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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七步干戈

    老魔头近甲子的修为,果然不同凡响。

    于梵在武库之内,学得的“追云搏电”剑招,先前由于功力火候不足,尚不能发挥一代绝学的神妙。

    此刻服下了千年参王,功力修为,平地增加了五十年,加上任督二脉畅通,已非吴下阿蒙。

    但见他,心随意动,意随剑起,右腕一翻,已化削为刺,认定毒僵尸的迎面大穴递到。

    快、狠、稳、准。

    饶是毒僵尸经验老到,功力奇绝,也不由惊然一惊,脚下连退数步,愕然道:“小子!

    你……”

    于梵一招得手,逼退强敌,不由豪情万丈,长啸一声,身剑合一,尾随而至,大喝了声:

    “走不掉!”

    吃……

    轻响一声,刺耳可闻。

    “不好!”

    毒僵尸弹身退出洞口,白雪刺眼的丧服,多出一个尺余长的破缝。

    血影人魔也不由皱起眉头!

    他也没看出于梵的剑招是如何变化,不由大吼一声,拦在前面道:“小子!你……你真吃了千年参王!”

    于梵没好气的道:“你管不着!”

    吼声之中,软剑由下而上,竟又用出“索命三剑”的“怒从心上起”!

    血影人魔大出意外,横跨两步,就待出招。

    然而,索命三招,乃是一贯而出。

    “恶向胆边生!”

    “得理不饶人!”

    刷!刷!刷!

    一连三剑,连环而出。

    把个血影人魔逼得手忙脚乱,鬼叫连连。

    鬼斧神鞭斜刺里长鞭一扬,如同怪蟒翻身,径由于梵的后面攻到,大吼道:“小铁匠!

    拿命来!”

    夏苹一见,花容大变,袖里扬出一股劲风,玉掌硬抓长鞭。

    这一招“袖里乾坤”,乃是般若神掌中的九大绝招之一,端的凌厉非常。

    鬼斧神鞭却兀自轻视夏苹。

    他以为夏苹原本是弱不禁风的女子,任由她大半年来日夜苦练,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

    因此,他一见夏苹抓来,心头暗骂了一声:“臭婆娘!自讨苦吃!”

    他不但长鞭不撤不收,反而加功用力,抖起鞭花,扬鞭扫去,大喝道:“乖乖!找死!”

    夏苹对他恨之人骨,玉臂一振,彩袖卷处已与长鞭搅做一团。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彩袖长鞭扰缠的一刹那之中……

    夏苹的玉掌疾翻,抓紧了鞭鞘,娇呼道:“撤手!”

    般若神功,一代绝学,半校参王,威力无祷。

    鬼斧神鞭觉着一道无形的势力,沿着长鞭直透过来,虎口发烧,右臂如焚,半个身子如同电击。

    他大吃一惊,咬紧牙关,猛拉长鞭。

    殊不知,神功的奇妙,就在借力打力。

    鬼斧神鞭的力道越大,觉着由长鞭上袭来的力道越猛。

    夏苹形若无事,执着鞭鞘岳峙微笑道:“拉呀!拉呀!”

    鬼斧神鞭面红如火,舍命一拉道:“松……啊!”

    “啊”字尚未出口,但见他的人,仰天连番后退,立椿不住。

    虎口中,渗出滴滴鲜血,瞅牙咧嘴,对夏苹发呆。

    显然,他内心的痛楚,不问可知。

    夏苹微微一笑,抖腕上扬。

    那长鞭已如一条长龙,绕了半目手,柄落在夏苹的手中。

    “吧防!”

    夏苹长鞭一抖,发出声脆响道:“姓秦的!姑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你也尝尝这毒鞭的滋味!”

    口中说着,已扬起鞭势,认定鬼斧神鞭劈头盖脸的扫去。

    顿时,将鬼斧神鞭圈在鞭影之内。

    另一旁,血影人魔与于梵,也杀得难解难分。

    只有毒僵尸,不管同伴的死活,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洞中东抓一把,西摸一把。

    他想乘着众人打在一团之际,找到千年参王,来个渔翁得利。

    血影人魔不由大叫道:“老五!砍倒大树有柴烧!你不合力制这小子,却想一个人独吞!”

