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博士经过了半年的研究，也没有搞清楚到底围墙里的东西是什么，甚至他还不如我们，能够亲眼所见。

    唐墨是唯一一个看到了围墙内真实情况的人，这也是因为唐墨是绝世高手，换了别的人早就被速度奇快的触手给卷走了。

    现在对于围墙内的神秘生物，我们只有少数的信息，但是依然没有听到怪物的歌声。

    于是我决定先去拜访一下我的老班主任，他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

    老班主任的家在远离围墙的城市另一端，几乎就要出市区了。我们到达他家的时候，他的老婆还在跟我们抱怨说班主任这个老头太固执，非要卖了老城区的房子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定居。

    如今他也退休了，每天就在自家后院种花喂鸟，还挺悠闲的。

    班主任见我们来了非常热情，还特意嘱咐妻子去很远的超市买食材，他的儿女早已不在这个城市，去外地定居了，家里只有夫妻两人。

    等到他的妻子离开之后，班主任才道：“君华，其实我在工作之余，还对这个城市的民俗史进行了专门的研究，本来年轻时我是想搞个科研成就出来的，但是发现自己不是那方面的材料，而且，我越深入的研究，越发现这个地区的古怪，我想自己也老了，也是该把这些东西交给什么人了。

    正好你就来了。所以你就把我这么些年来做的材料都带走吧。”

    “老师，你该不会去研究那个老围墙了吧？”我问道。

    班主任闻言，表情一变。

    “你怎么知道的？”他说着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文件夹，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打开，里面厚厚的一沓各种稿子和复印件。

    “这个地方就那个围墙最邪门，我早就觉得古怪了。”我说。

    果然，我身边的人，都或多或少开始和围墙产生了某种关联，如果要深究原因，我猜在人类无法理解的层面上，我作为“天局”，就像是大质量的物体，对人类的命理线会产生或多或少的吸引扭曲作用，就类似于万有引力。

    班主任道：“你果然不愧是搞玄学的。虽然我是人民教师，不承认那些迷信和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就像你说的，那玩意儿很邪门。”

    说着他开始翻那些资料，找到了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几个男生。

    “这是我刚当老师那会儿的学生，我亲眼看到他们说去围墙那边玩，然后就消失了。当时就说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后来不了了之。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班主任戴上了老花镜，一边看照片一边回忆。

    “我最初工作的学校很靠近那个围墙，每年都会失踪很多学生。但是上级却开会，叫我们不要乱说和造谣，否则就开除。我们学校有个老师的孩子失踪后，她拼死拼活要把这件事捅出去，结果是她也失踪了。

    我比较担心，后来坚决要调动工作，没多久那个学校整个都解散了，我就来到了你上学的那个学校。这时我才发觉，原来教育系统所有的单位，都要求对失踪事件守口如瓶。

    我也就是在那时起，对围墙的历史产生了兴趣，我开始频繁调查能够找到的档案，但是完全没有任何有关围墙的记载。

    于是我开始走访当年那些还活着的高寿老人，对他们进行了采访。”

    说到这里，班主任又往后翻，翻出了一些发黄的手写稿纸和照片。

    “这是三十年前我找到的一位百岁老人，他叫王金发，是我记录下来的关键人物。”班主任道，“他出生于1889年，据他回忆，在他儿时，这个地方并没有围墙，原来围墙所在的地方，是一片低浅的泽地平原。”

    “噫？在很久以前都没有围墙，那围墙是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我好奇道。

    “你先听我说完。”班主任道，“虽然当时没有围墙，但是那片滩涂地，却是能够经常钓到大鱼和怪鱼，当地人比较迷信，没人敢靠近那边，称呼那边为‘鬼鱼滩’，鬼鱼滩的水是地下水往上渗出来的，周围并没有活水水源。

    据这位老人说，他儿时住在鬼鱼滩附近，有一次听人说，有人忍不住饥饿，就去鬼鱼滩钓鱼，结果钓上来一条三四米长的扁鱼，他吃了后，很快自己也死了。周遭的人都去看热闹，他也去看了，发觉那人死时，都不像是人了，变得很奇怪。

    当然，年代久远，也不知道老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或者只是他儿时的臆想，但是围墙真正建起来，是在1921年左右。

    当时日本兵悄然和占领当地的军阀进行了某种交易，军阀把这块土地交给日军使用，日军便在鬼鱼滩建起了高高的围墙，并在靠近围墙的地方建起了专门的建筑，对外宣称是‘佐田医院’，我猜测是某种类似于731的研究所。”班主任道。

