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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 第72章:梦里女孩

    时翎今天的心情意外的还算不错,大概是因为明天家里要添新成员了,有点儿兴奋。

    离大年三十这天越近,置办年货的人就越多,她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在负一楼的电梯口碰到好几个拎着大包小包等电梯的业主。

    大概是心里装着喜悦,所以电梯一连上到十六层,时翎都没什么感觉,直到偌大的电梯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那种紧张害怕的感觉才慢慢蔓延上来。

    其实她倒也不是经常会这样,只是在没人或人少的电梯里才会像这般没有安全感,或者情绪比较低落的时候,这些年她常常会这样,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时翎为此特意去看过医生,医生问了她很多问题,多数却是她回答不上来的,医生为此也束手无策,最后只能给她一些建议。

    大致是让自己不要刻意的去想自己是在电梯里,或者用别的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听听音乐,或跟别人聊天。

    一开始时翎忍得很辛苦,长年累月下来便好似习惯了般,如果不是特意去注意,一般人也不会发现她的问题。

    她站在电梯口,左手紧紧的抓着轿厢里的扶手,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不断上行的数字,直到显示二十二层,提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松了下来。

    好在好心情并未受到电梯里情绪的影响,事实上她早已经习惯了那种被紧张害怕包裹全身的感觉。

    为了迎接新成员,时翎把家里里里外外的给打扫了一遍,还特地换了新的沙发套,又将客厅里靠近阳台的那张懒人沙发拖到了卧室里,打算把这块空地腾给小猫咪用。

    等时翎忙完这些再洗漱完躺到床上,时钟已经指向了数字一,她打着哈欠闭上了眼睛,原以为劳累一天应该能睡个好觉,却还是做了个长长的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跟程嘉豫提及了梦里那个生炉子添煤炭的小姑娘,好几年不曾梦到的场景,时翎居然再一次梦到了。

    高低错落的筒子楼,楼道有些暗,小姑娘站在池子边洗菜,一边将黄了的菜叶摘下来扔到一边的垃圾篓里,一边时不时的偏过头看一眼楼梯口的炉子上的砂锅。

    砂锅里熬着中药,药味很是刺鼻,小姑娘却像是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半点儿没有觉得这味道难闻般,揭开盖子将砂锅偏了偏看里面的汤汁还剩多少。

    “怎么这个点儿了才开始洗菜?”楼梯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里半是疲惫半是责备,抬脚在地上狠狠跺了两下,顶上的灯也没见亮,便有些不悦的问,“米下锅了吗?”

    “刚下......”小姑娘似乎挺怕这个女人,回话的时候有些战战兢兢的,手里揪着一把菜,冷不丁儿把黄叶儿的留了下来,好的给扔进了垃圾篓里。

    “瞎啊,叫你洗个菜你就是这么敷衍了事的?”女人原本还只是不悦,这回是彻底发起了火,“菜不要钱买吗你这么糟蹋?”

    小姑娘吓得一哆嗦,忙伸手去垃圾篓里捡,几根手指被冷水冻得通红,捡菜的时候指尖都微微发着颤。

    女人看了她一眼,掀开门帘进了屋,小姑娘刚松了口气,那女人又折返了回来,“药呢?”

    小姑娘指指炉子,“还在熬......”

    “这都几点了还在熬,你不是五点下学吗?是不是又跟同学跑出去玩儿了?”

    “没.....”小姑娘忙摇头,“没有,月考成绩出来了,老师讲试卷,拖了堂。”

    “月考成绩单呢?”女人皱着眉问。

    “书包里。”

    女人转身进了屋,小姑娘这回没再松口气了,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被风吹得一颤一颤和门帘,眼眶里隐隐有些发亮。

    不一会儿,屋里便传来女人的骂声,“送你上学念书有什么用?考的这点分还没你一学期的生活费高,还念什么呀念......”

    小姑娘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咬着下唇忍着眼眶里不断打转的眼泪,低头继续洗着盆子里的青菜。

    场景忽的一转,刚刚还白雪满地的冬景突然一转,变成了蝉鸣日烈的炎炎夏日。小姑娘好像长高了不少,身上套着略显宽大的校服,校服衣摆却不停的往地上滴着水,不远处便是女生宿舍,小姑娘走得挺急,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跟斜前方拐角处突然跑出来的一个人影撞上了。

