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他柔柔的看向我,口吻里透着些许不忍的责备,“男女有别。”
那你还把我的手抓那么紧?
我朝他挑了挑眉,快速抽回了手,他一脸怅然,抬起手来又准备捞。
我举起双手按在太阳穴处摆了摆,朝他吐了吐舌头,学着他那般道,“男女有别。”
而后俏皮一笑,拿起一旁的衣服,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屏风。
身后,又听得他低声而严肃的对着桠奴道:“你且知道她的重要性便好。其余不准多问,尤其不准多说。她的身份目前暂时需要保密,倘若让我知道你走漏出半点风声……”
桠奴即刻谦慎恭敬的应道,“主上放心,桠奴定当守口如瓶。”
待我换好衣服,他又笨手笨脚但很是耐心的替我梳上了一个和桠奴一样的发髻。
又交代了桠奴在我们回来之前只能面墙而立不准出石屋半步之后,方才领着我出了石门。
一路上,不停有人在跟他问安,唤他“主上”。
男男女女,一关又一关。
我遵循他的嘱托,一直低头看路。自然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容。
但是衣裙和鞋子是能看见的。非常统一,女的一律是蓝色为主,男的则普遍是我身上的这类棕土的颜色。
一路随着他的步伐,随着石壁两旁昏黄摇曳的火光,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关卡,听过一拨又一拨的人向他问安,而称呼也由最初的“主上”变成了“城王”。
但最后一拨人的时候,服装颜色是跟前面那些不同的,天空灰。而且看鞋子和腿,好像是战士之类的,穿的有些像铠甲。
跟他一起下了长长得石阶之后,有个衣服颜色与我相近的人牵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走来。
我按照他事先交代好的低着头接过了牵马绳。
他跨上马鞍,一跃而上。
我继续低头牵着马匹往前走。
脚下,是大块大块的刻有浮雕的石板路。
我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图案,每一块都不大一样。图形古老而神秘。
一直到耳畔终于响起他柔柔的一声,“芊芊,上来。”
我这才把头抬了起来。
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愣了住。
我所站的是一处位置稍高的山地,而眼下,是很大很大一片地势低洼的平原。
站在这里,整座小城的风光一览无余。
平地之上,遍是石块为墙,草泥为皮的矮层房屋,大小规整,错落有序。
大道小巷,灯火通明。虽大多是黄色的油灯之光,不比现代的霓虹灯那样多彩夺目。但偶尔随风摇曳的灯光更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大大小小的灯光随着清风微摆,忽明忽暗,虽数目繁多却并不杂乱。宛如缀在地上的星光,在轻盈欢快的一跃一闪。
尤其以中间一条主干道的灯光最为明亮和密集。隐约有叫卖声、车马声、孩童尖锐的啼哭声自那里传来。
回头看去,刚刚我们来时的方向,需仰头看去才能看全那栋高高耸立的雄峻建筑群。
与先前的喧哗热闹形成鲜明反比的,是眼前这建筑的肃穆威宁。
无数长长短短的石块拼砌成规整且长而陡峭的石阶,仿佛穿入云霄般直达那建筑的门殿,有一种随时等待着众人瞻望和参拜的肃穆。
那建筑,似乎通身都是有巨石建造,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了不得的工艺,能让石缝与石缝之间,挺立到如此之高,还能那般坚实合缝。
整个建筑群依山而建,目光之下,尽是城池。
连同建筑群的山体一起,城池四周都被层峦起伏的群山所环抱,仿佛一道抵御外物享得安宁的天然屏障。
整个画面不似电视里看到的那般浓墨重彩,而是淡淡的暖黄中透着一股无以言说的空宁复古。
见我一阵目瞪口呆,风也不再唤我,直接一把将我架了起来,像拎只小鸡似的将我拎上了马,却不是背他而坐直面向前。
而是面朝他,后背向前。
我还在咋咋呼呼的要转回前来,他就已经策马奔腾起来。
一颠簸起来,我自然不好再动弹,深怕一个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去。只得紧紧拽住他腰间的衣裳。
愤愤的抬头看向去时,他嘴角还挂着一抹来不及散去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