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

    K端详着书上的图案，眯起眼睛，用他一贯冷清的语气说道，“是龙牙。”

    伽都不清楚的某种图案，只能问比伽还要活的久远的K了。

    我如此认为着，便试着联系了一下K，结果没想到他很准时的出现了。

    坐在十字城堡的花园里，端着管家送来的红茶。

    这种场景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了。

    “龙牙，那是什么东西？有龙吗？”

    我皱了皱眉头，那古怪的图案怎么看都像是一片蒜瓣。

    “像大蒜多一点。”我说道。

    K笑了，有些无奈，“所以说，那是虚无缥缈的信仰。还不如一片大蒜来的实在。”

    据说在很早以前，血族有人把龙牙作为他们那一氏族的图腾。

    众所周知，血族有十三氏族。

    但其实，真正的氏族不仅仅是十三个。更多的，是没有被记载的氏族。那些，文献所记载下来的，不过是统治者们允许记录下来的东西。其他的，不被允许的，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人们淡忘。

    很早以前，就有那个以龙牙为图腾氏族，名称嘛……

    K皱起眉头想了一会，最后告诉我，他忘记了。

    “他们相信，自己的獠牙，是力量的来源，是龙的恩赐。”

    K说着，笑了。

    他语气里满是嘲讽。

    ——如果这么想，那么，就像不存在的龙一样，他们的獠牙也是不存在的吗？

    难怪他会认为那是虚无缥缈的信仰。

    以龙牙为图腾的氏族，每个人的背上都会纹上龙牙的图腾。

    但是，如果这仅仅是一个氏族的信仰，事情还不至于那么糟糕。

    甚至可以说，不至于从血族的历史上抹杀掉。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氏族开始流行起用孩童祭司龙的仪式。

    这里的孩童，指的是人类的儿童。

    他们吧儿童的鲜血洒在祭坛上，念动奇奇怪怪的咒语，据说这样可以召唤恶魔。

    “会得到龙的馈赠。”K说。

    所谓馈赠，便是会从洒满鲜血的地下流出更多的鲜血。

    ——那是龙血。

    ——喝下会有强大的力量的。

    氏族之类流传着如此的传说。

    虽然不知真假，但的确有传言说有更多的鲜血流出过。喝过那些鲜血的吸血鬼都变得很强大。

    “然后他们想要统治整个血族吗？”我问道。

    K笑了，“你很聪明嘛。”

    我只是想象力丰富而已。

    K接着说，“那是猎人和吸血鬼的第一次合作。”

    本来因为他们用人类孩童祭司的事情就使得人类惶惶不安，猎人更是更加发狂的猎杀吸血鬼。血族一大部分隐世的氏族也对此感到非常的不满。

    当以龙牙为图腾的氏族企图控制血族的时候，血族的其他氏族终于开始了反抗。

    与其说反抗，不如说终于有了个合理的借口可以讨伐这个氏族。

    但是也有传言说，他们之所以讨伐这个氏族是因为想要得到龙血。

    有血族的元老写信给猎人，秘密的策划着这个讨伐活动。

    终于，在利益面前，猎人也好，猎物也罢，联手了。

    于是，战争就开始了。

    结果自然是那个氏族失败告终。

    但是，当其他氏族在搜刮这个氏族财物时，并没有找到传说的血。

    只找到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婴儿一看见闯进来的人，便张开嘴咬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贪婪的吸食者血液，直到把那个人的血液吸干。

    有人尝试扯掉婴儿，但无论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甚至，在婴儿赤红的眸孔露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任凭差遣了。

    这对于血族其他氏族来说实在太可怕了。

    他们便趁着婴儿不注意，蒙住婴儿的眼睛，把它封在了墙壁之中。

    为了防止有人再继续使用这种方法进行奇怪的仪式，就删掉了这个氏族有关的资料。那个婴儿也是不被允许的存在。

    “那个墙壁在哪里？”我问道。

    “现在的话，应该在英国的……”

    月光从天际倾泻而下，周围的一切都因为这银白的月光变得冰凉。

    微风吹过，四周静悄悄的。

    听完K说的故事，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独自一个走在街上，不自觉的想起K说的话，便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手机震动了一下，有谁发了消息给我，我低头一看，是吾界。

    ——我去英国了。别想我。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

    兜兜转转间总是会有什么联系。

    ——你能不能帮我去个地方啊？

    ——帮你去个地方？哪里？

    我告诉吾界他帮我去看一面墙壁是否完好无损的时候，他直接打电话过来问我是不是童话故事看多了。

    “怎么可能，那又不是丹麦。哪里来的童话故事？”

