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程嘉豫往前走了一段后转头问她。
时翎还在想猫的事，咋听他这么问，有些懵，“什么？”
“刚刚不是挺好的吗，”程嘉豫说，“晕电梯。”
时翎这才反应过来，从进电梯那一刻程嘉豫就一直在跟自己说话，却又不显得刻意，让她一时间竟忘了那茬。
“你刚刚......”
“其实我也就是随便一提，”程嘉豫打断她，“原本就是打算送宠物店去寄养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养，”时翎大概是怕程嘉豫收回之前的话，这两个字蹦出来的时候显得有些激动，程嘉豫看过来的时候她不大好意思的垂了垂眸，改口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帮你照看几天吧，”这话说出来像是要跟罗成抢猫似的，时翎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过年基本不会走亲访友，时间很充裕，罗成过年应该不是每天都有空的吧？”
这话问得委婉，程嘉豫自然听出她话里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便顺着点头道，“他亲戚朋友挺多的，没事儿就爱出来聚聚，送他那儿我还真有些不放心，”说罢他见时翎脸上露出了笑，继续道，“那就麻烦你几天了，明天我把它送过来吧。”
时翎想想明天自己也没什么事，猫虽然小但要用的东西应该挺多，程嘉豫肯定不可能特意去买新的，应该是从自己家拿过来，他也没个车.......
时翎左思右想，最后摇头道，“我开车过来拿吧，方便些，”又想起这人说自己买了晚上的机票，便问道，“你晚上几天的飞机？”
“七点。”程嘉豫说。
“那行，”时翎说，“我开车过来吧，你把它要用的东西都收拾好，顺便送你去机场。”
程嘉豫习惯性的就想说不用麻烦，话都到齿缝了又被自己给咽了回去，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时翎想说不麻烦，又觉得礼节性太重，复想起之前程嘉豫非扭着说两人已经是朋友的话，便笑道，“你不说我们是朋友么，既然是朋友，就不算麻烦。”
程嘉豫意外的挑了挑眉，扯着嘴角笑了笑，“是。”
“路上注意安全。”程嘉豫站在车门外，冲时翎挥了挥手，“到家记得给朋友发条微信报个平安。”
原本应该是一句挺暧昧的话，被程嘉豫这么一修饰，倒显得平常又可亲了起来，时翎笑笑，学着他的口气道，“行吧，朋友就别送了。”
车往出口驶过去，拐了个弯儿便没了踪影，程嘉豫脸上的笑意收了收，下意识往四周看了一圈儿，确定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后，才提着塑料袋往电梯口走去。
发财它娘大约是因为近来天气太冷了，程嘉豫在小区里转了两圈儿都没见着影儿，保安小张拎着个保温杯从四号楼过来，正巧碰上。
“程医生，又来喂猫啊。”
“嗯，”程嘉豫问他，“今天怎么没看见它们？”
“天儿冷了，藏哪儿了吧，”小张裹了裹身上的军大衣，“今儿风挺大的，看样子晚上怕是要下雨。”
程嘉豫又四处看了一圈儿，还是没瞧见平时那几只猫，便只好把东西留在了平时惯常喂食的地方。
小张估计是闲来没什么事，见程嘉豫蹲那儿解袋子，也跟着站后面看，边看还边瞎打听，“程医生咋一个人来了？”
“嗯？”
“刚刚那位美女......”小张笑道，“没一块儿？”
“走了。”
程嘉豫淡淡的蹦出两个字，把东西搁下后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点开群看了看，老钱是在一个半小时之前发的定位过来，程嘉豫看了眼地址，离他住的地方倒是不远，打车过去估计十多分钟就到了。
“女朋友？”小张继续八卦，“真漂亮。”
程嘉豫抬眸扫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称赞不怎么苟同，“你觉得漂亮？”
小张忙点头，又见程嘉豫轻蹙着眉一脸不大赞同的样子，当下也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判断了，“难道不漂亮？”
程嘉豫没有再跟他扯这个话题，看他手里除了拎着的保温杯外还有个手电，问道，“巡逻去了？”
“转了一圈儿，”小张道，“放心吧，这两天夜里咱们会多转转的，快过年了，小偷们的业务也紧俏起来了。”
程嘉豫点点头，“辛苦了。”
