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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它会死去,

    象大海拍击海堤,

    发出的忧郁的汩汩涛声,

    象密林中幽幽的夜声。

    它会在纪念册的黄页上

    留下暗淡的印痕,

    就像用无人能懂的语言

    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纹。

    它有什么意义?

    它早已被忘记

    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

    它不会给你的心灵

    带来纯洁、温柔的回忆。

    但是在你孤独、悲伤的日子,

    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有人在思念我,

    在世间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普希金《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晚上,易怡浏览着新闻,消息已经放出来了,她微笑,与同座的田青对望,身后的巨大的机翼正在展开,他们即将划开黑夜的幕,在高空中向前,勇往无前的向前飞行。她的心里却突然反复的涌起普希金的诗《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她默默的在心里背诵,一遍又一遍。

    她的手中,还有着那张回国时的纸,纸上已经被划掉了一些名字,又新增了一些名字,短短两天,因反复的摩挲,纸张已经变的卷边和脆弱,她把纸拿给田青看,商定优先拜访的名单。

    田青已经知晓易怡的计划,他虽未反对,但并不赞成,更是无可奈何。

    他全程看着易怡打电话,带着哭腔的,带着威胁的,带着讨好的,带着愤怒的。最后,所有的情感都消失了,她只带着麻木,在纸上划掉一个个的名字。曾经,她认为可以给她带来希望的名字。

    田青也焦躁的很,他知道德兰的被调查和戴陆的被失踪一定是有着关联的。这些天,他所有的问询电话也无一例外碰了壁。他意识到,有一只隐形的手,凌驾于商业之上。

    易怡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下午商量后,易怡取消了田青留港,她带田云去北京的计划,她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

    这两天,她能联络上的人,能得到的消息,能确定的事,无一例外的都指向了一件,要人还是要钱。

    当然要人,可是他们付不起钱。

    这笔钱没有人能付得起,这不是赎金,也不是一个商业投资,而是两股势力的争权夺势,戴老爷子说的对,戴桓和戴忻惹了个大的麻烦,赔上整个德兰也许都不够。

    睿智如斯的戴陆早就意识到了这点,他一定做了这样的周密的部署和计划,只是碰到了一些不可抗力。

    他们现在细细回想,戴陆临走前,意味深长的吩咐田青,他需要十亿美金,这差不多是这个非洲小国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

    他还说了,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给乔家四小姐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乔家四小姐现在还好好的在美军中做着教官,田青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将如何将功补过。

    易怡却想到了,生于斯长于斯的她,远比田青更了解上层建筑,她很快明白了戴陆的暗示。

    她想到了那位位高权重的老先生的指点和训斥,再看看捏在手里的名单,立刻就明白了老先生的话。

    这一把,她必须赌了,而且只能以她的现在身份来赌,受中国法律认可的,戴陆的合法妻子。

    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她模糊的笑,戴陆,等我。

    田云立刻搭乘德兰自己的商务机,飞去了那个在地图上几乎都要看不到的非洲小国,带着一群精心挑选的精英助理、保镖和Heo。Heo自己心里其实也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他的随行并没有实质的意义,但是仍然临时取消了诊所的近一个月的所有医科预约,与田云同行。

    他们大张旗鼓,先斩后奏,搞的全世界都知道,德兰又即将在这个国家签署一项数额巨大的基础设施投资,所有的谈判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而作为交换,德兰得到的将是,这个国家的地质勘测和开采权。

    又具可靠消息,这个国家地下埋的可不止是一座金矿,而是多块拥有未来高科技制造业不可或缺元素的衍生矿,这个极具战略意义的发现立刻吸引了多国财团的关注,一时航班金贵,大量的各国商务机排队等候航线。

    “这是太冒险太恐怖的法子。”他不止一次的提醒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是否有考虑过,戴先生安全后,你将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你将如何在国内自处?”

