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引

返回首页失魂引 > 正文 第十章 车座下的秘密(1)

正文 第十章 车座下的秘密(1)

    但枯木阴树中,却仍无声音,沈三娘柳眉一轩,目光之中,突地满布煞气,管宁心中一凛。

    看她平日娇笑之态,有谁会知道她发怒之时,竟是如此可怕。只见她身形方自微微-动,柏木阴影之中已自缓缓走出两人来,却正是那仁智二老。

    管宁,凌影对望一眼,心中既是惭愧又是佩服、只听沈三娘冷冷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位,我真没有想到年高德重的仁智双老也会……语声一顿,身影突地飘飘掠起,凌空一转,横飞丈余,向另一个方向掠去,口中-面喝道:你也给我站住!候地一个起落,身形便已远去,轻功之妙,端的惊人。

    仁智双老对望一眼,似乎在暗中庆幸自己没有逃走,管宁心中亦是大为惊服,这绝望夫人看来弱不禁风,却有如此身手,一面却又暗中奇怪:还有-人,会是谁?对于仁智双老伏在暗处,却并不奇怪。

    他知道两人一心想自己带他们去找那少年吴布云,是以方才追了半天,没有追到,就折了回来,只是他们看见和绝望夫人在一起,是以不敢现身,只得隐在暗处,但暗中居然另外有一个人,却令他料不到了难道是那个黑衣大汉。他心中暗忖:若是他们,那可好了,我只要能见着这两人的真面目,那么……他心念方转,只听乐水老人冷冷笑道:阁下方才所说的话,是否算数?管宁剑眉一轩,朗声道:小可从来不会食言背信,两位只管放心好了,明日午前,我一定带两位去见那吴布云之面。远处隐隐有娇叱之声传来,像是绝望夫人已和人动手,凌影微微一皱眉,道:我去看看。刷刷地掠起身形,倏然两个起落,亦自掠去。

    仁智双老对望一眼,乐水老人突地身形一动,掠到马车前,探首一望,脱口呼道:果然是他,他果然真受了伤。乐山老人长眉一纵,亦自掠了过去,管宁心中一惊,却见马车内突地一声娇叱,道:滚开。数十点光雨;电身而出,仁智双老大惊之下,袍袖一拂,身形闪电般倒退数尺,乐水老人喝道:你这丫头;怎地如此毒辣。车厢内冷叱一声,又自叱道:毒辣又怎地?人影一花,那身着红衣的垂髫少女红儿,己自掠了下来,插腰冷笑一声道:是他又怎的?受了伤又怎地?难道你们还敢怎样么?仁智双老面上连连变色,俯首一看,夜色中,只见满袖俱是银星,心中不禁一寒,知道自己方才若不是用这袍袖一拂,那么纵然退得再快,只怕也免不得要挨上几下。

    他们方才隐在暗处,隐隐听到几句言语,便猜想到车中之人,可能便是受了伤的西门一白此刻一见,果然不错,要知道天下武林中人,大多都将西门一白视为仇敌,这仁智双老自然也不例外,只见乐水老人目光转了数转,突地缓缓道:那么,你明天一定可以带我见他吗?此时此刻,他突然说出这句话来,说得完全不是时候,管宁方自一楞,却见他语声未了,突地冷笑一声,拧转身形,扬手一掌,击向红儿,身形亦自闪电般扑了过去。

