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末世来[5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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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这个坏人!

    最后赵三明被踹了一脚, 终于得到青梅的首肯,允许他出门找狗杂种。

    拍了拍屁股, 赵三明适应良好地高高兴兴出门了。

    屁股有点痛,腿有点瘸,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儿,反正没断胳膊断腿,脸上也没带伤, 青梅果然还是心里有他的!

    赵三明屁颠颠儿跑去找狗杂种去了,原本以为两人很快就会回来了, 结果青梅左等右等, 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见他俩回来。

    手上改小的棉裤完工了, 青梅没再继续等两人, 而是自己拿碗筷先吃了,留了一半的饭菜在锅里热着。

    常年在北方生活的人都知道, 冬天最冷的时候并不是下雪时, 而是雪后出太阳, 开始化雪的时候。

    虽然今天算不上化雪的时候,可早上大太阳出来那么一照, 等到中午的时候, 积雪表面多多少少有了化雪的痕迹, 树梢枝头的雪更是连连滴水。

    人走在林子里, 时不时就要被洒上几滴雪水。

    偶尔还有堆积在枝桠上的雪因为化了些许, 整个噗噗往下坠。

    一处被积雪覆盖尚且还透着绿色的灌木林里,狗杂种跟赵三明相继钻了出来, 两人双手都不得空,握着满手的鸡蛋。

    “呸,呸!”

    赵三明吐出刚才撵鸡摔倒时啃进嘴里的雪,扬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鸡蛋,笑得见牙不见眼,“嘿,这畜生真傻,大冬天的抱窝,活该被咱一锅端!”

    狗杂种也很高兴,没笑得像赵三明那么傻,可一张冻得通红泛紫的脸蛋上也是绷不住的喜气。

    原本他是过来套兔子的,一上午的时间也收获不错,有了三只兔子入套。

    除掉今天必须交给青梅的两只,狗杂种还能多出来一只,明天留下来是妥妥的了。

    想着青梅愿意收留他,狗杂种整个人都还没从兴奋中平静下来。

    穿着还是跟之前一样,可狗杂种就是觉得自己现在浑身有劲一点不冷。

    有了精神,狗杂种就想着时间还早,干脆再去转转,刚好试一试早上青梅教他的那些。

    要是能再弄点别的吃的带回去,青梅肯定会高兴,也会更愿意他留下来。

    秉持着这个想法,狗杂种没有赶回去,而是寻摸着不会有狼群野兽的林子扎了进去。

    赵三明找到狗杂种的时候,他刚根据蛛丝马迹找到一只野鸡,正转动脑筋想着要怎么才能不让野鸡跑掉。

    赵三明虽然平时没个正经,活到二十出头也没干过啥活儿,可摸鸡撵狗的勾当却没少干。

    一听狗杂种说那丛灌木下有只野鸡,赵三明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出了个主意,两人就这么把鸡给逮到了,顺便还好运气地发现了一窝七枚鸡蛋。

    乐完了,赵三明抬头一看太阳,脸色一变,嘟囔着“惨了惨了”。

    狗杂种并不是个天生沉默寡言的性子,毕竟还是个几岁大的孩子,更多的沉默只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有了一起抓鸡捡蛋的情分,狗杂种对赵三明已经熟悉起来,此时闻言,就疑惑地问:“什么惨了?”

    赵三明一个劲儿摇头叹气,“你是不知道,你梅姨最讨厌我犯错,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说了要叫你回去吃午饭,结果现在都过了午饭时间点了咱俩谁都没回去。”

    “我现在回去,肯定没饭吃,说不定还要挨一顿打。”

    说到挨打,狗杂种肩膀几不可见地抖了抖。

    原本是该沉默的,可想到赵三明说的是青梅,狗杂种还是忍不住替自己喜欢的姨姨辩解:“梅、梅姨才不会随便乱打人,她是杀熊英雄,我在屯里的时候就听说过。”

    在此之前,狗杂种都没敢直接称呼赵三明和青梅,有赵三明主动替他说了称呼,狗杂种才有样学样的叫起了“梅姨”。不过喊得有些结巴,喊完了还激动得心跳加快脸上发热。

    总觉得这么喊出口后,他就真的跟梅姨有了一层很亲密的关系了,哪怕狗杂种知道这并非青梅自己许诺愿意,可他还是受不住这个称呼的诱惑。

    赵三明撇嘴,“喔,杀熊英雄就不会乱打人了?反正她经常打我,还特别痛!”

    明明是他的小伙伴,刚逮完鸡居然就叛变了,赵三明有点小郁闷。

    对狗杂种,赵三明没太多同情,也不是善良有爱,单纯就是想着家里能多个说话的人也不错。

    另一个,狗杂种来了,家里不就多了个分担挨揍风险的小屁孩儿了嘛,以后他犯错了还能及时甩锅,让啥事儿都不懂还寄人篱下的狗杂种给他背黑锅。

    这么一想,简直完美。

    可惜现在看来,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赵三明郁闷,狗杂种比他更气,要不是手里握着鸡蛋,他两只拳头都要捏起来了。

    此时狗杂种梗着脖子辩驳:“梅姨就是好人,要不是她,我昨天就饿死了,反正她、她是所有屯儿里最好最好的好人,我不许你这么说她坏话!”

