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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田云等了很久,他们到的时候接近中午,夏日的黑夜本就来的晚,等到街头华灯初放时,易怡依旧没有出来。

    德兰开动了它的全球机器,源源不断的情报开始往它位于世界各地的行政中心输送,这是德兰以产业布局调查为名的第一次全球情报收集行为。

    所有的信息都被整理分类筛选,高优先级只有一个,由总裁助理室加密封存,传输到指定的几个人的手中。

    这几个人里,除了了解事情真相的这几个外,还包含了戴秉清,田伯最终还是没有能瞒到底。

    戴秉清还是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商海政涯沉浮多年的他自是震惊,而后震怒。

    震怒后,戴老爷子想了一个晚上,倒也很快就分析出了这件事情的问题症结。他先是打电话把戴桓骂了个狗血碰头,说起来,如果不是他最初的多番生事,又怎能被别人有机可乘。然后,他又换来了戴忻,狠狠的训斥了戴忻一顿,剥夺了他的资金申请权,冻结了目前的资金流出,严申所有大额投资,必须先经过他的批准。

    戴老爷子明里没有回到德兰坐镇,暗地里,德兰总裁办的文件一式三份,一字不差的都会出现在戴家赤柱的老宅里,出现在戴老爷子的桌前。

    现在,暗算之人深藏不明,德兰财团却是万万不能跨的。于是,救人在戴秉清看来并不是首要之计,稳住德兰大局才是重中之重,实在不行,弃子可丢。他明里依然日日约老友打球闲聊,其实却已收了德兰总裁办的大部分行政权。

    那一小部分还不能完全掌控的,大概就是戴陆多年来苦心布局的新兴市场的资产公司和海外新增的部分投资公司。

    但这些已无关大局,戴老爷子的雷厉风行在易怡回国之前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德兰的公关部在事件一旦确认后的当天,已经开始连轴运作。

    三天前,戴陆在美国出席重要峰会的消息被放了出来,紧接着,二天后,戴桓主持的一个新兴港口的动工仪式又被放大,更紧接着,德兰香港宣布,与印度影视同业公会达成深度合作意向,大手笔成立产业基金,正式以宝莱坞影视全球化为契机,进而辐射整个东南亚文化市场。

    稍晚一些的时候,戴忻携妻在上海出席一个地产酒会,爱媛出乎意料的着平底鞋,形不修身的直筒礼服长尾拖曳,虽外面看不出端倪,却全程滴酒不沾。

    很快,多家周刊言之凿凿指出,据可靠消息,戴家多年来开枝散叶的愿望终于结果,二夫人已有孕在身。

    就在刚刚,田云又收到一条讯息,那个李家的千金被狗仔拍到,全程被保全围的严密,面带笑容的已于晚间抵达戴家赤柱老宅,据说是参加戴老爷子的家宴。如此看来,现在戴家的掌权人,戴家三少的正妻位置,也已是好事在近。

    田云麻木的看着这些新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站累了,不顾形象的依着路灯,孤独的如同一尊雕像。他想起初见时,那个讨厌的易怡常用看着雕像一般的眼神望着他,仿佛他不是一具活物。如今,他悲哀的笑,他恨不得真的就是那尊雕像,不听不看不说。

    他知道,至始至终,戴秉清连电话都没有给易怡一个,仿佛,易怡就是与他们无关。

    不但是易怡,如真有变数,戴陆也可以是那个和德兰无关的人。还有他们,他们这些依附在戴陆身边的人,也一定会变成那些统统都无关的人。

    世人皆都羡慕高门豪族,可又有谁知这门阀残酷。

    按照约定,田青应该在上海的家里等待。可是,刚刚,田青已经致电给他,他已在过来的路上了,他的帐上趴着那十亿美金,那烫手救命的十亿美金,他必须抢在戴老爷子知情前,把这笔钱用在该用的地方。

    田云腿酸的很,眼睛也酸的很,那个戴老爷子眼中无关的人,现在却在为他的弃子,她的爱人,做永不放弃的努力。

    田青到的比易怡出来的还快,他打着出租车,开着车窗,从他面前呼啸而过,他目瞠目结舌的看着田青在他面前飞驰而过,然后车又很快的转了弯,倒了回来。

    田青下车,几乎是跌下来的,头发蓬乱,面容憔悴,可田云却安心的很,他的声音颤抖哽咽:”哥哥,哥哥,她进去很久了。“

    田青无言的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点力量。他们就这样一起站在这里,互相依靠着那架长长的古旧的路灯。

    这是一条安静的马路,几乎没有人经过,他们变成了两座雕像,静静的矗立着、守望着。

    晚霞已经彻底的看不见了,星星灯火连成了一片璀璨的光的海洋,不远处的中心商业圈已经歌舞升平,酒醉金迷,他们的这条马路却依然安然寂寞,如同他们现在的心情。

    戴忻打电话给田青,询问情况,田青下意识的摇头:“还没出来,你那边怎么样?”