    毒僵尸阴森森的道:“二哥!我们是分工合作!你缠住他,我兄弟正好找那半截参王!”

    鬼斧神鞭被困在鞭影之内,惊叫道:“五哥!你先来制住这小妞!”

    毒僵尸冷喝道:“九大凶人的脸被你丢尽了,连一个黄毛丫头也收服不了,鬼叫什么?”

    其实,毒僵尸是财迷心窍。

    试想,若是半截千年参王还在洞中,于梵夏苹还有不带在身上的吗?

    天下事往往不可思议,都是为了一个“贪”字而迷惑了智慧。

    这时——

    洞外突然传来一声凄怆欲绝的惨叫,声动四野,刺耳惊魂。

    夏苹不由叫道:“于梵!铁陀行者恐怕遭了毒手!”

    于梵不由大惊道:“他在哪里?”

    夏苹道:“他是在洞外替我们护法呀!”

    于梵不由焦急起来,大叫道:“哦!你为何不早说!”

    因为,铁陀行者对于梵有三次的救命之恩,所以于梵焦急异常,手中的软剑一紧道:

    “谁先打发对手,谁抢出洞去支援他!”

    心念初动,一套追云搏电剑绵绵不绝,如同长江大河汹涌而出。

    怎奈血影人魔身居九大凶人的第二位,功力修为仅次于红灯老祖李庸,算得一等一的高手。

    他怪笑声道:“小子!你好一个如意算盘!今天想出洞去,除了横尸七步!”

    于梵也喝道:“老魔!少吹牛!”

    夏苹的一鞭在手,矫如游龙,加上鬼斧神鞭又是九大凶人中最弱约一环。

    因此,她长鞭一紧,掠起阵阵劲风,娇呼道:“姓秦的!看你往哪里逃!”

    “啊!”

    刷……

    惨叫一声,鞭风发出厉啸。

    鬼斧神鞭着实挨了一鞭。

    顿时背衣裂开尺长的口子,鲜血渗了出来。

    一招得手,豪气更壮。

    夏苹冷冷一笑道:“再接一鞭!”

    飒!

    长鞭扬向鬼斧神鞭的面门。

    鬼斧神鞭喊了一声:“不好!”

    颈子一缩矮身低头。

    不料,这一招乃是虚招。

    但听夏苹盈盈一笑道:“姓秦的!倒下!”

    娇呼声中,长鞭中途一挽,竟扫下盘,快如电光石火,饶是鬼斧神鞭如何快捷,也已闪躲不及。

    “糟糕!啊!”

    厉啸声中,夏苹的长鞭已绕住了他的双足足踝。

    “躺下吧!”

    随着夏苹的娇叱,鬼斧神鞭立足不住,仰天倒在当地。

    夏苹更不怠慢,一个箭步穿前丈余。

    左手并指如前,认定鬼斧神鞭软穴点去,口中道:“安静一点!”

    鬼斧神鞭哪能逃出这狠准的一点,咽喉中“咯!”的一声,死猪般作声不得。

    夏苹叫道:“于梵,我去看看铁陀行者!”

    她倒拖长鞭穿出洞去。

    但见,漠北双凶、金笛书生、白蛇娘子、霸天鹰刀,五个人把铁陀行者围在核心。

    铁陀行者己同血人一般,通身衣襟破碎,遍体鳞伤,伤口鲜血四溅。

    那份惨状卒不忍睹。

    然而,他兀自奋起双掌拼命抢攻。

    五个魔头恣意调笑,怪笑连连。

    夏苹一见,不由滴下两道热泪,一起势陡射五丈,凌空叫道:“铁陀大师,夏苹来了!”

    铁陀行者已成强努之末,喘气嘘嘘的大叫道:“于公子怎么样了?”

    夏苹道:“他与血影人魔拼上了!”

    话音未落,人已射落核心,长鞭一式“狂风扫秋叶”,把五魔逼出七尺。

    五魔一见是她,不由齐声叫道:“是她!”

    白蛇娘子道:“这叫化子果然是她一道的!”

    霸天魔刀咧嘴笑道:“她既出面,这千年参王老子算到手一大半了,哈!嘿嘿嘿……”

    夏苹不理会他们,上前扶着铁陀行者道:“大师!伤势要紧吗?”

