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自己站在巷子口了。脚边还躺着他。”吾界指了指靠在墙角的小叶。
在小叶的身边躺着的是王瑞。
肥胖的中年人被打晕了，现在还没有清醒。
洛子昀上前踢了踢他，肥胖的身体晃动了几下，但没有丝毫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你到底把他打得多惨？”我忍不住问小叶。
她嘴里含着吾界给的棒棒糖，用极为无辜的眼神看向我，“小小的一下。”
据吾界说，他原本是在街上散步的，结果听见了有人惨叫，就赶过去看看，结果就看见了这一幕。
“郑这么弱是怎么把你给绑走的？”我不禁觉得奇怪。
小叶咂咂嘴，“我让他动手的啊，想着等到了目的地再通知你们。结果到了半路，我忽然想起自己不记得你们的电话号码什么的，也不知道怎么通知，就决定还是先逃走好了。结果他发现我要逃走，就来掐我的脖子，我就……”
我已经想到王瑞被暴打的场面了。
该说是我们血族的小女孩太暴力还是该说人类的中年大叔太弱？
吾界扬了扬手说他走了。
我们也没有说话，都是洛子昀说要送一下吾界，于是跟着吾界离开了。
吾界有什么好送的？
那么大个人了。
小叶凑到我身边，说她还想要棒棒糖。
正巧不远处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我提议去看看，于是牵着小叶的手去了商店。至于王瑞我就让后来的欧阳带回十字城堡关起来了。
居然敢跑来这里直接抓人，也是疯了。
可是我心里隐隐约约却总是觉得部不对劲，王瑞怎么可能愚蠢到这种地步？
他都明明知道小叶是在十字城堡了，就不可能猜不到她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来冒险究竟是为了什么？
“姐姐我还想和饮料。”
“去拿吧。”我看着小叶走近便利店，自己在外面等着。
很快小叶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一大袋的东西。
“走吧。”
欧阳告诉我王瑞逃走了的时我才刚刚回到十字城堡。
“你还能做好点什么？那么打给废物你都可以看走了？长翅膀飞了么？啊？”
我很少发脾气的。
而且用这种难听的语气对欧阳。
虽然以前我们也经常吵嘴，但那只是类似朋友之间的玩笑。
这一次，我的确是生气了。
最开始是王瑞莫名其妙的就从十字城堡带走了小叶，现在又突然消失在了十字城堡里。
“这里是这么随便就可以来来去去的地方吗？”
欧阳被我骂的有些发蒙，良久才说了句对不起。
“我这就去找。
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小叶在一边忽然笑了，“姐姐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一个真正的殿下哦。”
小女孩开心的拍了拍手。
“你认为什么是真正的殿下？”我问她。
小叶回答，“就是有威严的。”
我不知道谁给她灌输的这种思想，听起来有些奇怪。
我很累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殿下就是一个代号，什么也给不了你，小叶。你觉得你的爸爸像殿下吗？”
“不像。”
“可他却是我很尊敬的一位殿下。对我们来说，殿下，只是一个符号，和你本来的一生没有关系。”
欧阳迟迟没有来给我消息。
就在我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洛子昀的时候，他给我打了电话，“王瑞死了。”
见到尸体是在傍晚时候。
夕阳照在发青的脸上，一双眼睛凸出。
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迹。
“看起来就好像是被勒死的，但其实……”
洛子昀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在他的手腕上有一个细小的针孔。
“血被抽干了。”
“被绑在什么地方以后把血给抽干的？”
“是。”
明明只是个奸污女童的案件，到了最后变成了杀害血族内部人员的案件。
元老院在这方面总是反应及时，第一时间收走了王瑞的公司，然后通知我好好调查。
昨晚上我很像给小叶说的是，所谓的殿下，其实也是屈居人下的可怜虫。小女孩脑海中的童话故事太多了，总以为那和童话中的故事一样。
欧阳还是没有出现。
“他是不是闹脾气了？你给他道歉？”洛子昀小心翼翼的开口。
大概是他看我的脸色很不好，所以说话也就小心翼翼的。
“本来就是他不对。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
欧阳不再之后，我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很奇妙的境地。也就是所谓众叛亲离。