    要知道西门一白在武林中的地位,端的无与伦比,若是谁能将他杀死,那么,此人虽然是籍籍无名之辈,也立刻会变得名扬四海。

    乐水老人一见这西门一白果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地卧在车内,心中动了杀机,心想:那沈三娘此刻不在此处,我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杀了这西门一白,然后再将那少年劫走,这小丫头暗器虽歹毒,武功谅也挡不住我全力一击,等到沈三娘回来,我已走了,何况,纵然她追了上来,我兄弟两人全力和她一拼,也未必畏惧于她。这念头在他心中闪过,也便立下了主意,口中随意对管宁说了两句话,以做掩护,暗中却早已满蓄真力,准备痛下毒手。此刻他身形闪电般掠去,掌风如排山倒海击来,红儿大惊之下,横掌一挥,准备拼死接他一掌,管宁心头一震,要想阻挡,却已不及,乐山老人心性虽较为仁厚,但对西门一白却也存有惧恨之心,更不会去拦阻他兄弟的行事,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管宁长袖突地一挥,闪电般后掌一扬,击向那匹套车的健马,他暗器手法虽不高,击人不够,但击马却有余。砰地一声,击中马背的暗器也自落在地上,竞将是那内贮续命神膏的碧玉盒子。砰地一声,那匹马背上果然着了一记,只听一声惊嘶,这匹马竞扬起四蹄,向前奔去。原来方才那两个黑衣汉子突然出来,他一惊之下就将这玉盒藏在袖中,方才动手之际,这玉盒虽小,却在他油中动来动去,甚是不便,还险些掉出,幸好他动手时间不多,但他心中已在暗中埋怨它的碍事,却想不到这碍事的东西,到此刻竟派上了大用场。乐水老人一掌击出,只见红儿挥掌来挡,他,乙中暗骂叫声:找死!手掌一震,只将红儿震得娇呼一声,噗地坐在地上,还幸好乐水老人到底见她只是个小女孩,末真的施下毒手。

    但她这一交跌在地上,也觉手腕如折,屁股发痛,心中突地一惊,暗忖着我身后明明是马车,怎地裁却会跌倒地上,回头一看,才知道马车已跑走了。

    乐水老人一掌将红儿震退,正待前行一步,将车中的西门一白击死,哪知目光动处,马车竟发狂地奔开,他心中惊怒交集,脚尖一点,身形候然几个起落,那马车越过大路奔向道路的另叫边,套车的马虽在受惊之下扬蹄而奔,而到底方自起步,是以眨眼之间,就被乐水老人追上。

    乐水老人冷笑一声西门一白呀,你这番要死在我手上吧。身形一起,正待将马车拉住,哪知眼前突地人影一花。

    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冷冷道:你要干什么?他一掠顿住身形,拾头望去,只见不知何时绝望夫人已站在自己面前,他面上轻笑了几下,方自呐呐说道:这匹马突地发狂,我想将马车拉住。绝望夫人冷笑一声,道:不好阁下费心。身躯一扭,突地闪电般掠出数丈,玉掌疾伸,轻轻搭上马车,那匹马空自扬蹄长嘶,却也再奔不出一步。乐水老人见了暗中心惊,立也不是,退也不是,却听乐山老人突地在那路边扬声喝道:二弟,庸儿在这里。他心头一震,掠了回去,只见红儿已爬了起来,满脸苍白地站在另一辆马车旁,一手牵着马匹想是生像这匹马也受惊奔出,另一手却在不停地甩劲,那方才随着绝望夫人掠去的翠衫女子,此刻出已掠了回来,面带冷笑,双手插腰,站在管宁身侧,而管宁此刻却替倒在地上的人一个关节之处不住推拿,乐山老人也站在这人身侧,见着乐水老人来丁,喜道:二弟,你看这不是庸儿吗?乐水老人定睛而视,只见地上的一人果然是太行紫靴公孙尊的独子,偷跑下山后化名的吴布云的公孙庸。绝望夫人牵着马走,缓缓走了过来,秋波一转,冷冷说道:原来你们三人是一路的。她方才只见一条人影本来避在暗处,见她揭破仁智双老的行藏,便待逃跑,她闪电版追了过去,只见这人影轻功不弱,她追了数十丈,方才追上,正待喝问,哪知道人影却一言不发地回过头来,劈面就是一拳。

    这一拳打的部位极妙,拳风虎虎,但沈三娘武功绝高,怎会被他打着,轻轻避开,三两个照面,使已点中这人的麻穴,这时凌影也已追了过来,一见此人,脱口道:这人不是和小管一路的吗?她两人便将此人架了回来,走到一半,沈三娘突地见到马车狂奔,知道事情有变,丢下了凌影和这少年,飞掠而末,正好及时挡住乐水老人的煞手。

    此刻她方自冷笑一声,说出那句话,管宁立刻抬首道:此人和我是-路的,绝望夫人看我薄面,解开他的穴道。要知道绝望夫人武功绝高,断用点穴法,亦是独门传授方才那乐山老人竟亦未能解开,此刻微微一怔。