    “所以,我不能失去我的工作。”易怡放松了姿势,靠在椅背上,机舱的沙发座舒适厚重,可是她依然觉得好像浑身都被无形的绑带束缚着,生疼,她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事情与自己并无太大的关系:“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后,我怕也是没有脸面再生活在国内了,也只怕这里也不会再容得下我了,我只能一走了之,越远越好。”

    ”那个时候,只怕是戴先生,也护不住我了。“易怡闭了眼睛,隔绝一切的悲悯和不安:”还好,我吃的少,也好养活,只要有工作,总不至于饿死。“

    ”另外,谢谢你。“易怡缓缓补充道:”我外公账户上的钱大概怎么也用不完了。“

    ”如果我不方便,你们记得时常去看看他。“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现在发现,外公这样的生活也蛮好。“

    田青皱着眉头:“我给乔家四小姐打了电话,她可以申请一份外出的计划表,在指定地点与我们汇合。”

    “去非洲那个遍地是黄金的地方吧。”易怡没有睁开眼睛,她模模糊糊的说:“如果我们赌输了,至少,她的身手应该可以带我们逃跑。”

    田青张了嘴,没有说话,等了一会,易怡倒睁开眼睛了,她换了个姿势,望着他:“我本来想休息的,可是你这么多讨厌的话问出来,我倒睡不着了。作为补偿,田青,和我说说,你和乔家四小姐的事吧。”

    “我想听。“她的目光流盼,黑色的瞳仁里仿佛有一颗火星迸发,睫毛虽然并不长,但又密又黑,使眼睛像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对着田青忽闪,让田青不忍拒绝。

    ”那个女孩子生在美国,长在美国,跟随母姓,齐家人一直没有承认过她们的存在。“

    ”我与乔家四小姐认识本是一场机缘巧合,再普通不过得机场偶遇,误机、转机,再到同一个目的地,晚上正好又被长辈介绍认识。那个时候,只知道她出生单亲家庭,母亲在美国做一些投资,我也给了一些建议,她的母亲也委托我管理了一些投资账户,就这样,大家也算有了交集。“

    ”我们彼此有一些共同语言,大家又年龄相仿,爱好相同,她也不似一般女子的扭捏,可能于从小受到的西方教育有关,又读的是美国著名的西点,性格极其爽利,于是我们就相约冬天的时候一起去滑雪。“

    ”再后来,我们相处愉快,也就关系更近了一点,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她已毕业,我带她与戴陆见面,也一起参加过一些活动,再后来,就出了戴陆的车祸的那件事。“

    ”那个时候,我隐约觉得稍有蹊跷,当天我其实接到了田云的电话,我只当是一件平常的兄弟纠纷。结果到了晚上,我又接到了乔家四小姐的电话,她语焉不详的问我戴陆情况,紧接着,我就收到了车祸的讯息,戴陆连夜被医疗转机至美国手术,我也就无暇顾及她的异常。”

    “那个时候我正在战乱国边境做一个儿童保护基金,刚刚过去没多久,收到讯息后立刻便想往回赶。却苦于国际调停失败,战火突然四起,我们也几乎随时会命丧枪炮之下,整日疲于奔命在多个掩体中躲避,信息阻塞的厉害。“

    ”再加上实在无法找到合适的交通工具,只能靠徒步和当地的民众帮助,一点点的往和平地区挪动。差不多逗留了两个礼拜后,终于等到国际医疗组织的救援车,往回赶的路上接到戴陆的电话,他那时刚动完最戴陆次手术,虚弱至极,却告诉我乔家四小姐已来寻我,问我是否知晓。“

    ”我大骇,救援车已脱离战区,断不能再送我回去,我只好徒步往回赶,心里又焦虑,信号又时断时续,简直是噩梦一般的经历。“

    ”待找到乔家四小姐后,我们终于汇合,她与我坦白了身份,但对于在这种场景下的汇总,我们都意识到这可能并不简单。“

    ”那个时候,骤然收到田云电话,戴陆联系不上我们,他在那种情况下,能收到的多方信息其实皆有问题,全部指向我们皆已遇险,戴陆惊痛之下,不顾医嘱强撑病体去英求援,伤口反复感染,止痛药大把的吃,一直等到调拨车辆可以进入边境,他已痛昏过去多次,最终把身体拖垮成如今的状况。“

    易怡听得五脏俱焚,这段往事如此的惨烈,现在说来仍然让人心痛不已,如不是她已有足够心理建设预期,几乎又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