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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遮眼 第121章 直白(重逢)

    “应医生,你别痴心妄想。”我冷眼看他急匆匆扔掉塑料袋,黢黑的脸上显露出贪婪,“看在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你愿意放我走,我不追究。”

    应医生笑容愈深,露出白得发亮的牙齿,“你知不知道,你到了我的地盘还敢撒野的劲儿,特别拿人?你又知不知道,你刚从海水里出来,手脚都发红发肿,但我ying-了。”

    面对他言语的羞辱,我不动声色,寡淡地回,“应医生你最清楚,我只是失忆,身体已经恢复了。”

    江逐水关画室的时候,我活动过筋骨。

    眼前的应医生但凡不是大隐隐于市的高手,我就打得过。

    “你觉得我会怕你?”他从容到嚣张,“你在我的地盘,我何必怕你?”

    不等我搭腔,他又自顾自说道:“何况,我欢迎你跟我打。那种只会躺着不动的女人,有什么意思?你也知道,我当医生的,这个岛上,谁的身体我没见过?”

    一股黏稠的恶心,直逼咽喉,后脊随之发麻。

    曾经,我感谢他把我从鬼门关捞回;现在,我觉得恶心、恐怖。

    严格来说,救我的,是江逐水。因为,他为情。

    而应杨是医生,我本来以为他是为对工作负责,现在,我觉得他更多是想满足他肮脏的私心。

    真应了那句听来荒唐的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你最好放我走。”我失了耐性,不想再和他共处一室。

    应杨毕竟是这里唯一的医生,如果我打他,把他欲-图怎么我的事情闹大,那谁还找他治病?小钱可以对付小病,大伤大痛,还得要步步逼近我的衣冠禽兽。

    至于我?

    我宁愿痛死,都不想他再碰我一下。

    应医生远比我想象得恶心,直接拽下了自己的裤子。

    我倏地站起,跨过病床,远离他。

    白大褂也飘落在地上。

    大的、小的,一件件盖上白大褂,最终看不见一点白色。

    就像他这个人,从内到外,都是黑。

    见惯了江逐水那样比大多女人白嫩的皮肤,再看他,简直就是扎眼睛。

    我当然不想看,可地方这么大,我仰头眼角余光都有点黑。

    肮脏且丑陋。

    再说我要和他抗衡,头朝天怎么能行?

    辣眼睛就辣眼睛,辣辣更健康。

    我自我安慰,加快步子,绕到了门口。我踹开那把破椅子,它倒地的瞬间散架,七零八落的。

    弯腰,我抓起半根木条,尖尖的茬子对准奔过来的应杨。

    手绕到门后,搭上冷-硬的把手,却发现转不动它。

    门锁坏了。

    我来不及愤怒,应杨已经站在跟前,黑乎乎的手臂扬起,不知道是想打我还是抓我。

    侧身避过,我用狠劲,破木条对准他的胳膊下去。

    “啊!”他随之尖叫。

    他光-着,我多打他下都嫌恶心。

    趁他龇牙咧嘴喊痛,我跑到几米开外的窗前,准备跳窗出去。

    这里是一楼,跳不残更跳不死。

    我怎么拧都拧不开,才发现窗户也被他锁死了。

    他想睡我,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我站在窗台上,冷眼俯瞰赤-裸的、丑陋的男人,“应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副尊容,真不怕别人看见?”

    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他胳膊开始动。

    呼吸变得急-促。

    即使我不去看,也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又想到他曾经替我处理过伤口,顿时反胃。

    连他的一根头发都不想再看见,我转身,用木条砸窗。

    “喀嚓”,我使了狠劲,窗户估计也不怎么牢靠,顷刻间起了裂缝。

    我心中一喜,恨不得化身金刚狼,变出尖尖的利爪,瞬息间抓破这碍人的窗玻璃。

    “想走?”他的手应声抓住我的脚踝。

    黏、湿的。

    被他抓住的地方变得滚烫,转身蔓延至全身。铺天盖地的黏稠的恶寒几乎要淹没我。

    “你滚!”我用尽全力,挣开他手掌的同时,恶狠狠踹他脖子。

    电光石火间,我根本想不到控制,只希望这个令人作呕的所谓医生可以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咣当”,他重重摔倒在地上,要死不活地逸出呼痛声。

    我花了一秒的时间考虑是继续砸窗还是抓紧机会教训他,我选了后者。

    脚踝被阴-湿而粗糙的掌心包裹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窗台离病床很近,我懒得下去,直接跨到床头柜,随后半蹲,抱起白白的被子。

    我摔在他黑黢黢的身上,总算不扎眼睛了。

    膝盖隔着被子摁住他的身体,我拍了拍他痛到扭曲的脸,“怎么,现在还想跟我打?”