    明明此人和仁智双老一路,怎地他却又说和他一路。但她终于过去解开了吴布云……公孙庸的穴道。突地柳腰一折,手掌乘势拍出,啪地。声,竞在身旁乐水老人重重括了一下。

    乐水老人见她为公孙庸解穴,再也想不到她会出手相攻,而且这一掌来势如闪电,等他要避已是来不及,脸上竟着了一掌,他在武林中身份极高,几时受到这种侮辱,当下怒火上冲,方待反目动手。

    哪知绝望夫人却日怒道:岂有此理,你的头怎地打到我的手了。乐水老人不觉一楞,他平生也没听过这种话,只听凌影,红儿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他想了一想,方自大怒喝道:你竟敢如此戏弄于我,怎地说出……语声未了,忽见沈三娘冷冷道:你方才若是去拉那辆马车,那么我的手此刻就是被你的头打了。乐水老人又一傍,心中空有满腹怒火,却已发作不出,心想:这女人果真难缠,想来她已知道我要对西门一白下毒手,这一下打得还算客气,等会若是那小丫头再挑拨两句她岂非要找我拼命。他以智者自居,一生不肯做吃亏的事,知道这绝望夫人武功高强,自己万万不是敌手,自己年龄这么大了,若是死在这里,那才冤枉,一念至此,忍下一口气,只见公孙庸穴道被解,吐出一口浓痰,站了起来,便道:大哥,庸儿,我们走吧。乐山老人看到自己兄弟挨打,心里也是难受,喝道:庸儿,你爹爹正在苦苦等你,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现在走吧!沈三娘秋波四转,恍然忖道:原来他们不是一路的,这倒奇了,听他们口气,这少年是太行紫靴的儿子,怎地偷跑出来,又打扮成这副样子。只见这公孙庸站起身来,一直垂着头,望也不望仁智双老一眼,他们叫他走,他也生像没有听到。

    沈三娘便冷笑一声,又道:要是人家不愿走,谁也不能强迫的。管宁心里正在奇怪,这少年吴布云……公孙庸明明和自己约在妙峰山下的毛家小店见面,此刻怎地又跑到这里来了,听到沈三娘这话,忙道:正是,正是,吴兄不愿走……咳咳,公孙兄若不愿走,谁也不能强迫他走的。乐水老人满腔火气,无处发泄,听了管宁的话,大喝道:老夫的家务事,你知道什么?哼,小孩子多什么嘴。凌影柳眉一扬,方待怒喝,却听沈三娘已自喝道:你说话最好放清楚些,谁是小孩子,年纪大又怎地。凌影连忙接口道:正是,正是,年纪大又怎地,有的人老而不死,就是……就是……她想来想去,却想不出这句话该怎么说,那红儿方才被他击了一掌,虽然未受伤,但怒气未消,此刻立刻接道:老而不死是为贼,哈哈……老而不死是为贼。她此刻有人撑腰,知道这两个老头子再也不敢将自己怎地,竞拍掌大笑起来。

    这三个女子一个接着一个,将乐水老人骂个狗血淋头,哭笑不得,管宁见了,心里在暗笑,暗忖道:人道三女便成戏,这老狐狸聪明一世,怎地也和女子斗起嘴来,岂非自找钉子来碰。垂首而立的公孙庸,此刻突地长叹一声,缓缓道:敢请两位叔公回去禀告家父,就说我……唉,我是万万不会回去的,除非。乐山老人虽末挨打,也未挨骂,但心里亦大大不是滋味,此刻闻言,干咳一声,接口道:庸儿,你真的如此糊涂,你纵有话说,这里却不是说话之地呀,不如跟……

    他话未说完,沈三娘已自冷冷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是一样,难道你的话都是见不得人的吗?转向公孙庸道:年轻人,有什么话只管说,怕什么?但公孙庸站在那里,却就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乐山老人见了,又道:庸儿,这次你下山之后,不但我们两个老头子出山找你,太行山上的人几乎全都出动了,单往京城那边去的,两个一拔,就有好几拔,你若是还不回去,岂不辜负了大家的一片盛意。管宁心中一动,突地想起昨天入夜时和公孙庸一起见到的那六个一身锦缎劲装,满面胡须,骑着健马的武士来,此刻他才知道这些人原来都是来拐公孙庸的。他心里不禁奇怪:看情形这人果真对他没有恶意,那么他为何又苦昔不肯回去。只见公孙庸动也不功,无论谁说什么话,他都像是没有听到,乐水老人虽然一开口就倒霉,但此刻仍忍不住道:真是不孝的东西,你爹爹那般……哪知他语声未了,公孙庸突地抬起头来,满面坚毅之色,沉声道:我对两位叔公一向很尊重,但叔公著再如此逼我,那么,莫怪我……乐水老人变色道:你要怎地?想不到你不但胆敢不孝违亲,还胆敢犯上,我就不信武林中侠义道会有人敢维护你这个败类。眼角一瞟,却瞟向沈三娘,言下之意,自是你苦是维护于他,便不是侠义之人。

