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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第85章求死不能

    亓官嵘正离开后,亓官梦雅才压低声音,却又忍不住抬高语调道:“汐儿,你知道我有多恨父王他们吗?”

    我没敢接话,只蹙眉心疼的看着她。

    她咬牙切齿,眼里有泪光闪耀,抖着唇自顾自道:“他们害死了我的母妃,让她成为戎佘笑料;他们让我幼年灰暗,堂堂公主活的不如宫女;他们还杀了我和裴钟哥的第一个孩子,那时我盼了两年的孩子,是我对裴钟哥的念想。我恨不得将他们抽筋扒皮,不,抽筋扒皮都难解我心头之恨!我要让他们体会生离死别的痛苦,把我的痛苦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可是,如果我要报仇就得留在戎佘,但我好想好想裴钟哥,想现在就能回去找他,所以我才忍着不去报仇。”她猛吸一口气,“如果我逃不掉,这次回去,我一定要把戎佘闹得天翻地覆。”

    我听到了个消息,讶异了下,直接忽略她眼中仇恨,问:“你是说,你和刘裴钟有了孩子?”

    亓官梦雅神色暗殇,点了点头,带着哭腔道:“刚回戎佘两个月,我才发现我怀孕了,他们知晓后让我喝了打胎药。孩子才四个月大,那么小,还没成型呢,还没来得急出来看看这个红尘俗世,就又入了轮回。他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只能安慰她两句,忍不住追问:“你知不知道你们是哪次怀上的?”

    她奇怪的看我一眼,却没太在意,思索了下,对我道:“裴钟哥很忙,虽然我在军中陪他,但我们很少有时间做那事。我怀上宝宝那次,是林家军打了胜仗,军中庆贺,裴钟哥被许了第二日休息,便喝了酒,连带我也喝了不少。我喝醉后先回去睡了,只是睡梦中,我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摸我,然后就做了那事。”

    我听完只觉全身血液倒流,半身冷掉,我马上止了话题让她赶紧睡觉。

    刘裴钟同风信子在一起两年,一直无所出,是因为刘裴钟患有不育症。我是在给他诊脉时偶然发现的,但因这事涉及他人私密,我没告诉过任何人。

    我发现他有不育症是在刘家,一年前他中了毒箭,我再次帮他治疗时并没发现不育症有所康复,而亓官梦雅被劫回戎佘是在两年前,也就说明这孩子是在两年前来的。

    我怀疑,亓官梦雅那夜的人,根本不是刘裴钟。

    那么会是谁呢?谁在觊觎“风信子”?

    等一下,亓官梦雅是在那次事件不久后被西北军带回去的。而亓官梦雅向来轻纱掩面,不以真面目示人,她的外貌特征是夷族人,但除了刘裴钟外没人知晓,即便我和亓官梦雅交好,可我也不知晓。但那夜过后,她被人见到了真面目,继而被戎佘国知晓了他们的小公主在林家军中。

    黑夜中我睁着眸子细细思索,那夜的人显然是戎佘国的奸细,到底会是谁呢?

    我不能告诉亓官梦雅我的猜测,依她的性子,不一定会信,还可能硬闯出去找刘裴钟核实。

    至于我想知道的事,也只能对亓官梦雅旁敲侧击了。

    我又突然想到,如果我帮助亓官梦雅逃走,她回到刘裴钟身边肯定会将孩子的事情告诉刘裴钟,刘裴钟知道自己有不育症吗?

    一般大夫都能看出不育症,想来刘裴钟应该早就知晓这事,不然也不会两年没孩子他都不着急。

    如果他知道亓官梦雅怀孕的事,肯定能明白原因,他还能待亓官梦雅如初吗?

    我到底该不该帮亓官梦雅逃走?

    她心心念念和爱人相守,我作为她的朋友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和亲工具。可万一刘裴钟将这事当成一根横在他和亓官梦雅之间的刺,他二人今后的日子怕不会好过。此外,亓官梦雅若真的逃不出去,她一定会报仇,我怕这丫头会把命搭进去。