    “我还在努力,我们熟悉的关心都没有在那边有过布局,”戴忻的声音空洞而遥远:“大哥借口去看儿子已飞澳洲,去找找三弟之前在那边的关系网。”

    “你们小心老爷子的动作。这个时候,他也不会与任何人说他的打算。”他补充道:“你也是知道的,老爷子比谁都狠心。”

    他们又等了很久,终于看到易怡出来了,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连易怡的面容都已经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仿佛成了一团。

    易怡独自一人出来,缓慢吃力,背着大包,走的风尘仆仆的样子。

    她看见了田云,看见了田青,微微笑,打招呼:“嗨,你们都在了啊?”

    他们都不敢问她,田云接过她的背包,停车的地方还很远,田云左右为难,易怡却不甚在意,她抬头,满脸倦意:“走吧,我们还要赶回上海。”

    “这么着急么?”田云轻声道:“我们可以休息一下,明天再走。”

    易怡摇头,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她也没有对刚刚的情况做任何的交代,只是低声道:“我们连夜赶回去,如果太累,你和田青轮流换开,尽量不要耽误时间,我们明天早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可不可以?”

    田青询问的看着她,眼睛里有忧虑,更多的是疑问,他也有着一种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执着,虽然他没有言明,但是易怡知道他想问什么。

    易怡叹了口气,语气萧索:“位高权重之人,所思所虑必然高于常人,更何况这件事,与他并无半分关系,我贸贸然寻着他的关系,也是他不愿意提及的往事,自然对于我也不会客气。再说,他已是个老人,我也不好过多的叨扰。”

    “只是,老人家毕竟心慈,又念着我外公的一方之谊,才勉强愿意与我多聊两句,指点一二。”

    田青眼睛亮了:“易怡,这么说来,他是愿意帮忙了么?”

    易怡垂头:“老人家并无任何承诺,所以为了稳妥期间,我们还是要连夜敢回去,明天一早,我们再做考量。”

    她一边走,一边说,有些气喘:“我知道他的子女中还有现在依然位居高位的,我本来想老人家可以松口,这样,我们会有更大把握。”

    “还是我过于幼稚了,”她本来披了件外套,现在已经有些皱巴巴的了,易怡往上撸了撸袖子,又下意识的把袖子撸下来,“想来也对,个人荣辱甚至生死,于这个世界而言,实在如蝼蚁。只是我们‘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罢了。”

    田云注意的听着,有些不明白,田青思索着,仿佛有些明了,却神色不明。

    他们回沪已是半夜,易怡在楼下思恍了好一阵子,时隔多年,她已经忘了如何踏入这间房子。

    扭开灯的瞬间,她的记忆又回来了,所有的摆设,依旧。

    厨房里的平底锅,还放在煤气灶上,被搽的程亮。她想起,她与他共渡的时光,在他不忙的时候,她在公寓里做一碟复杂的绍式小扣,烫一盏药酒,看着他慢慢的吃下。

    客厅里的软木墙,便签纸已经泛黄,却一成不染。她想起,她一开始就把Heo给的,戴陆的病历资料按照症状分好,细心的打印出便签,对症下药,贴在进门的备忘板上,方便偶尔上门的助理查询。

    书房中的保险柜,密码还是记忆中的那个,不曾换过。里面是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贵重的,不贵重的,厚重的,不厚重的。

    她抽出一份资料,装在一个牛皮封口袋中,她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微笑,又塞了回去,然后拿着下了楼。

    田云和田青守在客厅中,这栋小房子有个小客房,可是他们两个都不愿意进去休息,只是在客厅里打地铺,仿佛,他们弄丢了戴先生,生怕一个恍惚,再弄丢她一般。

    “田云,”她唤道,站在楼道间:“明天帮我约律师,那个什么律师,姓什么来着,我忘了,不好意思。”

    “约他越快到越好。”易怡想了想,补充道,“我们可能会比较忙,所以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等他。”

    田云惊了一下,他有些语无伦次,语气也万分紧张:“易怡,这个时候,你找律师,戴先生还没有......是不是......”

    易怡安慰的笑:“无事,不是坏事情,放心。”

    “我只是要确认一些事。”她安抚的回答,又转身上楼,留下飘忽的半句话:“放心,我才不会放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