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入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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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不堪盈手赠 还寝梦佳期 071一切皆是命中劫

    顾泽?!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惊讶不已地望向他,他则咬紧臼齿地睥睨着我,一字一顿地道:“你总算是醒过来了!来,我帮你彻底清醒!”

    说着,便不由纷说地一把揪起我的衣领,将我从浴缸里硬拽了出来。

    动作粗暴蛮横,像一头发疯的兽。

    也不管我来不来得及站稳,就直接将我连拉带拖的扯到了房间里,重重地床上那么一甩。

    我沉沉地摔了上去,骨头一阵生疼。

    刚准备挣扎着撑坐起来,顾泽就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将我死死地压在身下,而后,手里紧紧捏着一样东西。

    仔细一看,竟是我那本日记本。

    再往门边一看,我先前用来抵住的柜子已经被挪开,门锁也有松动过的痕迹。

    我瞬间就明白了。

    “顾泽,你卑鄙!居然撬锁闯进来,还偷看我的日记!你这样不止卑鄙了,这已经是犯法了你知不知道!”

    见我稍微有了点力气就朝着他大吼起来,他因愤怒而充血的眼,怒气腾腾地瞪了瞪我,又若有顾虑地看了看窗外,随后眼珠子四下转了转,盯着某样东西定定地看了一眼,又稍显犹豫地瞥了我一下。

    最后牙关一咬,一只手死死捏住我的双手手腕,大力地往后一扯,将我的双手卡在头顶,然后另一只手抓来一块我放在床头的毛巾,揉成一团,径直往我嘴里塞了来。

    我的惊声呼救,很快就成了无力的呜咽之声。

    他又不放心的找来一些长条的毛巾衣服之类的,将我的手和脚都给捆了住。

    想摆脱,力量悬殊又那么大,根本连动一下都难。

    一想到这一刻,三叔他们那行人不知道都慌成了什么样,而准备了那么久的事情,就因为顾泽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陈咬金,可能就要功亏一篑了。

    我真觉得头都快炸了!

    既然挣扎也无用,我干脆就把力气省了下来,紧紧地将眼闭了上。

    你能捆住我的身体,总不至于能捆住我的眼睛!

    可他一见我这样,就又一次不由纷说地将我拽回了卫生间里,想也不想地抓着我的脑袋就直接按进了浴缸里。

    我的鼻子猛地呛进了一口水,偏偏嘴巴又被堵住。

    一时间,鼻腔火辣辣地疼。也没有可以出气的口,整个人几乎被堵得背了过去。

    手脚又被帮着,只得痛苦不已的摆着头。

    他的手仍旧丝毫不肯放过地重重掐在我的脖颈上,将我死死地往水里按。

    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我,此生非我不可的男人,此刻却用最大的力来对付我,仿佛只要我一不如他的意,就要分分钟将我置于死地。

    我感觉我这一刻,在他面前根本连人都算不上,就像是一只心情不好时可以随意用来发泄愤怒的啊猫啊狗。

    这就是他所谓的爱么?

    如果这算得上爱的话,那爱该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憋气到了一定程度,已经超过了身体的极限。我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原本绷紧的身躯忽地一软。

    这下把他吓着了。

    他赶紧将我从浴缸中提了出来,慌慌张张地扯下我嘴里的毛巾,紧紧地捏着我的双肩,不住地晃动,“芊芊,赵芊芊,你可别吓我,你没事吧!”

    我嘴里连这咳出了两口水来,那种呼吸被褫夺的感觉,简直痛不欲生。

    好不能容易通畅了呼吸,肺部、鼻腔和喉间,又阵阵刺辣得让人生不如死。

    我大口大口地齁喘了好一阵之后,才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这个过程里,他一度哭得伤心至极,一会儿满脸愧疚地瞅瞅我,一会儿又紧紧地将我按向他的怀里,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混蛋!我就是个混蛋!”

    生平从来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

    恨不能他立刻去死!

    我用手肘努力将他顶开一些,恨恨地瞪着他,声音微弱而嘶哑地道:“顾泽,你听好了,我赵芊芊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绝不可能会爱上你,绝不!”

    他原本自责哀怨的眼神,一下子又漫上了愤怒,“所以,你爱的就是一个梦里的人?”

    他自顾自地讪笑起来,“赵芊芊,你脑子没事吧,啊?是不是我那次跟你出了车祸,把你脑子给撞傻了?我就说呢,我怎么找了人跟着你那么久,都没能找出那个跟你好的王八蛋!原来他吗的那混蛋是在你梦里!呵呵呵呵!赵芊芊,还是你会玩啊,你太不不起了,能爱上一个梦里的人,你也看不上我?我顾泽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钱么?这他么连是个人都算不上吧,就是个梦里的虚幻的影子你也能爱上?就那么好?他么到底哪里比我好,啊?”

    他说着,又是重重地将我前后那么一晃,我感觉我的脑袋都快和身体分家了。

    我无望地看着他,明明知道再说重话只会把他激怒,自己更加吃亏。

    可是那一刻,真有种宁愿死也想把心中的话全数说尽的冲动。

    “对!我就是喜欢他!哪怕他就是一个虚无飘渺的梦里的人,我也爱他!你?你哪里比得上他,你甚至还不如他的一根脚指头!”

