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末世来[5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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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入原始森林【留言满200加更】

    大岗屯所在的山脉是小兴安岭,可附近的山却有好几座。

    这么形容大概能更具体一点,站在屯里某一处,三百六十度转身,放眼望去全是山。

    不过大岗屯主要的秋猎场所,却是龙凤山。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真实原因也早就不为人所知了,反正就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特别出名的道士途经此地,观此处山川走势,说了句有龙凤缠斗之势。

    于是这座山就叫了这个名字,至于本来叫啥,那就不得而知了。

    要青梅来看,这传说就有些逗了,因为大岗屯本身就处于小兴安岭边沿,除了东边通往小镇的沟谷小道,其他三面都是进入原始森林。

    这样的地方,哪里来的“途径”此地的道士?

    不过传说之所以成为传说,肯定是与事实相差甚远,经过了劳动人民的艺术加工。

    别的不说,龙凤山的地势地貌看起来也确实很不错。

    龙凤山里有龙眼泉,不是单个的泉眼,而是泉眼群,大大小小的泉眼汇聚成了凤凰岭上的落凰湖。

    湖水并不往山下来,似乎是入了地下暗河,听江红军他们这些不是第一次上山打猎的人说,龙凤山下有很多洞窟。

    青梅想着难不成有溶洞群,当然,这些都是一路上闲聊时所说的。

    秋猎队里除了青梅,其他九个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大叔,这些人又是第一次跟青梅这个不合群的小媳妇接触,相处时难免有些拘谨不自在。

    倒也不是故意排挤青梅,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半路上每次暂时休整的时候其他人都下意识坐在一起说笑,乍一看像抱团,只留下青梅一个人在旁边。

    好在带队的江红军上受老支书叮嘱,下受小闺女撒娇,对青梅多有照顾,另外还有柱子的堂叔周铁牛跟人闲聊时偶尔把青梅也带上,让青梅在打猎队里不至于太尴尬。

    尴不尴尬什么的,青梅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待会儿到了地方要如何多打点猎物。

    从村口入了林子,一行人走了一个多小时,穿过平时砍柴的那片树林,扎进了更幽深的密林中。

    一路上也遇到过被人声惊动蒙头逃蹿的兔子野鸡狍子等,可江红军说这些动物别打,就留在林子里。

    “这些东西生崽抱窝快得很,咱们少打一点,等到深山里有走出来的狼啊熊这些,到了外面遇到这些东西,填饱了肚皮就不会往林子外面走了。”

    周堂叔这么跟青梅解释,虽然话说得很粗浅,却自有老一辈传下来的道理。青梅点头,表示受教了。

    周堂叔是个健谈的,上次因为要扛树,影响了他的发挥,这次终于有了机会,一路上说了不少话,也让青梅知道了更多打猎队的事。

    比如说龙凤山里东边是个断崖,断崖下面是地势地貌特别复杂的人熊沟。

    “听名字就知道,那边有人熊,咱们都不会过去。这次咱们就是往西边凤凰岭去,那边有鹿和山羊。”

    周堂叔说完,旁边的江红军就站起来,吆喝着让大家结束休息,继续赶路。

    如今他们已经进入了原始森林的地界,说起来跟凤凰岭的直线距离算不上多远,可要赶起路来,却很难走,大概第一天都要在赶路这一块上耗费掉。

    十人小队里,一共带了四支猎(炝),(炝)是老式火(炝),打一发就要装一次□□铁砂的那种。

    目前是由江红军、周堂叔以及解放叔、江老三拿着,其他人有家里传下来的弓,也有扛一杆铁头标杆的。

    总之才十个人,打猎的工具就五花八门,所以青梅自制的弓混在里面倒也一点不显眼。

    越往里面走,树木年份越久远,体积也越大,到了最后,五人合抱的树都成了随处可见的,抬头往天上一看,很少能看得见大片的天空,枝桠太密集了,阳光都照不进来。

    经验不足的人进来,怕是连天没天黑都分不清。

    地上也是落落一层厚厚的叶子,都是不知多少个年头堆积下来的,人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地毯上。

    这个感觉却谈不上多舒服,大家都渐渐安静下来,埋头用手上当拐杖的探路棍谨慎的戳打着地面,惊走藏在腐叶里的蛇虫鼠蚁。

    这样赶路是十分枯燥的,周堂叔还担心青梅一个小媳妇受不住,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发现青梅始终面色淡然,这才松了口气,自己心里逐渐生出的烦闷感也消退了些许。

    其他叔伯们虽然跟青梅不熟,但大家都挺好的,江红军把青梅安排在中间最安全的位置,大家就默默保持着保护她的队形前行。

    这份无声的保护,青梅自然看出来了,没多说什么。

    习惯了沉默的人,嘴上不会多说什么感谢话,心里却自有一笔笔账牢牢记下。

    如此埋头走了大半天,终于,在穿过一片密林重见天日的时候,江红军举手让大家停下。

    而此时,已经是金乌西斜至四十五度角,大概是下午四点多。

    ——他们从清晨赶路,直接在原始森林里走了将近一天的路。

    “这次咱们就在这里搭营地,铁牛,解放,你们跟我一起去附近探探路,其他人原地休息。”