    铁陀行者怒发冲冠,根根乱发倒立,咬牙切齿的道:“我与这些魔惠子势不两立!”

    夏苹也怒道:“你且去养息片刻,我来打发他们!”

    不料,铁陀行者道:“不!你去替于公子瞧着些儿,血影人魔不是等闲魔道!”

    他自己已是奄奄一息,身陷危地,却一心担挂着于梵,诚意感人。

    夏苹含泪哑声道:“你也要保重!”

    铁陀行者道:“我这条命是思公留下来的,如今……咳!咳!”

    他语不成声,步之声中嘴角渗血。

    漠北双的冷哼落:“老小子,泥马过江自身难保,还要管别人的死活,自不量力!”

    金笛书生横笛而了前喝道:“女娃儿!千年参王是不是你带来泰山!”

    夏苹这时芳心寸碎怒火如焚,闻言大声道:“是的!”

    白蛇娘子浪声一笑道:“啊!看不出!还是我们女人爽快!”

    金笛书生冷飒劲动的一笑道:“既然在你身上,不妨拿出来!”

    夏苹寒着粉脸连道:“你想要吗?”

    金笛书生颔首立:“不是我!是我们大家想要!”

    夏苹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们想要,我取出来你们可不要后悔啊?”

    金笛书生道:“自在心,九凶一体,我们不会争执的!”

    夏苹道:“好!去先取出来,你小心了!”

    她的“了”字落音,左手向怀内一摸……

    陡然抽出一枝上二寸来长的匕首,沉声道:“咯!这就是!”

    话音未落,右手长鞭一抖,左手匕首猛扬,认定金笛书生扑去。

    “啊!”

    金笛书生完全来防,惊呼一声,倒射丈余,险险躲过一招!

    “吧!”

    长鞭砸在一块斗大的岩石上,石屑纷飞四溅,火星跳动不已。

    霸天魔刀一见,咆哮如雷道:“小妞!反了!反了!”

    白蛇娘子也怒吼道:“上!”

    五魔蜂拥而上,齐向夏苹攻到。

    夏苹又急又怒,义愤又气,长鞭如长龙出水,匕首似银鱼跃波,化成漫天鞭影,澈地寒光。

    伤势不轻的铁陀行者,也扬起戒刀加人战团,一派拼命的打法却也不同等闲。

    五魔并不知道千年参王已被夏苹与于梵分食,因此,自料能把百苹拿下,千年参王也就到手。

    所以五人各展全身功力,招招辛辣,式式狠毒,比之先前围攻铁陀行者时,更加凌厉。

    一时,观日峰头劲风呼呼,喝叱此起彼落。

    浮尘四扬,落地枯枝振起老高。

    夏苹的功力虽然得自般若神僧的真传,又有半棵参王的增功益气。

    但究竟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三十招下来,已是微微见汗,呼吸不匀。

    铁陀行者又是久斗乏力,带伤之身,勉强挡住一面,但已软弱无力。

    金笛书生阴阴一笑,他不找强有力的夏苹动手,却专门向力有未远的铁陀行者施杀手。

    但听他阴沉沉的一声厉喝道:“老小子!倒下!”

    金笛寒光一抖之中,认定铁陀行者的中庭大穴点去,快似追风闪电,锐不可当。

    铁陀行者已声嘶力竭,闷哼一声,横刀欲格。

    就在此时,霸天魔刀的大砍刀夹肩带臂削到。

    贺子龙的判官笔接路而至。

    夏苹百忙中大喊道:“大师!小心!”

    但听石破天惊的一声惨叫,刺耳惊魂,声震长空。

    漠北双凶怪笑连声,泉吼震天。

    夏苹一面挥动长鞭,一面瞄向苦斗的铁陀行者。

    但见他左肩脚之上,插只“追魂钉”,鲜血不断涌出,整个人已摇摇欲倒,惨状自不忍睹。接着,双凶之一的贺子虎冷笑叫道:“臭要饭的,这是爷爷看得起你,才赏你一支成名的暗器!哈哈哈……味道如何!”

    铁陀行者咬牙喝道:“佛爷与你拼了!”