    这句话,就像一束熊熊的火焰,彻底将他的愤怒燃向最高点。

    他凄洌地一声嘶吼,面容狰狞得可怕,一把揪住我的后脖颈,一边怒斥着,“赵芊芊,你他么一定疯了,我让你好好清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一边不管不顾的推着我的脑袋狠狠地砸向卫生间的墙。

    坚硬的瓷砖重重地磕在我的脑袋上,脑壳像要裂开一样的疼。

    我痛得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就被他捉住,再次恶狠狠地砸向了墙面。

    脑袋“嗡——”的一声,一阵欲裂般的痛楚之后,我的眼前终于漆黑一片。

    终于……不再疼痛了。

    只是全身都好冷啊!

    有人在碰我的手?

    不是风,是一双女人的手,相对纤细柔软得多。

    正触摸在我的肩上,像是为我披上某件衣裳,然后腿,腰。

    似乎是在为我整理衣衫。

    对啊,我之前在这边,是跌进了湖里的。全身肯定都湿透了。

    她这是在替我换衣服吧!

    是三叔的奴仆么?

    感觉比其他奴仆待我都要温柔。那么小心细致,生怕弄疼了我一般。

    而且,她身上,莫名就有一种我特别特别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某个我认识了很久很久的人一般。

    我蓦地睁开眼来,面前的女子被我冷不丁吓了一跳,不过随即,那惊吓就变成了惊喜。

    但见一柳眉星目,唇红齿白,杏面桃腮的可人儿朝我嫣然一笑,欣喜万分地道:“主上,可总算找到你了!”

    她说着,一双小手紧紧地捏着我手臂,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泽一脸懵。

    这个是谁?为什么叫我……主上?

    虽然感觉是很熟悉的,但是,就是记不起来到底是谁。

    我张开嘴来正欲询问,就见另一个打扮和她相似的女子匆匆忙忙奔了进来,“绾姐姐,绾姐姐!主上可有醒来?那边时辰已到,我们再不现身真要人头不保了。”

    她一边惊慌失措地说着,目光一边下意识地瞥向了我,瞬间由悲转喜。

    而后毫无征兆地就那么跪了下去,对我行了跪拜的大礼,口齿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模糊不清,“多谢主上,救了小的们的一干性命,多谢主上!”

    我见她说着说着自己都哭了起来,越发觉得奇怪了。

    这是哪儿?

    还是我所熟悉的那个梦境世界么?

    四下一看,场景是相似。

    是梦里的那个南国没错。

    大概是我习惯在梦里只是对着我的风,一下子跳出那么多与我有关的人来,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可也来不及等到我适应了,她们一行人急急忙忙地将我扶了起来,收拾妥协之后便要扶着我往外走出。

    没多远,就走到了山顶某处灯火通明的石门之前。

    我抬头一看,那气派奢华精雕细琢的石门顶中,刻了三个水波一般弯弯扭扭的字。

    我自然是看不懂究竟是什么字。

    但是心里一猜,多半是便是水天宫了。再远处一些,有一群侍从,穿着就跟一开始带着我来的那批人一样。

    只是全都是背过身去,像是在议论着什么。

    再回头看看,我身边的这些人,全都是不认识的。穿的也跟先前的那些人截然不同,全部都是绿色衣裙衣,轻纱叠帐,煞是好看。

    懵懵懂懂地我不禁问道身旁那个感觉很熟悉的女子,“你们,是将我从三、我爹爹的手中接过来的么?”

    那女子疑惑地偏了偏头,“主上说的,可是南王唯一的亲弟弟,清扬王爷?”

    我想了想,点点头。

    那女子会心一笑,“正是。”

    我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她们为何要叫我主上呢?

    还打算问,那女子就朝我轻轻一摆,“主上,进了大殿了,我们不得再说话了。”

    然后,便规规矩矩地低着头,牵着我继续往前走。

    先不管了,既然是三叔派来接手的人,自是有他的道理。

    兴许这样叫,是因为安排给了我某样身份,好更加衬得上风吧。

    这么想着,我便不再多虑,随着一行人,端庄持重的缓缓步向那扇流光溢彩的门内。

    因为头冠前有珠帘,我又受了之前的叮嘱,进了大殿之内便不能再东张西望,必须目不斜视。我也就看不太真着眼前的景象。

    只觉得比外面暖了很多,也亮了很多。

    扑鼻而来有酒香,肉香,耳边还隐隐飘荡着鼓乐之声。

    走到一处光滑的地面时,一行人停住,身边的那个女子低着头碎步走上前去,话还没说,便是一个恭敬谦卑的跪拜。

    我身边的人也随之跪了下来。

    我名所以的我正准备也跟着跪下去,身旁那先前那个咋咋呼呼跑进来小侍从轻声道:“主上,你不用。”

    我遂又站直起来。

    这时,听到前方尾音拖长的一句男中音,“宣——”

    那个跪在最前面的小女子再一个叩首之后,直起身来,朗声道:“灵国使臣,携磬乐公主,前来与南国太子泽王和亲。灵国南国,千年婚约,永世为安。”

    我身边的一行人也跟着和道:“千年婚约,永世为安。”

    我的心剧烈地一抖。

    灵国?

    磬乐公主?

    泽王?

    不!都不是!都不是!!!

    我慌乱地一把抹开了面前的珠帘,先从两侧看起。

    很快便在第一排最靠近正中的位置,看到了一手紧紧捏住折扇,另一只手牢牢按住想要站起来的一旁的人。

    而被他按住的那个人,一脸铁青,满眼通红。

    正是我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