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身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件蓝色的长裙类的衣衫,“稍前一些的时候,桠奴已经为我放好了热水,而今温度刚合宜,你去沐浴更衣,换下你这残破又危险的红衣吧。”
我接了过来,出乎意料的轻薄柔软,做工也相当精致。
“我匆忙命人连夜赶制的,尺寸也是我大约猜测着你的身形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宜。”
我甜甜一笑,“肯定合适,谢谢你。”
当整个身体都泡进温度刚好的漫漫水波之中时,那真叫一个惬意和舒坦。
透过类似屏风的半透明遮挡物,看着前方那个隐隐绰绰的轮廓,仍旧笔挺俊直的背对而坐,纹丝未动。
洗好之后,拿过来要换上的衣裙。虽说之前因为舞蹈演出的关系也不是没穿过古装,可那时候至少还有内衣裤啊,这衣群穿上去是挺好看的,长袖蓝衫、衣袂翩翩。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很仙。
但总觉得胸口处和下面太没安全感了。
先前是慌慌张张的也没发现,那套红裙子里好像也是什么都没有。这对于一个穿惯了内衣裤的现代人来说,实在太不习惯了。
可是好生奇怪,他们这衣服虽然轻薄,却一点不透,上衣处还隐隐有种支撑感,不至于让关键部位有太大的坠垂感。
现在工艺造出的古装,再如何形似,但其中最为人文的细节和精髓,未必能有幸传承下来。
我走出了屏风,轻声唤他,他闻声回头。
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我一眼,原本紧绷而严肃的面容上,幽沉的眸光顿时一亮,露出一抹情不自禁的微笑来。
“虽不似白衣那般衬你,但一袭再庸常不过的蓝衣,也能被穿得如此好看,这世间,也唯有你了。真是……”
“斯人若彩虹,遇见方知有。”
说完,连我都还没不好意思,他就先红了脸。
那模样,莫名就有点萌。
看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见我笑,脸上的笑容便散了去,眼神定定的望向我,看似如痴如醉。
“芊芊……你笑起来真好看。就像看到春花盛开一样让人心生美好。”
若当真如此,你的神情为何……如此凝重呢?
是的,我觉得他看起来并不像心情美好的样子。
反而显得有点悲伤。
正打算走过去,他便面露惶色,疾步上前,柔声道:“先前是我思虑不周,你的脚底还有伤,不知道这样沾了水,会不会又添重?你还是尽量不要走动吧。”
说完,也不等我答话,径直转过了身,蹲了下来,而后回头看我,“芊芊……上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的声音,像极了一道温柔的蛊。
我甚至都没有半点的思考和迟疑,整个人便已经扑到了他的后背上。
好宽阔的肩膀,头可以直接靠在其中一侧当枕头那么睡去了。
他的手也很绅士的没有抓住我的腿,而是捏成拳,用手腕固住重心。
这样明显更吃力些。
他背着我先是取了一个裹了某样燃料的棍子点燃火把,递给了我。而后朝着我先前来时的那个石关暗门走了去。
走到跟前,他并未动手,而是侧身回头,静静的看了我一眼。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伸出另一只手来扭动了机关。
石门应声而开,快速走入之后,他并没有朝着我所熟悉的方向走去,而是往相反的方向,一条很明显是堵石墙的死路而去。
走到那跟前,他再次站定。
这次甚至都没有回头,我便了然于心。
抬起手来,不假思索的的按下了石墙上那个类似太阳图案中的某一缕光束。
这个自然而然的动作做下之后,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原本只是静默而立的他,也忽的将头转了过来,用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就在刚才,我按下石扭的那一瞬,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就像整个人被什么不可捉摸的东西控制了一样。
虽然很短暂,但我很确定。
再次回过神来时,一扇我从未开启过却诡异的知道该如何打开的石门在我和他之前,
缓缓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