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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交锋 第55章 我被温有容教坏了

    我弯下腰,用力掰开蒋新怡的手,“你失忆了?还是你觉得我失忆了?你在孙榭的丧礼是怎么暗算我的?几天前在咖啡厅,又是谁想炸死我?你让我救你?你现在在这里装疯卖傻,我不拆穿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你还让我救你?”

    蒋新怡暗算我时,我觉得她已经是一条疯狗了,没有报复回去。

    她倒好,总是记得挑衅我。

    蒋新怡弓着腰,保持着匍匐的姿势,低低啜泣着。

    可怜得,好像全世界都要抛弃她。

    我退到门边,冷眼旁观。

    但是她没完没了地哭,我嫌烦,一把将她提溜起,按坐在床上,“你能不能不哭了?!”

    她像是受到惊吓,睁着空洞且湿润的眼睛,死死盯住我。

    无端,我被她盯得发毛。

    走到窗前,我打开窗通风。

    “你真的不能救我吗?”她忽然垂下头,摆弄自己的手指,“你不能救我吗……没人救我吗……救救我……我害怕啊……”

    我不由想:她这副鬼样子是装的,还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她还有闲心去请人炸我?

    时好时坏?

    屈指,我轻叩墙面,“蒋新怡,我就来这一次。你要继续这么哭,我就走了。我现在没空跟你算账,你要装疯卖傻,会有医生鉴定。你犯了法,警察也不会放过你。这次你重伤的是孟想,他要对你怎么样,那是他的自由。你要是从今往后不再烦我,我也懒得再理你。我最近很忙。”

    接到邢明的电话时,我独自来找她,是想跟她算账的。

    可她直接跪在我面前,仪态、尊严全都不要了。

    我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去让她难受,她已经万劫不复——当然前提是她没在演戏。

    自从跟了温有容,桩桩件件的事情从来不停。蒋新怡停止挑衅我,我可能真没精力和她周旋。

    话说到一半是,蒋新怡就抬起头,歪着脑袋,做出倾听的模样。

    我换口气,“听明白了?”

    她迟缓点头。

    “那就安静听我说,”我索性问,“这次的炸弹事件,你想要我的命?还是警告?还有下回吗?”

    “是求救。”她嗫嚅着唇,哆哆嗦嗦说。

    我嗤笑:“求救?蒋新怡,你脑袋被门挤了,我没有被挤!”

    她求救朝我扔炸弹?

    如果当时孟想不在我身边,我又没反应过来,我还有命去救她?

    真实天大的笑话。

    “对不起……我不闹这么大……我进不了精神病院……”她滑落床沿,跌坐在地上,“林蒹葭,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你……可我现在不知道找谁帮我了……你救我好不好?救我。”

    “我不是救世主。”我说,“蒋新怡,别说我自身难保。就算我心有余力,我也不会答应。你可以忘记你抢我老公、几次三番找我麻烦。”

    她的样子,好像是真遇到什么麻烦了。

    之前蒋新怡怯懦胆小,却也敢泼我冷水,找人打我,而现在,她屡屡跪在我面前。眼角眉梢处,藏不住崩溃。

    “那你走吧。”她似乎不像再在我面前暴露太多情绪,头埋在屈起的膝盖,低低啜泣。

    强压住要蹿起火苗的同情心,我步履坚定地走过他她,走出病房。

    我反复安慰自己:我既往不咎,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临走,我去问过负责蒋新怡的医生。她时好时坏,有人格分裂的趋向。

    那大概是真的快疯了。

    蒋新怡对孙榭的爱,倒是比山高、比海深。

    离开精神病院,我折回市中心医院找孟想——他是真正的受害者,有权知道谁是受害者。

    “孟想哥哥,要不要吃这颗草莓呀?或者吃另一颗?”

    刚想敲门,我听到病房里传来娇滴滴的女音。

    我瞬间想歪。

    暗自咬唇,我悲剧地意识到:我好像被温有容教“坏”了。

    在他前,我当然知道,我还想过shui傅铮呢。可我不会有那么自然而然的联想。

    “一个个吃。”美-色当前,孟想的声音听来沉稳不少。

    “叩叩叩”,我镇静敲门。

    我可不想再跑一趟。再说,我过两个小时就该去见宋小巫了,行程排得很满。

    “进来。”

    说话的人,是孟想。

    我诧异,事故现场都不用清?

    稍作平复,我推门进去。

    孟想坐在病床上,近旁确实挨着个波涛汹涌的美女,手里拿着水果拼盘。

    衣衫整齐,草莓夹在手指。

    是我想歪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我的歪心思,但我还是尴尬地清咳了两声。

    孟想见我,立马不正经,“林大美女,你吃醋了吗?”