    我捏了捏眉心,越发觉得睡不着,我侧头看了眼亓官梦雅,发现这丫头蜷着身子缩成一团,纤长卷翘的睫毛微颤,脆弱无比,睡得十分不安稳。

    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我是被痛醒的。

    一身的擦伤和摔伤,在今日终于将疼痛彻底爆发出来,我四肢百骸都在抗议叫嚣,全身肌肉不听使唤。

    我身上没带跌打损伤的药,戎佘国的药,效果很不理想,我昨天至少还能忍痛走个几十步,今天浑身皮肉罢工。

    我有气无力对亓官梦雅控诉,让她去帮我准备些草药和工具,我要自己拯救自己。

    我制作完内服外敷的药,用过后,缓了两个时辰才缓过来。

    趁午休时亓官梦雅睡着,我将一枚药丸交给褚青,让他带给小乞丐,我没多说什么,因为小乞丐知道此药的用途。

    等到入夜,我给亓官梦雅下了迷药,她睡熟后,我在暗夜中学了两声鸟叫。

    褚青将房顶瓦片掀开,无声无息落在房梁上,眯着眼扫视一圈,觉得安全后才落在地上。

    我正想搭乘人形坐骑,亓官梦雅却突然翻身,吓得我背对床铺一动都不敢动。

    我并非对亓官梦雅不信任,只是不想多生事端,她选择帮我也罢,选择害我也罢,她终归是我无法掌控的因素。

    好在亓官梦雅并没有醒来,于是我心中默念两声,金胖子精神抖擞从我胸口飞出,扑棱着翅膀兴奋不已。

    这两天我让金胖子老实待在我体内,不敢让它老人家露面,底牌这东西还是藏着的好,于是被我压迫的金胖子此时终于翻身把歌唱:“咘叽咘……”

    我一把把金胖子圆润的身体攥到手里,悔不当初的给它脑袋一下,警告它不准发声,不然今后没毒虫吃。

    我让它帮我看着这边的情况,它垂头丧气蔫儿吧唧像霜打的茄子,飞到亓官梦雅的脑门上趴着。

    褚青迅速带我离开,两道身影化作暗夜幽灵,无声无息离开西字盟据点,溜进石头城。

    凤凰殿。

    殿内只掌了一盏灯,烛火身形飘忽不定,活像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儿,忽明忽暗映在墙上的光影,却又透出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小乞丐带着面具站在唯一的光亮下等我,我走近他,他伸手将我拉入怀中紧紧抱住,等抱够了,稍稍松开,低头在我唇上似蜻蜓点水般一碰分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对这人简直上瘾,顾不得繁文缛节,追着这人略带棱角的唇不依不饶。

    旁边有人煞风景的咳嗽一声,熟悉的声音“噗”一下浇灭我心中燥火。

    我惊了一下推开小乞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低眉垂眼对着小乞丐身旁的黑暗,规规矩矩打招呼:“鬼医叔叔好。”又压制不住心中的不快,补了一句,“鬼医叔叔您别躲在暗处偷窥,有辱您名声,小心晚节不保。”

    白麟轩好笑道:“我早就站在这里了,是你一上来就跟他腻歪。你眼中根本没你鬼医叔叔,真是不孝。”

    我脸皮厚如城墙,根本不在意他的取笑,但还是关心了下他:“鬼医叔叔背上的伤可还好?”

    白麟轩不甚在意,“此伤看起来吓人,其实就是掉了一层皮,不打紧的。”

    我放心下来,跟着小乞丐去换了身衣服,戴上人皮面具,铜镜中熟悉的容颜让我恍若隔世。

    我紧紧握拳,指甲在掌心留下血印,有些模糊的视线,等了许久才恢复清明。

    一行人进了凤凰殿的地下宫,此地是西字盟的地牢,终年弥漫着腐朽的气味,墙壁上点着火把,火焰燃烧着不知是什么的油脂,发出甜腻的味道,混杂在潮味和血腥味间,瞬间让人作呕。

    往里七拐八拐走了一盏茶功夫,褚青推开一座石门,一行人鱼贯而入。

    进了石室,即使我有心理准备,也差点吓得灵魂出窍。

    室内云雾缭绕,白雾之间偶尔冒出青光,偶尔冒出绿光,忽闪忽闪像恶鬼眨眼。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以及大大小小无数恶鬼立在两边,凶神恶煞盯着石室中央无知无觉的人,主位之上是各种发色面貌骇人的十殿阎罗王,个个横眉竖眼。

    生前作恶地狱还。

    我冷眼看着还在昏迷之中的裘一诺。

    一个月前,小乞丐让我帮他制毒,他说要让那人生不如死七七四十九天再毙命,那时我觉得小乞丐心有污秽,劣性使然,待人命如草芥,对他生出厌恶之情,否了他的要求,后来他便请白麟轩去制毒了。

    今早褚青透露计划后,我才知晓这毒是用给裘一诺的。

    我顿时心生懊悔,借着今日制药,用自己的毒血、五毒虫之毒、金胖子的蛊毒以及多味草药一起熬炼了剧毒。

    此毒能让人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先是致幻,云里雾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再化骨蚀肉,只留一张人皮与一颗人头,让他好好感受骨肉全无的痛苦;一天后重新生骨生肌,让他体会痛痒齐发的感受;再便是冰火两重天、百万针扎、千刀万剐……不需要上刑,只需那颗小小药丸,就能让他将酷刑都体验一遍。

    等七七四十九天一过,他便彻底化作一滩脓水,尸骨无存,从世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咬着唇,越发觉得自己比小乞丐污秽劣性多了,此时说我蛇蝎心肠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