没有了吾界，没有了欧阳。
我所有值得托付的好友全都在这一段时间离开了我。
我不禁觉得有些害怕，下意识抓紧身边的洛子昀，他扭头看着我，“怎么了？”
还是那样的笑容。
我稍稍的觉得有些安心了，“没事，我就想最起码你还在。”
结果，这句话说完的第二天，洛子昀因为有事情就被调到外地去了。
我把心底的害怕告诉洛子昀，他就安慰我说没事，他只是暂时离开，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之后也没有了踪迹。
我照常到L组织上班，偶尔和晓梦聊天。
关于王瑞的案子也在尽力的调查之中。
“杀死王瑞的肯定是个吸血鬼。正常人谁会想要抽干他的血？”因为案子的最大嫌疑人王瑞被杀的缘故，L组织之前负责的案子也就告一段落了。
到头来唯一要忙活的人就变成了我一个。
王瑞是在十字城堡失踪的，一直到被杀的那段时间都没有人见过他。
调查了他生意上的往来，也没有发现有谁恨之入骨到一定要杀死他的。
“元老院的那群人明明就根本不在乎王瑞的死活，怎么就偏偏要调查了？果然应了那句话，拿人钱财……”
我喝了一口咖啡，第一次觉得糖加的太多咽不下去。
我还在纠结要不要联系欧阳。
“姐姐你一个人吗？”
我居然遇到了小叶。
就在我拿着手机思考要不要给欧阳打电话问他这几天到底死那里去了的时候，看见了穿着公主裙站在我面前的小叶。
他的父母没有在身边。
虽然是吸血鬼，可是毕竟是个小女孩，在大半夜到处乱跑被其他吸血鬼给拐走了也说不定。
我开玩笑想要吓吓小叶，结果她忽然告诉我她看见欧阳了。
“在哪里？”
“那边啊，我看见他在买东西。”
好啊，有空闲买东西也不给告诉我调查的怎么样了？
就算是我生气吼了他，也不至于消失的一点消息也没有吧？
我跟着小叶去找欧阳，做好了要把他打一顿的准备。
走到半路，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叶你是一个人来的么？你的父母呢？”
“我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
路灯投射下，她的影子和我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我忽然停下了脚步，“可是你家可是在很远的地方啊，小叶。”
女孩像只小豹子般的转身，从我扑过来。
尖牙之上粘上了血迹。
我看了看手背上的伤口，很快便愈合了。
“原来殿下的血这么好喝啊。”
女孩只有一边尖牙，另一边什么也没有。
——有没有可能牙齿被拔掉了？
——吸血鬼的牙齿被拔掉了以后还能长出来吗？
“是你？”
事情似乎变得清楚起来了。
月色很凉，慢慢的包围着我们。
其实我被忽然钻出来的一群吸血鬼包围的时候还在想自己许久没有打架了会不会手生。
不过这个问题最终没有答案。
小叶身后有人架着欧阳走到我面前，他背打的不成样子，嘴角流着是口水还是鲜血之类的东西。
“姐姐，你知道吗？吸血鬼的复原能力真的很强。但是如果不吸食鲜血的话，一直打，一直打，也会受伤到无法复原哦。”
我就说自己不喜欢小孩子了。
在我为数不多和小孩子接触的经历中，就没有一次是愉快的。
每一次都差点丢掉性命。
我任由其他吸血鬼绑住我，之后蒙上的眼睛。
我能感觉到他们把我推到了车里，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枪就抵在我的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
我的问题没有人回答。
小叶似乎和我不在同一辆车上。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
我到这种地步，究竟是从……
从吾界开始的。
从离拿给我吾界和猎人组织的关系开始的。
那个时候，我身边的人就开始一个一个疏远过。
玄浩无法原谅我偏向离，看我的最后一眼也充满了仇恨。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被拉下车的时候，踉踉跄跄的走着，忽然觉得自己活着像个笑话。
“进去。”
脸上的布被扯开，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关进了一直半人高的笼子里。
就像一只刚被买回来的狗，因为不服管教而要被关进铁笼。
“你们！”
“走。”
那些吸血鬼也不和我多说话，转身就离开了。
这是一间灰暗的地下室。头顶上的灯在不断的晃动着。
忽明忽暗。
我知道自己逃不掉。
手上，脖子上，脚上全被铁链锁住了。
我想起很多年前见过的疯子，被一些药剂师关在地下室用作实验的疯子，他们也是这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