    沈三娘聪明绝世,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但她此刻也觉得这公孙庸实在有些无理,跟角一瞥,瞟向管宁,像是在问:你这朋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管宁亦满面茫然之色,却也不知道。

    沈三娘目光转了几转,暗道:这少年若真是犯上作乱,我又何苦多事。心念动处,便有了独身之意,只听远处突地有人大呼道:起火了,救火呀……起火了……喊声越来越近,人声越来越嘈杂,原来那祠堂走火。火势已不可收拾,这里虽是荒郊,深夜之中无人会来,但此刻己近黎明,早起的乡人已起床了,远远见了火光,便赶农救火。

    沈三娘秋波一转,道:有人救火了,我们若还耽在这里,不被人认为是放火的人才怪,大妹子,你和……你和小管坐一辆车,我和红儿坐一辆车,我们快走吧。她分配好坐车的人,却单单不提公孙庸,自然是准备不再来管此事了。

    管宁暗吸-声,走到公孙庸身旁沉声道:吴——公孙庸,小弟要走了,你可…。公孙庸失魂落魄似的站着,连连说道:好,你走,车里的人,交给你了,人交给你。管宁见他语无伦次,心下不觉一阵黯然,叹道:这个,你放心好了。上那辆车,我也送给你了。突地,极快地低语道:车座高声又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后会有期。转身向仁智双老道:我跟你们一起回山好了。仁智双老对望一眼,展颜一笑:这才是好孩子。话声未了,人声已越来越近,而且,还杂有呼喝奔跑亭声,沈三娘一掠上车,喝道:走!凌影亦自掠上车,却见管宁仍在呆呆地望着公孙庸,便轻喝道:小管,你也快上车呀!公孙庸连连挥手道:管兄只管自去。眼脸突地一烫:我……我也要走了。大步走向仁智二老仁智二老微微一笑,和他一起走了。

    沈三娘冷哼一声,道,这两个老不死,若不是我不愿多事,今日让他们那么容易走才怪。玉掌轻始,一拉缰绳,扬鞭而去。

    管宁目送公孙庸的背影消失,方掠上了马车,心里只觉闷闷的,仿佛觉得自己甚是对他不起,车已前行,他都不知道,心里只想,这公孙庸绝不会是犯上不孝之人,但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却…点也猜不出来。

    凌影一手挽缰绳,一手挥马鞭,良朋爱侣,都在身旁,自然是兴高采烈,娇关道:我虽然生气走了,但后来也知道我想的不对,就偷偷躲在你家的园子里,白天躲在一间堆废物的小房,晚上却偷偷出来替你家守夜,好在你家那么大,我肚子饿了,到厨房去偷东酉吃都没有人知道,后来我看你走了,也雇了辆大车跟在你后面,看见你打扮成个车夫的样子,心里真好笑,想不到…。·哈哈,想不到我自己现在居然也当起车夫来了。马车一拐,拐到路边,她一手拉着组绳,目光注视大路,又笑道:不过,你究竟出门太少,太大意了,马车里面还有人,你们就不管地走开了,要不是我……她语声一顿,突地侧首道:小管,你怎地不说话?见到管宁的脸色,不禁娇嗔道:好,原来我说的话,你根本没有听,我问你,你在想什么心思?管宁定了定神,连忙笑:我在想,那耳朵的主人是谁,怎会被你把耳朵剁下来的。其实凌影的话,他是听到了的,只是听得并不十分清楚。

