得住尸蠹。有一个好处是背后是石头,我们只要守住三面就可以了。

    我跑上高坡,转身紧张的盯着地面,就看到张思睿落在最后一个,行动迟缓的正爬上来。

    这倒是有些奇怪,张队医一向是逃跑在前,冲锋在后,现在是逃命的时候,他居然在给我们殿后,完全不是他以往的风格。我扫了一眼,看他面色凝重,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东西。这会儿我对他的思想完全不感兴趣,只看了一眼,腹诽了一句都要死了还玩你娘的深沉,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地面的尸蠹大军上。

    就这么一会儿,整个溶洞的地面上已经铺满了尸蠹,成了一片虫海。

    陈锤子挖出干尸的地方,尸蠹是最先钻出来的,现在虫子已经叠了厚厚的一层,后出来的尸蠹爬到了同类的身上,虫压虫的朝我们卷过来;离高坡近一些的地方,孔洞中仍然在不断的往外吐着虫子,看起来还有无穷无尽的生力军急着出来。

    刚才我们都忙着低头清路,一直只盯着眼前看,现在看到整片虫海,顿时惊得个个说不出话来。

    只有秦三眼还在撒欢,蹦着鼓掌:“哇,好多的硬币耶,我要发达啦!”他一直想往尸蠹群里跳,把虫子当硬币,捡几个放进兜里,刚才就害得我不轻,这会儿一激动,不停的蹦跶,扯得陈锤子站都站不稳。陈锤子就倒转过工兵铲,用把儿在他天灵盖上来了一下,“波”的一响,看来是打得不轻,老铲子当即就一声不吭的抱着头蹲下了。

    我们算比较幸运,在被虫海合围之前跑了出来。不过这种幸运也持续不了多久,以尸蠹的数量,要咬死我们只是个时间问题,很快我们就能下去见钟央了,每个人脸上都有一股绝望的神色浮现出来。

    阿青倒是还很镇定,语调沉稳的朝我们下着命令:“阵形不要乱,还是像刚才一样,一致对外,把靠近的尸蠹拍开。大春,把煤油炉里的油倒出来,在我们面前浇一道火墙,看能不能挡住虫子。”

    陈锤子道:“火烧尸蠹,领队,高招!充分利用了我们会用火的优势。我个人认为,我们的优势还得再加强一下:这道斜坡,我们给它挖成个垂直的,累死这些虫子。”说着一锹扎在脚下的坡上,示意我们对斜坡施个工,把坡度弄得更陡一些。

    光头明深以为然,二话不说,挥起揪就开始挖,把铲出来的土全朝前面的尸蠹丢过去。这人力气不小,一锹土随手一扬,就甩出去十来米,砸得不少尸蠹都溅飞起来。

    李国强觉得他太过浪费,提醒他道:“别铲这么远,就堆在我们前面,给尸蠹设个路障,它们爬过来也得多费点体力。”

    光头明认为这个建议也很有道理,把土一铲一铲的扔在前面不远处。我们几个都上去给他帮手,很快就在身前堆成了一道矮矮的土埂。

    大春手忙脚乱的在包里翻出来一玻璃瓶煤油,招呼我把土埂内的尸蠹全部扫出去,然后将煤油浇在土埂上。他的金属壳打火机先前被山田一刺刀挑了个缝,气全跑光了,这会儿在兜里摸了两下,估计是才想起来,扯起嗓子喊李国强快点火。

    尸蠹越逼越近,李国强也是吓得够呛,掏了好几下才把他的防火打火机掏出来,打着了就往土埂上凑。

    煤油的易燃性非常强,明火还没碰到油,挥发的油气就被火引燃了,起火的时候还有一记闷响,轰的一声,整道土埂就变成了一条燃烧的火龙,炙热的气息朝我们直扑过来,大春和光头明站得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火光一起,我们身前被照得如同白昼,异常的耀眼,原本执着的追着我们的尸蠹顿时加快了速度,全都向火焰涌过来,沙沙声大作,火墙对面很快就堆叠了一层厚厚的尸蠹,都像烤火一样,停在那里不动了,只有触角一晃一晃的。

    陈锤子大喜,伸出两个大拇指给大春点赞:“牛逼牛逼,接着加油啊,别叫虫子们冷着。”

    大春把手里的玻璃瓶倒过来,往下压了压,哭丧着脸道:“太激动,一下给倒完了,现在没油加了。”

    陈锤子一愣,马上接道:“我靠,那还等什么,赶快把防御工事给挖出来,火烧完了我们就要靠自己了。”

    我们被他一提醒,也赶紧继续在斜坡上下铲,把这道坡挖得更陡一点。火墙只是暂时阻止了尸蠹大军,一会儿火灭之后,就得靠这道工事帮我们多撑一会儿。

    但到底能撑多久,我们都不敢去想,地面上如海潮一般的虫子,再陡的工事也只能稍作拖延,它们就是搭虫梯也能爬上来。在尸蠹的刺激下,我们只能发疯般的挥着工兵铲挖土,让死亡来得更晚一点。

    在一群拼命挖掘的人当中,张思睿尤为醒目,这人也拿着把工兵铲,但挖得心不在焉的,眼睛里好像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虫海,完全没有其它人的紧迫感。在这当口也要偷懒,我不禁对他分外鄙视。

    一个玻璃瓶,本来就装不了多少煤油,大春又泼得格外的散,火是大了,但烧不了多大会儿。很快土埂上的火苗就小了下来。

    李国强颤声道:“过来了,虫子过来了……”

    正在埋头挖土的我们都是一惊,停下手往前看。就见土埂上的火焰已经非常微弱,有几块地方已经熄了火,就一阵阵的冒着黑烟,尸蠹正汇成一道溪流,从熄火的缝隙处涌过来,这些虫子也不怕烫。

    所有人都顾不上挖土了,拿起自己的工兵铲严阵以待。凭借刚挖出来的这道工事,我们还能支撑一段时间,能支撑多久,就不好说了,总之能晚死片刻也是好的。

    爬过来的尸蠹越来越多,很快把土埂围起来的这个小圈内铺得满满的,前锋部队到了我们挖出来的竖直工事这里,沿着九十度的土坡就往上爬。

    阿青叫道:“前排空间有限,只能站三个人。陈锤子、罗一、光头明先上,把尸蠹打下去,五分钟换一拨人。”

    阿青的威信很足,一下命令,我们就开始排班布阵,队形有一些小小的混乱。

    我排在第一阵营,正从后面往前面挤,突然,不知道哪个混蛋的铲柄在我后腰上顶了一下,用的力道还不小,顶得我往前一趴,咕噜就滚下了土坡,又摔在了尸蠹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