    小姑娘身体单薄,直接对被方撞倒在了地上,撞她的人似乎也有些懵,手里的饭盒因为外力摔到了地上,顿时丁丁当当一通响。

    小姑娘吓了一跳,正想道歉,便见那撞她的男生后面跟着跑过来好几个人,那几个人看到她先是一愣,而后便三三两两的哈哈哈笑了起来,脸上全是不怀好意的嘲讽。

    小姑娘既恼又怒却又不敢发作,匆匆起身便往宿舍楼的方向跑,后面那几个人似觉没什么意思,边笑边冲她跑走的方向嚷嚷了好几声,小姑娘边跑边捂着耳朵,假装自己听不见。

    小姑娘推开虚掩着的宿舍楼大门,场景突然又是一转,这次换到了教室。

    教室里只有五六个人,有的坐在位子上看书,有的则凑一块儿闲聊着,小姑娘捂着肚子脸色很难看,似乎是身体不太舒服,她挪着步子慢慢走到了自己的课桌上,刚准备坐下便被桌面上三个浓浓的白色粉笔字扎了眼。

    ——丑东西!

    后面的惊叹号很粗很重,写的人像是要用这个惊叹号将她的课桌板给划开似的,小姑娘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刷的又白了几分,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四下张望,教室里那几个人却没往她这边看,似乎是连注都没注意到角落里何时多了个人。

    小姑娘警惕的双眼在每个人身上逡巡了一遍,似乎在暗暗观察着谁最可疑,撑着桌子的手却不自觉握成了拳,她胡乱的在抽屉里翻了翻,没找着湿纸巾,甚至连纸巾都没找着一张。

    就在她打算从书里抽张卷子出来擦的时翎,桌上被人放了张湿纸巾。

    小姑娘吓了一跳,猛的抬起脸,正好对上一双带着些许探究的黑眸。狭长的眼尾也未能盖住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睛,只是视线落在面前的桌面上时,好看的眉头蹙了蹙。

    小姑娘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桌上那三个仿佛带着无比羞辱的字,像只惊弓之鸟般,抬手将桌上的湿纸巾扔到了地上,扯着校服袖子便开始擦着自己的桌子。

    她擦得很用力,用力得桌子都在不停的晃动,连带着旁边桌子上的书本都掉了两本到地上。

    那男生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冷冷的看了小姑娘一眼,弯腰将掉落到地上的书本捡起来放回了桌上,然后伸手将那张桌子往旁边移了两公分,跟旁边不停晃动的课桌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这样会把校服弄坏的。”小姑娘擦了很久,其实桌上的粉笔字早被她擦没了,但她好似看不见般,不停的重复着擦拭的动作。

    小姑娘的动作顿了顿,低垂着脑袋,视线往旁边已经坐到凳子上的人身上扫了一眼,小声道,“关你什么事?”

    男生叹了口气,“你喜欢就好。”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好半晌后她转过脸,问旁边那个已经戴上耳机的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所以时不时的来我这儿献献爱心?”

    男生大概因为塞了耳塞的缘故,对小姑娘的质问置若罔闻,眼睛盯着书面,偶尔翻动一页,仿佛周围的所有都不及书上的文字。

    小姑娘死死的盯着男生的发旋,不知道是发呆还是什么,好半晌后,她重新坐回凳子上,手摸进抽屉里,拿了本英语书出来竖在桌上。

    书被她打开了一小半,刚好可以把她的小脸藏在那一小半里,书缝中掉了块刀片出来,刀刃锋利,被顶上的日光灯照着泛着白光,小姑娘眉头拧成了结,手指一点点触上那刀片,然后一点点将它握在了手心......

    时翎是被疼醒的,那种被刀刃划破皮肤的痛感真切的让她以为自己的手受了伤,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透着床头台灯微弱的光瞪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往下流,划过下巴掉在了手掌心,时翎像是被烫到了般,整个手都跟着颤了颤。

    梦里的小姑娘总是透着模糊,只能隐隐看清脸部的轮廓,身形瘦弱又矮小,声音极小,总是透着股唯诺。

    时翎伸手将台灯的光调至最大,原本还有些暗的卧室登时变得很亮,像夏天八点钟的太阳。

    时翎却不觉得晃眼,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刚好睡了五个小时。

    脸上倦容未减,眼皮也有些打颤,脑子却清醒无比毫无睡意。

    时翎掀开被子走出卧室,将客厅厨房浴室的灯逐一打开后,心跳加速的紧张感才缓和了不少。

    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拉开餐桌下的椅子坐下慢慢一口口喝着。

    这么多年了,梦里的场景变来变去就那几个,不是声控灯起不到半点作用的筒子楼就是学校教室和宿舍取自可见的冷眼或嘲讽,偶尔还有操场上戴着耳机旁若无人跑步的少年......

    眼前猛的闪过那双狭长的黑眸,时翎喝水的动作一顿,不知为何,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