    “在1921年之后，日军便经常招募一些中国人进入研究所做工，然而这些壮工，都是有去无回。当时这位王金发老人也一度因为家贫，而参与了日军的高薪劳工招募，但是最后他进入了‘佐田医院’后，本来应该是来做搬运工的他，却被叫去打针。他在医院的深处偶然见到了奇怪的房间，还有被运送的怪异尸体，老人说，

    那些尸体，就跟多年前，那个吃了怪鱼而死的人一样。他因此感觉到了恐惧，最后伺机逃了出来，而那些和他一起去招工的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是人体实验？”我问。

    班主任扶了扶老花镜：“看来应该是人体实验了，然而日军却不是在战败后才撤离了此地。而是在1937年左右，在占据当地17年后，有一天晚上，听说有人听到了佐田医院里传出了奇怪的唱歌声，那之后，再也没有人在当地见过日本人。

    有人说，他们是一夜间撤离了。也有人说是被游击队干掉了。

    那之后，民国当局到来，封锁了佐田医院，之后有关那围墙的一切就永远被封存了。我也没找到有关那围墙更多的资料了。

    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不是让你也去那围墙那作死，只是希望有人记住这里发生的事情罢了。”

    我沉默了一会，道：“在上个世纪，二十、三十年代左右，日军由于在中国的活动，发现了三块奇地，并对这三个地方展开了各种研究。第一块奇地位于云贵交界处某地，日军在那里寻找所谓的不死秘宝，并接触到了人类之外的生命体。

    第二处奇地在x市，通过不死秘宝的研究，加上他们从‘不该进入的地方’得到某些神秘知识，造出了超越人类的生化武器。

    第三处则在这里。可能是展开了对当地地下水源的研究。”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班主任惊讶道。

    “因为我全部都调查过。”我道，“日军对于三处奇地的研究，无一不以失败告终。试图探知人类之外的知识，从而称霸全球，最终结果都是葬送了自己。老师，我认为你才是应该适可而止，不要再执迷那围墙的研究了，不然你也会被带入围墙内部。”

    班主任露出了有点畏惧的表情：“君华，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为某个特殊的部门服务，但是不能告诉你。”我道，“这些资料我会带走，如果你还有备份，最好烧了。”

    通过班主任搜集的资料来看，围墙内的歌声，在日军占领时期就出现了。

    那么，那些围墙内的海怪，都是日军“制造”出来的么？

    在班主任家隐藏着身形的查博士，显然也听到了这一切的讯息，当我回到车上时，查博士也跟着我们进了车里。

    “围墙内应该是所谓的日军生化试验的结果了，可能是他们最终无法控制生化试验，结果被生化怪物吞噬了。”查博士道，“那歌声应该是怪物进化出的觅食能力。但是，秦先生，我对你说的事情感到很好奇，你说你知道其他两处日军秘密研究基地的事情，还说到了人类外的知识？据我所知，人类是这世界上唯一的智慧生物，莫非，有其他的外星人的存在？”

    “不，地球现在是宇宙中唯一残存文明的地方了，其他的文明都湮灭了。就像你的故乡一样，地球是所有宇宙文明的发源地，古代的巨灵神前往宇宙各地播撒文明，但是那些文明都华丽而短暂。你我，人类，都是宇宙中最孤独的存在。”我道。

    “那你所谓的人类外的知识是谁？”查博士追问不已。

    我看了查博士一眼：“是巨灵神死时，所孽生的生物，与巨灵神类似，但是更加邪恶，疯狂，有着无穷智慧和能量的，我们把它们称之为‘异神’，也叫作‘次神’。它们是绝对不可能被任何仪器和知识观测到的，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生物。”

    “这不可能，我第一次知道这种生物的存在。”查博士道，“如果真的有那样的生物，那我宁愿用一切换取它们所知道的，那些高深莫测的知识。”

    “你眼前的我们，不就是么？”我转头望着他，“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试图做出格的事情，你的求知欲会为这个古老而脆弱的星球带来毁灭。”

    “怎么可能，我只是追求知识罢了。”查博士的那颗光溜溜、宛若黑色星云的脑袋散发着极光，表示他心情的激动。

    “我只是稍微向你透露异神的存在，你都按捺不住了。”我呲了呲牙道，“我可以向你开放知识，方法非常简单。”

    “我要怎么做？！”查博士的极光闪烁的宛若暴雨云。

    “看着我。”我道，“宁老板，你应该能够解除我的人形形态，给他看我真正的样子吧？”

    “o，j，b，k。”宁老板在驾驶位上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我就是——

    瑰丽的

    天局。

    查博士，这个拥有超高智慧的外星人，也最终难逃异神的蛊惑。

    他沉浸在对天局的痴迷中，无法自拔，因此停止了所有的机能，一味的沉浸在他所注视天局景致之中。

    这使得他的全身都固化和琥珀化了。

    后来，他在我隔壁的服装店当橱窗衣服模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