    是以他嘴里一说,却说得并不离谱,凌影双眉一扬,又高兴起来,道:告诉你,那两柄长剑,和一口快刀,是两河武林非常有名的洛阳三雄的,那两只耳朵的主人,来头不小,我只认得其中一个叫做什么追风手,还有一个,我也不认识。管宁听了,心中却是一惊,追风手这个名字,他虽然感到生疏,但洛阳三雄的大名,他听他师父一剑震九城司徒文常常提起,知道是北方武林道中极高的好手,他一惊之下,脱口道:听说这洛阳三雄的武功极高,想不到你竞比他们还要高明些,不过——难道他们与西门一白也有什么仇恨吗?凌影四顾一眼,放低声音道:老实跟你说,这西门一白在武林中声名实在很坏,就连我师父都说他不好,不过我听了你的话,却知道这次事他一定是冤枉。她语声一顿,笑了笑,突然又高兴地道:那洛阳三雄的武功确实不错,可是那追风手武功可更高,他们以前都吃过西门一白的亏,不知道他们怎么竟会打听了西门一白在你家里养病,就跑来报仇,幸好……她又一笑:幸好我在那里。

    管宁微微一笑道:我早就知道这些事一定是你做的。凌影柳眉一扬:真的?管宁笑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肯那样帮我的忙。凌影双颊一红,娇骂道:贫嘴的东西。

    心中却甜甜的,又道:不过幸好都是二三流的角色,要换了昆仑黄冠那些人,我可吃不消了……喂,你知道不知道,我在你门口,看到过他们昆仑派的几个道人,生怕他们晚上也会去,哪知却没有,难道你用什么话将他们给打发走了么?管宁颓首称是,心中却暗佩:这些昆仑子弟,果然不愧是名门正派中人,行事果然光明正大。他却不知道当今昆仑派掌门黄冠道人,乃是昆仑派一代掌门,而且生性严峻,律己律人,都极严厉,门人犯了门规,他从不纵容,是以那笑天道人等心中虽也有些怀疑,却也不敢犯下门规,夜入民宅。

    车声磷磷,马车行得甚急,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已定出很远,管宁回头望去,已看不到什么火光,却看见东方的天畔,早巳露出曙色,只是此刻正值严冬,天气阴暗,终日不见阳光,是以此刻的天色仍极灰暗,他暗中长叹一声,低语道:冬天的晚上,可真长呀!抬头望处,只见前面的车子,突地向右一转,他们向西而行,右转即是向北,于是管宁知道,他们是往妙峰山的途上奔去。

    晓寒更重。

    凌影将手中的缰绳马鞭,都交到管宁手中,玉手一握,笑道:天都亮了,我可不做车夫了,你赶车吧。笑了笑,又道:天气真玲,把我的手都快冻僵了。娇躯轻轻向管宁靠了过去。

    管宁笑道:我真是福气,有你这么好的车夫。心中一动,突又问道:我奇怪的是,你和那位沈三娘怎么碰到的,又怎么把她拉回来的。凌影娇笑道:你一点也不用奇怪,只要谢谢我就行了,你知不知道你和那个少年,丢下马车,走了进去,我吹着西北风,替你们守望,后来有两个家伙跑来偷东西,看到车子里面是人,两人都大出意外,一个人竟说道:管他是谁好歹先做了再说。我一听,吃了一惊,只见他们居然拿起一柄匕首,要往下刺,我就从后面跃过去,一个人给了他们一剑。管宁轻轻一皱眉头,说道:你下手倒辣得很。凌影哎哟一声,抬起头来,道:想不到你倒是个大仁大义的君子,你不杀人,人要杀你,怎么办,哼,真是不知好歹。她樱唇一噘,又自娇笑起来,管宁一笑,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的香肩。于是她嘴角的怒嗔,便又化做微笑,身子一依,靠得更紧,道:我杀了他们,就用剑尖在地上划了两句骂你的话,你看到没有?管宁颔首一笑,伸手在她肩上打了一下,凌影心头一暖,只觉晨寒虽重,却再也不放在她心上,笑着又道:我刚刚划完了字,突然好像听到有人从院子里面走出来,而且还用的轻身之法,我一惊,躲到墙外面去了,探首一望,原来是你那不打不相掠到马车旁,看了看地上的死尸,面上的样子也像是很惊奇,然后四下一望,我怕他看到我,就赶紧缩下头去,过了一会,我见没有动静,就再悄悄地伸出头来,哪知他却已不见了。管宁心头一动,脱口问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