    “哈哈哈……”贺子龙怪笑声中,抖手又发出根追魂钉,狼啤一般吼道:“试试我兄弟俩的哪一个好受!”

    “啊!”短促的问哼!刺耳惊魂,闷哼声中铁陀行者再也站不住脚,“咕咕!”翻身跌在当地。

    夏苹一见,心如刀搅,扬鞭猛扫,硬把白蛇娘子逼退,弹身电射,振起左手的匕首,刺向正待扑向铁陀行者的贺子龙!娇呼道:“魔头大胆!”

    不料,霸天魔刀手中大砍刀一横,抢在前面,暴吼声道:“哪里走!”

    这魔头刀大力沉,刀未到,一股袭人的劲风已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夏苹顾不得救人,长鞭猛扫地面,借力倒退丈余,惊险让过一刀。

    就在此时,贺氏双凶的判官笔,已指向倒地的铁陀行者。

    千钧一发之际,长啸随之而起。

    蓝晶晶寒光一道,狂卷而至,于梵人到剑到,沉声喝道:“大胆!”

    呛卿!

    贺子龙顿觉手上一震眼前发花,蓝光过处,自己的判官笔被从中削去半截。

    他吓出一身冷汗,厉叫了声:“不好!”

    浑身倒退丈外,才看清于梵手执软剑,含怒兀立当场,双目含威,慑人心魂。

    他看清之后,不由勃然大怒,雷吼道:“原来是你这小子!”

    于梵在九大凶人之中,首先见面的,就是漠北双凶,他记起在嘉兴府双凶对恩师龚江的那副凶狠之像,不可一世仗势凌人的神气,不由怒火如中烧,忍无可忍,怒极反笑道:“双凶!你们谅必还记得铁匠铺里的小伙计吧!”

    他勾起了旧时的仇恨,也想起了龚江的惨死。

    贺子虎哈哈一笑道:“小鬼头!爷们要收你做徒弟,你却无福消受,今日要来送死,真是你的命该如此!”

    贺子龙的判官笔被削,怒不可遏,一探手掏出了支追魂钉,冷笑道:“娃儿!这是你亲手送来的,暂时先还你一支!”

    淋……寒芒如星飞丸泻,直扑于梵面门。

    于梵冷冷一笑道:“破铜烂铁,去厂

    短促的朗声一喝,挥剑迎着快如星芒的追魂钉削去!

    “挣二’轻脆一响火星四溅,精钢细打的追魂钉,不但被削成两截,而且飞出十余文之外,落向山洼之中。

    追魂钉乃是漠北双凶成名的歹毒暗器,在双凶来讲,可算是招无虚发。

    如今竟被于梵挥剑削断,不由勃然大怒。

    他兄弟双双互相招呼了一声:“上!”

    左右分进,两人如饮虎一般,分向于梵扑去。

    于梵怒火正炽,朗声道:“送死的来了!”

    蓝光如电,软剑刷刷,一招左右逢源,迎着双儿连削带砍,一招两式,分取二人!剑锋末到,劲风已至。

    “啊!”

    双凶做梦也想不到当年的小铁匠会有这样深的内功,这么大的修为。

    两人不约而同,各自闪出丈余。

    贺子龙又惊又奇的喝道:“你是小铁匠于梵?”

    于梵朗声道:“怎么?不认识了吗?”

    贺子虎也道:“怪哉?他……”

    于梵一心要为师报仇,脚下缓缓而前,沉声道:“双凶!你们当年的威风哪里去了!今天,少侠要你们还一个公道!”

    说时,横剑一扬,一招三式,分取两人。

    漠北双见心胆俱裂。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等凌厉的剑招,只觉寒芒一片,令人睁不开眼睛,慢说是应招化解了!

    就在闪电不及,意念未转之际,但觉寒风一掠而过,接着头顶上一阂,又听于梵喝道:

    “着!”

    空中乱发飞舞。

    于梵仰天朗笑道:“双凶!先剃了你们的头发,好让你们回心向善皈依赎罪!”

    漠北双凶不约而同伸手触摸头顶。

    敢情两人的发霎,全被于梵削去,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双目失神,倒退不迭。

    于梵冷笑道:“要想走,怕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