    江红军点了三个带(炝)的人跟自己去附近查看情况,留下自己的弟弟江老三带着剩下的一支(炝)保护大家。

    他们停留的地方是一个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小高地,三面是树林,前面则是个悬崖,站在这里可以看见一大片森林。

    青梅往悬崖那边走了几步,往下一看,才明白江红军为什么要把营地安置在这里。

    悬崖并不高,大概十几米,坡度约莫七十来度。

    这个坡度,对于大多数动物来说是陡峭难行的,可对人类来说,却勉强可以攀爬,崖壁上还有不少凹凸不平的地方。

    如果他们遇到危险,往下攀爬的时候,这些凹凸处就是他们可以落脚借力的点。

    江老三端着(炝),先在附近转悠了一下,这才回来跟大家一起坐着歇气儿,回头看青梅站在悬崖边眺望远方,笑了一声,态度很随意地叫青梅过去歇歇:“第一次进来,看哪哪新鲜,等过两天你就看得想吐啦!”

    这话说得,让其他人颇有同感,纷纷点头笑哈哈表示赞同,看来第一次进山的经历让他们过了十几二十年还是如此深刻。

    这样的气氛让青梅有种重新回到小队里,与队友一起出基地“狩猎”的感觉,面上都不自觉和缓了许多,甚至在听到大家豪爽的笑声时,唇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青梅从崖边回来,学着其他人,也捡了块稍微平坦的石头取下肩上挎着的包袱坐下,手里还握着弓。

    歇匀了气,江老三开始对青梅的弓好奇起来:“青梅,你这弓是才做的?瞧着还是生木?”

    青梅点头,顿了顿,多说了一句话:“是昨天临时做的。”

    她也想要融入这个小团队。

    另一个眼角有道疤的胡子叔插口:“这是桦木吧?青梅力气真大,一天就把桦木给折腾出来了。”

    屯子里也有人用桦木做弓,可单单是磨在弓体上的时间就至少得好几天,就这还得是有顺手的工具才成。

    话题围绕着弓,大家都能随口说几句,有人说自家弓是爷爷辈儿传下来的,用的弦是从某某地主家干了两个月的工换来的老牛筋。

    这可是很让人羡慕的,说话的是石头叔,每次他都要拿出来炫耀一番,而每次大家也都要表示一番羡慕。

    青梅也拿羡慕的眼神去看石头叔抱在怀里的弓。

    弓体已经有了一层油光,泛着黑褐色光泽,弦绷得紧紧的,一看就张力十足。

    武器虽然没有生命,可在青梅他们这样的人眼里,却也有美丑之分。

    像石头叔这张弓,一看就觉得是个帅小伙。

    几句话的功夫,青梅跟几个三四十岁的大叔们也相处融洽,其实在路上大家就渐渐接受了青梅的加入。

    刚开始知道老支书把青梅安排进来的时候,反感说不上,可心里肯定有点想法,觉得老支书这照顾可怜小媳妇照顾得过头了。

    虽说青梅的力气大得惊人,可力气大不代表体力就好,打猎不是力气大就可以的,更主要的还有体力、耐力这些。

    青梅年纪不大,才十几岁,年长的人看了总会潜意识觉得她耐力肯定不够。

    没想到一路走来,他们这些经验老道的都生出烦躁的心情,青梅却从头到尾淡然得很。

    至于体力,赶路的时候他们一共歇了三次,三次都是大家喘气了,为了保留对抗突发情况的体力,江红军才安排了休息。

    可大家却没看见青梅喘过一口气,呼吸步调都始终平稳。

    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就连江红军都对青梅的能力有了重新的评估与安排。

    说是休息,青梅他们也不可能真就一直坐在原地。

    等到歇得差不多了,大家自发自动站起来开始在周围捡干柴石头,先把灶给磊起来。

    青梅也跟着大家一起忙活,受胡子叔指点,用砍柴刀砍了些长且直的树枝桠,回头要用来斜斜的搭在石头边,用来建睡觉的窝棚。

    很快,江红军他们三个人也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两只狍子三只野兔并几只野鸡。

    大家看见了,都挺高兴的。

    虽然大岗屯靠山,可平时顶多就是逮点山鼠野鸡打牙祭,看小队长带回来的野味儿,今晚他们是能敞开肚皮的吃肉啊,谁能不高兴?

    可江红军他们三个人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反而有担忧之色。

    江老三率先发现,皱眉疑惑地问:“大哥,咋了?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其他还在围着狍子吞口水的人登时都看了过来,江红军不想打击士气,摇头解释:“没有,就是咱们刚才在东边发现了篝火的痕迹,瞧着样子,有一队人往东边去了。”

    东边,是人熊沟,很危险。

    周堂叔打圆场,说:“应该是其他屯的秋猎队,他们都知道人熊沟危险,肯定就是往那边探探路。”

    这话有道理,大家都重新放松下来,江红军觉得按照那树枝折断的路线,这说话不太对劲,不过到底没说出来。

    而且周铁牛说得也有道理,能进山的都是附近屯里的秋猎队,不可能明知危险还往那边去。

    各个屯里都有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应该轮不上他来替人家担心。

    这么想着,江红军也露出轻松的笑,跟大家一起忙活起晚饭来。

    别说其他人了,就是他也很期待大口吃肉的晚饭时间。

    “青梅,会不会杀鸡?”

    “我还会剥狍子皮。”

    “哈哈,可以啊......”