    我笑嘻嘻的说。

    “你让我在一个国家给你找一面墙？”

    夜晚，街上空无一人。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

    耳边是吾界嫌弃的声音，但很快电话就挂断了。

    嘟嘟的声音在耳边响了几声之后，我也挂断了电话。

    往前走，听见有人在喊什么。

    一看，原来是猎人。

    迎面跑来一个吸血鬼，赤红着眼眸，嘴角还有鲜血。

    “你抓住他啊！”

    那个猎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欧阳。

    我一把拦住了企图逃跑的吸血鬼，扼住他的喉咙。

    等到欧阳赶来，他累的直不起腰，气都喘不过来，“厉害啊，殿下。”

    月色朦胧，吸血鬼挣扎着，咒骂着。

    我看了一眼欧阳，“是你太菜了。”

    我不会为这句话道歉，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欧阳真的是我见到过的最菜的吸血鬼猎人。

    “这也就是第三个了。”晓梦笑眯眯的说着。

    “第三个什么？”

    欧阳在一边不知道坐立不安的等着什么，我顺便一起回来，正巧晓梦也在。

    “欧阳同学搞砸的第三个。”

    据说，欧阳还不算是个猎人。

    顶多算是实习生。

    虽然我也没想到现在的吸血鬼猎人居然有实习生这种说法。

    但事实就是如此。

    据说每一次让欧阳帮忙押送吸血鬼，他都会在半路让吸血鬼逃走。

    “要不是你，这次估计有完蛋了。”晓梦说着，叹了口气“你看吧，长这么好看，当什么猎人，当小白脸的话，应该更轻松吧？是吧，欧阳？”

    晓梦揶揄道。

    欧阳翻了个白眼，“你闭嘴。”

    “别生气，起码晓梦夸你长得帅了。”我说道。

    欧阳走过来，低头凑上来，笑了，“那你包养我呗，殿下。”

    ——太近了。

    我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

    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了洛子昀的声音。

    “你就是欧阳？”

    世界上最倒霉的事情大概是自己撞见了前男友。

    而且，我还以为洛子昀突然出现，差点摔了一跤，结果欧阳刚好揽住我抱在了怀里。

    我飞快离开了‘案发现场’，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得知前因后果的晓梦感慨一句，最后叹息道，“大概这就是报应吧。”

    “他们说，血族的穆兮殿下，很花心的。”晓梦翻了翻她的小本子，上面记载着她知道的血族的一切。

    “他们说的不对。”

    “洛子昀一定认为你下一个目标是欧阳，你才会来L的。”晓梦分析道。

    “怎么可能。我才认识那家伙几天。”我说。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洛子昀怎么想。”

    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在乎他怎么想？对吧？”

    晓梦噗嗤一声笑了，“你的反应真慢。是不是差点就忘记自己其实早就和他分手了？”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忘记。

    我听从K的吩咐，和洛子昀分手。

    他也想当的爽快，什么都没问，就说了好。

    大概我们两个人相爱都是想当随便的事情，分开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K说，他不会逼我。只是希望我认清现实。

    所谓的现实就是，我听从了他的话，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死掉。

    我觉得自己一定要坦然面对洛子昀。

    “就好比玄浩，我也可以坦然面对的。”吾界和我视频的时候，我如此说道。

    他便扬起一边的眉毛，“哦。”

    “……”

    “本来就不是个听话的人，偏偏这次K说的话你就这么认真？”吾界始终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件事情上听K的话。

    我其实也解释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K说的有道理。

    他说，我其实根本就不喜欢洛子昀。而洛子昀也不喜欢我。

    ——不然，为什么他在你失踪那么长的时间里根本就不找你？

    这句话，刺痛了我。

    我甚至于不敢问洛子昀为什么。

    因为，他一定会说在处理L的事情。在猎杀吸血鬼。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房间外有脚步声，是绯月，她敲门问我要不要下棋。

    我摇了摇头，她就离开了。等到她离开，我终于有了转移话题的机会。

    “别说我了，你到底有没有去看那个墙壁啊。”

    我问道。

    吾界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说道，“去了。”

    照片发给我的时候，墙壁的确是完好无损的。

    我想，自己果然是被K骗了。

    这种骗小孩的童话故事，自己居然……

    “但是据说一百年前，这面墙壁忽然漏了一个洞，有重新修缮过哦。”

    “多大的洞？”

    “婴儿大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