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榭错愕,“蒹葭?”
大约是被我笑得心里发毛,他脸色更白了一层。
我骤然收住笑,字句清晰地说:“孙榭,你听好。既然你死也要跟我离婚,那我跟你离。你的命,我不稀罕要。”
他迫不及待地说:“蒹葭,谢谢你。”
“谢这么早干什么?”我冷睨他,“我跟你离婚,不等于放过你和蒋新怡。你还是尽快好起来吧,不然你那娇滴滴的小情人,会被我整死的。”
“蒹葭!”他突然咳嗽不止,“你……”
我没耐心听他说完,转身离开病房。
*****
“叩叩叩”,有人敲门。
我搁下钢笔,“进来。”
是蒋乐,我的助理,年轻、青涩、单纯。
她走到我面前,从文件夹里抽出两张纸,“林姐,这是孙榭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嗯。”我将协议扔进抽屉,“再帮我联系下,他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去趟民政局。”
自打我同意孙榭离婚,已经过去一周了。
他是养伤还是甜蜜,我不清楚,也不想去过问。我忙着精修我的设计稿,来回送离婚协议,都是蒋乐代劳的。
“行。”蒋乐应声,抱着文件夹,欲言又止。
我当初选她做我的助理,就是她喜怒形于色,我可以看透她、掌控她。
现在我意识到,别人也可以。
但蒋乐工作认真,我目前不打算换助理。
等了两秒,她还没开口,我主动问:“有什么麻烦,直接说。”
“林姐,刚才詹总找我谈话。”她战战兢兢地说,“这次你的设计稿不会被录用,除非你去陪客户吃饭。”
我拿起钢笔,慢悠悠转着,“设计稿没有问题,只有我去应酬才能过?”
她哆嗦,“是……我跟詹总说了,你不去应酬的。但詹总这次态度坚决,我劝不动……”
“没你的事儿。”我放缓语调,“蒋乐,别跟刚来似的,拿出点底气。你是来工作的,不是伺候我也不是伺候詹总,更不是伺候客户的。现在,告诉我时间安排。”
“下班……就要去。”她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还有一个小时。”
“那你去附近商场帮我买件裙子。”我递给她银行卡,“密码没变。”
她接过,诺诺应是。
等她出去,我揉了揉太阳穴,拿出离婚协议,盯住孙榭签字的地方。
龙飞凤舞的字,似乎在宣泄自由的快意。
眼下,我的要事就是折磨蒋新怡、让孙榭后悔终生。
至于詹启明要我去的饭局,去就去了。
凭我的身手,还不知道谁吃亏呢。
我听到脚步声,忙将离婚协议收到抽屉里。
“这么快?”我镇定地迎上抱着精美纸盒进来的蒋乐。
她支吾着,“詹总……给的。”
我挑眉:詹启明什么时候这么大方?
见蒋乐那样,就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她总是自己懵懵懂懂的,就被那些老狐狸算计了。
接过盒子,我看时间差不多了。
我起身去办公室的隔间,吩咐蒋乐:“你在这守着,我试下衣服。”
蒋乐连声应是。
裙子……很性感。
布料很少,设计却意外地复杂:枝绕藤,藤缠枝。
我穿上这娇红欲滴的裙子,活脱脱性感奔放的吉普赛女郎。不像是去吃饭的,而像是去跳艳-舞的。
詹启明什么意思?
疑惑归疑惑,我还是褪下套装,穿上詹启明给的裙子。
这衣服后面比较复杂,我怎么扯都不对劲。我怕一用劲就崩坏裙子,小隔间也没全身镜给我看个周全。
我反手拉开门闩,“蒋乐,你进来帮我扯下裙子。”
听到脚步声,我往前走两步,给她腾地。
她意外动作利落,我就听到拉上拉链的细微声响。她还挺周全,把我摆弄后背的长发。
“满意吗?”
这低沉的声音,分明属于男人。
根本不是我的助理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