程嘉豫放下食物后并没有直接回单元楼里，而是往小区大门外走去，小张疑惑道，“程医生这是还要出去？”
“嗯，买点儿东西。”程嘉豫边说边往外走，门口正好有出租车开过，他却没有招手，而是往左拐走了一段，进了公园的侧门。
公园里照常没什么人，程嘉豫边走边四下东瞧西看，偶尔有一两对情侣走过，还有戴着耳机坚持夜跑的人，程嘉豫绕着公园走了一圈，没发现有人跟着，便从公园正门出去了。
往前走大概八九百米有个宠物医院，程嘉豫搬过来的时候在周围转了转熟悉地形，那时没太上心，也是前不久捡回小猫的时候，小区保安小张跟他说让它先带猫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地方。
宠物医院这会儿闲了下来，护士在给一只金毛洗澡，医生则坐在电脑前正吃着盒饭，看样子也是刚忙完。
“有猫包吗？”程嘉豫敲了敲桌子问。
医生把埋在饭盒里的脸抬起来，“有，要多大的？”
“小猫用，”程嘉豫说，“一个月左右大小，之前来这儿做过检查的，白色小土猫，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
那医生估计是真没什么印象了，拧着眉想了好几秒后尴尬的笑了笑，“猫长起来快，买小了以后长大了就用不了了。”他边说边往里面看了一眼，见那给金毛洗澡的护士还在洗，便自己从座椅上站起来往隔壁那屋走。
程嘉豫跟在他后面也走了进去，发现隔壁放了两排架子，架子上东西还挺多，猫的狗的......程嘉豫看了一圈儿下来，发现还有兔子的，完全就是个大杂烩贩售区。
“这个吧，”那医生伸手从架子的第二层拿了个猫包抖开了给他看，“怎么样？”
程嘉豫看了一眼，还算满意，就是颜色......
医生问，“样式呢？要是喜欢就给你装起来。”
“能换个色吗？”程嘉豫皱了皱眉，这颜色拎出去跟猫往上拉了屎又滚了一圈儿似的。
“能，”医生翻了一圈，“喜欢什么颜色？”
程嘉豫只有买衣服的时候会纠结下颜色，其它东西都是哪个顺眼就直接拿了，突然被这么一问，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色。
那医生见他久久不答，转过脸看了他一眼，从里面抽了两个出来，“这两个颜色还不错，你挑一下吧。”
程嘉豫没怎么挑，直接拿了黑色带星星图案的那个，“猫窝呢有吗？”
“有的，”那医生指指门口，“只有这个样式的了。”
程嘉豫往门口看了一眼，“就它吧。”
“颜色没得选了，就剩那一个了。”
“装起来吧，”说罢又在猫粮区域看了会，“再给我拿袋猫粮吧，一个月左右吃的。”
“行，”那医生动作还算麻利，快速把他要的东西装好了算了价，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那猫粮先用温水泡软了再给猫吃。”
程嘉豫道了谢，拎着一大袋东西站在路边叫了辆出租。
“你这是赶来结账呢还是来给我们收菜来了？”罗成笑哈哈的瞪着他，眼神迷离，看样子老钱一个高兴给这小子灌了两杯。
程嘉豫随手扯了隔壁空桌的一张椅子过来，将手里的东西放上去，招呼服务员拿了副新的碗筷，给自己满了一杯，“来，钱副主任，敬您一杯，祝您节节高升啊。”
“哎，还没个谱呢，瞎叫什么，”老钱嘴上这么说，脸上去早已东开了花，举着杯子跟程嘉豫碰了一下，“再炒两个菜吧，这都吃得差不多了。”
“不用不用，”程嘉豫忙打断他喊服务员的话，“我随便吃吃就行，再说了，过来也不是为了吃这顿饭的，不是赶着给你道喜来了么。”
“就你小子会说话，”老马指指他，又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那美女呢？”
“哪来什么美女，喝高了吧。”程嘉豫睨他一眼，把他往旁边挤了挤，挨着罗成坐下了。
“你这拿都什么呀？”罗成扒拉开袋子口，在猫窝上拍了拍，“多大人了还买毛绒玩具？”
程嘉豫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们到底给他灌了多少？”
“就喝了一杯，”陈医生特别无语的接道，“还是啤的。”
程嘉豫啧了声，把袋子往边上挪了挪，回答罗成的问题，“猫窝。”
“猫窝？”罗成皱了皱眉，半晌后，“你买了只猫？”
程嘉豫甘拜下风，冲他拱了拱手，拿过酒瓶给他杯子里倒了一杯，“我敬你一杯吧。”
罗成条件反射的摇头，又看了看自己杯子里满满当当的一杯酒，“为啥？”
程嘉豫端着杯子在他杯壁上碰了一下，“求你喝了消停会儿，别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