    就是因为听说大岗屯有个连熊瞎子都不怕的人,被撵出来后无处可去的狗杂种才抱着一种天真到残酷的想法一路往大岗屯而来。

    他就是想在自己死掉之前看看,看看大岗屯这个能打死熊瞎子的姨姨长什么样。

    在狗杂种心目中,他早就去世的娘就是天底下最最最厉害的女人,因为他常听人说,要是他娘在就好了,肯定能保护他。

    对狗杂种来说,从小就打他虐待他的孙酒鬼就是他所在的世界最可怕最无法战胜的人,他娘都能从这样的人手中保护他,肯定就是比爹还厉害好多好多的人。

    都是特别厉害的女人,狗杂种已经看不见自己娘了,所以就想来看看大岗屯的杀熊英雄青梅。

    大概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狗杂种对青梅天然就有一股想要亲近的感情。

    赵三明居然说梅姨的坏话,在狗杂种心目中瞬间就从好人变成了坏人。

    赵三明一看,哟呵,还来劲儿了是吧?噎得他把鸡蛋往旁边一方,做了个撩袖子的动作瞪着眼竖着眉就上前要揍狗杂种。

    狗杂种丝毫不怂,以前被爹打没反抗,那是因为需要保护的是他自己。

    可现在狗杂种觉得自己是为了保护梅姨,所以见状,也把鸡蛋往旁边蓬松的积雪里一扔,率先像个炮仗一样埋头就往赵三明身上撞。

    狗杂种个头儿比同龄人矮小许多,可抵不住他憋着一股气,跟个牛犊子似的。

    赵三明本来是为了吓唬吓唬他,身上就没使多大劲儿,被狗杂种这么一撞,还真就一时不察被撞了个屁股着地。

    赵三明心想:好哇,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亲近我媳妇,现在居然还打我。

    这能忍吗?当然不能忍!

    于是赵三明一翻身,把狗杂种压在下面,一个劲儿抓雪去糊狗杂种的脸。

    狗杂种奋起反抗,双手双脚蹬得跟风火轮似的。

    “你这个吃了不认的白眼狼,还敢跟我犟!叫你犟!叫你犟!”

    赵三明也没真打,就是抓雪去糊狗杂种,去冰他,还挠他胳肢窝。

    “噗!呸!我才不是白眼狼!我吃的都是梅姨的!喝的睡的也是梅姨的!你才是白眼狼,tui!\"

    狗杂种打不过,吐口水张嘴乱咬,什么招都来。

    饶是赵三明一个大人,也被他这拼命的架势搞得棉袄改被窝――两头儿苫不过来。

    霎时间,一大一小就这么在雪地里打了起来。

    偶尔翻滚中撞到了旁边的树木灌木,惹得上面的雪哗哗地往下垮,将两人都给埋了,没一会儿两人又从雪堆里滚了出来继续互掐......

    青梅在家里吃完饭都还没看见那两人回来,放下碗筷也没去收拾,青梅回里屋,继续修改旧棉衣。

    棉裤是比较好修改的,只需要缩一下裤边,让裤腿瘦一点,然后就是剪掉过长的裤腿,锁一下边,收一下□□以及裤腰带就收工完事。

    而棉衣就需要把每个缝合的地方都挑开拆线,该剪的剪,该缝的缝。

    末世前青梅是不会做衣服的,可末世后却经常改衣服,因为那时候很难找到符合自己身材的衣服。

    又因为经常需要战斗,他们是不能穿太大或太小的衣服。

    不说青梅,就连很多大男人都被末世生活硬生生打磨出了这样本事。

    加上原主记忆里也有关于做衣服缝棉被的记忆,两相结合,青梅做起来还算游刃有余。

    棉衣改到一半,大概下午三点左右,没个踪迹的两人终于回来了,头发湿漉漉,棉衣也半湿着,双双蔫头耷脑跨进门来,看起来心情都不太好。

    青梅放下棉衣针线从里屋出来,没问什么,只是拿了狗杂种挂在腰上的三只兔子。

    “三只,多了一只,你是要今天就做了加餐还是留着当明天的食宿费?”

    青梅掂了掂三只兔子,抬眸问到。

    狗杂种一听,也顾不上打架没打赢的失落沮丧,连忙说要算明天的份儿。

    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狗杂种小心翼翼抬眼看青梅,唇角动了动,嚅嚅喊了声:“梅姨。”

    喊完了,狗杂种就用隐含期待的小眼神瞄青梅。

    忽然被他这么称呼,青梅愣了一下,眼神恍惚一瞬,想起了什么,再看狗杂种,青梅眼神软了两分。

    [姐,你是不是谈男朋友了?][是啊,怎么了?]

    [那以后你的孩子就要喊我姨姨了呀?可不可以喊我玫姨,这样更好听!]

    ......

    来到这个和平的世界后,青梅发现很多久远的记忆并不是真的被遗忘了,只是在末世时除了活着,她已经没有精力去追忆曾经。

    想到那些过往,青梅久未拨动的心弦有片刻的轻颤,迟钝麻木的感情也有些许触动。

    “嗯。”

    青梅最终给了个清浅得好似风一吹就散的回应,想了想,抬起另一只手虚虚地拍了下狗杂种的头,没再说什么。

    过于简洁的回应,语气也冷淡得很,可狗杂种却激动坏了,脸红脖子粗,眼睛亮晶晶,整个人都投着股要飘起来的快活。

    旁边的赵三明“哼”了一声,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见青梅循声看过来,还故作不在乎地别开脸抖着腿望黑漆漆的屋顶。

    青梅:明白了,又皮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