    我那一脚,十之八九踢到了他的命门,否则他不至于气势全无。

    既然他说得出喜欢我跟他打,必然是有点本事的。

    在我逃出去前,我都不会掉以轻心?

    掌心倏地传来黏-腻的热意——他都这样了,还敢舔我!

    作呕的动作再次激怒我,我猛地起身,一脚一脚往被子上踢。

    泄愤。

    某个瞬间,我忽然陷入某种情绪,走也走不出来。

    等我恍然惊醒,映入眼帘的是脏了大半的白被子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应杨。

    他死了?

    让我踢死了?

    不至于吧?

    亦或是,这又是他的陷阱?

    刚才他要强-奸我,没人看见,也就是没有证人;现在他半死不活躺在地上,我一出去,其他病人不一定,小钱肯定在。

    我不知道这里的律法是否和这里的环境与生活一样蛮荒。

    但我清楚,比起弯下腰可怜他被他算计,我宁愿他恶人先告状。事情闹大就闹大,我问心无愧。只要不再和他有接触,怎么都行。

    我又试探性踹了他一脚,白被子包着的人滚动半米,并无声息。

    走到门口,我均匀而规律地拍门,“小钱!小钱!”

    喊了两声停下,我贴在门背处听动静,似乎只有我喊人的余音。

    我等不起。

    应杨再起来呢?

    纵使我已经发现他是花架子,也不想跟他多待一秒。

    捡起破碎的木条,我对准门把手,一下一下凿。我使出浑身解数,几次溅出的木屑都险些渐入眼睛。

    好在我反应快,没在被应杨扎眼睛后,再真的被木屑扎眼睛。

    “咣当”,金属材质的木把手落地,刹那的声音竟是清脆悦耳。

    可惜,门没开。

    气呼呼扔掉目标,我屈起手肘,准备直接撞门。

    正酝酿,我忽然听闻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林蒹葭,你避开,我来。”

    再好听的男音,都太陌生。

    我下意识想要怼回去。

    不客气的话都涌上喉咙了,生生被我咽回去。

    为什么,我忽然之间,觉得那把嗓子,属于我特别熟悉的男人?

    似乎在我的记忆里,有那么个男人,说话温柔,却从来容不得别人拒绝。

    除了江逐水,我还有熟悉的男人?

    太阳穴隐隐作痛。

    我僵住动作,怔怔望着原木色的门。

    “我让你避开,听到了吗?”对方再次开口。

    清晰的话语,穿透门,穿透耳膜。

    鬼使神差,我配合地应:“行。”

    反正我死活凿不开,真要撞门也费劲,他从外面帮我开,应该容易许多。

    果不其然,几秒之后,我便听到“嘎吱”一声呜咽。

    门先是开了个缝,然后逐渐变大。

    是白天。

    病房内的亮度,与走廊与医院各处乃至医院外面都一样。

    可我偏偏感觉到,这个不知名姓的男人,推开门的霎那间,这个乌烟瘴气的病房内涌进了光亮。

    或许是我的世界?

    我迷惘了。

    时断时续的疼,更在耗损我的思考能力。

    强大的光晕终归散去,我看清了这个男人。

    温有容。

    报纸上模模糊糊的黑白照,始终不如沐浴着光暖、嘴角含笑的本人来得活色生香。

    分明他是个英俊到无与伦比的男人,我乍见他(严格来说是失忆后),偏要用香-艳的词来形容他。

    和江逐水一样,他的气质就不属于这个半封闭半原始的小海岛。

    尤其刚迫不得已看了应杨好几眼,我现在真的算是“洗眼睛”了。

    这般好看的温有容,真像江逐水说得那样十恶不赦?

    我差点就要去怪江逐水胡说。

    当我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后,我立马收回。

    江逐水应该是对的。

    男人的眼睛漆黑深邃,看不见任何东西。恰是如此,才恐怖。如果是江逐水,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那一双黑亮的眸子,更是生动的传声筒。

    打量他许久,我才意识到——我们罔顾身后躺着不是生死的应杨,莫名其妙对视了起来。

    我哑声,“你……来找应……医生?”

    舌头一卷,我到底把骂人的话吞了进去。

    是我顾忌影响,还是面前的男人威慑力十足?

    “我来找你。”

    他说得干脆利落,甚至有些霸蛮。

    好像他来找我,我就要被他找到且听他派遣似的。

    察觉到领域被侵-犯,我板起脸,“不好意思,我失忆了,不记得你了。”

    他横在我跟前,我犹豫要不要强闯。

    这个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惹。

    “行,你失忆了。”他似笑非笑,“但我没有。我看见你把应医生打得半死不活,如果不想我帮应医生告你,就乖乖站在这里等我。”

    气不打一处来,我好笑地问:“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他的目光直白到直露,“凭我是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