    “你脑袋也被挤了?”我翻白眼。

    孟想垮下脸,推了推粘在他身上的波-霸美女,“方凉,那你走吧。”

    我猜,方凉现在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她放下果盘,恋恋不舍地吻了吻孟想的脸,乖巧甜蜜地说:“行,我晚上再来看你。”

    兴许是我的错觉,我在瞬间看到了碧波荡漾。

    方凉与我擦肩而过时,礼貌性地冲我点头,我回以微笑。

    我这才发现,方凉是真真儿的童颜巨-乳。

    孟想不愧会玩,找的女朋友也是极品。

    关门声传入耳朵,我扯过椅子坐在他对面,“孟想……”

    他打断我,“你喂我吃草莓。”

    说完,他掂了掂柜面上的水果盘。

    我冷眼剜他,面聚寒霜。

    他可怜兮兮地瞥了眼右肩,“要不是我现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我怎么吃颗草莓都要你喂呢。我好歹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却在你面前尊严都没了……”

    “行!”不想耳朵再受荼毒,我捏起颗鲜艳欲滴的草莓,塞到他嘴前。

    最好能闭嘴。

    “孟想,我找你有正事。”我说,“凶手找到了,是针对我的。蒋新怡,你在婚礼上做过侍应生,应该知道她跟我的关系。她现在正在精神病院,据说有人格分裂的趋向。我两天后就去B市,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近段时间没空跟她计较。你要是觉得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或者坐牢不够,你想怎么报复她,是你的自由。”

    他直勾勾盯住我,“那你希望我,我往死里折磨她,还是手下留情?”

    二选一,没有余地的。

    “手下留情。”我说,“如果我的希望有用。”

    蒋新怡要真人格分裂了,治疗过程足够让她痛不欲生。

    她要是痊愈了,她这次触犯法律,也会受到惩罚。

    孟想的附加惩罚,应该挺残忍。

    如果没有提前见过她生无可望的模样,我或许会答:随便。

    “但主要你随意。”我说,“蒋新怡算是我仇人,你要真对她怎么样,我不会跟你算账。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需要我帮忙可以说。正经点,别又是跟我睡这种事。”

    他住院这几天,从要睡我到被我shui,后来离谱到甘愿做小,或者加入,

    我和温有容……

    他不是走火入魔,就是死活不着调。

    果不其然,他瘪嘴,“那我别无所求。”

    抓起没剥的桂圆,我塞到他嘴里,“闭嘴吧你!”

    *******

    “漂亮姐姐,你要小心。”宋小巫眼眶红红,却没有哭,“我等你回来。”

    “我快登机了,不跟你说了。”我当然看得出他难受,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哄他。

    人情世故,我不太懂。

    也不是。

    我特别懂,但面对真挚,我无所适从。

    前天晚上我如愿见到宋小巫,他脆生生、殷切切喊我“漂亮姐姐”。别说问Herman的事情,连他开枪打温有容的事情都不想问了。

    他眼睛里的澄澈,是不能装的。

    我相信。

    他对我的喜爱与热切,也是真挚的。

    “那姐姐,再见。”宋小巫口吻不舍。

    我嘴角保持微笑的弧度,挂断视频通话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这次去B市,是我单独去的。

    温有容不知道抽什么风,还在住院演苦肉计。

    傅铮不告而别,没主动联系过我。我也呕着气,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可以说,如果在B市遇到什么困难,我只有一个人。

    但我没有那么害怕。孟想口里的周瑾安,是名流绅士,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虽然见过Friedrich、Herman之流的人,我对“名流”没好感了。但我直觉,周瑾安不一样。

    一个对老宅有深厚感情、挚爱妻女的男人,残酷不到哪里去。

    调试完安全带,我抽出提供的杂志,随意翻开。

    正好看到珠宝展示。

    其中挚爱系列有詹启明的作品。

    是他曾经的获奖作品。

    成图很简单:女戒上镶嵌着红宝石,指环上镂刻着他设计的花纹,还有覃翊的名字缩写;男戒就是纯粹的指环。

    詹启明说,当时他获奖,是因为他故事比较感人。珠宝商需要借东风宣传,就义无反顾让他成了第一名。

    后来詹启明在设计界小有名字,曾经的设计作品依旧再被吹捧。

    不管好坏。

    看着熟悉的纹路,我情不自禁伸出手,轻抚着。

    至少,这是詹启明带着对覃翊炽热无悔的爱设计出来的。

    我设计的,经常差点火候。

    现在,我更是没空画设计图,忙着各地奔波。为温有容奔波。

    “你喜欢这款对戒?”隔壁不知何时做了个男人。

    我蜷回手指,翻页,不予回应。

    他不罢休,替我翻回那页,“喜欢就看,不要因为我,打扰了你的兴致。”

    瞥见他恰到好处的笑容,我觉得扎眼。他长得倒是挺好看,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英俊洒脱。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但和他的气质不太搭。那种感觉,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不过,这都不能改变他扰乱我的事实。

    我索性合上杂志,依旧不搭理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喀嚓”,几分钟后,我听到了快门的声音。

    近在耳畔,好像他在拍我。哪怕自作多情,也不想错过一丝可能。

    我不悦睁眼,迎上他略略仓皇的脸,“你拍什么?”

    “你。我在拍你。”他倒坦荡,半举相机,腾出手递给我张名片,“如果你愿意,我会让你的美绽放到极致。”

    我觑了眼名片。

    江逐水,后头有许多花里胡哨的头衔,其中之一就是青年新锐摄影师。我和他严格来说不在一个圈子,但我隐约听过他的名字。那名片上诸多头衔应该都是真的,他不仅有名,而且有才。

    但是与我无关。

    我没接他的名片,“不必了。你把照片删了,我不想被陌生人评头论足。”

    他并不放弃,口气愈发恳切,“我也可以帮你做私人影集。我绝不会用来谋利的。”

    我正想拒绝,飞机突然激烈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