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之前也问过我是谁,可见他也并不认识我。那么此刻那双通红的眼,又是什么意思呢?
莫非他有着和我一样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才缓缓的挪了开。再看到那张脸时,神色又恢复如常。仿佛先前那一幕不过是我的臆想。
“桠奴,你可以出去了。守好正门,不许再让任何人进入,除非我传。”
“是。”
那侍从恭敬的退出之后,我听着门外似乎再无动静,想着先前那两个人或许已经走了,故而小声道,“多谢相救。只是……”目光停在他的伤口处,“你假装咳嗽两声糊弄过去就好了,何必要伤了自己?”
“你以为那个老妖后这么好糊弄么?但凡她有丁点的怀疑,往前几步就能轻易发现你。你一个战俘祭女,若落到她的手上,必死无疑。我不想让你涉险,哪怕是半分。”
他的唇在我的眼前启启合合,灼热的鼻息一下下的拍打在我的额际。明明只是在陈诉最简单的事实,却听得我一阵脸红心跳,好似沉进了无边的蜜海一般。
现实中也被好几个人追过。他们一个个的变着花样,恨不能对你把这世间最肉麻动人的情话都说个遍。
可是真正为我做过什么事情的人——
没有。
他们的爱,多半只活在了嘴里,还等不得蔓延至心间,就已经不耐烦的奔向了别处。
怯怯的看向他,方知他一直在看着我。
一时间,四目相对,波光流转。
我觉得脸上一阵赛过一阵的烫,急忙将视线挪向别处,胡乱说道,“可我……或许是战俘,但绝不是什么妓、女!”
为什么要解释这个?我自己也弄不清,只是潜意识里好像不想让他认为是个不洁的女人。
他眸色一暗,“世事纷乱,人道不苍。没有谁想做亡国祭女,只是生不逢时,命不由己。”
“可我真的不是……”对了,古代这个也叫什么来着?“那个……青楼女子!对!我可不是青楼女子!”
他困惑的偏了偏头,“青岭我倒知道,可是这青楼……是何地?距离南国可远?”
青岭?南国?
什么跟什么啊!
我一时情急,“我是说我还是处,就是还没有跟任何男人上过……床。”
说到最后那个字时,我的声音已经从高到低,在他忽而荡起的笑容中小到几乎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我有病吧!跟个梦里遇到的人说什么自己是处、女啊!这解释听起来真是像极了某种暗示。
好丢脸!
不过……当他对我展颜一笑的时候,真真是觉得,面前这人实在是温暖可爱极了。与先前那个稳沉持重一脸严肃的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耳边若有似无的飘来他轻轻的一句,“我也是。”
等我目瞪口呆的看过去时,他已经略显羞涩的将头低了下去。
感觉事情隐约朝着一个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开来了,可天知道我的本意并非如此啊!
我赶紧绕开话题,“刚才我听到她们叫你……连城?你姓连?”
他终于恢复了一些常色,摇了摇头,“连城是我的名,我的姓氏是风。”
“风?”我眨巴眨巴眼睛,回想着在现实中似乎从来没听过这个姓。
“那你呢?”
“赵芊芊。”
他自然而然的问,我也自然而然的答。
可是话一出口,我瞬间心跳骤剧,整个人一下子慌了起来。
小时候偶尔听到家乡的老人们说过的,如果梦里有人问起你的名字,千万不能告诉他。
可我居然说了,而且还说的是真名!
“赵芊芊?”
“诶!”
对了,特别是还说过,梦里的人叫你的名字,你千万千万不能答应的。
可我怎么就那么不加思索的就应了呢?
完了完了,我要被勾去魂魄,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